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我兵权后陛下哭着求我

夺我兵权后陛下哭着求我

主角:侯景魏云魏福
作者:吟风辞月

夺我兵权后陛下哭着求我第1章

更新时间:2025-09-23

当“镇北大将军”这个封号,连同那枚沉甸甸的虎符,从我生命中被剥离的那个瞬间,我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愤怒或失落,反而有一种卸下千斤重担的狂喜。满朝文武,包括龙椅上那个年轻的天子,都以为这是对我的惩罚,一场精心策划的“杯酒释兵权”。他们等着看我失态,等着我辩解,甚至等着我流露出哪怕一丝不甘。可他们看到的,却是一个老臣发自肺腑的、滚烫的热泪。我跪在冰冷的大殿金砖上,哽咽着高呼“陛下圣明”,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真挚的感激。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场看似削藩夺权的政治风暴,对我而言,不是终结,而是我谋划了整整三年、梦寐以求的开始。这鸟笼我待够了,现在,皇帝亲手为我打开了笼门。

金銮殿上的空气,粘稠得像融化前的松脂。

香炉里升腾的龙涎香,混合着百官身上官袍的陈旧气味和若有若无的汗味,构成了一种独属于皇权中枢的压抑感。我,大周的镇北大将军魏云,就跪在这片压抑的正中央。

我的膝盖硌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透过皮肉、直抵骨髓的寒意。但我心里,却燃着一团火。

“镇北大将军魏云,功高震主,结党营私,于北境拥兵自重,目无君上。朕念其有戍边之功,不忍加诛,今革去其镇北大将军之职,收回兵权虎符,改封为‘归义侯’,食邑三百户,赐金千两,于京郊择一府邸,颐养天年。钦此。”

年轻的皇帝萧哲,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脱的稚气,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心打磨过的石子,被他用力地掷向我。他的目光锐利,紧紧地盯着我的脸,试图从我这具戎马半生的躯壳上,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裂痕——不甘、愤怒、或是恐惧。

我身后,是满朝文武。我能感觉到,几十道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我的背上。左边是丞相刘季那帮文臣,他们的目光里藏着幸灾乐祸的快意;右边是几位与我曾称兄道弟的武将,他们的目光复杂,有同情,有惋惜,但更多的是疏远和自保。

整个大殿静得可怕,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一场风暴的降临。他们都在等我,等我这个手握大周最精锐的三十万北府军、被誉为“不败军神”的魏云,会作何反应。是会像前朝那位被夺了兵权的王爷一样,在大殿上咆哮质问,然后被拖出去砍了脑袋?还是会叩谢皇恩,灰溜溜地接受这个名为“颐养天年”、实为“终身监禁”的结局?

他们猜错了。

在太监尖细的“钦此”二字落下的瞬间,我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我用冷静和威严构筑多年的堤坝。我的眼眶一热,两行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我不是装的。

这泪水,一半是为了演给龙椅上那个多疑的年轻人看,另一半,则是我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真实情感。

“臣……臣魏云,领旨谢恩!”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甚至带着哭腔,“陛下天恩浩荡,臣……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金砖冰冷的触感从额头传来,却无法冷却我内心的灼热。我能想象得到,此刻满朝文武的表情该是何等的精彩。

果然,大殿内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细微的骚动。那些扎在我背上的目光,瞬间从“看好戏”的锐利,变成了“看不懂”的错愕。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龙椅上的萧哲。他脸上的表情比所有人都要精彩。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疑惑、警惕,甚至还有一丝自我怀疑的复杂神情。他准备好了一切应对我反抗的后手,甚至可能连殿外的刀斧手都已经就位,但他唯独没有准备好迎接我这突如其来的、狂热的感激。

我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剧本。

“魏……魏爱卿,你……”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平身吧。”

“谢陛下!”我再次叩首,然后用袖子擦了把脸,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我能感觉到,我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跪姿和内心的激动而微微发麻。

丞相刘季往前挪了半步,他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狐狸般的精光,显然,他也被我的反应搞懵了。“魏将军……哦不,归义侯。陛下隆恩,侯爷似乎……过于激动了?”

他在试探我。

我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片赤诚的感动。我转向他,泪痕未干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刘丞相,你是不懂啊!我魏云,十六岁从军,至今已三十载。这三十年,我睡过的床榻,加起来不如我睡过的马背多;我喝过的安稳茶,不如我喝过的风沙多。我这身子骨,里里外外都是伤,每逢阴雨天,这膝盖就疼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我做梦都盼着能有一天,能解甲归田,过几天安生日子。”

我一边说,一边捶了捶自己的膝盖,动作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可我不敢啊!”我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悲怆,“北境狼族虎视眈眈,陛下将三十万大军交予我手,是信任,更是重托!我魏云就是把这条命填进去,也得守好大周的国门!我不敢退,也不能退!多少个夜里,我从梦中惊醒,生怕一个疏忽,就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辜负了这满朝的期望!”

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带着金石之声,充满了感染力。一些年轻的文官,甚至露出了动容的神色。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龙椅上的萧哲,眼神里充满了孺子对严父般的依赖和崇敬。

“如今,陛下圣明,体恤老臣年迈体衰,准我告老还乡,安度晚年。这是何等的天恩!这不仅是救了我这条老命,更是给了我一个重新活一次的机会啊!刘丞相,你说,我能不激动吗?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京郊的府邸,种两亩薄田,养几只鸡鸭,再也不问这朝堂之事,再也不听那北境风声!此等大恩,唯有叩首泣血,方能表我心中万一啊!”

说完,我竟真的又要跪下去。

“爱卿不必多礼!”萧哲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急忙抬手虚扶,脸上的警惕和疑虑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嗯,一种“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信了。

或者说,他愿意相信了。

一个功高震主的老将,内心深处其实是个贪生怕死、只想过安逸日子的懦夫。这个认知,让他这位年轻帝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和舒坦。他觉得自己彻底看穿了我,将一头猛虎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哪里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除了那些表忠心的屁话,剩下的全是真的。

我是真的累了,真的怕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镇守北境那十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白天是无穷无尽的军务和与狼族斥候的厮杀,晚上则是无孔不入的刺杀和算计。朝廷送来的粮草军饷,十成里能有七成到我手里,都得谢天谢地。那些被克扣的钱粮,都变成了京城里某些大人府上的金砖和古玩。我带着三十万兄弟,用命去填北境那个无底洞,换来的却是京中“拥兵自重”的流言蜚语。

三年前,老皇帝驾崩,萧哲登基。我本以为这位自幼便展现出雄才大略的新君,会给我带来转机。可我等来的,却是更加变本加厉的猜忌和打压。他派来的监军,名为协助,实为掣肘,恨不得将我吃饭喝水都记下来,写成密折送回京城。

我累了。

这“不败军神”的名号,就像一道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套在我的脖子上。我不能败,一次都不能。因为我一旦败了,不仅我魏云要人头落地,我身后的三十万北府军兄弟,甚至整个大周的北境防线,都可能毁于一旦。而我若是胜了,京城里的猜忌就会更深一分,那道枷锁就会更紧一寸。

这是一个死局。

所以,从三年前开始,我就在为自己谋划退路。我要退,但不能是我自己想退,必须是皇帝“逼”我退。我要把兵权交出去,但不能是我主动交,必须是皇帝“抢”着收回去。

只有这样,我才能干干净净地从这个泥潭里脱身,才能让那位多疑的陛下,对我彻底放心。

而今天,我成功了。

我用一场完美的表演,将一场政治风暴,变成了一场君臣相宜的温情戏码。我不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还得到了一个“归义侯”的闲散爵位和京郊的一处府邸。

最重要的是,我自由了。

接下来的流程,就显得顺理成章了。太监捧着一个紫檀木的托盘上来,我恭恭敬敬地将那枚陪伴我十年、浸透了我心血和汗水的虎符,放了上去。当虎符离手的那一刻,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轻了几分。

萧哲看着那枚虎符,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激动。他迫不及待地将其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整个大周的江山。他对我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归义侯劳苦功高,今日朕已命人在你的新府邸备下薄宴,为你接风洗尘。往后,你便安心在京中颐养,若有闲暇,也可常来宫中,与朕对弈几局。”

“臣,遵旨!”我再次叩首,心中却在冷笑。

对弈?恐怕是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时刻监视吧。不过,没关系了。只要我人还在京城,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就会安心。

而我需要的,正是他的这份“安心”。

我捧着那道封我为“归义侯”的圣旨,在小太监的引领下,缓缓走出了金銮殿。当我踏出殿门,刺眼的阳光照在我脸上时,我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身后的殿门缓缓关闭,隔绝了里面的一切。我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朱漆大门,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微笑。

再见了,我的将军。

你好啊,我的侯爷。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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