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宵三天,为弟妹亲手设计缝制了独一无二的婚纱,作为贺礼。婚礼前一天,
她却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用剪刀将其绞碎。理由是“手工的总没名牌货有面子”。
我气到浑身发抖,心脏绞痛。可下一秒,我那护着弟妹的亲弟弟,却猛地捂住胸口,
喷出一口血来。他不知道,我们是罕见的“共感”双胞胎。我的所有痛苦,他都会十倍承受。
从那刻起,我的复仇,变成了对他最直接的酷刑。1“姐,喜宴的尾款,
妈说让你帮忙结一下。”电话里,弟弟林宇的声音理所当然。我捏着滚烫的咖啡杯,
指尖泛白。“我上个月不是刚转了五万给你吗?”“那不是给薇薇买钻戒了吗?婚礼嘛,
一辈子就一次,不能委屈她。”林宇顿了顿,又补充道。“你那工作室不是挺赚钱的嘛,
再说了,就我一个弟弟,你不帮谁帮?”我没说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弟妹张薇娇滴滴的声音。“阿宇,跟谁打电话呢?
快来帮我看看这件VeraWang的婚纱,是不是比你姐做的那个好看多了?
”心口猛地一滞。我挂了电话,看着眼前铺满整个工作台的婚纱。法国蕾丝滚边,
手工缝制的珍珠,数万根丝线绣出的暗纹。这是我熬了三个通宵,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每一寸布料,都浸透了我的心血。我以为,这是我能给弟弟的,最珍贵的贺礼。现在看来,
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手机屏幕亮起,是张薇发来的图片。一件标价六位数的名牌婚纱,
配上一句轻飘飘的文字。“嫂子,我觉得这件更适合我。”我关掉手机,
把最后几颗珍珠缝上裙摆。无论如何,这是我承诺过的。我要亲手交给他。第二天,
我捧着巨大的礼盒,出现在林家的家庭聚会上。客厅里坐满了亲戚,其乐融融。我打开礼盒,
月光般的婚纱流淌出来,客厅里响起一片惊叹。“天哪,小诺的手也太巧了!
”“这比店里卖的还好看!”我看向林宇和张薇,期待看到他们惊喜的表情。林宇眼神闪躲,
张薇的脸却瞬间沉了下来。她走到婚纱面前,伸出手,摸了摸柔滑的缎面。然后,
她拿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剪刀。我心里咯噔一下。“薇薇,你干什么?”她没理我,
对着那条缀满珍珠的裙摆,狠狠一剪刀下去。“刺啦——”丝绸裂开的声音,尖锐刺耳。
所有人都愣住了。2“张薇!”我冲过去,想抢下她手里的剪刀,却被林宇一把拉住。“姐!
你干什么!别伤到薇薇!”他把我甩到一边,紧张地护住张薇。张薇拿着剪刀,
像是疯了一样,对着婚纱疯狂地绞剪。昂贵的蕾丝,手工的刺绣,
晶莹的珍珠……我三天三夜的心血,在我眼前,变成一堆破碎的布料。“林诺,你什么意思?
”张薇丢下剪刀,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是故意的是吧?明知道我想要名牌婚z纱,
你偏要做这么一件破烂货来寒碜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张薇嫁给你弟弟,
连件像样的婚纱都穿不起?”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亲戚们在一旁窃窃私语。
“小诺也是好心……”“唉,现在的年轻人,都爱面子。”我妈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袖。
“小诺,算了,别跟你弟妹计较。她快要过门了,让着她点。”“妈?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我爸也板着脸开口。“多大点事?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你弟妹喜欢名牌,你给她买一件就是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最重要。”一家人?
我看着护在张薇前面的林宇,看着劝我大度的母亲,看着息事宁人的父亲。他们才是一家人。
我不过是个外人,一个可以无限度付出的提款机。林宇搂着张薇,柔声安慰她。
“宝宝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我姐就是这样,不懂事。我让她给你买新的。
”他转过头,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姐,听见没?快去给薇薇买那件VeraWang,
刷你的卡。就当是你的贺礼了。”“我做的对吧?手工的总没名牌货有面子。
”张薇薇依偎在林宇怀里,挑衅地看着我。那一瞬间,我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我无法呼吸。愤怒,委屈,失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我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一步。可就在我倒下的前一秒。我那正得意洋洋护着弟妹的亲弟弟,
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3sober林宇猛地捂住胸口,
英俊的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呃……”他弯下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阿宇?
你怎么了?”张薇脸上的得意还未褪去,就被他吓了一跳。
“我……我心口疼……”林宇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剧烈地喘息着,
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噗——”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溅在张薇脚下那堆破碎的婚纱上。红得刺眼。客厅里瞬间乱成一团。“阿宇!
”“快叫救护车!”我妈尖叫着扑过去,我爸慌乱地掏出手机。张薇吓得连连后退,
看着地上的血,又看看我,眼神里满是惊恐。我妈扶着林宇,一边哭一边指着我骂。“林诺!
你这个扫把星!你看你把你弟弟给气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我扶着墙壁,
慢慢站直身体。胸口的疼痛还在,但已经变得可以忍受。我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
痛苦**的林宇,一个尘封已久的记忆,猛地涌入脑海。八岁那年,我从树上摔下来,
摔断了左臂。我疼得哇哇大哭,而在几十里外的外婆家过暑假的林宇,
同一时间抱着左臂满地打滚,哭喊着说骨头断了。外婆带他去医院,拍了片子,
什么事都没有。十五岁那年,我急性阑尾炎,痛到休克。正在学校参加篮球赛的林宇,
突然捂着右下腹倒地,疼得脸色惨白。医生说我们是罕见的“共感”双胞胎。我的所有痛苦,
他都会感同身受,甚至因为他是男性,身体反应会更激烈。医生说,
这种现象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减弱。我以为,它早就消失了。原来没有。我的痛苦,
他会十倍承受。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一地狼藉。没有人管我。
我看着那堆被鲜血染红的婚纱碎片,一个冰冷而疯狂的念头,在心底生根发芽。林宇,张薇,
爸,妈。这是你们逼我的。我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捡起一片被剪碎的蕾丝。从这一刻起,
我的复仇,将变成对他最直接的酷刑。4我去了医院。林宇躺在单人病房里,脸色苍白如纸,
但精神看着还好。医生围着他,拿着一堆报告,个个眉头紧锁。“奇怪了,
心电图、CT、血常规……所有检查都显示正常。可病人明明吐血了。
”“可能是急性压力导致的胃痉挛吧,先观察一下。”我妈和张薇守在床边,
我爸在走廊打电话。看到我进来,我妈立刻像见了仇人一样,冲了过来。“你还敢来?
你这个灾星!给我滚出去!”她扬手就要打我。我没躲。张薇也跟着尖叫:“都是你!
你就是个克夫的命!现在还想来克你弟弟!你安的什么心?”我爸挂了电话走进来,
皱着眉对我说。“小诺,你弟妹和妈都在气头上,你先回去吧。”他顿了顿,又说。
“那件婚纱的钱,我转给你。你再去给薇薇买一件新的,她看上的那件。
就当是给阿宇冲冲喜。”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让我退让,让我妥协。我看向病床上的林宇。
他虚弱地靠着枕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带着一丝恳求。他在求我,为了他,
再次咽下这口恶气。凭什么?我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周围的叫骂。我强迫自己,
一遍遍地回想。回想张薇剪刀落下时,那“刺啦”的声响。回想她指着我鼻子,
骂我送“破烂货”时的嘴脸。回想林宇那句“我姐就是不懂事”。
回想我妈那句“让着她点”。回想我爸那句“多大点事”。
那些被我强行压下去的屈辱和愤怒,再次翻涌上来。心脏,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那是一种尖锐的,仿佛被刀子反复切割的痛楚。“啊——!”病床上,
林宇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猛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抓着胸口的衣服,身体剧烈地颤抖。
“疼!好疼!我的心……医生!快叫医生!”床头的监护仪,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叫。
心率曲线疯狂地跳动,飙升到一个危险的数值。医生和护士们蜂拥而入。“病人情况危急!
”“准备除颤仪!”整个病房乱作一团。我睁开眼睛,穿过慌乱的人群,
冷冷地看着病床上因为剧痛而面目狰狞的弟弟。他的目光在混乱中捕捉到我。
他看到了我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的神情。林宇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好像,
开始明白了什么。5我回了家,反锁了门,手机关机。我需要休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我都已经到了极限。第二天中午,我被一阵疯狂的砸门声吵醒。“林诺!开门!你给我开门!
”是我妈的声音,尖利,愤怒。“你这个小**!躲在里面算什么?
有本事把你弟弟弄进抢救室,没本事开门吗?”是张薇的声音,恶毒,刻薄。我没有理会,
戴上耳机,把音乐声开到最大。砸门声变成了踹门声,门板被撞得砰砰作响。
邻居们被惊动了,走廊里传来劝解和议论的声音。“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
”“林家这女儿不是挺好的吗?又独立又能干。”“谁知道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妈的哭喊声穿透了音乐。“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她要害死她弟弟啊!”张薇在外面尖叫:“林诺!你再不开门,我就找人来撬锁!
我看你躲到什么时候!”她们真的找来了开锁师傅。我听着门外电钻的声音,心里一片冰凉。
这就是我的家人。为了逼我,她们可以像强盗一样闯入我的家。“咔哒”一声,
门锁被撬开了。门被猛地推开,张薇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像一头母狮一样冲进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阿宇还在医院躺着,
你竟然还有心情睡觉!”我猝不及不及防,向后倒去。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阵钻心的疼。我低头一看,牛仔裤被磨破了,鲜血从伤口里渗了出来。张薇还想上来打我,
被随后进来的我妈拉住了。“行了!别打了!让她去医院给你弟弟道歉才是正事!
”我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心疼。“林诺,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医院!
跪下求你弟弟原谅!”我撑着地板,慢慢爬起来。膝盖的剧痛让我冷汗直流。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我刚刚打开了手机,是林宇的一个同事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林诺姐!不好了!林宇哥出事了!
”“他刚才非要出院,说要去见客户,我们谁也拦不住。结果刚开出停车场,
他就突然screamedinpain,说他腿断了!”“车子失控,撞上了柱子!
现在人已经被送去急诊了!”客厅里瞬间一片死寂。我妈和张薇都僵住了。我抬起头,
看着我鲜血淋漓的膝盖,又看看她们俩惨白的脸。然后,我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6林宇的车祸不严重,只是轻微追尾。但他送去急诊,拍了片子,右腿胫骨,
hairlinefracture。医生百思不得其解,一场小小的碰撞,
怎么会造成骨裂?只有我知道,那是我的痛,在他身上放大了十倍。林宇躺在骨科病房里,
右腿打着石膏,吊在半空中。他彻底怕了。他不是傻子,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三次,
就是必然。他终于想起了那个被遗忘多年的,双胞胎之间的诡异联结。他用我爸的手机,
颤抖着给我打来电话。“姐……”他的声音又虚弱又恐惧。“……是你做的,对不对?
”我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正用碘伏给自己清洗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什么是我做的?林宇,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的胸口……我的腿……”他语无伦次,
“每次……每次张薇惹你生气,我就出事……姐,我知道是你!”“哦?是吗?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轻描淡写地说。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