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香槟泡沫还没散尽，程诺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这次的‘蓝海计划’，

能拿下这么大的成果，王坤总监居功至伟！”“是啊，王总监运筹帷幄，太厉害了！

”他站在角落，像个局外人。手中的酒杯，冰冷刺骨。周围的恭维声，像一根根针，

扎进他的耳朵里。1“蓝海计划”的庆功宴上，市场部总监王坤红光满面。他举着酒杯，

游走在人群中，享受着所有人的吹捧和赞美。“王总监，这次您可真是给公司立了大功啊！

”“是啊，这个项目之前谁都不看好，只有您慧眼识珠，力排众议！”王坤矜持地笑着，

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这都是团队的功劳。”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了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程诺身上。“尤其是程诺，我的得力助手。”王坤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这个年轻人，执行力很强，我让他做什么，

他都能一丝不苟地完成。端茶倒水，整理资料，从不叫苦。”哄堂大笑。程诺的脸，

瞬间涨得通红。他死死攥着酒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端茶倒水？整理资料？

为了这个“蓝海计划”，他熬了三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整个策划案，

从市场调研到数据分析，再到最终的执行方案，每一个字都是他亲手敲出来的。王坤做的，

只是在最终的方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现在，所有的功劳都成了王坤的。而他，程诺，

只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助手”。何其讽刺。周围投来的目光，

混杂着同情、讥讽和幸灾乐祸。程诺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供人观赏。

他想摔了杯子走人。他想冲上去，把策划案的草稿甩在王坤那张油腻的脸上。但他不能。

他需要这份工作。他需要那笔原本以为唾手可得的晋升名额和奖金。程诺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在这时，公司的大老板，赵总，

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赵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精明干练，气场强大。她是公司的传奇，

一手将这家小公司带到了行业前列。“王坤，干得不错。”赵总的声音很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蓝海计划’的成功，为你履历上添了漂亮的一笔。

”王坤立刻躬下身，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都是赵总您领导有方！

我只是做了点分内的工作。”赵总不置可否，目光转向了程诺。“你就是程诺？

”程诺的心猛地一跳，连忙点头。“赵总好。”“嗯。”赵总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便移开了目光，“年轻人，好好跟着王总监学。”学什么？学他怎么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吗？

程诺在心里冷笑，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王坤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拍了拍程诺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姿态。“程诺很有上进心，

我正打算好好培养他。”赵总点了点头，似乎对王坤的回答很满意。她举起酒杯，

面向所有人，声音清亮。“‘蓝海计划’只是一个开始。”“公司接下来，有一个更重要，

也更艰难的项目，我称之为‘深渊项目’。”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个项目的难度，是‘蓝海计划’的十倍不止。但它的回报，同样也是十倍。

”赵总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谁能啃下这块硬骨头，公司副总的位置，就是他的。

”副总！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呼吸都变得急促。

程诺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

他就能把王坤踩在脚下！他下意识地往前站了一步，想要争取。然而，赵总的下一句话，

却将他瞬间打入冰窟。她看着王坤，眼神里带着期许和信任。“王坤，这个项目，

我打算交给你。”“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再次创造奇迹。

”王坤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赵总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周围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恭维声。程诺站在原地，如坠冰窖。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看到王坤在众人的簇拥下，向他投来一个轻蔑而挑衅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子，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2第二天一早，王坤就召集了部门全体会议。

主题自然是“深渊项目”。王坤坐在会议室首位，意气风发，

仿佛已经看到了副总的宝座在向他招手。他清了清嗓子，将一份厚厚的资料扔在桌上。

“‘深渊项目’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这次的目标，是拿下‘磐石集团’。

”“磐石集团”四个字一出，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脸色难看。磐石集团，

行业内最难啃的骨头，没有之一。这家公司规模庞大，体系封闭，油盐不进。过去几年，

无数同行前仆后继，都铩羽而归。有人说，磐石集团的采购总监是块茅坑里的石头，

又臭又硬。还有人说，他们的董事长有后台，根本不屑于和他们这些小公司合作。总之，

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王坤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他就是要这种畏难的情绪。这样，

才能凸显出他力挽狂澜的英明神武。“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有压力才有动力！

”“我已经对项目进行了初步的分解。”王坤开始分派任务，每个人都领到了一部分工作。

有人负责资料搜集，有人负责外围联络，有人负责技术方案。唯独程诺，一直被晾在一边。

程诺面无表情地坐着，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知道，王坤的“好戏”还在后头。果然，

当所有人都领到任务后，王坤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程诺身上。他拿起桌上一份最薄，

却也最棘手的资料，慢悠悠地走到程诺面前。“程诺啊。”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你是我的得力干将，能力最强，所以，最艰巨的任务，就要交给你了。”他将那份资料，

“啪”地一声，拍在程诺桌上。“你去负责攻克磐石集团的董事长，齐振山。”会议室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程诺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同情。谁都知道，

齐振山是磐石集团的灵魂人物，也是最神秘，最不可能被接触到的人。

他从不接受任何商业拜访，也从不参加任何行业活动。想见他，比登天还难。

这根本不是任务，这是流放。是王坤光明正大的报复和打压。他就是要让程诺在所有人面前，

去执行一个注定失败的任务，然后灰溜溜地滚蛋。“怎么样？有没有信心？”王坤弯下腰，

凑到程诺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做成了，你就是功臣。

做不成……呵呵，部门不养闲人。”**裸的威胁。程诺抬起头，迎上王坤得意的目光。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退缩。他只是平静地拿起那份薄薄的资料。“好。”只有一个字。

王坤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程诺会这么干脆。不过他很快就笑了。垂死挣扎罢了。他直起身，

对着所有人大声宣布。“很好！程诺果然有担当！大家要向他学习！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散会后，同事李萌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程诺，

你疯了？王坤这明显是想整死你啊！”李萌是程诺在公司里唯一说得上话的朋友。“我知道。

”程诺的语气依旧平静。“知道你还接？你现在去找赵总，把‘蓝海计划’的实情说出来，

赵总那么精明，肯定会调查的！”程诺摇了摇头。“没用的。”“没有证据，

我空口白牙去说，只会让赵总觉得我是在嫉妒，是在推卸责任。”“王坤既然敢这么做，

就一定抹平了所有痕迹。”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王坤不仅贪婪，而且谨慎。“那怎么办？

你真要去撞南墙啊？”李萌急得直跺脚。程诺看着窗外。高楼林立，

天空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这是陷阱，但也是我唯一的机会。”“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

所以，如果我做成了呢？”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他失败了，

就如王坤所愿，卷铺盖走人。可如果他成功了……他就能拿到掀翻牌桌的资格。

李萌看着程诺坚定的侧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程诺已经决定了。

程诺回到自己的工位，打开了那份关于齐振山的资料。上面只有寥寥数语。齐振山，男，

六十三岁，磐石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履历不详，爱好不详，家庭背景不详。

一张模糊的证件照，照片上的人，眼神锐利，不怒自威。果然是一块硬骨头。程诺没有气馁。

他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疯狂搜索关于齐振山和磐石集团的一切信息。

新闻、财报、论坛、贴吧……任何蛛丝马迹他都不放过。一天，两天，

三天……他就像一个寻宝人，在信息的海洋里打捞着。

王坤每天都会“亲切”地过来询问他的进展。“怎么样啊程诺？见到齐董了没有？

”“别着急，慢慢来，这个任务不急。”那副猫捉老鼠的嘴脸，让程诺感到一阵阵恶心。

他只是埋头在自己的工作中，不发一言。就在第四天深夜，当程诺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他在一个早已关闭的行业论坛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一张十年前的帖子。

帖子的内容是关于一次失败的技术改造项目。项目的主导方，正是磐石集团。

而在项目参与人员的名单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程诺将这个名字，

和自己之前从磐批集团一份废弃的旧项目档案里找到的一个名字，对应了起来。两个名字，

一模一样。一个叫“孙立伟”的人。这个名字，在磐石集团的官方资料里，从未出现过。

程诺的心，猛地一跳。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找到了那扇紧锁大门的钥匙。3孙立伟。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程诺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这个人，就是突破口。但要去哪里找一个十年前就已经从**息里消失的人？

程诺没有去求助公司的人脉资源。他知道，只要他一动，王坤的眼线就会立刻把消息传过去。

他只能靠自己。接下来的几天，程诺白天在公司应付王坤的“关心”，

晚上就一头扎进城市的旧档案和人海里。他去了市图书馆，翻阅了十年前的行业报刊。

他去了工商局，查询了当年与磐石集团有过合作的所有公司的记录。他还用了一点小手段，

通过一些灰色渠道，查询了“孙立伟”这个名字在全市的户籍信息。过程枯燥而乏味，

希望渺茫。李萌看他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形容憔悴，都忍不住劝他放弃。“程诺，算了吧，

别跟自己过不去了。大不了换个工作，凭你的能力，到哪儿不能发光？”程诺只是摇摇头。

这不是一份工作的事。这是尊严。是他被王坤踩在脚下后，必须亲手赢回来的尊严。

一个星期后，程诺终于在一家搬家公司的陈年客户名单里，找到了孙立伟的踪迹。

他搬到了城西的一个老旧小区。没有具体门牌号，只有一个电话号码。那个号码，

早就已经停机了。线索似乎又断了。但程诺没有放弃。他拿着孙立伟的一张模糊的旧照片，

在那个老旧小区里，开始了最原始的寻人方式。挨家挨户地问。小区的居民大多是老人，

警惕性很高。程诺吃了无数次闭门羹，被当成过骗子，也被当成过推销员。

但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一遍又一遍地解释，一遍又一遍地鞠躬。终于，

在问到小区门口奇牌室里的一位大爷时，他得到了线索。“孙老头？你说那个臭棋篓子啊？

”大爷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指了指旁边一栋楼。“就住五楼，一个人住，脾气怪得很，

没人敢惹。”程诺的心狂跳起来。找到了！他冲大爷连声道谢，然后飞快地跑上楼。五楼，

502。防盗门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看起来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程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咚，咚咚。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他又敲了敲，加重了力道。过了好一会儿，门里才传来一个苍老而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您好，请问是孙立伟孙师傅吗？

”程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谦卑有礼。“不是！找错了！”门里的声音充满了警惕。

“孙师傅，我没有恶意，我叫程诺，

是想向您请教一些关于当年磐石集团技术改造项目的事情。”“我不知道什么项目！

你赶紧走！”声音愈发不耐烦。程诺知道，如果今天就这么走了，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急中生智，想起了那份废弃档案里的一个细节。一个非常专业，甚至有些过时的技术术语。

他把心一横，对着门大声说道：“孙师傅！关于‘离散式冗余数据链’的构想，

难道您就真的甘心让它蒙尘吗？”门里，瞬间安静了。死一般的寂静。

程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在赌。赌这个技术术语对孙立伟有着特殊的意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程诺以为自己赌输了，

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咔哒”一声。门锁转动了。那扇积灰的防盗门，缓缓地开了一道缝。

一颗花白的头颅从门缝里探了出来，一双浑浊但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程诺。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孙立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程诺知道，

他赌对了。门开了。4孙立伟的家，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陈旧和孤僻的气息。

屋子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烟草味。家具都是几十年前的款式，

上面落着一层灰。孙立伟给程诺倒了杯白开水，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说吧，你到底是谁？找**什么？”他的眼神依然充满警惕。

程诺没有急着推销自己的公司和产品，他知道，对付这种技术大牛，

开门见山谈生意是最低级的做法。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资料。“孙师傅，

这是我整理的一些关于磐石集团现有信息系统的分析报告。”“我不是磐石的人，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孙立伟摆了摆手，一脸不耐。“您先看看。”程诺将资料推了过去。

孙立伟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他本以为这只是一份流于表面的商业报告，

但只看了两页，他的眼神就变了。变得专注，甚至有些惊讶。程诺的报告，

没有谈任何商业合作，通篇都是纯粹的技术分析。

他指出了磐石集团现有系统存在的几个致命缺陷，分析了这些缺陷可能带来的风险，并且，

他还大胆地提出了几个改进的设想。这些设想，

正是基于当年那个“离散式冗余数据链”的核心理念。孙立伟看得越来越快，

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这……这是你写的？”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程诺。

程诺点了点头。“是的。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研究了磐石集团所有能找到的公开数据，

才总结出这些东西。很多地方可能很幼稚，还请孙师傅指正。”孙立伟没有说话，

他放下报告，又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过了很久，

他才缓缓开口。“幼稚？不，一点都不幼稚。”“你小子，是个天才。

”“你指出的这几个问题，正是磐石现在最大的隐患。

而你提出的解决方案……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程诺的心，定了下来。他知道，

自己已经敲开了这位孤僻老人的心防。孙立伟的话匣子，就此打开。原来，

他曾是磐石集团的技术总工程师，也是齐振山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那个“离散式冗余数据链”的构想，正是他毕生的心血。十年前，

他力主对集团的整个系统进行一次脱胎换骨的改造，但这个方案太过超前，

也触动了集团内部一些保守派的利益。最终，在一次关键的会议上，他的方案被否决，

他自己也被排挤出局，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退休。“老齐……他不是不懂，他是没办法。

”孙立伟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惋惜。“他要平衡的东西太多了。一个庞大的集团，

就像一艘巨轮，想掉个头，太难了。”程诺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终于明白了磐石集团油盐不进的真正原因。不是他们傲慢，

而是他们内部存在着巨大的问题和矛盾。齐振山不是不想改，而是不敢轻易改，

不能轻易相信外人。“小子，你找我，是想通过我去见老齐吧？”孙立伟掐灭了烟头，

一针见血。程诺没有否认。“是的。”“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老齐现在，谁都不信。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程诺看着孙立伟，“孙师傅，您当年未完成的心愿，

就真的甘心吗？”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孙立伟的痛处。他沉默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寂静。程诺知道，不能再逼了。他站起身，

对着孙立伟深深地鞠了一躬。“孙师傅，今天打扰您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改变主意，

或者，您想找个人聊聊当年的技术构想，随时可以联系我。”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留下任何方案，也没有提任何合作。他只是在孙立伟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接下来的两天，程诺没有再去打扰孙立伟。他像往常一样上班，面对王坤的冷嘲热讽，

他一概不理。王坤看他毫无进展，愈发得意。终于，在周五的部门例会上，

王坤忍不住发难了。“程诺，一个多星期了，关于磐石集团的项目，你这边有什么进展吗？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让所有人都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程诺身上。程诺站了起来，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平静地说道：“我已经和磐石集团的齐振山董事长约好了，

下周一上午十点，在他们公司会议室见面。”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议论声。“什么？他约到齐振山了？”“不可能吧！吹牛的吧！

”王坤的脸，瞬间就绿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程诺。“程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种事情是能开玩笑的吗？！”他根本不相信。他认定程诺是在破罐子破摔，胡说八道。

程诺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王总监要是不信，下周一，可以跟我一起去。

”那眼神，平静，却充满了力量。王坤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难道……是真的？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王坤动用了所有关系都见不到的人，凭他程诺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王可，

他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好！我倒要看看，你下周一怎么收场！”5周一上午九点半，

磐石集团楼下。程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神情自若。王坤站在他旁边，脸色铁青，

坐立不安。他一路上都在旁敲侧击，想从程诺嘴里套出实话。“程诺啊，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不能说大话。”“要是待会儿上不去，丢的是我们整个部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