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被全网挂上「滚出娱乐圈」
词条的那晚我正在计算一个亿的违约金我得送几辈子外卖才能还清。公司放弃我,
对家买空热搜,我绝望到想原地飞升。
我那个信了一辈子玄学的爷爷却打来电话:「给你找了个保镖。」第二天,
一个身穿道袍、眉目清冷的小姑娘站在我家门口,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命不久矣。」
1.热搜前十条,有五条是我的。词条后面都跟着“爆”或者“沸”,全是骂我的。
#苏念星机场推人##苏念星滚出娱乐圈#我点开一条看。热评第一是我的黑白照片,
被人P到了墓碑上。照片上我还笑得挺开心的。照片下面是一排电子蜡串,
评论区都在刷:【R.I.P.】【姐,走好】。我人还好好的,他们倒先给我办上后事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段十五秒的视频。机场人很多,我被人推着走。有个手机快杵到我脸上了,
我侧身躲了一下。就这个动作,被人慢放,然后停住。下一个画面,
一个头发全白的“路人奶奶”倒在地上,保温杯都滚到了一边。她哭得很惨,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那一下把她给撞坏了。视频最后停在我回头撇嘴的脸上,看着很不耐烦。
标题更夸张——《震惊!当红小花苏念星机场当众霸凌老人,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这就是冲我来的。我关了手机。屏幕一黑,世界都安静了,只有我脑袋里嗡嗡响,
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的。我陷进沙发里,全身没劲。空调开着,风很冷,吹得我浑身发僵。
手机又震了,跟催命似的。是我的经纪人,华姐。【公司开会了,决定冷处理。】冷处理。
圈里人都懂,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你自己等死。我手发抖,在屏幕上打字。【放弃我了?
】华姐那边,对话框顶上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那几个字跳出来,又消失,好几次。
过了很久,才发过来一行字。【这次的对手是乔薇薇,她背后的金总,
上周刚成了我们母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我明白了。人家斗法,我成了那个被牺牲的。
【违约金。】我打出三个字。她马上发来一个PDF文件。文件下面有行小字:【念念,
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连个安慰的表情都没有。我点开文件,手指一直往下滑,
滑到最后一页。那个数字看得我眼睛疼。一个一,后面跟着八个零。一个亿。我叫苏念星,
二十四岁,出道三年。圈里人都说我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人又社恐又懒。体质也怪,
干什么都能被黑,网上天天有人让我滚出娱乐圈。赚的钱大半都被公司拿走,到我手里的钱,
也就够我平时点个外卖。我看着那个文件,给华姐回了一句。【别想了,姐。这钱,
我就是现在投胎,精准空降到首富之家,都得从一颗受精卵开始打工。】发完,
我就把手机扔了。完了。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很亮的水晶灯。我社恐犯了。
心跳得很快,一下一下撞着胸口。手脚很沉,抬不起来。我喘不上气,快憋死了。
我的人生就像一个没存档的破游戏。我才刚开始玩,就直接碰上了最后的大怪,
连跑都跑不掉。我觉得自己完蛋了,一点希望都没有。
就在我想着怎么死才不麻烦房东的时候,一个山区的陌生号码,第三次打了过来。
我接了电话,正一肚子火。“喂?!”我吼了一声。电话那边安静了两秒。
然后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来。“星丫头,是我。”是我爷爷。我愣住了。
就是那个把我扔在城里,自己跑回山里,信玄学信了一辈子的老头。
我以为他会先把我大骂一顿,然后不认我这个孙女。结果,他说。“我看了,
你名字上缠着黑气,有人在背后给你扎小人。”他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拿着手机说不出话。他又说:“一个亿,屁大点事。”我彻底听不懂了。
我怀疑我爷爷是不是脑子坏了。“我给你请了个保镖,坐明天最早一班车到你那。
”他停了一下,用一种不许我反对的口气说。“我们苏家的人,还没这么容易死。
”“嘟——”电话挂了。我举着手机,在沙发上呆了一分钟。保镖?
现在找人来是给我收尸吗?不对。
“屁大点事……”“有人在背后给你扎小人……”爷爷的话在我脑子里转。虽然听着很扯,
但我那颗已经不想跳了的心,好像又动了一下。我竟然有点期待。算了。无所谓了。
反正情况也不会更坏了。我把脸埋进沙发垫里。死不了的话,就看看明天到底能来个什么人。
2.门铃响了。那声音吵得我头疼。我从沙发上爬起来,全身都疼。一夜之间,我,苏念星,
从娱乐版头条,变成了要上法制新闻的人。热搜第一是#苏念星滚出娱乐圈#,
后面跟着个“爆”字。我打开手机,微博上全是P的黑白照片,底下全是骂我的话。
看着这些评论,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今天就是头七,回来参观自己的网络葬礼。
我拖着步子走到门边,从猫眼看出去。是一个女孩。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道袍,很瘦,
背着一个布包袱。这是什么新来的骗子吗?她就那么站着,走廊的灯在她头上忽明忽暗,
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面无表情地拉开门。她抬起头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就是苏念星?”她问我,声音没什么起伏。我点了下头,懒得说话。“你印堂发黑,
妖邪缠身,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她一句一句地说,像在陈述事实。我脑子里的那根弦,
“嗡”的一声就断了。新式整蛊?还是乔薇薇那边觉得网上骂得不过瘾,
派人来搞线下攻击了?我反手就把门往回甩。“砰!”门被一只黑布鞋卡住了。
她隔着门缝说:“我叫林玄,你爷爷请来的。”保镖。这两个字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
我最终还是松开了门把手。行吧。我倒想看看,我这烂成一锅粥的人生,还能有多离谱。
我侧过身,让她进来。林玄对我这房子看都没看,直接走到客厅的大电视前。
电视上还在无声播放我“机场推人”的视频。林玄停在电视前,伸出手指,
碰了碰冰冷的屏幕。她皱起了眉头。她猛地回头看我,很认真地问:“这镜子里怎么关着人,
还会说话?是什么妖术?”我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当场去世。姐们儿,那叫电视,
不叫锁妖镜!我刚想说话,她已经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黄符。她两根手指一撮,
符纸“呼”一下就着了火。“妖孽,休得作祟!
”眼看她要把火按到我那分期还没还完的索尼电视上,我吓坏了,赶紧冲过去:“住手!
别碰我的东西!!”我抱住她的胳膊,总算把她拉开。为了安全,我爬过去拔了电视电源。
世界总算安静了。我瘫在地上喘气,角落里传来了嗡嗡声。我的扫地机器人充完电,
滑了出来开始扫地。林玄身体一僵,一下就跳到了沙发上,动作快得像拍武侠片。
她指着地上的扫地机器人,表情是我没见过的严肃:“这东西……自己会动!
”我躺在沙发上,感觉人都麻了:“扫地…机器人…”“这是妖盘,黑色的,带着脏东西,
在屋里乱转,会吸人的阳气。”她下了结论,反手又是一张符。这次没点火。她手一甩,
符纸飞出去贴歪了,掉在机器人旁边。机器人停了一下,顶上的灯闪了两下。
然后机器人转了个弯,绕开符纸继续扫地。林玄的脸抽了一下,她不敢相信。我看着她,
又看看那个绕着符纸转圈的扫地机,脑子里的弦断了。我受不了了。我跑进卧室反锁了门,
手抖着给我爷爷打电话,声音都在抖:“爷爷!你从山里给我请来的是个什么活宝?
”“她要烧我的电视!她要封印我的扫地机!她还说我快死了!”“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给我找个人来催吗?我求你了,让她走吧!我给她报销头等舱机票!”电话那头,
爷爷的声音很严肃。“念星,信她。”“我信她什么?信她能手撕外星人吗?
她连电视机都不认识!”我控制不住地吼了出来。外面一堆人骂我,家里鸡飞狗跳。
爷爷那边停了几秒。“她不用认识那些东西。”他的声音很有力。“她只要认识你。
”电话挂了。我拿着手机在卧室里走了半个小时,才把那股火气压下去。再打开门时,
客厅很安静。林玄盘腿坐在地上,离扫地机器人的充电座不到半米。
那个被她说成“妖盘”的机器人,已经扫完地,正在安静充电。她就那么盯着它,
身体向前倾,脸上是完全的专注和巨大的不解。那样子,
就像个小孩在看一个完全搞不懂的新玩具。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刚才扔符的动作,
又看了看没事的机器人,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机器人的壳。又冷又硬。她收回手,
抬头看过来。这张脸,跟网上那些扭曲的、骂我的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她用一种讨论问题的语气,问了我一个让我差点当场死机的问题。“它吃什么?
”那句已经到嘴边的“它吃电,喝西北风,信仰是爱与和平,满意了吗大师”,不知怎么的,
就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了墙角的插座上。我抬起手,
指了指。“那个。”3.华姐打来电话。她的声音听着很累:“念念,明天的品牌发布会,
公司给你安排了。”“必须去,当众道歉。”我没说话。脑子里只想着从楼上跳下去。
当众道歉?我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恶心得想吐。无数人会盯着我,等我出丑。
他们要的不是道歉,是看我完蛋。“不去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一个亿,
”华姐的声音很轻,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最后通牒。用你的道歉,给品牌方一个交代。
去,是丢人;不去,是真死。”电话挂了。我倒在沙发上,全身没力气,手脚冰凉,
呼吸都疼。林玄拿着她的罗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我家里巡视。她看了我一眼,
皱了皱眉。“你身上黑气又重了。”我瘫在沙发里,连手指都动不了。“快死了?
”我哑着嗓子问。“那倒不至于,”她回答得很认真,“魂魄不稳,心神涣散。小毛病。
”小毛病。我明天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丢人了,这叫小毛病?我把华姐的话,
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了她。她听完,就“哦”了一声,低头去看她的罗盘,
嘴里念着听不懂的东西。我彻底不指望她了。一个连电视都不认识的人,
怎么可能懂什么是公关危机。我认了,撑着沙发想站起来,回房间想想怎么跳楼。“等等。
”她叫住我。她走到我的化妆品前,在一堆东西里,拿出一支口红。Dior999。
我最贵的一支口红。“借我。”她说。她没等我同意,就从她的布包袱里,
拿出朱砂和一支小毛笔。我感觉不对劲。“你想干嘛?住手!这可是Dior!不是黄纸!
”林玄没理我。她拧开口红,对着膏体,很专注地开始画。她的手很稳,
一道道很细的金红色纹路在口红上画好了。我心疼得要死。这操作太怪了,感觉完全不搭边。
画完,她把口红塞回我手里。“言灵符,”她简单地说,“能让你条理清晰,言出必信。
”我低头看着口红上的符文,又抬头看她。她脸上没有表情,平静地看着我。但她这个样子,
反而让我不那么犹豫了。她不懂我的害怕,不懂娱乐圈的事。但她刚才画符的样子很认真,
这让我没那么慌了。我心一横。管他妈的。我就指望这支口红了。……到了品牌发布会。
闪光灯不停地闪,很多人盯着我,眼神都很兴奋。主持人假惺惺地问:“念星,
对于机场事件,你有什么想对大家,尤其是对受伤的粉丝小雅说的吗?
”镜头马上对着第一排那个叫小雅的演员。她正哭着,演得很好。我捏着话筒,手抖得厉害。
华姐在台下,对我做口型:“稿子。”她一脸绝望。我闭上眼,准备背那份丢人的道歉稿。
这时,我感觉嘴唇凉了一下,有朱砂的味道。我睁开眼。世界变了。闪光灯,记者的脸,
假粉的表演,所有东西都变慢了,我看得很清楚。我想说“对不起”。
但我喉咙里出来的声音很平,很冷。那不是我的声音。我身体里有另一个人,
用我的嘴开口了。“道歉?”全场都安静了。“在道歉之前,我想请大家看点东西。
”我抬手,从口袋里拿出林玄给我的U盘。她说这是“显影符”,能“去伪存真”。
我当时没信。我把U盘递给最近的工作人员,命令他:“后台,播放。”工作人员愣了一下,
接过去跑向后台。华姐的手机掉在了地上。记者们忘了拍照,互相看着。全场很安静。
我也傻了,我什么都没准备。几秒后,我身后的大屏幕亮了。是机场监控,
一个没人见过的完整版。我指着屏幕开始说:“监控时间,十点三十二分十五秒,
我的助理被这位女士的同伴撞倒,我上前扶她。”“十七秒,
也就是所谓‘推人视频’的开头。我身体前倾,是被人从后面推了之后,为了站稳的反应。
请看我的脚,这是一个标准的稳定核心动作。”“至于推搡?是这位女士,
自己撞上我抬起的手。请注意她的表情,心理学上,这叫‘预期性撞击’。”视频停了。
画面停在小雅那张带着算计的脸上。我关掉视频,看着全场。
“古斯塔夫·勒庞在《乌合之众》里说,群体不善推理,却急于行动。”“一段三秒的剪辑,
就让你们都信了。你们用键盘审判我,把标签贴我身上。我的痛苦,成了你们的狂欢。
”“你们不是要真相,你们是在找下一个好欺负的人。”华姐的嘴张得很大。
前排几个年轻记者的脸红了。我最后看向那个脸色发白,忘了哭的小雅。我走下台。
我穿着高跟鞋走到她面前。她开始往后躲。我在她面前站住,弯下腰,
小声对她说:“提醒你一下,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六条,伪造证据,谎报警情,
是要负责任的。需要我帮你报警吗?”小雅抖得很厉害。现场的快门声响成一片。
4.华姐跑了过来,手机一直在震。她太激动,脸通红,嗓子都喊哑了。「爆了!念星!
我们他妈的……爆了!」她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指甲都掐进去了,但我没觉得疼。
我脑子有点空,听着她报数字。「第一!#苏念星教科书式反黑#,上第一了!
后面是个红色的‘爆’字!」她把手机怼到我脸上,我看着屏幕上那些疯狂刷新的评论,
感觉很不真实。几个小时前,这些人还想让我去死。「第三!#内娱第一怼姐#!
你的黑粉头子发长文骂乔薇薇去了!」「第五!#苏念星气场#!你看!
下面都喊着让你开课教人怼人!」「一小时!涨了一百二十万粉!还在涨!服务器都堵了,
你的主页现在很卡!」一连串的好消息,把我砸得有点懵。我没管她,看向会场的角落。
林玄站在那里。她换回了她的道袍,拿着保温杯在喝水。周围吵得要命,但她那里很安静,
和这里完全不一样。我看着她,心里的慌乱就少了很多。她看到我在看她,
就朝我抬了抬下巴,又举了举手里的杯子。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让我多喝热水。行吧。
我看着手机里那些夸我的话,第一次觉得,一个月三十万,花得真值。回到后台,
华姐对着林玄就要跪下。「大师!神仙!祖宗!活菩萨!」她哭着要去抱林玄的脚。
林玄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施主,请自重。」她很认真地说,
「而且你印堂发黑,这是要破财的,别太激动,对运气不好。」华姐的哭声停了。
她愣愣地问:「大、大师,我……我怎么就破财了?」
林玄伸手指了指华姐刚才抓着我胳膊的那只手。她自己手里还拿着她刚买的新手机。屏幕上,
一道裂痕从上到下。是她刚才太激动,自己捏碎的。华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没忍住笑了。
这一笑,心里憋着的那股劲儿也松了。华姐苦着脸去研究怎么修她那碎屏手机,
我走到林玄旁边。「那个言灵符,到底是什么原理?」我还是不死心,想找个科学点的说法,
「是心理暗示还是别的什么?」林玄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就跟看一个问太阳为什么东升西落的傻子一样。她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符,
是天地的命令。」她说完,又补了一句。「小法术。」行,当我没问。我感觉我和她之间,
隔着一整个九年义务教育。这场发布会之后,我的处境完全变了。
之前要解约的品牌方追着华姐打电话,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把我拉黑的制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我加了回来,还悄悄给我朋友圈点了赞。
最可笑的是公司。那个前两天还要封杀我的王总,亲自给华姐打电话,保证要花大价钱捧我,
声音听着都快哭了。华姐开了免提,一边涂指甲油,一边慢悠悠地回他。「王总,您忘了?
您说念星是扶不起的阿斗。」「爱之深,责之切?您这爱太深了,我们念星胆子小,受不起。
」「一个亿的违约金也是激励?王总,这玩笑不好笑。」挂了电话,
华姐对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三千万营销费,之前欠的资源双倍还回来。」她说完,
又扭头去看林玄,那眼神里全是崇拜。林玄正蹲在地上,好奇地戳着扫地机器人。
我看着手机上还在涨的粉丝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降维打击。
晚上我累得陷在沙发里一动不想动。林玄却对我刚扔进垃圾桶的面膜纸产生了兴趣。
她用两个手指嫌弃地把那张湿乎乎的东西夹出来,对着灯看。「这个能吸你脸上的浊气。」
她下了结论。「那是补水的,」我有气无力地纠正,「不是抽油烟机。」林玄根本没听,
把面膜纸在桌上铺平,拿出了她的朱砂毛笔。「浊气已出,但精气尚存,扔了浪费。」
她说着,挽起袖子,就在那张黏糊糊的面膜纸上画起了符。「我画一道锁水符,
可制成回春贴,效力能强十倍。」我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用过的面膜纸回收再利用?
这情节比我拍过的任何玄幻剧都野。我开始怀疑,给她开三十万月薪,是不是有点少了。
林玄画完那张“回春贴”,把它小心地晾在一边,抬头问我。「什么是热搜?」
我把手机拿给她。「热搜,就是以前的皇榜,谁的名字挂上去,全天下的人都能看见。」
她凑过来,盯着屏幕,眉头皱得很紧,表情跟看天书差不多。「那……涨粉呢?」「涨粉,
就是很多人看了皇榜,觉得你厉害,就成了你的拥护者。以后你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我尽量用她能懂的方式解释。她点点头,好像懂了,然后拿出她那个小本子和毛笔,开始写。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热搜:昭告天下之法术,聚万民视线于一人之身。」
「涨粉:聚拢信众之仪式,得香火愿力,可固气运。」我脑子“嗡”的一下。香火愿力?
巩固气运?这说的不就是流量和商业价值吗?我看着她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又看了看桌上那张正在风干的、画着符的“回春贴”,喉咙有点干。我明白了。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玄学的尽头是搞钱。社恐让我不敢说话,但穷让我什么都敢想。「大师。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我双十一的时候,囤了五百多片面膜。
」我盯着她,认真地问。「你看……够不够炼一个疗程出来,开个网店卖?」
5.**反黑翻红还没一个星期,公寓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华姐冲了进来,脸色很难看,
嘴唇在抖,手里抓着个文件。她把文件砸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完了,念星。”她声音很干,
“这是个圈套。”文件上印着几个红字——《荒野求生记》。我心里咯噔一下,后背发凉。
这个大**的户外真人秀,圈里人都叫它“嘉宾火葬场”。前年,
一个很火的男明星吃了节目组给的炸虫子,吐了,被剪成耍大牌,很快就凉了,
代言也丢光了。去年,一个女明星为了帐篷跟人吵了几句,被剪成欺负人,被网友骂到退圈。
这节目就是个坑,进去的人都没好下场。华姐的手把合同捏得很紧。“公司直接帮你接了,
没得商量。”她翻开合同,“最恶心的是,
这是金总——就是乔薇薇背后那个人——特意给你安排的。”我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好机会,
这是要整死我。乔薇薇在网上没搞赢我,不甘心,她背后的人要亲自出手,在现实里收拾我。
“违约金八千万。”华姐的话,让我装病的念头彻底没了。“不去,公司告你,
你这辈子都得还债。去了,节目组把你剪成大家最讨厌的人,天天挂在热搜上挨骂。
”华姐倒在沙发上,“反正都是死,你选一个,我好准备。”我没理她,拿起手机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喝多了。“念星啊,”张总的声音听着很假,“这个机会很难得,
金总特意给你的,要珍惜。”“公司拉投资,还得靠金总,你要多想想公司的难处。
”“放心,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我听着他假惺惺的话,胃里一阵难受,
直接挂了电话。血液有点发烫,但脑子很清楚。行,都说为我好。那我就“好”给你们看。
华姐还在旁边想怎么让我受伤退出节目。林玄从房间出来,拿着个iPad在看《道藏》。
她路过客厅,停下来,看着那张《荒野求生记》的海报。海报设计得很吓人,
那两个字看着就不舒服。林玄皱起了眉头。“这个东西,有煞气。
”华姐吓得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师!怎么说?是p图的煞,还是真动刀子的煞?
”林玄指着海报上乔薇薇的脸:“煞气很重,怨气很大。这次去,会见血。”华姐的脸白了。
我的手机响了,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苏念星,很期待和你在荒野里的‘合作’。
千万别受伤哦,不然就不好玩了。——乔薇薇】短信最后还带个笑脸表情。晚上,
我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我社恐,就是怕事情不在我控制之内。
这个节目就是要把我丢到一个完全失控的地方,让几千万人看我出丑的样子。光是想想,
我就喘不过气。一杯热水递到我面前。林玄在我旁边坐下。她什么也没问,也没说别怕,
就这么坐着。她跟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看我的眼神里没有算计,也没有同情,
就是单纯地看着我这个人。她一坐下,外面那些骂我的声音好像就都远了。
我嗓子很干:“其实也没什么。最多就是被所有人笑话,或者从山上掉下去摔断腿。
”林玄转头看我。“你不会掉下去。”她说的很肯定。她的手盖在我的手背上,干干的,
热热的。她不懂什么是真人秀,也不懂那些公司斗争,但她知道我其实很害怕。
我感觉她的手指在我手心里画着什么。我心跳得没那么快了。“山里的路,我比你熟。
”她小声说,“我教你。”我心里最紧张的那根弦,一下就松了。这句话,
比她画的任何符都管用。我握紧她的手。我知道这不是保镖在跟老板保证什么。这是林玄,
在跟苏念星保证。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一个人了。凌晨一点,华姐又打来电话,
听着就很生气:“公司官宣了,热搜第六,是买的。”我打开微博,
#苏念星加盟荒野求生记#这个话题后面是个红色的“爆”字。评论区全是骂我的,
乔薇薇的水军和黑粉都来了。「笑死,这种靠剪辑洗白的黑红咖也配S级综艺?」
「听说她截胡了我家薇薇的资源,真是不要脸!」「节目组请她去干嘛?
表演一个原地滚出娱乐圈吗?坐等她被虐哭!」#苏念星滚出荒野求生记#这个话题,
半小时就上了热搜第十一。人还没去,大家就都等着看我笑话了。我关了手机,
看旁边的林玄。她正在看我的登山包,好像在想怎么把她的朱砂和符纸塞进去。
我勉强笑了笑。“见血……有符能破吗?”林玄抬头,没回答我,直接走到我的梳妆台前。
她从一堆化妆品里,拿起一盒我刚打开的气垫粉底。然后,她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的金粉,还有多少?”我呆住了。不是,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化妆?这是去野外,
不是去走秀。你想让我用一张发光的脸把野猪眼睛闪瞎吗?我刚想说她,脑子突然转过弯来。
等等。上次是口红,这次是粉底?言灵符是管说话的,那这个是管什么的?挡伤害?
别人打我一拳,脸能滑开?迷糊人?让剪辑师对我好点?还是让动物喜欢我?
毒蛇野兽看见我都绕着走?6.我还没来得及喊停,她就从那个洗旧了的布包袱里,
掏出了金粉和朱砂。她把东西倒进一个小碟子,拿着笔开始磨,很专注。我脑子一炸,
那可是YSL的绝版色号,我最后的存货。“你住手!”我喊着扑过去想抢救我的化妆品。
华姐比我快,一把架住我。她压低声音,但语气很激动,像是在劝一个不懂事的人:“别动!
让大师施法,拍照,快拍照留念!这可是开光现场!”我真是服了,华姐这信得也太快了。
昨天还跟我一起骂封建迷信,今天就差给她磕头了。林玄根本没理我们俩的拉扯。她垂着眼,
蘸了碟子里金色的液体,笔尖落在我那块全新的粉扑上。她开始画,动作不快,
每一笔都很稳。金色的符文在粉扑上出现,图案很复杂,我从没见过。我看着那个符,
心里说不出的发毛。**脆闭上眼,不看了。完了,我那块新的YSL,就这么被画花了。
她画完最后一笔,呼出一口气,把粉扑按回盒子里递给我。“金光咒。”她说,“躲开坏事,
让人缘变好。”我没接。这是在开玩笑吗?我一个社恐,要被逼着去参加那个整人的节目,
现在就靠一块画了符的粉扑救命?这有什么用?我真的觉得很荒唐。华姐手比我快,
一把拿过气垫塞到我手里,然后自己从包里掏出那瓶很贵的海蓝之谜面霜,递到林玄面前。
“大师,”她搓着手凑过去,“您看我这个,能给开个光不?不求别的,
就求个抚平眼角细纹,最好再带点招桃花的功能。”林玄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明白,
就是觉得她很烦。“脏东西,没用。”她冷冷地拒绝了。华姐不但没生气,
还拿出小本本开始记:“大师语录一:脏东西不配开光。回头就把我家里那些便宜货全扔了。
”这还不算完。林玄又从她那个包里,掏出一盒邦迪创可贴。我凑近看,才发现每一片上面,
都用朱砂画了很小很小的符,画得很细。“平安符。”她解释,“被虫子咬了,贴伤口上。
”我拿起一片看。所以这东西是既能当创可贴,又能解毒?
她又指了指我准备带进山的保温杯。杯子底下,用透明胶带粘着一张叠好的小黄纸。
“净水符。水倒进杯子,等一会就能喝。”我脑子嗡了一下。
那个节目最麻烦的就是找干净水,以前的嘉宾喝坏肚子进医院是常有的事。
如果这个真有用……我看着那张黄纸,问她:“这符,碰到水会怎么样?”林玄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明摆着在说我傻。“纸碰到水,就没用了。”我:“……”华姐:“……”行吧,
我懂了。用一张不能沾水的纸,去净化一杯水,这比让鱼离开水活下去还离谱。这还没完,
她又拿出来一个东西,是我那部早就不用的iPhone8,屏幕碎得到处是裂纹。
我以为这手机早就被我扔了,没想到她还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现在,
手机背后贴着一张手画的八卦图,屏幕亮着,一个指南针软件的指针在瞎转。“寻踪盘。
”林玄托着手机,表情很认真,“我把它和山里的气连上了,能帮你找活路,躲开死路。
”我盯着这个收废品的都不要的破手机,脑子彻底转不动了。我这屏幕都碎了的旧手机,
现在成了能指路的罗盘?还连了地气?怎么不直接连个Wi-Fi呢?
华姐已经拿出她的旧诺基亚,眼睛都亮了:“大师!我这个您看能改成招财辟邪的法器不?
就是那种能自动认出老板电话然后静音,还能把黑粉的差评反弹回去的板砖!
”林玄根本没理她,把那个指针乱转的手机塞到我手里。“这个很费劲,
不到危险的时候别用。指针停下指哪儿,哪儿就是活路。”我没说话,
认命地把我那个贵的要死的始祖鸟登山包打开,开始往里装东西。什么开了光的YSL气垫,
画了符的创可贴,不能沾水的净水符,还有一个连了“地气”的破iPhone8。
看着这些东西,我感觉自己不是去参加综艺,是去盗墓的,装备还特别奇怪。林玄在我旁边,
用她一贯冷淡的调子,告诉我怎么用。“金光咒每天早上用,太阳下山就没用了。下雨的话,
要找个干地方补一下。”“平安符如果感觉发烫,马上离开那个地方,前面有危险。
”她说的很简单,没什么多余的话。我安静地听着,把所有东西装好。拉上拉链的时候,
林玄伸手,帮我把歪了的背包肩带扶正。她的指尖很凉,碰到我后颈,我脖子缩了一下。
她看着我,黑色的眼睛里是我的脸,终于说了用法之外的话。“苏念星,护好自己。
”她这几个字,比我包里那些符都有用,让我心里安稳多了。
***节目组的车把我们丢在树林门口就走了。空气又湿又闷,一股子植物烂掉的味儿,
闻着难受。导演腆着肚子,那个笑让人很不舒服,一看就没安好心。
“欢迎来到《荒野求生记》,希望大家‘享受’这十五天。”他故意加重“享受”两个字,
摆明了等着看我们笑话。乔薇薇在不远处,一身名牌冲锋衣和鞋子,从头到脚都很专业。
演得也专业。她看到我,拿着一包压缩饼干就走过来了。她当着所有镜头的面,
把饼干塞我手里,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麦克风录进去,算计得清清楚楚。“念星,
第一次来这种节目吧?姐姐有经验,知道有多苦。这包饼**拿着,别饿着,新人嘛,
是要多吃点苦头。”旁边几个人的表情有点怪。她这话听着是关心,
其实就是想当着大家的面踩我,说我没经验,是个来吃苦头的新人。我看着手里的饼干,
差点笑出声。就这?我抬头看着乔薇薇那副赢定了的表情,把饼干还给她。“谢谢薇薇姐,
不过不用了。我经纪人说我肠胃不好,吃不了这么硬的。”我顿了顿,
看着她那张跟这荒郊野外一点不搭的妆,故意笑了一下。“倒是薇薇姐,
天天吃这么硬的东西,牙口真好。这就是前辈吧,真能啃硬骨头。”我都佩服我自己,
这嘴皮子真利索,看来林玄那个口红符还真有点用。乔薇薇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真解气。我懒得再看她,转头去弄我自己的东西。
工作人员开始发地图。我拿到手,展开,感觉不对劲。我蹲下假装整理鞋带,
很快看了一眼旁边一个影帝手里的地图。7.《荒野求生记》的直播一到我这,
弹幕就刷得飞快。「来了来了,滚出娱乐圈今日份打卡!」「我赌苏念星三分钟后就得哭。」
「看见这张脸就烦,一看就是整容脸。」我蹲在地上,懒得看头顶的无人机,
低头检查节目组给的东西。果然不出我所料。帐篷顶上划了个大口子,
这是准备让我晚上看星星,下雨天洗澡。地图画得跟鬼画符一样,山和树长得全一个样,
没法看。节目组想整我的心思,一点都不带藏的。乔薇薇在不远处,穿着一身名牌,
画着全妆,对着镜头笑得特别好看。她走过来,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念星,
你的装备有问题呀?哎呀,这怎么办,你真可怜。”我心里冷笑,脸上一点表情没有,
懒得理她。陆遥和冯哲站在另一边,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摆明了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这很正常,谁愿意沾我一身黑料。我从口袋里拿出我的气垫,对着镜头打开。我拿着粉扑,
不急不慢地往脸上拍。这上面有林玄画的符,用金粉和朱砂画的,是我的底气。好了,
金手指到位了。我的荒野求生,开始了。“下面开始分组,两人一组,自由选择!
”导演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乔薇薇第一个就跑到冯哲旁边,夹着嗓子说:“冯哥,
我们一队吧?我户外经验丰富,不拖后腿。”冯哲是出了名的脾气臭,
最烦的就是乔薇薇这种装模作样的人。她这一下,刚好踩在冯哲的雷点上。冯哲一脸不耐烦,
眼睛都没抬,直接用手指着我。“我跟她。”全场都安静了。乔薇薇的笑直接僵在脸上,
那表情难看极了。导演在对讲机里大吼:“搞什么?!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冯哲吃错药了?
”还没完。之前躲我躲得老远的陆遥也过来了。他挠着头,脸有点红,不敢看我,
眼睛盯着我的鞋子。“那个……冯哥,念星姐,你们队还缺人吗?我力气大,
可以帮忙搭帐篷!”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粉扑。林玄,我让你画个让人亲近的符,
没让你给我整个男粉收割机啊?这效果也太好了点。第一个任务是找水。
乔薇薇和她那个新队友拿着好地图,第一个就走了,背影看着就很得意。
我打开手里的破地图,上面画的东西根本看不懂。冯哲拿过去看了一眼,
直接把纸揉成一团扔了。“有办法?”他问我。我拿出林玄给我的iPhone8,
屏幕碎得不成样子。我开机,手机没信号,只有一个罗盘在转。我按了一下HOME键,
手机震了一下,指针转了转,最后指着左后方一片林子。手机有点发热,这东西还挺耗电。
陆遥凑过来看:“姐,你这是什么高科技?”我把手机收起来,指着那个方向说:“祖传的。
那边植物长得密,说明水分足,应该有水源。”我总不能说这是算出来的,
得找个科学点的理由。冯哲直接拨开植物:“走。”十分钟后,
我们在一块石头下面找到了一个很干净的山泉。陆遥捧起水就喝:“姐!你太神了!
这都能找到!”弹幕全是问号和感叹号。「???**?开挂了?」「举报了,
这肯定是剧本!」「前面的没听见苏念星的分析吗?人家靠的是知识!
你们懂什么叫植物长势吗?」我拧开保温杯,壶底粘着的“净水符”还是干的。我喝着水,
心里没什么感觉。别问,问就是祖传的,不外传。找完水,该找吃的了。冯哲去设陷阱,
我和陆遥找能吃的植物。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乔薇薇,她看起来很狼狈。她没找到水,
嘴唇都干得起皮了。她看到我们,马上挤出笑,指着一堆颜色很亮的蘑菇。“念星,你看!
这蘑菇好漂亮,颜色越亮的蘑菇营养越高,能吃!”她刚说完,
我口袋里贴着皮肤的“平安符”就开始发热,有点刺痛。我想起了林玄的话:前面有危险。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笑了。“薇薇姐,这叫毁灭天使菇,是毒蘑菇。吃了以后不会上西天,
只会去ICU,运气不好就直接进火葬场了。您野外知识这么丰富,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我转过身,走向另一片灌木丛,那里有很多能吃的蕨菜和野果。
我一边摘一边说:“我建议你还是多喝点水,看东西都重影了。哦,忘了,你还没找到水。
”陆遥跟着我,我摘什么他摘什么,嘴里一直在说厉害。“姐,你怎么什么都认识?
”“天生的。”我简单回了句。开拍前,我把一本讲野外植物的书背下来了,本来是怕死,
没想到现在正好用上。傍晚,在营地。我们三个人围着火,烤着蕨菜和一只肥兔子,
油滴在火上很香。另一边,乔薇薇和她队友对着几个酸果子,谁也不说话。
导演在对讲机里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