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镇魂棺腐木混合着劣质纸钱的浊气冲进鼻腔时,
沈云昭听见棺材外传来掐着嗓子的哭嚎:“我苦命的儿啊——生来克死亲娘,
如今连自己也克进棺材了!
”“克母煞星”——脑海突然刺入原身记忆:永宁侯府刚认回的商贾嫡次女,
因方士断言命格大凶,进门三日便“气死生母”,阖府视她如瘟神。
一根三寸镇魂钉穿透棺盖,寒光蹭过她睫毛。
“**莫怨奴婢...”翠芙的呼吸贴在棺缝上,“这七根桃木钉封棺,
定能把煞气锁得死死的...”“毒!
”沈云昭齿间漫开铁锈味——那是她咬破舌尖抵抗**证据。作为省厅首席法医,
她太熟悉四肢蔓延的僵冷感:马钱子碱中毒晚期症状。“咚!
”第三根桃木钉楔入棺木的刹那,她猛地蜷身蹬向棺盖薄弱处——咔嚓!朽木应声炸裂,
坟场冷月泼了她满身。翠芙攥着铁锤僵在碑前,活像见了尸变的僵尸:“你、你怎么还能动?
!”沈云昭薅住她衣领掼向墓碑:“胭脂盒里的断肠草汁,
掺在我晚膳的杏仁羹里——好玩吗?”“不!是夫人逼我...”翠芙后颈猛地刺痛,
一根银簪抵在她动脉上。簪尖暗光流转,正是生母嫁妆里的嵌宝金簪。“三件事。
”簪尖又进半寸,“谁让你封棺?生母遗物在哪?我胞弟沈澈被卖何处?
”翠芙抖如筛糠:“佛堂!
佛龛下压着夫人**...小公子被二管家卖到扬州盐场...”骤起的马蹄声割破死寂。
沈云昭将翠芙踹进草坑,自己滚入新坟土堆。十余匹墨黑骏马踏月而来,
为首的男人玄氅翻飞,惨白的面容隐在兜帽下,唯有一截枯瘦腕骨探出袖口,
扣着张浸血符咒——竟与黑犬尸身上的朱砂符一般无二!“世子爷,
佛堂那边...”侍卫话未说完,男人突然勒马。沾着腐泥的素白手指,正死死攥住他马镫。
“救...救命...”沈云昭抬起的脸上泪血交纵,
“有歹人要害我...”萧珩俯视着坟场里裂开的薄棺,
目光扫过她指甲缝里的朱砂与棺木碎屑,
忽地轻笑:“三更天在祖坟装神弄鬼——永宁侯府二**,果真命硬得很。
”他甩鞭卷起棺材旁的黑布袋,一条犬尸砸落在地:“寅时暴毙的守陵犬,剖开瞧瞧?
”匕首“噌”地掷到她脚边。所有侍卫噤若寒蝉。沈云昭抹了把脸。
肋骨断裂的剧痛让她清醒——这是试探,更是处刑。若她不敢剖尸,
立刻会被当做邪祟烧死;若剖了...在这信奉“死者为大”的世道,她比邪祟更该死。
刀尖划开犬腹的瞬间,侍卫们倒抽冷气。沈云昭却眼都不眨:肝脏肿大呈紫黑色,
胃壁黏附大量苦杏仁残渣...“氰化物中毒。”她脱口而出,又在萧珩眯眼时改口,
“是、是苦杏仁毒!”犬胃里赫然埋着银铃,铃身刻满符文,
中心嵌着头发与生辰八字——正是她的八字!“好个一石二鸟。”萧珩的玉扳指碾过银铃,
“借你的命格咒死守陵犬,坐实你妖孽之名,再把杀孽栽到我头上——”他话音骤冷,
“毕竟三日前,正是我接你入的府。”沈云昭突然暴起!染血的匕首抵住萧珩咽喉,
她踮脚贴近他耳畔:“做个交易如何?您替我演三月恩爱夫妻,
我帮您抓出侯府里——”她蘸血在他掌心写下一个“蠹”字。月色浸透她染血的素衣,
腰间一枚玄铁牌倏然晃过萧珩眼前——牌上刻着“0215”数字,
边缘纹路竟与他贴身佩戴的半枚虎符严丝合缝!第二章·佛堂血经“滚回你的废院!
”嫡母王氏的茶盏砸碎在沈云昭脚边,“克死生母还敢惊扰世子,明日便请家法沉塘!
”“母亲息怒。”萧珩忽然揽住沈云昭的腰,“昭昭是去祖坟为我母亲祈福的,
倒是我连累她遇了歹人。”满堂死寂。
王氏指甲掐进掌心:“世子莫被这煞星...”“二**孝心可嘉。”佛珠轻响,
侯太夫人被搀扶着现身。她腕间挂着的伽楠香木串拂过沈云昭手背,十八粒檀木珠中央,
赫然嵌着一颗雕刻水波纹的蓝宝石!
工牌呢喃:“0215...仿生芯片在...水波纹蓝钻...”“昭丫头既与世子有缘,
”太夫人慈眉善目,“便将《金刚经》抄百遍赎罪吧。”经书递来时,
沈云昭瞳孔骤缩——泛黄纸页上朱砂批注:“癸卯年亥时,移秽乙丑位,勿留活口。
”当夜废院,翠芙捧来宵夜:“**趁热...”“胭脂好用吗?”沈云昭突然拽过她手,
“用断肠草汁调制的胭脂,抹在溃烂的伤口上——”翠芙惨叫缩手!
她白日被墓碑划伤的手背已溃烂发黑。“解药交出来!”翠芙持簪扑来!寒光掠过,
染毒的簪尖反扎进她自己喉头。血沫涌出时,
她喉咙咯咯作响:“十五...十五那天...”窗外黑影一闪。沈云昭追出时,
只见车夫陈石头缩在墙角发抖:“小、**!
么都没看见...”她将毒簪塞进他手里:“把尸体丢去乙丑位枯井——否则你就是下一个。
”佛堂幽暗。沈云昭搬开佛龛,一封**掉落在地:“吾儿亲启:王氏调换你与澈儿身份,
澈实为嫡子!嫁妆红木匣底有证...”**背面是半幅地图,
标注着“扬州盐场”与“帝陵”字样。枯井下突然传来异响!
沈云昭探头刹那——井中伸出的鬼爪直抠她眼球!
第三章·枯井魅影腐臭指甲离眼球只差毫厘时,井底传来苍老呜咽。
一只枯手举着油纸包狂晃,上面血字斑驳:“救...孙...”沈云昭甩下衣带缠住鬼手。
拉上来的老妇满脸脓疮,怀中紧抱襁褓,婴儿胸口烫着永宁侯府暗徽!“啊...啊!
”老妇比划着喉咙摇头——竟是个哑巴。她蘸血在婴儿襁褓写:“三夫”二字,
又疯狂指向经书。枯井石壁猛地剥落,露出漆黑洞口。沈云昭刚摸进甬道,
便撞上具新鲜女尸——宫装女子心口插着金簪,与她嫁妆匣里那支一模一样!
尸身手中紧攥的纸片写着:“四姑奶奶灭口,盐引账在...”黑暗中传来机械转动声。
沈云昭将婴儿塞给哑婆:“走!”石门轰然关闭!无数箭矢从壁顶射下,她翻滚躲闪时,
腰牌“0215”猛地撞上墙砖——墙体翻转,密室中供着一尊诡异神像。
神像掌心托着红木匣,匣面凹痕竟与她的蓝宝石工牌完全契合!插入刹那,
神像双眼射出红光直照她眉心。剧痛中,前世记忆碎片血淋淋炸开:萧珩跪在祠堂,
族老挥刀斩向他手指:“私掘帝陵者,除族!”她自己被铁链锁在祭坛,
腕骨刻着“沈”字烙痕...密室突然震动!侯太夫人阴冷的嗓音穿透石壁:“好孙女,
这份葬身之地,可比棺材舒服?”——佛堂地面正在急速塌陷!
第四章·流光血锈佛堂密室塌陷,沈云昭随祭坛坠入地下暗河。冰冷河水裹着碎石灌入口鼻,
沈云昭在窒息中攥紧胸口的蓝宝石——神像红光穿透浊流,
前世记忆如刀剜进脑海:染血的指尖抚过提花机竹综,
窗外鞭声混着萧珩的闷哼:“私通前朝余孽...该杀!
”冰冷触感刺醒她——掌心正压着半截朽坏的三综四蹑提花机,
满地浸泡血水的蜀锦废料散发恶臭。“五综改八综,
蹑片加装竹簧联动轴...”她撕开襦裙包扎伤口,
将现代剑杆织机共轭凸轮结构复刻为木质齿轮。榫卯咬合声里,
残破机括蜕变为八综十二蹑新机。当首匹苎麻浸入茜草汁曝晒时,
月光穿透破瓦——素白纱罗骤泛流霞!赤金纹路如朱雀展翅冲天而起!枯井方向突传拍水声。
哑婆浑身是血爬上岸,枯指在淤泥疯狂勾画:鼠/骷髅/火又戳向库房方位,
喉间发出嗬嗬哀鸣。沈云昭猛然抓起佛经残页——祖母朱砂批注:“移秽乙丑位”如血刺目!
乙丑即东北鼠位,今日恰逢初一!“秽”指代何物?
前世记忆倏忽闪回:赵氏嫡子因鼠患惊风夭亡,法师断言“需焚秽物镇煞”...“库房!
”她撞向紧闭的铁门,巡夜家丁的火把被劈手夺过——轰!火把直掷库房气窗,
浸透油脂的废料轰然爆燃!焦烟中扒出十只碳化鼠尸,鼠尾紧缠赵氏名刺!
三日后秦淮品香宴,画舫飘满锦绣庄新缎。“此乃蜀锦贡品,千金一匹——”赵氏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