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

湛则言把我带回了他在半山的别墅。

房子很大，装修得像个冰冷的宫殿，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都带着一股子寒气。

我被他推进主卧。

那张巨大的婚床，铺着鲜红的床品。

我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手指绞着婚纱的蕾丝边。

他扯了扯领带，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

“浴室在那边。”

“嗯。”

“洗干净。”

我咬着唇，没说话。

等我从浴室出来，身上裹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衣，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猩红的火光在他指间明明灭灭。

我走过去，从背后，试探着，抱住了他的腰。

他整个身体瞬间僵硬。

那是一种极度抗拒的、紧绷的状态。

“放手。”他的声音，比窗外的夜色还冷。

“则言……”

“我让你放手。”

他猛地掰开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我踉跄了一下，撞在冰冷的玻璃上。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喻清欢，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我给你湛太太的身份，帮你家填上那个无底洞。”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只需要扮演好一个听话的、安静的摆设。”

“至于其他的……你不配。”

“我……”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份文件，扔到我脸上。

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辣的疼。

是《婚后财产及分居协议》。

“签了它。”

“从今天起，你住这间房，我住隔壁。”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进我的书房和卧室半步。”

“在外面，你是湛太太。在家里，你什么都不是。”

他说完，掐灭了烟，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留恋。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一个人，穿着单薄的浴袍，站在巨大的、空旷的婚房里。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我以为，只要我够勇敢，够执着，就能融化他这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