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封魔录》第一卷:长安妖云开元二十年,长安城的朱雀大街总是这样,
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永远涌动着不息的人潮。胡商们拖着满载香料与绸缎的驼队,
铃铛声在石板路上敲出细碎的韵律;挑着担子的货郎穿行在人群里,
吆喝声混着蒸胡饼的麦香,在暖风中漫开。李清风啃着刚从西市买来的胡饼,
芝麻碎屑沾在嘴角,他却毫不在意,只眯着眼睛打量着来往行人。
他左眼的虹膜是淡淡的金色,像是揉了碎金在里面,此刻正随着视线轻轻颤动。
这双“洞虚之眼”是他与生俱来的标记,也是他窥见阴阳两界的窗户。
寻常人眼里的繁华盛景,在他眼中却多了层流动的“气”——朱门大户飘着祥瑞的紫气,
贫病之家缠着衰败的灰气,而街角那座紧闭的宅院,正裹着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啧,
不对劲。”李清风三两口咽下胡饼,手指在腰间摸了摸,触到一个冰凉的机关匣。
那匣子巴掌大小,边角嵌着暗铜花纹,正是镇魔司的至宝“千机·匣”。
他刚要抬脚朝宅院走去,身后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像碎冰落在玉盘上:“李清风,
卯时点卯你不在司衙,却在此处闲逛,按律当罚俸三月。”李清风转身,
见司徒晚晴站在几步外,一身青灰色劲装衬得她身形挺拔,腰间悬着罗盘,
肩头停着只巴掌大的机关鸟。那鸟儿翅膀是薄铜片做的,眼珠嵌着黑琉璃,正歪着头打量他。
“司徒姑娘,”李清风嬉皮笑脸地拱手,“这可不是闲逛,
你看那宅院——”他朝街角努努嘴,“里头的秽气都快溢出来了,
比前几日平康坊那只绣花鞋成精的玩意儿凶多了。”司徒晚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微蹙。
她取出腰间的罗盘,指针立刻疯狂转动,针尖泛出淡淡的黑气。“青鸾已探过,
”她抬手轻叩机关鸟的脑袋,鸟儿扑棱棱飞起,在宅院上空盘旋一周,“院内怨气凝结成煞,
似有古物成秽。袁司长已命裴惊澜前来支援。”“裴惊澜?”李清风撇撇嘴,
“那冰块脸来干嘛,别到时候碍手碍脚。”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已如惊鸿般落在两人面前,
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落叶打了个旋。来人身着月白锦袍,腰悬一柄狭长宝刀,
刀鞘上镶嵌着细碎的蓝宝石,正是“傲雪”。他面容冷峻,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
扫过李清风时,眼神更冷了几分:“镇魔司办案,岂容你这等散漫之辈置喙?”“彼此彼此。
”李清风耸耸肩,“上次在曲江池,是谁被只水猴子拖进泥里,还得我出手相救?
”裴惊澜脸色一沉,握住刀柄的手指紧了紧:“休要胡言!”“好了。”司徒晚晴出声打断,
从袖中取出三张黄符,“此地不宜久留,先进去探查。”她率先走向宅院,
李清风和裴惊澜虽互相看不顺眼,却也默契地跟上,一前一后护住她两侧。
宅院的大门是两扇斑驳的朱漆门,门环上的铜绿厚得能刮下一层。李清风伸手一推,
门轴发出“吱呀”的哀鸣,像是许久没被开启过。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混杂着淡淡的血腥与霉味。院内杂草长得比人高,枯黄的藤蔓爬满断墙,几只灰雀被惊起,
扑棱着翅膀钻进正屋的屋檐下。正屋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昏沉的光。
李清风左眼的金光忽然亮了亮,他看到那团黑雾正缩在屋内,雾里隐约有无数人影在挣扎,
伸出的手爪徒劳地抓着空气。“小心,”他压低声音,“这秽物能聚魂,
里头至少缠了十几个生魂。”司徒晚晴点头,将三张黄符分别贴在院门两侧和影壁上,
指尖在符纸上快速划过,口中念诵着简短的咒文。黄符上的朱砂符文亮起红光,
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锁灵阵已布下,暂时能困住它。”裴惊澜没再多言,足尖一点地面,
身形如箭般冲进正屋。只听“呛啷”一声,傲雪刀已出鞘,刀光如匹练般斩向黑雾。
那黑雾却像活物般猛地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黑影,尖啸着扑向三人。李清风见状,
将千机匣抛向空中,机关匣在空中咔嗒作响,瞬间展开成一柄唐横刀——刀身狭长,
刀刃泛着冷冽的银光,正是破邪横刀。“来得好!”李清风挥刀横扫,刀光过处,
黑影纷纷被斩碎,化作一缕缕青烟。他眼角余光瞥见司徒晚晴正从袖中取出更多符纸,
青鸾机关鸟则在她肩头急促地扇动翅膀,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是‘忧尊者’的气息!
”司徒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这秽物是她的分身,能引动人心底的忧虑,
稍有不慎就会心神失守。”黑雾在屋角重新凝聚,化作一个身着襦裙的女子虚影。
她梳着双环髻,脸上带着淡淡的泪痕,眼神凄戚,望着三人轻声道:“你们为何要打扰我?
这些人……他们都有解不开的忧愁,留在这里陪我,不是很好吗?”她的声音轻柔,
却像带着钩子,钻进人心里最软的地方。李清风只觉心头一沉,
恍惚间想起养父自毁时的模样,那决绝的眼神让他胸口发闷。他猛地咬了下舌尖,
剧痛让他清醒过来,左眼金光闪烁:“妖言惑众!这些人本该轮回转世,
被你困在这里吸**魄,算什么‘好’?”裴惊澜显然也受到了影响,
他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眼前似乎浮现出家族祠堂里那一排排灵位。
但他比李清风更快稳住心神,冷哼一声,刀光再起,直取女子虚影的咽喉:“邪魔外道,
也敢搬弄是非!”女子虚影轻轻一笑,身影突然变得模糊。裴惊澜的刀斩在空处,
屋内的景象却骤然变化——残破的屋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战场,
断戟残戈遍地都是,远处的尸堆里,似乎能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不……”裴惊澜瞳孔骤缩,握刀的手竟有些松开。“裴惊澜!”李清风大喊,
挥刀斩向女子虚影,试图打断她的法术,“那是幻境!”女子虚影侧身避开,
指尖弹出一道黑色的丝线,直取李清风眉心。李清风左眼金光一闪,看清了丝线的轨迹,
他脚下轻点,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堪堪避开丝线。那丝线落在身后的柱子上,
竟瞬间腐蚀出一个黑洞。“好险。”李清风心有余悸,
趁机将千机匣再次变形——机关匣分解成无数细链,链节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道家真言,
如灵蛇般窜出,瞬间缠住了女子虚影。“缚龙索,收!”他低喝一声,锁链猛地收紧。“啊!
”女子虚影发出一声惨叫,黑雾剧烈翻腾,似乎想要挣脱。司徒晚晴见状,
立刻将手中的符纸掷向四周,黄符贴在墙壁和家具上,符文亮起红光,与院外的锁灵阵呼应,
形成一个密闭的结界。“李清风,找魔种!”李清风左眼紧盯女子虚影,在她胸口处,
果然看到一枚核桃大小的珠子,正散发着浓郁的黑气——那就是魔种。“找到了!
”他纵身跃起,破邪横刀凝聚着真气,刀尖泛起淡淡的金光,直刺那枚珠子。就在此时,
裴惊澜猛地晃了晃脑袋,从幻境中挣脱出来。他看到李清风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傲雪刀反手一挥,斩向女子虚影的手臂。刀光虽未伤到虚影,却逼得她动作一滞,
露出了破绽。“噗嗤!”破邪横刀精准地刺穿了魔种。女子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黑雾瞬间溃散,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屋内的幻象也随之消失,露出原本残破的模样。
那些被缠住的生魂化作淡淡的白影,对着三人拜了拜,然后缓缓升空,消失在屋顶的破洞处。
院外的阳光透过门窗照进来,驱散了阴冷。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露出底下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裴惊澜收起傲雪刀,看了李清风一眼,
语气依旧冰冷:“算你有点用。”“彼此彼此。”李清风咧嘴一笑,将千机匣收回腰间,
“要不是我提醒你,裴大剑客怕是还在跟幻觉打架呢。”司徒晚晴走上前,
检查着墙壁上残留的黑气:“忧尊者的分身就有如此实力,看来无相教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顿了顿,看向李清风,“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李清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他摇摇头:“没什么。”但他的左眼还在微微发烫,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透过地面,
看到了长安城地下那蜿蜒如龙的龙脉。而在龙脉的某个节点上,
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与无相教的邪气隐隐呼应。“这长安城,恐怕不太平了。
”李清风喃喃自语,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三人离开宅院时,朱雀大街依旧热闹。
胡商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酒楼里传来的琵琶声,交织成一片盛世景象。但李清风知道,
在这片繁华之下,有双眼睛正躲在暗处,注视着他们,也注视着这座看似固若金汤的帝都。
镇魔司的使命,才刚刚开始。第二卷:江南鬼雨扬州的雨,总带着一股子缠绵的湿意。
从开元二十年的暮春开始,这雨就没怎么停过,淅淅沥沥地打在运河的乌篷船上,
敲在岸边的青石板上,把整座城都泡得发涨。漕运码头却没有因为雨势而歇业。
十几艘漕船正泊在岸边,船夫们披着蓑衣,吆喝着搬运货物。但空气中除了鱼腥与水汽,
还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李清风蹲在码头边缘,手指捻起一点泛着幽蓝的水渍,
左眼的金光微微闪烁:“是水祟,但这邪气里带着暴戾,比寻常秽物烈得多。”他身后,
司徒晚晴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是淡青色的,上面绣着几枝竹。青鸾机关鸟停在她肩头,
翅膀上的水珠顺着铜片滑落。“运河沿线的水脉图我比对过了,”她声音清冽,
像是被雨水洗过,“近三个月有七处暗渠被人动过手脚,渠壁上刻着引秽阵的符文。
”李清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引秽阵?无相教这是想借水脉传播秽气?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运河,浑浊的河水在雨中翻滚,像是藏着什么怪物。
司徒晚晴点头:“很有可能。漕运连接南北,若是让秽气顺着运河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她话音刚落,码头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怒吼,紧接着是船夫们的惨叫。两人对视一眼,
立刻朝着声音来源跑去。只见一艘最大的漕船甲板上,一团浑浊的水浪正化作一只巨手,
将几个船夫死死攥住,那些人脸上瞬间浮现出青紫的淤痕,眼看就要气绝。“是怒尊者!
”一道白影踏水而来,裴惊澜的傲雪刀劈开雨幕,刀光如霜,“这魔头以船夫的怨气为食,
杀得人越多,他越狂!”他纵身跃上船头,刀光直劈水浪巨手。“砰!”巨手猛地拍向刀光,
裴惊澜竟被震得后退两步,脚下的甲板裂开一道细纹。水浪中传出粗嘎的笑声,
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嘶吼:“世人皆有怒!你们杀不尽,斩不绝!”李清风见状,
立刻将千机匣抛向空中。机关匣在空中变形,化作一张精巧的弩——流星弩。他握住弩身,
将真气凝聚在指尖,注入弩箭槽。一道淡金色的箭矢缓缓成型,带着破空的锐啸,
射向水浪核心。那里,隐约裹着一枚猩红的魔种。“雕虫小技!”水浪巨手猛地拍向水面,
掀起丈高的巨浪,朝着李清风和司徒晚晴拍来。司徒晚晴却早有准备,
她从袖中掷出一个巴掌大的阵盘,阵盘落在水面上,瞬间展开成一张巨大的网,符文亮起,
结成一道坚固的水墙。“李清风,看东边暗渠!”李清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东边的暗渠入口处,几具浮尸正冒着黑气,缓缓往水里沉。
那些尸骸的眉心都贴着一张黑色的符纸,正是引秽阵的阵眼。“原来如此。”他调转弩口,
真气催动下,箭矢化作一道金光,穿透雨幕,精准地射穿了最前面那具尸骸的眉心。
黑色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缕青烟。与此同时,司徒晚晴从腰间解下一串锁链,
锁链末端是几个带着倒钩的机关锚。她手腕轻抖,机关锚“噗通”几声落入水中,
在她的操控下,顺着暗流缠住了水浪巨手的手腕。“裴惊澜!”裴惊澜会意,足尖一点船舷,
借着锁链的牵引,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水浪核心。傲雪刀凝聚着他全身的真气,
刀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白霜,直刺那枚猩红的魔种。“不!”水浪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魔种应声碎裂,水浪巨手瞬间溃散,化作无数水珠落入运河。甲板上,
被攥住的船夫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的青紫渐渐消退。雨不知何时小了些,
淅淅沥沥地打在伞面上。司徒晚晴走到暗渠边,弯腰捡起一卷被水泡烂的图纸。
图纸上的墨迹已经模糊,但还能看出是用朱砂画的水系图,在运河与黄河的交汇点上,
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无相教想借水脉传播秽气,他们的目标恐怕是……”“洛阳。
”李清风接过图纸,指尖划过那个交汇点,“那里是大运河的中枢,也是神都旧地,
龙脉汇聚之处。”他抬头望向运河下游,远处的漕船已经重新启航,船头劈开波浪,
留下一道道水痕。谁也没注意到,一枚沾着朱砂的船钉,正随着回流的水,慢慢漂向远方。
裴惊澜收起刀,走到两人身边,看着那卷图纸,眉头紧锁:“看来,我们得去洛阳一趟了。
”雨停时,夕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给运河镀上了一层金辉。李清风望着水面上的波光,
突然想起长安地下那丝诡异的气息。从长安到扬州,从陆地到水脉,
无相教的阴影似乎无处不在。他握紧了腰间的千机匣,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他们都必须走下去。第三卷:巴蜀尸仙蜀地的深山总是笼罩在雾气里。
尤其是这座古墓周围,雾气更是浓得化不开,带着一股陈年的土腥气,粘在人皮肤上,
像是能渗进骨头缝里。已是深夜,月光好不容易穿透雾层,照在古墓前的空地上。
那里跪着数十具身着秦甲的僵尸,甲胄上的铜锈在月光下泛着青黑的光。他们的动作僵硬,
却异常整齐,朝着古墓的石门不停叩拜,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杜衡捧着一卷从墓中找到的竹简,指尖轻轻拂过上面斑驳的篆字。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
袖口沾了些泥土,却依旧难掩书卷气。“这些是秦始皇时期的镇魂军,”他声音温和,
却带着一丝凝重,“传说当年为了守护皇陵,被方士炼制成了不死兵俑。
只是……”他指着僵尸额头上那张褪色的黄符,“这些符咒被动过手脚,
添了引魂入魔的咒文。”苏合香蹲在一具僵尸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她的掌心泛起淡淡的绿光,形成一个柔和的领域,笼罩着僵尸。随着绿光流转,
僵尸身上的黑气淡了些,叩拜的动作也迟缓了些。“它们的魂魄被锁在尸身里,受魔种操控,
日夜承受煎熬,太可怜了。”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怜悯。李清风站在稍远些的地方,
左眼的金光在雾气中闪烁。他能看到那些僵尸体内缠绕的怨气,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蛇,
而怨气的源头,似乎就在古墓深处。“这怨气聚而不散,里头肯定有大家伙。
”他握紧了千机匣,随时准备出手。裴惊澜则靠着一棵老树,傲雪刀横放在膝上。
他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实则耳朵却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深山里的虫鸣、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僵尸的叩拜声……任何一丝异常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突然,“吱呀”一声巨响,打破了山间的寂静。古墓那扇重达千斤的石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一股更浓的黑气从门内涌出,伴随着无数竹简滚动的声音。众人立刻戒备起来,
只见一道青影从门内飘了出来,周身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竹简,
每一片竹简上都写满了狂乱的字迹,那些字迹扭曲如蛇,仿佛要从竹片上挣脱出来。
“思尊者!”李清风低喝一声,握紧了腰间的千机匣,“原来是你在操控这些亡魂!
”青影缓缓转过身,竹简哗啦啦作响,露出一张模糊的面容,
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叹息:“世人皆有所思,或思功名,或思长生,
或思故园……这些兵俑生前思的是护陵守土,死后亦难释怀。我不过是帮他们‘如愿’,
让这份执念永垂不朽罢了。”“用邪术困锁亡魂,也配叫‘如愿’?”裴惊澜猛地睁开眼,
傲雪刀瞬间出鞘,刀光划破雾气,直取青影,“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入土为安!
”青影轻笑一声,挥手间,缠绕周身的竹简突然如箭雨般射出,竹片边缘泛着黑气,
显然淬了剧毒。裴惊澜挥刀格挡,“叮叮当当”的脆响不绝于耳,竹片被劈成碎片,
却在落地的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化作一条条火蛇,顺着地面窜向众人。“是蚀魂火!
”杜衡脸色一变,急忙翻开手中的书卷,指尖在书页上快速滑动,“这火能灼伤魂魄,
大家小心!”裴惊澜眉头紧锁,眼看火蛇就要缠上脚踝,他突然逆转内力,
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气。寂灭心法催动到极致时,连蚀魂火也仿佛被冻结,
在他脚边停下了攻势。但他嘴角却溢出一丝鲜血——这心法以损耗寿元为代价,每用一次,
都像是从生命里剜去一块血肉。“裴兄!”李清风见状,立刻将千机匣抛向空中。
机关匣在空中分解变形,化作无数条铭刻着道家真言的锁链,如灵蛇般窜出,
瞬间缠住了青影。“司徒,破阵!”司徒晚晴早已取出罗盘,指针在盘面上飞速旋转,
最终指向古墓穹顶。“青鸾,目标穹顶星图!”她轻喝一声,肩头的机关鸟立刻振翅飞起,
嘴里衔着一枚燃着符火的箭羽,朝着古墓上方飞去。青影被缚龙索缠住,动弹不得,
见状厉声喝道:“休想!”他周身的竹简突然爆裂,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朝着青鸾射去。
但青鸾身形灵巧,在碎片中穿梭,最终精准地将箭羽射向穹顶。“轰!
”符火撞上穹顶的星图,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那星图原是用夜光石镶嵌而成,
此刻被符火点燃,竟露出了底下刻着的诡异符文。随着符文燃烧,青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周身的黑气剧烈翻腾,缠绕在他身上的竹简纷纷碎裂,露出了藏在其中的墨色魔种。
“就是现在!”李清风大喊。裴惊澜抓住机会,强提一口真气,足尖一点地面,
身形如箭般冲向青影。傲雪刀凝聚着他全部的力量,刀光如匹练般斩下,
精准地劈中了那枚墨色魔种。“咔嚓!”魔种应声碎裂。青影的身影在黑气中渐渐消散,
只留下一声不甘的嘶吼。随着他的消散,那些跪在地上的秦甲僵尸突然停止了叩拜,
身形开始风化,最终化作一地飞灰,只余下数十枚锈迹斑斑的兵符,散落在泥土里。
杜衡走上前,捡起一枚兵符。他指尖轻轻抚过兵符上的纹路,突然脸色煞白,
手微微颤抖起来:“这兵符上的气息……和我之前找到的天机裂变残碑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他急忙展开手中的竹简,借着月光细看。随着青影的消散,
竹简上原本模糊的字迹渐渐清晰:“……则天大圣年间,仿秦皇陵制地下玄宫,
聚生人魂魄炼‘长生丹’,欲借龙脉续寿。然术法逆天,引动星辰错位,龙脉震荡,
遂有‘天机裂变’,幽墟裂隙现于洛阳地底……”“武则天……”李清风喃喃自语,
心头巨震,“原来天机裂变,竟与她有关?”司徒晚晴看着竹简上的记载,
眉头紧锁:“如此说来,幽墟裂隙的源头,就在洛阳。无相教频频在洛阳附近作乱,
恐怕不只是为了传播秽气那么简单。”裴惊澜擦拭着傲雪刀上的血迹,
眼神凝重:“不管他们想做什么,到了洛阳,便知分晓。”深山的雾气渐渐散去,
露出了清朗的夜空。李清风望着天上的明月,突然想起长安地下的龙脉,
想起扬州运河的水脉,再联想到这古墓里的星图……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