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礼临近尾声时，岑宇森来了。

他提前滴了眼药水，努力装得深情款款：

“季明瀚，我把言笙交给你了。”

“我是为了她好......才不得不放手。但你要记住，那件事不是她的错，所以你不能嫌弃她，更不能......委屈她。”

三言两语，就把温言笙哄得找不着北。

她哭得泪眼婆娑，真以为岑宇森是她命中注定却求而不得的爱人。

可她不知道，在她住院期间，岑宇森每次“情深义重”的探视，都是明码标价的。

“现在全校都在传她那些肮脏事，我来一趟，自己的名声也要跟着赔进去。”

“要见她是吧？行。一次三千，现金。”

他父母气得怒不可遏，可为了让女儿高兴，他们只能挤出笑容，把信封塞进他口袋。

“阿森，你就当......陪她说说话。就照一次3千算，以后你有困难，温家一定帮。”

得了钱，岑宇森满意了。

他正因错失跻身豪门的捷径而愤懑不甘。这笔交易恰到好处。

既抚慰了他攀附豪门失败的失落，又能继续充当温言笙心头那抹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只要温言笙还念着他，温家就永远是他可以随时支取的银行。

此刻，他望着我长久的沉默，眼底写满了得意：

“季明瀚，即便你和言笙姐结婚了，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医生说了，她不能做房事，强行打了那个胎，以后也要不了孩子了。”

“而且她需要每天清洗上药......这些脏活，只能由你这个丈夫来做了。”

温言笙被他露骨的描述，羞耻得抬不起头。

她满是恨意地看着我，仿佛这些不堪，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却只是扯了扯唇角，漫不经心地笑：

“岑宇森，还是你懂门道，不如，你来亲手为我演示一番？”

岑宇森脸上那抹得意，骤然凝固。

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我这个往日里对温言笙俯首帖耳、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舔狗，

竟会有一天会冷不丁地反口咬上他一口。

他彻底慌了神：“够了，我今日前来，本是诚心祝愿你们幸福的，你怎么能这样羞辱我？”

语毕，他强撑着自己高傲的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老婆，你听见了吗？在岑宇森眼里，帮你清洗伤口，是一种羞辱呢。”

我的话精准刺入温言笙最脆弱的那处。她骤然激动起来：

“季明瀚！你心思阴暗，就别以己度人！阿森是我放在心上的人，我怎么忍心让他沾手这些。”

“至于你，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丈夫，那我便成全你。往后，你尽好你的本分，好好伺候我。”

她抬起下巴，仿佛只有在我面前，才能重新端起千金大小姐的架子。

她对待岑宇森，似乎永远毫无保留，甘之如饴。

我们一路沉默着回到新房，就在温言笙看到贴满囍字的装饰时，却突然崩溃了......

“季明瀚......为什么我嫁的人是你......”

她猛地抓起铺在床上的红枣和莲子，朝我砸过来。

“我恨你我恨你......是你毁了我......”

我看着这张被怨恨侵蚀的脸。

恍惚间，竟与上一世记忆里的她缓缓重合了。

上一世，她也是这样用尽力气死死扼住我的脖子，恨不得我去死。

只不过，那时的她，高高在上。

“季明瀚！你脏成这样也配娶我？！我明明可以嫁给阿森的！！”

“都是你，我的人生全被你毁了！”

“是你毁了我！！！”

我蹲下身，一粒一粒捡起那些滚落的莲子。

“你说得对，”我把沾着红枣汁液的莲子轻轻放回她掌心，对着她扭曲的脸微微一笑：

“所以余生，我们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