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没去看洛莺莺。

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带着嘲笑和质疑的同门。

他们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李翰指着石盘，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陈信然，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守护兽，你给我们画了一个蛋？你是想笑死我们，然后继承我们的法宝吗？”

几个人跟着他一起哄笑起来。

气氛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除了我和方澈。

方澈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靠在一棵树上，啃着他的苹果。

他瞥了一眼石盘，又瞥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没说话。

那眼神好像在说：有点意思。

我看着李翰，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被人当枪使，还觉得自己特威风。

“李师兄，”我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你怎么知道，它不是一个蛋呢？”

李翰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走到石盘旁边，用手指着我画的那个光球，“你们只看到了它的形，却没有感受到它的意。”

我顿了顿，环视一周。

“你们用眼睛去看，所以觉得它是个蛋，是个球，是个可笑的涂鸦。”

“但我，是用心去看的。”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敲在他们心上。

嘲笑声渐渐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洛莺莺的脸色又开始发白。

她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我看向她，终于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我冲她微微一笑，一个非常温和，甚至带着感激的微笑。

“还要多谢洛师妹。”

洛莺莺愣住了。

“谢……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那张图啊。”我晃了晃手里的凝烟纸，“你画得真好，那股暴戾、杀戮的气息，隔着纸都能闻到。”

我故意加重了“暴戾”和“杀戮”两个词。

洛莺莺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听懂了我的意思。

我在告诉她，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继续说，声音柔得像水，“那应该是魔界的九幽阴蛇吧？据说画出它的形，就能引来它的神。师妹真是见多识广，连这种魔物都认得。”

我的话，像一颗炸雷。

在场的人，脸色全都变了。

魔界！九幽阴蛇！

那可是传说中能吞噬元神的凶物！

他们不是傻子。

联系一下前后，再看看洛莺莺瞬间惨白的脸，他们都明白了。

这哪里是帮忙？

这分明是想让他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你……你胡说！”洛莺莺终于绷不住了，声音尖利起来，“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影子……”

“哦？是吗？”我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不过师妹，下次看到影子，可一定要看清楚了。万一真把魔物招来了，我们这么多人，可不够它塞牙缝的。”

我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好心提醒。

但每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洛莺莺的脸上。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眼泪真的掉了下来。

这次不是演的。

是吓的，也是气的。

她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越多，错的就越多。

李翰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看我，又看看洛莺莺，嘴巴张了半天，屁都放不出一个。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当猴耍了。

其他人的眼神也变了。

从之前的谴责我，变成了现在的怀疑和恐惧。

他们开始害怕洛莺莺。

这个平时看起来柔弱无害的小师妹，居然存着这么歹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