我叫步飞烟。对，或许你在某些泛黄的书卷里听过这个名字。但那些风月故事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倒了血霉的修仙宗门小弟子。
我曾经是天之骄女，因为我天生拥有一种东西，师父说那是万中无一的“先天道胎”。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修行路上的超级外挂。别人还在吭哧吭哧打地基，我这边已经自动修成摩天大楼。
整个宗门里，对我最好的人是萧曦月师姐。
她人美，天赋高，背景硬，是所有人眼里的白月光。她会给我带山下的糖葫芦，会在我被罚的时候偷偷给我塞丹药，会在我控制不好力量时，温柔地抱着我说：“飞烟别怕，师姐帮你。”
我信了。
所以我答应了她那个听起来有点怪的“灵力共鸣”仪式，她说这能帮我彻底掌控道胎。
我天真地躺上那个冰冷的石台，看着她用复杂的符文覆盖我的身体。
然后，我的天塌了。
我的道胎被她用一种阴毒的秘法，活生生抽走，嫁接到了她自己身上。
我从云端跌落，成了一个灵脉尽毁的废人。
而她，萧曦月，顶着我的天赋，成了宗门千年不遇的奇才，风光无限。
可她不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着是会烫手的。
那份她梦寐以求的天赋，正在她身体里，变成最恶毒的诅咒。
而我，这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废人，将在黑暗的角落里，笑着看她一步步走向毁灭。
顺便，我还捡到了一个比她恶毒百倍的男人，顾常歌。
他说，他最喜欢看的事，就是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凤凰，拽下来，折断翅膀，踩进泥里。
我觉得，我跟他，简直是天生一对。
我叫步飞烟。
这名字听起来挺有诗意的，但我这个人，其实挺实在的。谁对我好，我就掏心掏肺地对谁好。在青岚宗，对我最好的人，就是萧曦月师姐。
师姐长得好看，就是那种看一眼，你就觉得春风都吹进心里的好看。她修为高，家世好，人缘也好得不得了。宗门里上到长老，下到烧火的杂役，没一个不喜欢她。
我也是喜欢她的人之一，而且是最喜欢的那一个。
因为别人喜欢她，是因为她优秀，她完美。而我喜欢她，是因为她对我好，是那种独一份的好。
我是个孤儿，被师父捡回宗门。刚来的时候，又瘦又小，什么都不懂，没少被人欺负。是师姐站出来，像老母鸡护崽子一样护着我。谁敢说我一句不是，她能追着人数落三天三夜。
后来，我被检测出有“先天道胎”。
这玩意儿我搞不懂，反正师父和长老们看我的眼神，就跟饿狼见了肉一样，绿油油的。他们说我是千年难遇的奇才，是青岚宗未来的希望。
从那天起，没人敢欺负我了。他们开始捧着我，夸我，甚至讨好我。
但我觉得，那些人的笑都假得很，像戴了层面具。只有师姐，她对我的好，一如既往。
她会揉着我的头说：“我们飞烟真厉害，以后可要罩着师姐呀。”
她会在我因为力量控制不好，差点烧了丹房被师父责骂时，第一个站出来替我扛下所有责罚。她被罚跪在思过崖，我去偷看她，她膝盖都青了，看见我，还冲我笑，从怀里掏出一颗用油纸包着的糖。
她说：“飞烟不哭，师姐不怕疼，就怕你哭。”
那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谁都可以负我，唯独萧曦月师姐不行。我要一辈子对她好，她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什么都给她。
我的道胎成长得很快，快到我自己都害怕。有时候睡一觉，修为就涨一截。师父他们高兴坏了，但也开始犯愁。因为我的力量太强了，强到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就好像一个三岁小孩，手里却拎着一把千斤重的锤子，随时都可能伤到别人，也可能砸到自己。
师姐看出了我的苦恼。
那天晚上，她把我叫到她的住处，给我倒了一杯热茶。她的房间里总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很好闻。
“飞烟，是不是还在为控制不了灵力发愁？”她坐到我身边，声音很柔。
我点点头，耷拉着脑袋，像只做错事的猫。
她叹了口气，轻轻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暖和，让我觉得很安心。
“我这里有个法子，或许可以帮你。”她看着我，眼睛在烛光下亮晶'亮的，“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叫‘灵力共鸣’。就是利用两个人的灵力互相引导，帮你梳理体内驳杂的力量，让它们彻底为你所用。”
“灵力共鸣？”我没听过这个词。
“嗯。”她点头，“这个法子有点凶险，需要施术者和受术者绝对的信任，过程中不能有任何反抗。因为一旦开始，你的灵脉会完全向我敞开，我会在你的身体里引导灵力运转。只要有一丝不信任，灵力就会暴走，我们两个都可能会死。”
我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太危险了，师姐，我不要你冒险。”
她却笑了，捏了捏我的脸蛋：“傻丫头，为了你，师姐什么都愿意做。你难道不相信师姐吗？”
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她？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她。
看着她温柔又坚定的眼神，我犹豫了。一方面，我真的很想解决这个问题，不想再当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另一方面，我怕连累她。
“师姐，”我抓住她的手，“真的……真的没问题吗？”
“只要你完全相信我，就没问题。”她一字一句地说，“飞拿，把你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我，好吗？”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她身上，像给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纱衣。
我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信你，师姐。”
仪式就在她的密室里进行。
密室中央有一个用汉白玉雕成的石台，周围刻满了看不懂的符文。师姐让我脱掉外衣，只穿着贴身的里衣躺上去。
石台很冰，冻得我打了个哆嗦。
“别怕。”师姐走过来，声音比平时更温柔。她手里拿着一些红色的颜料，用一支很细的笔，开始在我身上画符。
笔尖划过皮肤，有点痒，又有点冰。我有点不自在，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飞烟，放松。”她的声音像有魔力一样，在我耳边响起，“记住，你要完全地信任我，把身体的每一寸都交给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符文很复杂，从我的额头，一直画到脚踝。我闭着眼睛，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偶尔会碰到我的皮肤，带着一丝凉意和若有若无的兰花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画完了。
“好了。”她说，“飞拿，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抵抗。记住我的话。”
我“嗯”了一声。
她走到石台的一头，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那些我身上的红色符文，忽然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发出妖异的红光。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石台上传来，我感觉我体内的灵力，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外涌去。
很难受。
就像有人拿着管子，在硬生生地抽我的骨髓。
我忍不住想挣扎，想抵抗。
“飞烟！相信我！”师姐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我咬紧牙关，放弃了所有抵抗。身体软了下来，任由那股力量在我体内肆虐。
我能感觉到，我的力量，我那引以为傲的先天道胎，正在一点点地离开我的身体。它们顺着那些红色的符文，流向了站在石台那头的萧曦月。
她的脸上，在红光的映照下，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狂热又贪婪的表情。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越来越冷。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好像听到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
她说的是——
“好妹妹，你的东西，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