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是我大学同学苏晴,听完我的叙述,她推给我一份文件:“财产分割很清晰,但抚养权...你目前无稳定收入,而沈叙白经济条件优越。”
“我会找工作。”
“还有,”苏晴犹豫了一下,“沈叙白和林薇薇的暧昧,在法律上不足以构成重大过错。你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证据来得比想象中快。
念念生日那天,我精心布置了家里,烤了她最爱的巧克力蛋糕。沈叙白早上答应一定会早点回来,但到了晚上七点,仍不见人影。
八点,念念趴在窗台上,小脸贴着玻璃:“爸爸是不是忘了?”
“不会的,”我摸摸她的头,“爸爸可能堵车了。”
九点,念念在我的怀里睡着,蛋糕上的蜡烛一直未点燃。
十点,手机震动,是沈叙白发来的照片——高级餐厅里,他和林薇薇碰杯,后者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眼熟的钻戒。
那是我婆婆的遗物,沈叙白曾说等念念十八岁就传给她。
附言:“薇薇今天心情不好,陪陪她。替我跟念念说生日快乐。”
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一遍遍看着那张照片。戒指在林薇薇手上闪着冷光,像在嘲笑我这七年的徒劳。
凌晨两点,沈叙白轻手轻脚进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我,吓了一跳。
“还没睡?”
“沈叙白,”我的声音在寂静中异常清晰,“我们离婚吧。”
他愣住了,随后笑了:“又闹什么?就因为今天没陪念念过生日?我补偿,下周带她去迪士尼...”
“不是因为这个。”我抬头看他,“是因为我累了。”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周雨,别这样。我和薇薇真的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亏欠她。”
“那你就不亏欠我和念念吗?”我问,声音依旧平静,“沈叙白,七年了。我一直在等,等你看清谁才是你该珍惜的人。但我现在明白了,你永远看不清,或者说,你根本不想看清。”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到底想怎样?要我发誓不再见薇薇?她在这城市只有我一个朋友!”
“那就别见了。”我站起身,“不见她,或者,不见我们。选一个。”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威胁我?”
“我只是给你选择。”我说,“就像这七年,你一直在做选择。每一次,你都选了她。”
那晚我们分房而睡。半夜,我听见他在阳台打电话,声音温柔:“...别哭,我怎么会不要你?她只是一时气话...放心,我永远在你身边。”
永远。
多轻率的词。
接下来几个月,沈叙白变本加厉。他不再掩饰和林薇薇的亲近——社交媒体上全是他们的合照,共同朋友开始半开玩笑地叫林薇薇“嫂子”。
而我开始悄悄准备离开。
我联系了巴黎的艺术学院——结婚前,我曾是颇有潜力的青年画家,但为了支持沈叙白创业,我放下了画笔。如今,他们愿意给我一个进修名额。
我卖掉了婚戒和几件贵重首饰,攒够了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苏晴帮我拟定离婚协议,条款公平得近乎苛刻——我几乎净身出户,只要念念的抚养权。
“你疯了?”苏晴瞪大眼睛,“这是你应得的!”
“我只要念念,”我说,“其他都不重要。”
沈叙白收到协议时,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表情。
“你真要离婚?”
“真。”
他盯着协议看了很久,最后冷笑:“好,如你所愿。但念念必须跟我,你不能给她稳定的生活。”
“法院会裁决。”我平静地说。
开庭前一天,林薇薇来找我。
她坐在我对面,依旧柔弱无辜的模样,但眼神里有一丝胜利者的得意。
“周雨姐,放手吧。叙白爱的是我,从来都是。”
我搅拌着咖啡,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当年如果不是你趁虚而入,现在沈太太的位置本该是我的。”她继续说,“你只是我的替身。”
我抬眼看着她:“所以呢?”
她被我的平静激怒了:“所以你应该识趣地离开!念念我会当亲生女儿对待,你可以随时来看她...”
“林薇薇,”我打断她,“你真的爱沈叙白吗?还是只爱他能给你的优渥生活?”
她的表情僵住了。
我笑了:“我查过了,你回国是因为在国外欠了一大笔赌债。沈叙白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的脸瞬间苍白:“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不重要,”我站起身,“重要的是,沈叙白相信谁。”
我离开咖啡馆时,阳光刺眼。手机震动,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念念在幼儿园突然晕倒,送医急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