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登基大典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口宣布册封她为“皇后”。她跪在我脚下,
泪流满面地磕头谢恩,额头磕出血也浑然不觉——她以为,
那个曾为她写诗、为她上战场、发誓要八抬大轿娶她进门的少年将军,终究还是心里有她的。
直到我亲口念出圣旨的全文:“册封叶氏为——浣衣局贱婢之首,终生不得离宫半步,钦此。
”她脸上的笑容,在那一刻彻底凝固。从狂喜到震惊,从震惊到绝望,从绝望到崩溃,
不过短短三息。这张脸,比我亲手砍下她父亲头颅时,还要让我觉得畅快。
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第一部分:那封她亲手递出的“通敌信”】三年零七个月前。
我还是大周最年轻的镇国将军萧策,二十岁挂帅执掌北境三十万大军,被誉为不败战神。
那时的我,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心中只有两件事——守护大周的疆土,
还有娶我的未婚妻叶凝进门。叶凝,京城第一才女,丞相府嫡女,温柔善良、才情卓绝,
是全京城男子梦寐以求的白月光。而她,是我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七岁那年,
她五岁,在萧府后花园的荷花池边落水,是我跳下去把她救上来的。她抱着我的脖子,
哭得梨花带雨:“阿策哥哥,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我擦掉她脸上的泪珠,笑着说:“好,
那你以后就嫁给我。”从那天起,我们两家便定下了娃娃亲。十三年后,我领兵出征北境,
临行前去丞相府辞行。叶凝为我整理盔甲,眼眶通红:“阿策,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回来了,
我们就成亲。”我握住她微凉的手,承诺道:“等我驱逐鞑虏,便回来八抬大轿娶你。阿凝,
等我。”她展颜一笑,取下腰间的香囊递给我:“这是我亲手绣的平安符,你要贴身戴着。
”我将香囊挂在胸口,那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戏水,针脚细密,每一针都饱含深情。
战事异常顺利。我设下埋伏,诱敌深入,一战斩敌三万,将匈奴主力逼退回草原深处。
我给她写信:“阿凝,等我荡平匈奴王庭,便回京娶你。我会让全天下都知道,
你是我萧策最爱的女人。”然而,我等来的不是她的回信,而是一场灭顶之灾。那天深夜,
副将赵信冲进帅帐,满脸煞白:“将军!京城来了圣旨!陛下说您通敌叛国,要削去兵权,
押解回京!”我愣住了:“通敌叛国?我萧策一腔热血为国,何来通敌?
”赵信颤抖着递过来一封信——那是我的笔迹,准确说,是被完美模仿的笔迹。
信中写着:与匈奴单于约定,里应外合攻破京城,事成之后划江而治,立爱妻叶凝为后。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假的!我从未写过这样的信!”赵信咬牙切齿:“将军,
这封信是丞相叶承呈上去的。他说……是叶凝**亲手从您的信使手中接过这封信,
交给他的。物证人证俱在,铁证如山。”轰——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叶凝……我的阿凝……怎么可能?她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害我?一定是搞错了!
一定是她父亲陷害她!直到我被押解上囚车,直到我听说——我萧家一百三十七口人,
在我被定罪的当天,全部人头落地。我父亲,刚正不阿的御史大夫。我母亲,
温柔慈爱的国公夫人。我的两个弟弟,一个才十五岁,一个才十二岁。还有叔伯婶娘,
侄儿侄女……他们的血,汇成了河。而那个下令斩杀他们的圣旨上,
清清楚楚地写着:“因镇国将军萧策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其族人知情不报,同为逆党,
着即刻满门抄斩,以儆效尤。”证据确凿。那四个字,像四把刀,剜着我的心。
而那份“证据”,是叶凝亲手递出去的。【第二部分:她为了“天下苍生”,
选择了另一个男人】押解途中的第五天夜里,赵信带着三百亲兵劫囚。
他们付出了两百七十三条命的代价,才将我救出来。“将军,快走!”赵信浑身浴血,
一刀劈开囚车的锁链。“我不走!我要回京!我要见叶凝,让她当面告诉我,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疯了一样吼着。赵信一把扯住我,眼眶通红:“将军!您醒醒!
叶凝她……她不是被她父亲利用的!”“你胡说!”“我没有胡说!”赵信嘶吼道,
“就在您出征后的第三个月,丞相叶承给叶凝**找了个男人!一个叫顾怀瑾的书生,
长得跟您有七八分像!”我的动作僵住了。赵信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
将一切残忍地撕开:“那个顾怀瑾,天天在她耳边说您手握重兵是祸患,
说为了天下苍生应先下手为强!而她,信了!
她觉得那个男人比您更懂她‘心怀天下’的抱负!
”“她亲手将您的家书交给伪装成信使的死士,让信被调包!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
那个顾怀瑾就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赵信的声音哽咽了:“将军,
叶凝她不是被骗的……她是真的觉得,牺牲您一个人,牺牲萧家满门,能换来‘天下太平’!
她甚至在萧家被抄斩后,靠在那个男人的怀里说,虽然失去了您,
但得到了他这个‘真正的知己’,此生无憾!”我跪在地上,仰天长啸。那一声,撕心裂肺。
所以,不是她被骗。是她为了所谓的“大义”,为了她心中的“苍生”,
也为了那个长得像我、却比我更“懂她”的男人——亲手把我萧家一百三十七口人,
送上了断头台。她可能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对的。觉得自己牺牲了爱情,成全了天下。
觉得自己是个悲壮的女英雄。她哪里知道——我从未有过一丝一毫要谋反的心!
我萧家三代忠良,我父亲冒死弹劾权贵,我弟弟立志要考取功名报效朝廷!他们死得冤!
死得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颗“悲天悯人”的心,和她对另一个男人的倾心!
“将军……”赵信扶住我,“兄弟们没白死,我们救您出来,就是想让您活下去,
为萧家……报仇!”我抬起头,眼中已经没有泪水,只剩下尸山血海般的恨意。
“报仇……对。我要报仇。”不仅要杀了那对狗男女,
更要让叶凝亲眼看看——她为了“天下苍生”牺牲的那个男人,
她以为会危害天下的那个“祸患”,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要让她后悔。后悔一辈子。
【第三部分:女将李月,与我重建的江山】绝境中,是雁门关守将李家救了我。
李家家主李德,是我父亲的生死之交。他听闻萧家惨案,悲愤交加,
派他的独女李月带着精兵来救我。李月,雁门李家的掌上明珠,自幼习武,
一身武艺不输男儿。第一次见她,是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骑着黑色骏马,身披银甲,
手持长枪,率军将围剿我们的官兵杀得丢盔弃甲。“萧将军。”她翻身下马,
单膝跪在我面前,声音清冷,“我父亲让我问您一句——您,甘心吗?”甘心?
我怎么可能甘心!“李家愿助您东山再起,不为私仇,而为天下。”她抬起头,
那双丹凤眼里,写满了坚定,“这个朝廷,已经烂到了根。奸臣当道,忠良蒙冤,百姓流离。
萧将军,您若肯起兵,李家愿倾全族之力,奉您为主!”那一刻,
我从她眼中看到了和叶凝完全不同的东西。不是怜悯,不是同情,不是那种虚伪的“善良”。
是信任,是果决,是一腔孤勇。我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沉声道:“萧策若能翻身,
必不负李家!”从那天起,我们并肩作战。李月不仅是个悍将,更是个出色的谋士。
她跟我一起研究战术,一起在沙盘前推演战局,常常为了一个细节争论到深夜。
我欣赏她的果决和远见。她信服我的经验和布局。我们之间的默契,
在一场场血战中愈发深厚。她从不问我关于叶凝的事,但每次我噩梦惊醒时,
她都会默默递过来一壶酒。“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她说,“您现在要做的,是活着,
然后赢。”活着,然后赢。这六个字,成了我活下去的信念。三年零七个月。
我从几十人的残兵败将,发展成拥兵三十万的一方诸侯。我打出“清君侧、诛国贼”的旗号,
天下响应。终于,在这一年的深秋,我率大军兵临京城。
【第四部分:京城里的“神仙眷侣”】而此时的京城,丞相府中,却是一片风花雪月。
自从我“通敌叛国”被处决,萧家覆灭,叶凝便成了京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有人同情她错付真心,有人佩服她大义灭亲,但更多的人,
是羡慕她如今的“知己”——顾怀瑾。这三年来,顾怀瑾早已不是那个落魄书生。
他凭借丞相叶承的扶持和叶凝的青睐,成了京中有名的才子,出入皆是权贵府邸。
我起兵的消息,第一次传到京城时,不过是边境一桩不起眼的“乱匪”事件。那日,
叶凝正与顾怀瑾在亭中对弈。“听说了吗,北境那边有伙乱匪,打着萧策的旗号作乱。
”顾怀瑾落下白子,轻笑一声,“真是不知死活,阿策他……早已身死,
竟还有人敢冒他的名头。”叶凝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便被温柔覆盖:“逝者已矣。只是苦了边境的百姓,又要遭战火之苦。
”顾怀瑾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阿凝,你总是这般心怀天下。当初若非你当机立断,
那真正的祸患恐怕早已让天下生灵涂炭。你才是这太平盛世的无名英雄。”叶凝听着这番话,
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她靠在顾怀瑾肩上,觉得自己当年的选择无比正确。
她牺牲了小我,成全了天下,还收获了真正懂她的知己。
她看着顾怀瑾那张与我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心中一片满足。半年后,
我攻下雍州的消息如惊雷般传遍京城。朝廷派去平叛的大军全军覆没,主帅被斩。这一次,
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什么乱匪,而是真正的萧策回来了。丞相府的气氛第一次变得凝重。
叶承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脸色铁青。叶凝的房间里,顾怀瑾正努力安抚着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叶凝脸色煞白,手中的茶杯都在颤抖,
“他不是……不是已经被……”“阿凝,你别怕!”顾怀瑾强作镇定地抱住她,
“就算他活着又如何?他如今是反贼!是天下公敌!朝廷百万大军,岂会怕他区区一个叛将?
他这是自寻死路!”“可是……可是他攻下了雍州!”“不过是侥幸!
”顾怀瑾的声音大了一些,像是在说服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他手下都是些乌合之众,
怎能与天兵抗衡?丞相大人和陛下一定会有办法的!”叶凝看着他,勉强点了点头。
但从那天起,她夜里开始做噩梦。梦里,是我浑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问她:“为什么?
”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心安理得地与顾怀瑾吟诗作画。他们之间的每一次对视,
都仿佛隔了一层名为“萧策”的阴影。又过了一年,我军势如破竹,连克数州,
兵锋直指京畿。朝廷的军队一败再败,各地藩王作壁上观,甚至有人暗中投诚。整个京城,
都笼罩在一种末日将至的恐慌之中。丞相府内,早已没了昔日的诗情画意。叶承一夜白头,
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而叶凝和顾怀瑾,这对昔日的“神仙眷侣”,
也终于露出了最真实的面目。“都怪你!”叶凝对着顾怀瑾尖叫,
将桌上的瓷器全都扫到地上,“当初是你告诉我,萧策是祸患!是你让我那么做的!
现在他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我们都得死!”顾怀瑾的脸色比她更难看,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面目狰狞:“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做决定的人是你!
是你亲手把信交出去的!若不是你贪图‘大义’的名声,何至于此!”“我贪图名声?
”叶凝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怀瑾,你别忘了,若不是我,
你现在还是个烂在泥里的穷酸书生!你享受了这几年的荣华富贵,现在大难临头,
就想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两人互相指责,面红耳赤,再无半分往日的温情。终于,
在我大军兵临城下的前一夜,他们停止了争吵。因为恐惧压倒了一切。
“我们……我们去求他!”叶凝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阿策他……他最是心软!
只要我去哭着求他,告诉他我当年是被我爹爹逼迫的,是被你蒙骗的!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顾怀瑾眼中也闪过一丝希望,连忙附和:“对!对!你就说我是你父亲硬塞给你的,
你我之间清清白白!他那么爱你,一定舍不得杀你!”两人一拍即合,
开始编织着足以蒙混过关的谎言。叶凝对着镜子,
反复练习着如何才能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甚至已经想好了重逢的第一句话:“阿策,
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她坚信,凭着他们青梅竹马的情分,
凭着我曾经对她深入骨髓的爱,她一定能安然无恙,甚至……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她完全不知道,她这副丑陋的嘴脸,早已是我复仇大戏中,最期待上演的一幕。
【第五部分:登基大典,最精彩的“册封”】城破之日,昏君自缢,
叶承被他自己的家丁绑了送到我面前,以求活命。我一剑枭首。他的头颅,
被挂在城门上暴晒三日。三日后,我登基。国号——夏。取“夏”字,
是因为那是我父亲最喜欢的季节。他总说,夏天生机勃勃,就像我们萧家的忠勇之心。如今,
我要用“夏”这个国号,来纪念我死去的家人。登基大典在太和殿举行。百官跪拜,
山呼万岁。我身着十二章纹的玄黑龙袍,头戴冕冠,一步步踏上那九十九级汉白玉台阶。
龙椅冰冷刺骨,一如我死去三年的心。“传旨。”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
“将罪女叶凝,带上来。”殿下哗然。很快,两个婆子拖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囚服,头发散乱,脸上满是尘土,但那张脸,我还是能一眼认出——那是叶凝。
她被推倒在地,膝盖磕在金砖上,发出闷响。她抬起头,透过珠帘,看到了坐在龙椅上的我。
她的眼中先是震惊,然后是狂喜,然后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庆幸。“阿策,你终于回来了,
我好想你……”她用排练了无数遍的哭腔,颤抖着说出第一句台词。来了。
她果然开始表演了。“陛下,当年都是臣女的父亲设下的阴谋!他骗了臣女!
那个顾怀瑾也是他安排的!臣女是被骗了!臣女真的不知道他会害你!”她哭得撕心裂肺,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委屈和悔恨。“臣女这三年,每日以泪洗面,日日为您祈福!臣女就知道,
您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臣女一直在等您回来啊!”她表演得很卖力。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说不定真会被她骗过去。殿中一些不明就里的老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