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娘复仇

毒娘复仇

主角:云昭仪溃烂柳如絮
作者:爱吃一品燕窝的松文

毒娘复仇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14

>为替被构陷灭门的家族复仇,我自毁容貌成为云贵妃的贴身婢女。>每次她鞭打我,

镶玉骨刺鞭便蘸着我的毒血渗入她肌肤。>她登上后位那日,

我笑着告知真相:“您怀里的皇子是柳才人的种。”>“您中的毒叫玉髓蚀,每抽我一鞭,

就离死更近一分。”>云皇后在溃烂中尖叫,毒血溅上龙袍。>一年后帝崩,我离宫游历,

用阿姐遗方抹平脸上鞭痕。>从此青山作伴,我替阿姐看遍了她向往的人间。

01碎瓷片的边缘锋利得惊人,抵在左颊的皮肤上,透着一股死物特有的、刺骨的凉。

铜盆里水波微动,映出一张模糊而年轻的脸,眉目依稀是清秀的。可很快,

那点可怜的清秀就要消失了。“还不动手?”云昭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一种餍足后特有的慵懒,像毒蛇在阳光下舒展冰凉的身体。

她斜倚在铺着金线牡丹锦褥的美人榻上,指尖捻着一颗鲜红的樱桃,目光却像淬了冰的针,

牢牢钉在我僵硬的脊背上。“莫非……还惦记着靠这张脸,去勾引皇上不成?呵,

净事房那腌臜地方,倒正缺个洗恭桶的粗使奴婢。”最后几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

像钝刀子割肉。铜盆里那点模糊的影子猛地一晃。

净事房……恭桶……那无处不在的秽臭和永无休止的弯腰屈辱,

瞬间压垮了心底最后一丝犹豫。眼前闪过阿姐沈清欢被按在刑台上时,

那双盛满了惊恐却依旧努力朝我这边望过来的眼睛,

还有爹爹花白的头发在刽子手的刀光下猛地一颤……血债!云家欠下的血债!

一股滚烫的腥气直冲喉咙。我闭上眼,右手攥紧了那片碎瓷,狠狠朝左颊划了下去!

嗤——皮肉撕裂的声音细微又清晰。先是凉,紧接着是**辣钻心的灼痛猛地炸开,

瞬间席卷了半边头颅。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汹涌而下,啪嗒、啪嗒,砸进脚下的青砖,

洇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剧痛让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牙齿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了更浓的铁锈味。不能喊!一个字都不能!

“唔……”喉咙深处还是溢出了一声短促的闷哼。云昭仪似乎满意了。她轻笑一声,

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将那颗樱桃优雅地送入口中。“行了,磕个头下去吧。从今儿起,

你就叫‘阿丑’,跟着陈嬷嬷好好学规矩。”我松开手,

那片沾满血的碎瓷叮当一声掉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向冰冷坚硬的砖面,额头触地。

“奴婢……阿丑……谢娘娘恩典。”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额头的冰凉和脸颊的滚烫交织,血滴顺着鼻梁滑落,在眼前的地砖上又添了一朵暗红。

每一下心跳,都扯动着脸上的伤口,**辣地疼。这疼痛,是云昭仪亲手烙下的印记,

也是我通往地狱深渊的门票。起身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云昭仪染着鲜红蔻丹的指甲,

正悠闲地抚弄着腰间悬挂的一柄短鞭。乌木的鞭柄打磨得油亮,鞭身细韧,

巧妙地嵌着一排米粒大小的白玉骨刺,在烛光下泛着温润又森冷的光。那光,

直直刺进我的眼底。玉髓蚀。阿姐藏在毒经残卷最深处的方子。毒引,就在我的血里。

02三年。青砖地上跪过的痕迹仿佛已刻进了骨头里。承乾宫雕梁画栋的华美之下,

每一丝空气都浸透了压抑和钩心斗角。我,阿丑,

是这华丽牢笼里最沉默、最不起眼的一道影子,一道带着狰狞伤疤、永远低眉顺眼的影子。

“娘娘,皇上今儿翻了柳婕妤的牌子,这会儿……怕是已经歇在流华宫了。

”小宫女春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惶恐。“啪!

”一只上好的定窑白瓷茶盏在云昭仪脚边炸裂,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描金绣凤的裙裾。

她那张精心描绘的脸瞬间扭曲,原本妩媚的凤眼此刻淬满了毒汁般的嫉恨。柳如烟!

那个新入宫的贱婢,不过仗着跳了两支舞,竟也敢爬到她头上来争宠!“滚!都给我滚出去!

”云昭仪厉声尖叫,胸口剧烈起伏。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们如蒙大赦,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我,像一尊没有知觉的石像,垂手立在角落的阴影里。怒极攻心,

正是玉髓蚀最好的养料。云昭仪猛地从榻上起身,

焦躁地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殿内来回踱步。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抬起,

指尖在眼前神经质地捻动着。借着角落宫灯昏黄的光线,

我清晰地看到她保养得宜的食指指腹上,赫然裂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正缓缓渗出一丝殷红的血珠。她自己似乎毫无察觉,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楚,

早已被滔天的怒火淹没。她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像淬毒的箭,射向我这个角落里的“影子”。

“阿丑!”她声音尖利,“去!把本宫那柄玉骨鞭拿来!”心头猛地一沉,

旋即又被一种冰冷的平静覆盖。来了。每一次她盛怒或失意,这柄嵌着白玉骨刺的乌木鞭,

便会落在我的背上。每一次鞭梢沾上我的血肉,玉髓蚀的毒引,便无声无息地渗入她的掌心。

我沉默地走到紫檀木的多宝格前,踮起脚,取下那柄悬挂着的、泛着幽光的玉骨鞭。

鞭身握在手里,冰凉坚硬。“跪下!”云昭仪一把夺过鞭子,声音因暴怒而微微发颤。

我依言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背脊挺得笔直。垂下的视线里,

只看到云昭仪那双缀着东珠的软缎绣鞋,鞋尖因主人的怒气而微微抖动。“啪!

”第一鞭撕裂空气,狠狠抽在肩胛骨上。薄薄的夏衣应声破裂,

皮肉被鞭梢嵌着的白玉骨刺刮开,**辣的剧痛瞬间炸开。我闷哼一声,

身体本能地向前一倾,双手死死撑住地面,指尖抠进砖缝里。“没用的东西!

看着本宫受那**欺辱,连个屁都不敢放!”云昭仪的声音因用力而扭曲,又一鞭落下,

精准地重叠在上一道伤口上。血,温热的血,迅速洇透了破碎的衣料。鞭梢每一次抬起,

都带起细小的血珠,有几滴,不可避免地溅落在云昭仪紧握着鞭柄的手上,甚至有几滴,

直接落在了她食指那道细小的伤口边缘。她浑然未觉。

她的眼中只有滔天的怒火和无处发泄的怨毒,尽数倾泻在我这具沉默的躯壳上。“啪!啪!

啪!”鞭影如毒蛇狂舞。背上很快纵横交错,新伤叠着旧伤,火烧火燎的痛楚蔓延至全身。

汗水浸透了额发,混着脸上那道旧疤的胀痛,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我死死咬紧牙关,

齿间全是血腥味,每一次鞭打落下,身体都剧烈地颤抖一下,却始终没有发出第二声痛呼。

毒血渗入她的肌肤,一点一滴,无声无息。玉髓蚀的根,在她每一次挥鞭泄愤时,

便扎得更深一分。快了,云昭仪。我在心里默念,看着鞭梢又一次带着我的血珠扬起,

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毯上繁复的金线牡丹图案。你亲手浇灌的毒花,离绽放之日,不远了。

不知抽打了多久,云昭仪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手。她将沾着血污的鞭子厌恶地丢在地上,

胸膛起伏,额角渗出细汗,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似乎随着鞭打泄去了一些。“滚下去上药,

”她嫌恶地挥挥手,像驱赶一只肮脏的苍蝇,目光落在我背上那片狼藉的血肉上,

眉头都没皱一下,“别污了本宫的地方。”我撑着麻木的身体,艰难地爬起来。

每一步都牵扯着背上的伤口,痛得钻心。我垂着头,沉默地退了出去。走出殿门,

初夏微凉的夜风拂过血肉模糊的后背,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回到那间狭窄得仅容一榻一几的下人房,我反手掩上门。没有点灯,

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摸索着从床铺下摸出一个粗糙的小陶罐。

里面是气味刺鼻的褐色药膏,能勉强止血止痛,却会让伤口愈合得更加狰狞丑陋。

指尖挖了一大块冰凉的药膏,摸索着涂抹到背上。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血腥味再次弥漫口腔,

才勉强将那阵眩晕压下去。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衣。药膏粗糙地覆盖住伤口,

**辣的痛感被一片麻木的冰凉取代。**在冰冷的土墙上,缓缓滑坐到地上,蜷缩起来。

黑暗中,背上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一阵阵袭来,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扯着破碎的皮肉。

阿姐温柔含笑的脸庞在黑暗中浮现,那么清晰,又那么遥远。她那双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手,

此刻又在何方?冰冷的恨意像毒蛇,缠绕着心脏,一点点收紧。每一次鞭打留下的伤痕,

都在无声地提醒着那刻骨的仇恨。云昭仪指尖那道细微的伤口,沾上我毒血的样子,

也清晰地刻在脑海里。血债,必要血偿。这满身的伤疤,这撕心裂肺的痛,终有一日,

会化作焚尽仇敌的业火。我闭上眼,将脸埋进屈起的膝盖。黑暗中,

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无声的喘息。03流言像长了翅膀的毒虫,

一夜之间就钻遍了承乾宫的每一个角落。柳婕妤柳如烟,有喜了。消息传到云昭仪耳中时,

她正对镜描画远山黛。精致的玉黛笔“啪”地一声,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断成两截,

留下一条蜿蜒的青黑墨迹。“**!”镜子里那张姣好的脸瞬间扭曲变形,凤眼圆睁,

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怀上龙种?!”声音尖利得能刺破琉璃瓦。

“娘娘息怒!”殿内侍立的宫女们吓得齐刷刷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云昭仪猛地抓起妆台上一个白玉胭脂盒,狠狠掼在地上。“哗啦!”玉盒碎裂,

嫣红的胭脂膏子飞溅开来,如同泼洒的鲜血,染红了名贵的波斯地毯。她胸口剧烈起伏,

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那双精心保养的手死死抓住梳妆台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妒火在她眼中疯狂燃烧,烧尽了最后一丝理智。玉髓蚀的毒,

在这样极致的怨恨和嫉妒中,如同被浇上了滚油。“啊——!

”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尖叫陡然响起。云昭仪猛地缩回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保养得宜、细腻柔滑的肌肤,竟不知何时布满了一片片细小的、如同蛛网般的红疹!

奇痒难耐,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皮肉下钻爬啃噬!她惊恐地甩着手,试图驱散那可怕的痒意,

指甲无意识地在疹子上抓挠起来。这一抓,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

那些细密的红疹迅速蔓延、扩大、溃破!先是掌心,然后飞快地爬上了手背、手腕!

透明的组织液混着血丝,从破溃的疹子里渗出,黏腻地糊满了她的手掌,

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和更加剧烈的麻痒!“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云昭仪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了调,

她看着自己那双迅速变得红肿溃烂、如同被沸水烫过般的手,眼中充满了崩溃,“御医!

快传御医!”承乾宫里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哭喊声、慌乱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

我垂手立在角落最深的阴影里,如同一个局外人。

看着那个昔日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

此刻捧着那双正在迅速溃烂、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手,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哀嚎。玉髓蚀,

终于开始绽放它狰狞的花。那溃烂的源头,正是她沾染了最多毒血的右手。

剧痛和奇痒会日夜折磨她,这溃烂,才刚刚开始。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意,

在我低垂的眼睫下飞快掠过,随即湮灭在无边的沉寂里。04云昭仪病了。病得突如其来,

病得蹊跷诡异。那双曾经柔若无骨、染着鲜红蔻丹的手,

如今裹满了厚厚的、散发着浓烈药味的白布,如同两个臃肿丑陋的粽子。

布下渗出的黄褐色脓液,让整个寝殿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承胤帝象征性地来探望了一次。当他踏入寝殿,闻到那股异味,

再看到云昭仪裹着厚布、形容枯槁、眼神涣散的模样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敷衍地安慰了几句“爱妃好生休养”,便像躲避瘟疫般匆匆离去。帝王的薄情,

在此刻显露无疑。云昭仪躺在床上,听着皇帝远去的脚步声,

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百鸟朝凤刺绣。那双溃烂的手无法再触碰任何东西,

连进食都需要人喂。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将她淹没。“娘娘,

”我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垂首立在榻边,声音是惯常的低沉平板,“您该用药了。

”云昭仪缓缓转过头,那双曾经盛满骄纵和狠厉的凤眼,

此刻只剩下死水般的灰败和一丝垂死挣扎的疯狂。她盯着我,不,

是盯着我手中那碗深褐色的药汁,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阿丑……”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本宫的手……真的……真的能好吗?

”那眼神,竟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近乎卑微的乞求。“娘娘洪福齐天,

”我将药碗往前递了递,汤匙轻轻搅动着深褐的药液,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我的眉眼,

“太医署的方子,定是极好的。娘娘宽心静养,自会痊愈。”声音依旧没有波澜,

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宽心静养?我看着她眼中那点微弱的希冀,

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玉髓蚀的根早已深种,溃烂只会蔓延,直至将她彻底吞噬。这药,

不过是延缓她痛苦、让她在清醒中感受绝望的引子罢了。云昭仪艰难地张开嘴,

任由我将苦涩的药汁一勺勺喂进去。每吞咽一口,她灰败的脸上都闪过一丝痛苦和忍耐。

药碗见底,她疲惫地闭上眼,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去……去佛堂。”她忽然又睁开眼,

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替本宫……去佛前点一盏长明灯。

为本宫那……早夭的皇儿……”声音哽咽,竟挤出几滴浑浊的泪水。我放下药碗,

垂首应道:“是,娘娘。”转身退出寝殿,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微微眯起眼,

看着庭院中盛放的芍药。云昭仪此刻的“悔悟”和“慈母心肠”,不过是她走投无路之下,

试图抓住的另一根救命稻草。她想起了那个曾经夭折的孩子,

试图用这点“悲情”来挽回帝王的心。真是……可笑又可悲。毒根深种,佛前点再多的灯,

也照不亮她通往地狱的路。05佛堂里檀香袅袅,沉静肃穆。巨大的鎏金佛像低垂着眼睑,

悲悯地俯视着芸芸众生。我依着云昭仪的吩咐,跪在冰冷的蒲团上,点燃了一盏青铜长明灯。

跳跃的火苗映在佛像宁静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嘲讽的暖意。

“沙沙……”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带着刻意的踌躇。我没有回头,

依旧维持着叩拜的姿势,目光落在自己交叠于身前、布满薄茧的手上。“阿丑姑娘?

”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一丝试探的柔婉女声响起。我缓缓直起身,转过头。

跪在相邻蒲团上的,正是柳如絮。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色宫装,未施粉黛,

眉宇间笼着淡淡的哀愁,像一株被风雨打蔫了的柳枝。她手里也捧着一盏小巧的长明灯,

灯油尚未点燃。“柳才人。”我垂下眼睫,声音平板无波。柳如絮挪近了些,

几乎与我膝盖相抵。佛前烛火摇曳,将她本就苍白的脸映得更加楚楚可怜。她抬起眼,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清晰地映着跳跃的烛火,更深处,

却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毒与恨意。“阿丑姑娘,”她的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直直刺入我耳中,“我知道……柳如烟小产那件事……是谁做的。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似乎漏了一拍,随即又恢复如常。

脸上依旧是那副木然的、属于“阿丑”的神情。我沉默地看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深宫之中,有些话,点到即止。柳如絮似乎从我的沉默中得到了某种确认。

她眼底的哀愁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淬了毒的恨意。

“那串红麝珠手钏……是娘娘赏她的。可里面的东西……”她微微倾身,

红唇几乎贴到我的耳廓,吐出的字句却寒彻骨髓,“是我换的。

”她的气息带着一丝佛堂里沾染的檀香冷气。“我娘亲……就是被她娘,一碗红花汤灌死的!

她踩着我和我娘的血泪爬到今天!她凭什么还能生下皇嗣,享受荣华富贵?!”说到最后,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而微微扭曲。原来如此。血海深仇。

我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翻腾的恨火,那火焰,与我心底日夜灼烧的,何其相似。“才人慎言。

”我最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目光扫过寂静的佛堂。佛像依旧低眉垂目,

仿佛隔绝了这小小角落里的血腥密谋。柳如絮猛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阿丑姑娘,我……我在这深宫,孤立无援。娘娘恨我,柳如烟虽死,

她的余党也视我为眼中钉……”她顿住,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竟之意,昭然若揭。盟友。

一个同样背负血仇、走投无路、又足够聪明的盟友。我依旧沉默着。片刻后,

缓缓从袖中摸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极小纸包,

动作隐蔽地塞进她同样藏在袖中的手里。“这是什么?”柳如絮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纸包,

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助孕的方子。”我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目光却锐利地刺入她的眼底,“太医署的安胎圣方‘养荣丸’的主料,便是此物磨粉所制。

”油纸包在她掌心发出轻微的窸窣声。“是药三分毒,”我盯着她骤然缩紧的瞳孔,

一字一句,清晰地补充道,“过犹不及。若是日日服用……便是穿肠蚀骨的毒引。

”柳如絮的身体猛地一震!她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的手,又猛地抬头看我,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狂喜、恐惧、还有玉石俱焚的狠厉,

在她脸上飞快地交替闪过。她死死攥着那个油纸包,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那眼神,

已说明一切。我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佛像前那盏摇曳的长明灯。火苗安静地燃烧着,

映着佛像宁静悲悯的脸。佛堂里檀香依旧,静谧祥和。而在这片虚假的祥和之下,新的杀局,

已然落子。06柳如烟死了。消息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死水般的后宫中激起了一圈短暂的涟漪,随即又迅速归于沉寂。对外只说是产后失调,

急病暴卒。一个失宠又失去孩子的妃嫔,她的死亡,在这深宫之中,

连一朵像样的水花都算不上。只有承乾宫深处,那弥漫着药味和溃烂气息的寝殿里,

云昭仪听到这个消息时,裹着厚厚药布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快意,

随即又被更深的、对自己病体的恐惧所覆盖。柳如絮的日子却陡然不同了。

或许是丧姐之痛“感动”了帝王,又或许是她抓住了某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在一个月圆之夜,

她在御花园的水榭边,为承胤帝跳了一曲剑舞。月光如水,洒在她素白的衣裙上。

她身姿轻盈,剑光清冷如霜,时而如弱柳扶风,时而如白鹤惊鸿。

那舞姿里糅杂了哀婉与坚韧,尤其是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轻愁,像羽毛一样,

轻轻搔在了承胤帝的心尖上。一曲终了,她收剑而立,微微喘息,月光下脸色苍白如纸,

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风致。“好!”承胤帝抚掌赞叹,眼中流露出许久不见的兴致,

“柳才人此舞,刚柔并济,清丽脱俗,深得朕心!”当夜,柳如絮便承了恩宠。第二日,

圣旨便到了她居住的偏僻宫室,晋为美人,迁居离皇帝寝宫更近的撷芳殿。

消息传到承乾宫时,云昭仪正被双手的溃烂折磨得夜不能寐。

那奇痒和剧痛日夜啃噬着她的神经,让她暴躁易怒。

当听到柳如絮不仅没因柳如烟的死而失势,反而更上一层楼时,她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

“贱婢!都是贱婢!”她嘶吼着,裹着布条的双手疯狂地挥舞,

试图砸碎眼前能看到的一切东西。宫人们战战兢兢地收拾着被掀翻的药碗和破碎的瓷器。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跳剑舞?!”云昭仪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

那溃烂的恶臭似乎都随着她的怒气变得更加浓烈,

“本宫当年……当年凭一曲‘惊鸿照影’名动京城,皇上赞不绝口!

她……她不过是在拾人牙慧!”怒火和嫉妒再次冲垮了她残存的理智。

她猛地从病榻上挣扎着坐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一旁悬挂在墙上的、尘封已久的宝剑。

那是她当年封妃时,承胤帝赐予她的,象征着她曾经的荣宠和舞姿的荣耀。

“本宫……本宫要练舞!”她嘶声命令,声音因激动而破音,“快!把那柄剑给本宫取来!

本宫要让皇上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舞!”“娘娘不可啊!”陈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泪纵横,“您凤体未愈,这双手……还有您腹中的龙胎……”“龙胎?

”云昭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面是她翻盘的最后希望。

太医曾隐晦地暗示过,她这胎像不稳,需得万分小心。可此刻,

柳如絮得宠的消息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子,烧毁了所有顾虑。“本宫知道!滚开!

”她一脚踹开陈嬷嬷,挣扎着下榻。宫人们吓得魂飞魄散,却无人敢再上前阻拦。

我沉默地走过去,将那柄沉重的、镶嵌着宝石的宝剑从墙上取下,递到云昭仪面前。

她裹着厚厚药布、脓液浸透的双手,颤抖着握住了冰冷的剑柄。

那溃烂的伤口被坚硬的剑柄挤压,剧痛让她浑身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然而嫉妒的火焰已经彻底吞噬了她。她踉跄着走到殿中空旷处,

试图摆出起手式。但那溃烂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力,连握住剑柄都显得异常艰难。

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背上的旧伤和脚踝处当年练舞留下的、从未真正痊愈的隐疾。

更糟糕的是,她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体的焦躁和剧痛,不安地躁动起来。

“呃……”云昭仪闷哼一声,脸色煞白,额角的冷汗大颗大颗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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