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哭了大概有十分钟。
期间,他时而傻笑,时而叹息,嘴里还念念有词。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我的人生……”
没人敢去打扰他。
人事部经理过来转了一圈,最后用一种“他是不是压力太大疯了”的眼神,悄悄退了出去。
我回到自己的工位,打开了那台叫做“电脑”的法器。
嗯,结构简单,运算能力低下,连我大秦仙朝用来给孩童启蒙的“算盘珠”都不如。
但用来看这个世界的典籍,倒也够了。
我花了一刻钟,把这个公司所有的公开资料都看了一遍。
业务简单,关系混乱,管理一塌糊涂。
这种草台班子,在我大秦,活不过三天就会被抄家。
“那个……秦诏。”
带我入职的小莉,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像只受惊的兔子,挪到我身边。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她偷偷看了一眼还在“悟道”的张伟,压低了声音。
“你……你给总监喝的,到底是什么啊?”
“咖啡。”我说。
“可……可他怎么……”
“可能,是触动了什么心事吧。”我随口胡扯。
小莉一脸“你骗鬼呢,喝咖啡能喝到顿悟?”的表情,但她不敢多问。
她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我。
“诏姐……这是下午开会要用的文件,急着要,五十份。可是……打印机好像坏了,老卡纸,技术部的人又出去团建了。你看……”
她叫我“诏姐”了。
明明我这具身体的年纪,比她还小两岁。
看来,那一杯咖啡,已经初步确立了我的“地位”。
我接过文件。
A4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和图表。
内容空洞,逻辑不通,充满了华而不实的辞藻。
这种奏折要是递到我面前,我当场就让写的人回家种地。
“我知道了。”
我拿着文件,走向角落的打印机。
那是一台巨大的,看起来很复杂的机器。
上面贴着一张纸,写着“脾气不好,轻易别碰”。
旁边散落着几张被揉成一团的、卡了一半的纸。
几个同事围在那里,唉声叹气。
“完蛋了,下午开会要死定了。”
“这破机器,该换了!”
“小莉,你让新来的去弄?她会吗?”
我走到打印机前。
机器发着“嗡嗡”的噪音,像一只生病的巨兽在喘息。
我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打印机的外壳上。
闭上眼。
一丝极细微的神念,探了进去。
瞬间,这台机器的内部结构,在我脑海里一清二楚。
齿轮,滚轴,墨盒,电路板……
确实是个劣等的炼器造物。
设计粗糙,零件老化,灵气(也就是电能)的传导也极其不稳定。
卡纸的原因,是一个小小的齿轮错位了半毫米,导致滚轴运转不畅。
多么愚蠢的错误。
我屈起手指,在机器外壳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咚。”
一声轻响。
一道精纯的真元,顺着我的指尖,透了进去。
精准地打在了那个错位的齿轮上。
将它推回了原位。
顺便,我还梳理了一下机器内部混乱的电流。
让它的运转,变得流畅丝滑。
整个过程,不到一息。
我收回手,睁开眼。
对旁边目瞪口呆的同事说:
“好了。”
“好了?你……你就敲了一下?”一个男同事不敢相信。
“嗯。”
我说,“这种劣等法器,稍加惩戒,它就不敢再放肆了。”
“法……法器?”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没解释。
把文件放进扫描区,在操作面板上按了几下。
份数:50。
开始。
下一秒,打印机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悦耳的运转声。
那声音,流畅,高效,充满了力量感。
没有一丝一杂音,没有一点卡顿。
一张张印着清晰字迹的A4纸,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从出纸口飞快地吐了出来。
整整齐齐,摞在一起。
不到一分钟,五十份文件,全部打印完毕。
机器安静地停了下来,指示灯温柔地闪烁,像一头被驯服的猛兽。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那堆打印好的文件,又看看我。
眼神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原来……打印机,还能这么用?
原来……打印机坏了,不是要找技术部,而是要……敲它一下?
小莉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来抱起那叠文件。
“天呐!诏姐!你太神了!你简直是我们的救星!”
她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是敬畏了。
是崇拜。
像是看到了神祇。
我摆了摆手,一脸淡定。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以后它再敢卡纸,你们就跟它说,再不听话,就把它拆了炼成废铁。”
“它能听懂?”一个同事傻傻地问。
“万物皆有灵。”我高深莫测地说,“它只是灵智未开。多跟它沟通,它会明白的。”
众人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看那台打印机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仿佛那不再是一台机器,而是一个需要“沟通”和“惩戒”的生物。
我转身离开。
深藏功与名。
心里却在盘算。
这个世界的法器,都如此脆弱吗?
看来,我有必要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炼器术”了。
或许,我可以试着给这台打印机,刻上一个“加速符文”和一个“清洁符文”。
让它跑得更快,还不用换墨盒。
嗯,这个“实习生”的生活,似乎开始变得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至少,不那么无聊了。
我开始有点期待,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惊喜”等着我。
是让我修电脑?还是通马桶?
不管是哪样,朕都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