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下，毕恭毕敬地向那个亲手杀了我的人，奉上了一杯茶。他，我现在的上司，

警队队长齐骁，正一脸欣慰地拍着我的肩膀，夸我跟我那“死去的哥哥”一样优秀。

他不知道，我根本没有哥哥。三个月前，缉毒的我看到他在贩毒被他灭口后沉入江底的我，

靠着整容和伪造的身份，以“双胞胎弟弟”的名义重新考进了警队，成了他最得意的门生。

他把我当成最锋利的刀，最忠诚的狗，却不知我每天都在研究，从哪个角度捅进去，

才能让他死得最痛苦。正文：1.茶汤滚烫，透过薄薄的瓷杯壁，几乎要烫熟我的指纹。

但我稳得像尊石像。齐骁坐在那张原本属于老局长的红木椅上，双腿随意地搭在办公桌边缘，

手里把玩着那把由于经常摩擦而泛着冷光的格洛克。他接过茶，没喝，

只是用那种审视猎物的眼神，从上到下刮过我的脸。「像。**像。」他感叹着，

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眼神却冷得像冰窖，「尤其是这双眼睛，

跟你哥林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初他死的时候，也是这么瞪着我……哦不对，

是瞪着罪犯。」我垂下眼帘，掩盖住瞳孔深处那一瞬间炸开的杀意。「齐队过奖了。」

我声音沙哑，这是声带受损手术后的后遗症，「我哥是英雄，我只是个想混口饭吃的废物。

要不是齐队收留，我还在工地搬砖。」「林默，你这就谦虚了。」齐骁抿了一口茶，

似乎很满意这个温度。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那只沾满无数鲜血的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你哥确实是把好刀，可惜太脆，容易折。

你不一样……」他凑近我的耳边，热气喷在我的脖颈，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烟草味，

「你够狠，也够听话。我就喜欢听话的狗。」我顺势把头压得更低，

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以后我的命，就是齐队的。」「好。」齐骁大笑，

笑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回荡，「今晚有个局，带你去见见世面。别给我丢人。」「是。」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我背后的冷汗才终于浸透了衬衫。我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

用冰冷的水泼在脸上。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高挺的鼻梁被削平了一些，下巴垫了假体，

眼角开了刀，连原本光滑的额头也多了一道伪造的陈年旧疤。这是“林默”的脸。

而那个正直、热血，发誓要扫清天下毒瘤的林舟，已经在三个月前的那个雨夜，

被齐骁一枪打穿肺叶，踢进了滚滚江水里。肺部隐隐作痛，那是旧伤在叫嚣。齐骁，

你这杯茶好喝吗？那是给你送行的断头酒。2.晚上的“局”，设在城南一家名为「夜色」

的高级会所。这里表面上是富豪们的销金窟，实际上是本市最大的毒品集散地之一。

而我的上司，堂堂缉毒队队长齐骁，却是这里的座上宾。包厢门推开，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

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正依偎在几个脑满肠肥的男人怀里，

桌上散落着白色的粉末和花花绿绿的钞票。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光头男人，

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左眼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他是“黑皮”，城南这一片的毒头，

也是齐骁的“合作伙伴”。「哟，齐队来了！」黑皮推开怀里的女人，大笑着站起来，

「来来来，坐！」齐骁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下，顺手指了指我：「这是新来的，

**弟弟，林默。以后这片儿有什么事，他替我跑腿。」黑皮眯着眼打量了我一番，

突然抓起桌上的一瓶洋酒，重重地顿在我面前。「既然是齐队的弟弟，那就是自家兄弟。来，

把这瓶吹了，算见面礼！」那是一瓶烈性伏特加，足足一斤装。我看着那透明的液体，

胃里一阵抽搐。三个月前的坠江让我落下了严重的胃病，这一瓶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下意识地看向齐骁。他正点燃一根烟，透过缭绕的烟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在等。

等我拒绝，或者等我出丑。如果是以前的林舟，早就掀翻桌子，把这群**拷起来了。

但我是林默。我二话不说，抓起酒瓶，仰头就灌。辛辣的液体像刀子一样割过喉咙，

火烧火燎地冲进胃里。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一口气灌了下去。「咕咚、咕咚……」

包厢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吞咽的声音。当我把空瓶子重重砸在桌上时，胃里已经翻江倒海，

眼前阵阵发黑。「好！痛快！」黑皮带头鼓掌，「是个爷们！」齐骁也笑了，他弹了弹烟灰，

淡淡道：「行了，酒也喝了，说正事。那批货，什么时候能出？」我强撑着站在齐骁身后，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利用疼痛保持清醒。他们谈论的，正是三个月前我查到的那批**。

当时我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线索，才会被齐骁灭口。原来，这批货一直压在他们手里，

没敢动。「最近风声紧，那个新来的副局长盯得死。」黑皮压低声音，「齐队，

你得想个办法，把那个姓赵的支开。」「赵刚？」齐骁冷笑一声，「那老东西确实碍眼。

不过，他有个女儿，在读高中吧？」我心里猛地一沉。赵刚是局里出了名的硬骨头，

也是我曾经最敬重的师父。齐骁这是要对他的家人下手！「懂了。」黑皮露出一口黄牙，

笑得阴森，「这就安排兄弟去学校门口转转。」「别弄出人命，吓唬吓唬就行。」

齐骁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在谈论天气，「让他知道，有些闲事管不得。」

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几乎要冲破我的伪装。我死死咬着后槽牙，在心里疯狂告诫自己：忍住。

林舟，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能再死得毫无价值。就在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黑色紧身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托盘，

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但那双眼睛里，却是一片死灰。看到她的那一刻，

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苏念。我的未婚妻。3.三个月前，我向她求婚的那枚戒指，

花了我半年的积蓄。她说，等我办完那个大案子，我们就结婚。现在，她却出现在这种地方，

给这群**端茶倒水？苏念显然没认出整容后的我。她低着头，机械地把果盘放在桌上，

转身欲走。「站住。」齐骁突然开口。苏念身体一僵，停在原地。「新来的？」

齐骁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透着一股淫邪，「以前没见过啊。」「齐队眼光真毒。」

黑皮在一旁赔笑，「这是前两天刚来的，家里欠了高利贷，来抵债的。这妞性子烈，

还没**好，本来不想带出来的。」「烈？」齐骁笑了，他招了招手，「过来。」苏念没动，

她的手紧紧抓着托盘边缘，指节泛白。「聋了？」黑皮脸色一沉，

抓起一个酒杯砸在苏念脚边，「齐队叫你呢！」玻璃碎片飞溅，划破了苏念的小腿，

鲜血渗了出来。她颤抖了一下，缓缓转过身，一步步挪到齐骁面前。「抬起头来。」

齐骁命令道。苏念咬着嘴唇，慢慢抬起头。那张原本明艳动人的脸上，此刻满是屈辱和泪痕。

齐骁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长得不错。有点像……」他突然停住，

转头看向我，眼神玩味：「林默，你看她像不像你那个死去的嫂子？」轰！

我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道雷。苏念也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我强迫自己面无表情，声音冷硬：「齐队说笑了，我没见过嫂子。」「哦，对，

你一直在外地打工。」齐骁松开苏念，随手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塞进苏念的领口，

「今晚，她归你了。」我愣住了。「怎么？不喜欢？」齐骁挑眉，「还是说，你不行？」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这是试探。他在试探我到底是不是林舟。如果是林舟，

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受这种侮辱。我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伸手搂住苏念的腰，粗暴地把她拉进怀里。「多谢齐队赏赐。这种货色，我在工地可玩不起。

」苏念剧烈地挣扎起来，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了两个字：「是我。」苏念的身体瞬间僵硬。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虽然脸变了，声音变了，但眼神骗不了人。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挣扎的动作变成了颤抖的依偎。「这就对了嘛。」齐骁看着这一幕，

满意地点了点头，「女人嘛，就是要打服了才听话。」那一晚，我带着苏念离开了「夜色」。

但我不能带她回家，也不能跟她相认。齐骁的眼线遍布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