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轮子“哐当哐当”碾在铁轨上，像在给我这乱糟糟的心情打节拍。阳光透过车窗晃过来，落在手机屏幕上，林晚的名字跳得跟蹦迪似的，震得我裤兜发麻。
我掏出来一看，短短十分钟，她打了十八个电话，发了三十多条微信。置顶的那条是语音，点开就听见她哭嚎：“陈哲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那些东西是假的对不对？你故意骗我的是不是！”
我冷笑一声，手指一划，把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这女的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大凉山的风吹糊涂了？现在知道慌了，流掉孩子、背着我藏车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刚拉黑林晚，她闺蜜张倩的微信就弹了出来。这姑娘以前总跟在林晚**后面，一口一个“陈哲哥”，现在倒好，消息里全是火药味：“陈哲你太不是东西了！晚晚为了支教付出那么多，你不支持就算了，还拿假证据害她！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对着屏幕乐了。付出？她最大的付出就是骗了我两年，杀了我的孩子。我手指飞快地敲：“假证据？你让林晚自己去问陈舟，问问那些被他欺负的小姑娘，是不是假的。对了，顺便问问她，流掉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良心俩字怎么写。”
张倩秒回，字里行间全是护短：“晚晚那是没办法！支教条件苦，带着孩子怎么活？她是伟大的！你就是小心眼，嫉妒陈舟比你有理想！”
我这暴脾气差点没把手机扔出窗外。合着在她们眼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到了林晚这儿，只要扯着“理想”的大旗，做什么缺德事都成了伟大？我直接回了句“三观不同别硬聊”，把张倩也拉黑了。
车厢里开始卖盒饭，一股红烧肉的香味飘过来，勾得我肚子“咕咕”叫。我这才想起，早上为了赶火车，一口东西都没吃。起身去餐车的路上，听见两个大妈在唠嗑，说自家闺女找了个“有追求”的对象，非要去山区支教，气得老两口睡不着觉。
我路过的时候，忍不住插了句嘴：“有追求是好事，可不能为了追求，连家都不要，孩子都敢打啊。”
大妈们立刻来了精神，拉着我问细节。我捡着能说的讲了两句，没提林晚的名字，只说“朋友家的事”。其中一个大妈拍着大腿骂：“这哪是有追求，这是没良心！男人娶了这种媳妇，倒八辈子霉了！”
另一个大妈叹口气：“现在的小姑娘，就爱被那些‘崇高’的词忽悠。真到了山里，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笑着谢了大妈，买了份红烧肉盒饭。米饭有点硬，红烧肉炖得烂乎，油汪汪的，吃着却没什么滋味。以前林晚总说外面的饭不干净，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我做。现在想来，那些饭菜里的香，大概都掺着假。
刚吃完盒饭，李响的电话打了进来。这小子的大嗓门差点震破我的耳膜：“陈哲！你猜我挖到什么宝贝了？陈舟那孙子不仅猥亵学生，还借着支教的名义骗捐款！”
我瞬间坐直了身子：“怎么说？”
“我找到之前资助他的一个老板，”李响的声音透着兴奋，“那老板捐了十万，说是给孩子买电脑和校服，结果陈舟全揣自己兜里了，买了个最新款的手机，还给林晚买了条金项链！你说这孙子缺不缺德？”
我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啪”地断成两截。原来林晚脖子上那条闪瞎眼的金项链，是用捐给山区孩子的钱买的。我之前问她，她还说是自己攒工资买的，现在看来，每一个字都是谎言。
“证据拿到了吗？”我问。
“必须的！”李响拍着胸脯，“银行转账记录，陈舟的消费凭证，还有那老板的录音，全齐了。我已经发给警方了，这孙子这次插翅难飞！对了，林晚那边有动静没？她没真上火车吧？”
“应该没有。”我想起站台上她崩溃的样子，“她要是真去了，现在该给陈舟报信了。”
挂了李响的电话，**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白杨树。以前总听人说，婚姻是避风港，可我这避风港，倒成了台风眼。林晚拿着“理想”当刀，把我和孩子砍得鲜血淋漓，还指望我给她鼓掌叫好？门都没有。
火车到哈尔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冷风“呼”地一下灌进衣领，冻得我一哆嗦。我裹紧羽绒服，刚走出火车站，就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回头一看，是我发小柱子，举着个写着“陈哲”的纸牌，跟个傻子似的挥着手。
“你小子可以啊，说要来哈尔滨，真就来了。”柱子上来给我个熊抱，身上全是火锅味，“我妈炖了酸菜排骨，就等你呢。”
柱子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结婚的时候他当伴郎，得知我想要孩子，比我还激动，提前半年就给孩子准备了摇篮。我没瞒他，路上就把林晚的事跟他说了。
坐进柱子的车，暖风吹得我眼睛有点发涩。柱子一边开车一边骂：“林晚这娘们太不是东西了！当初我就觉得她有点飘，总把‘理想’挂嘴边，不像过日子的人，你非不听。”
“以前觉得，她有爱心是好事。”我望着窗外的霓虹灯，“现在才明白，没良心的爱心，比狼还狠。”
柱子家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暖和。阿姨看见我，眼睛一红，拉着我的手往厨房走：“快尝尝阿姨炖的排骨，知道你受委屈了，多吃点补补。”
酸菜排骨炖得软烂，酸菜酸得开胃，排骨肉一咬就脱骨。我吃着吃着，突然就想起我妈。上次回家，我妈还说要过来给林晚伺候月子，现在孩子没了，婚也快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
“阿姨，我想在哈尔滨待一段时间。”我放下筷子，“这边有个项目，我想看看。”
柱子妈点点头：“留下来好，哈尔滨冬天好玩，滑雪、看冰灯，比待在成都憋气强。房子我都给你收拾好了，就在柱子隔壁，随时能住。”
晚上躺在柱子家的客房，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陈哲，我是林晚妈妈。你明天回来一趟，我们谈谈。”
我皱了皱眉，回了句“我在哈尔滨，没时间”。没过几秒，电话就打了过来。林晚她妈那尖利的声音，差点把我的耳膜刺穿：“陈哲你什么意思？晚晚都快疯了，你还在外面逍遥！你赶紧回来，给晚晚道歉！”
“道歉？”我笑了，“阿姨，您搞清楚，是林晚背着我藏车票，流掉我的孩子，骗我的感情。该道歉的是她，不是我。”
“晚晚那是有苦衷的！”林晚她妈尖叫着，“支教是光荣的事，你不支持就算了，还陷害她！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您让林晚自己说。”我语气冷了下来，“她流掉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女人？陈舟骗捐款、欺负学生，您要是觉得光荣，让林晚跟他过一辈子去。”
“你胡说！”林晚她妈气得语无伦次，“陈舟是好人！是你嫉妒他！我告诉你陈哲，你要是不回来跟晚晚和好，我就去你公司闹，让你身败名裂！”
我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您尽管去。我正好把林晚的所作所为，还有陈舟的罪证，全打印出来贴在公司门口，让大家看看，你们家是什么样的人。”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把陌生号码也拉黑了。这一家子，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永远觉得自己没错，错的都是别人。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柱子就砸门进来了：“陈哲，你上热搜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接过手机一看，差点没气笑。张倩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张我和林晚的合照，配了篇长文，标题写着“丈夫因嫉妒妻子支教，伪造证据逼妻离婚，冷血无情”。
文章里把林晚写成了无私奉献的圣人，把我写成了小肚鸡肠的渣男，说我因为林晚“比自己优秀”，心生嫉妒，故意伪造陈舟的罪证，逼林晚放弃支教。下面还有一堆林晚的朋友评论，全是骂我的。
“这张倩是不是有病？”柱子气得骂娘，“要不要我找人收拾她？”
“不用。”我冷静地翻着评论，“她越闹，越能让大家看清林晚的真面目。”
我给李响发了条微信，让他把陈舟的罪证整理一下。李响秒回：“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一句话，保证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我注册了个新的微博号，名字就叫“被妻子背叛的丈夫”，然后把李响发来的证据一条一条发了上去。陈舟的银行流水、消费凭证、学生家长的录音，还有林晚的流产手术单、和陈舟的聊天记录截图，全配上了文字说明。
最后，我写了一段话：“我不反对支教，不反对理想，但我反对用谎言包装自私，用‘伟大’掩盖恶毒。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婚姻毁了，我只想要一个公道。”
发完微博，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和柱子去吃早餐。哈尔滨的早餐真硬核，油炸糕、豆腐脑、酱骨头，吃得我满头大汗。刚咬了一口油炸糕，柱子的手机就响了，是他女朋友发来的消息：“你快看微博，#大凉山支教老师真面目#上热搜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我的微博已经炸了。评论从一开始的质疑，变成了一边倒的骂声——骂陈舟禽兽不如，骂林晚助纣为虐，骂张倩颠倒黑白。
“我的天，陈舟竟然用捐款买金项链送林晚？这女的也太恶心了吧！”
“流掉自己的孩子去跟白月光私奔，还打着支教的幌子，要点脸吧！”
“支持博主！这种渣男贱女就该曝光，让他们无处遁形！”
还有人扒出了陈舟之前接受采访的视频，视频里他声情并茂地说“要为孩子奉献一生”，现在看来，全是讽刺。有凉山当地的网友评论，说早就听说陈舟名声不好，只是没人敢站出来。
就在这时，林晚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是用公用电话。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陈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这么毁了它？”
“毁了它的不是我，是你。”我喝了口豆腐脑，“从你流掉孩子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感情了。”
“我知道错了，陈哲，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着说，“我已经跟张倩她们解释了，我没上火车，我也跟陈舟断了联系。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再也不提支教的事了。”
“重新开始？”我笑了，“林晚，我的孩子能活过来吗？我被你骗的两年能回来吗？你觉得可能吗？”
“我可以给你生孩子，我可以好好跟你过日子！”她尖叫着，“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很简单。”我语气平静，“签了离婚协议书，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挂了电话，柱子看着我：“你真打算跟她彻底断了？”
“不然呢？”我拿起一根酱骨头，“狗改不了吃屎，她今天能为了陈舟流掉孩子，明天就能为了别的‘理想’再背叛我一次。我没那么贱，等着被她耍第二次。”
吃完早餐，我去了趟律师事务所。律师姓王，是柱子介绍的，为人靠谱。我把所有证据都交给了他，包括林晚的流产手术单、和陈舟的聊天记录、陈舟的罪证，还有张倩发的微博截图。
王律师看完，皱着眉说：“林晚这种情况，属于过错方，离婚的时候财产分割会倾向于你。而且她隐瞒怀孕并擅自终止妊娠，你可以要求她赔偿精神损失。”
“财产我不在乎，”**在椅子上，“我只要尽快离婚，让她和陈舟，都付出该有的代价。”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哈尔滨的太阳出来了，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我妈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儿子，妈支持你。这种媳妇，不要也罢。你在哈尔滨好好的，妈过两天就来看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以前总怕爸妈担心，什么事都自己扛，现在才明白，家人永远是最坚实的后盾。
下午的时候，李响发来消息，说陈舟已经被警方正式逮捕了，林晚作为涉案人员，被传唤去做笔录。张倩删了微博，关了评论，彻底消失在了网络上。
我看着消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像吃了一顿饱饭，心里踏实而已。柱子拉着我去买滑雪服，说周末带我去亚布力滑雪，散散心。
商场里人来人往，热闹得很。路过母婴用品区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里面摆着小小的摇篮，软软的小衣服，还有印着小熊图案的奶瓶。以前我总幻想，带着孩子来这里，给他买最好的东西，现在想来，只剩心酸。
“别往心里去。”柱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会有更好的姑娘，给你生个健康的宝宝。”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刚走出母婴区，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陈哲？”
我回头一看，林晚站在那里，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有泪痕。她怎么会来哈尔滨？
“你怎么来了？”我皱着眉，语气冰冷。
“我找了你三天，”她扑过来想抱我，被我躲开了。她踉跄了一下，眼里满是绝望，“陈哲，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周围的人立刻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柱子想拉她起来，被我拦住了。
“林晚，你别在这丢人现眼。”我看着她，“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了。”
“我不起来！”她哭着喊，“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这男的太狠心了”，有人说“看这女的可怜，就原谅她吧”。我冷笑一声，从手机里调出她和陈舟的聊天记录，还有流产手术单，举起来给周围的人看：“大家看看，这个可怜的女人，为了跟白月光去支教，背着我流掉了我们的孩子，用捐款买金项链。现在她的白月光被抓了，她又来求我原谅，你们觉得，我该原谅她吗？”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爆发出议论声：“我的天，原来是这样！”
“这女的也太坏了，不值得同情！”
“小伙子做得对，这种女人不能要！”
林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没再看她，转身对柱子说：“走，滑雪服还没买呢。”
走出商场的时候，冷风一吹，我心里的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凉了。林晚的眼泪，就像廉价的自来水，流得再多，也换不回我的孩子，换不回我曾经的真心。
柱子一边开车一边说：“你刚才太帅了！那些人一开始还说你狠心，看完证据全闭嘴了。”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道德绑架。”我望着窗外，“以前总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才明白，有些人，你退一步，她能得寸进尺，把你逼到悬崖边上。”
回到柱子家，王律师发来消息，说林晚那边已经收到了离婚协议书，但她不肯签字，还说要跟我谈谈“财产分割”。我笑了，她还有脸跟我谈财产？
“王律师，”我回消息，“按法律程序走，该给她的我一分不少，不该给她的，她一分也别想拿。另外，精神损失费，我要定了。”
晚上的时候，我妈给我发来视频，说她已经买好了去哈尔滨的火车票，让我别担心她。视频里，我妈眼眶红红的，却笑着说：“儿子，妈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腊肠，还有你爸泡的药酒，去去寒。”
挂了视频，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雪景。哈尔滨的冬天虽然冷，却冷得干净，不像成都，总是湿冷湿冷的，让人心里发闷。
柱子递过来一瓶啤酒：“别想那些烦心事了，明天我们去滑雪，把不开心都滑掉。”
我接过啤酒，跟他碰了一下：“敬过去。”
“敬未来！”柱子一饮而尽。
啤酒有点凉，喝下去却暖烘烘的。我知道，林晚的事还没结束，她肯定还会来纠缠，离婚官司也可能会很麻烦。但我不怕，我已经不是那个会为了林晚的眼泪妥协的傻子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吵醒。是王律师打来的，语气有点严肃：“陈哲，林晚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我坐起身。
“她去医院检查，说是因为流产手术没做好，以后可能怀不了孕了。”王律师顿了顿，“她现在赖上你了，说要是你不跟她和好，她就去法院告你，说你逼她流产。”
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然后笑了。这林晚，还真是能折腾。自己偷偷流掉孩子，现在怀不了孕了，倒成了我的错？
“王律师，”我语气平静，“证据我们都有，她告不赢。另外，你帮我查一下，她去的哪家医院，手术是不是真的没做好。我怀疑，她又在撒谎。”
挂了电话，柱子凑过来：“怎么了？林晚又作妖了？”
“她说她怀不了孕了，赖上我了。”我穿衣服起床，“走，滑雪去。不管她怎么闹，日子总得过。”
滑雪场的阳光特别好，雪白雪白的雪地上，全是欢声笑语。我穿上滑雪服，踩上滑雪板，一口气滑了下去。冷风在耳边呼啸，所有的烦恼和不开心，好像都被风吹走了。
滑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李响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照片上，林晚和一个陌生男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根本不像伤心欲绝的样子。李响还发了条语音：“这男的是陈舟的朋友，我查了，他俩早就认识。林晚怀不了孕是假的，她就是想骗你复合，然后分你的财产！”
我看着照片，突然就笑了。林晚啊林晚，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
我给王律师发了条消息，把照片和李响的调查结果都发了过去：“王律师，该反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