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人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后退一步。

送赏的小太监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沈才人！您……您这是……”

我一脸无辜和惊慌，眼泪说来就来，簌簌地往下掉：“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太笨了，没拿稳娘娘的赏赐，我该死！我该死！”

我一边哭，一边跪下要去捡那些碎片。

“别碰！”李贵人突然厉声喝止。

她身边的掌事宫女极有眼色，立刻上前，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最大的碎片，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骤变。

“娘娘，是麝香！极浓的麝香！”

李贵人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眼中满是后怕和怨毒。她上个月刚小产，太医只说是她体弱，没查出缘由。现在想来，怕是早就着了道儿！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刀子。

我哭得更凶了，一副吓傻了的模样：“麝香？怎么会有麝香？淑妃娘娘为什么要害我？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这番话，看似是为自己辩解，实则句句都在火上浇油。

李贵人本就与淑妃不合，此刻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哪里还会怀疑我这个小小的才人。在她看来，我不过是淑妃用来对付她的一个棋子，一件“凶器”。而我这“无心之失”，恰好把淑妃的阴谋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送赏的小太监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贵人冷笑一声，扶着宫女站直了身子，凤眼一挑，满是煞气：“好，好一个淑妃！这是要将我们这些姐妹赶尽杀绝啊！走，我们去皇后娘娘那里评评理！”

说罢，她带着人，拿着那块沾着麝香的手镯碎片，浩浩荡荡地走了。

一场足以让我万劫不复的危机，就这么被我“不小心”地转移了出去。

青枝扶我起来，还在后怕：“小主，您吓死我了。幸好……幸好李贵人来了。”

我擦干眼泪，看着她，眼神平静。

幸好？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幸好。

就在我起身前，耳边另一个尖细的鬼魂声音，一个刚死不久的小太监，正兴奋地向我汇报：“姐姐，我刚看见李贵人往这边来了！她听说淑妃赏你东西，特意来看热闹的！”

是我故意拖延时间，算准了她会来。

是我故意“脚滑”，算准了手镯会摔在她面前。

在这后宫，每一步都必须是算计。而我的底牌，就是这满宫的“眼睛”和“耳朵”。

淑妃，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