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假死后,成了敌国女将军

朕的皇后假死后,成了敌国女将军

主角:萧珏苏倾阮苏长青
作者:人间小胡涂

朕的皇后假死后,成了敌国女将军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26

金戈铁马,血染残阳。北境的风,如同一把把淬着冰的刀子,刮过雁门关的每一寸城墙。

大夏皇帝萧珏,一身玄甲,立于城楼之上。猩红的披风在他身后猎猎作响,如同燃烧的血。

他的目光,穿透了弥漫的硝烟,死死地锁在对面那支势如破竹的北朔军队阵前。

锁在那为首的一员大将身上。那人同样身披玄甲,坐下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

身形看起来竟有几分纤细。但无人敢小觑那副铠甲下蕴含的力量。开战以来,大夏三员猛将,

皆败于此人手下。他用兵诡谲,箭术通神,仿佛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战鬼,

成了悬在所有大夏士兵头顶的噩梦。“陛下,敌将又在阵前叫阵了!

”副将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此人太过嚣张,末将**,前去会一会他!”萧珏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三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御驾亲征。只因朝中已无将可派。

他那个温柔贤惠、死在了三年前昆宁宫那场大火里的皇后,是他心中唯一的软肋。为了她,

他罢朝三年,任由朝政被外戚和母后侵蚀,任由这北境的蛮夷坐大。如今,

他亲自来了结这一切。“放箭。”萧珏的声音,比北境的风更冷。“陛下,

那……那是万箭齐发,敌将他……”“朕说,放箭!”一声令下,遮天蔽日的箭雨,

如同黑色的死神之翼,呼啸着朝那员敌将笼罩而去。然而,就在万箭穿心之际,那敌将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手中长枪舞得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黑龙,

竟在箭雨中硬生生格挡出一片生机。更令人胆寒的是,他在格挡的间隙,弯弓搭箭,

动作一气呵成。一支狼牙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逆着箭雨,直冲云霄!它的目标,

不是城楼上的任何一名士兵,而是那面高高飘扬的、代表着帝王亲征的——龙旗!

“保护陛下!”“保护龙旗!”惊呼声中,那支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精准度,“噗”地一声,

射穿了帅旗的旗杆。绣着五爪金龙的旗帜,在空中无力地挣扎了一下,随即轰然坠落。

三军大哗!帅旗坠,是不祥之兆!萧珏的瞳孔,在这一刻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他的怒火,

足以焚烧整个草原。“给朕……杀了他!”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就在这时,

对面那员敌将,仿佛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战功,

又或许是感受到了城楼上那道几乎要将他洞穿的视线,缓缓地,抬起了手。

他摘下了那顶遮住了他所有面容的头盔。一头如瀑的青丝,挣脱了束缚,在风中狂舞。

紧接着,一张脸,一张在萧珏午夜梦回中出现过无数次、被他用记忆描摹了千遍万遍的脸,

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清晰地,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那是一张清丽绝伦,

却又带着冰霜般冷酷的脸。眉眼如画,却杀气凌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城楼上,

萧珏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死死地攥着城墙的垛口,

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撕成了碎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阿阮,那个会在他批阅奏折时为他研墨,

会在他疲惫时为他抚平眉心,

那个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伤心半天的、他最温柔善良的皇后……那个三年前,

在大火中被烧得骸骨无存,让他为之停灵七七四十九天,

为之罢朝三年的亡妻……怎么会是眼前这个,骑着战马,一箭射下他帅旗的,敌国女将军?

“阿……阮……”他无意识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那是一种混杂着极致的爱、极致的恨、极致的震惊与极致的痛苦的,灵魂的悲鸣。

2.梦碎昆宁三年前的昆宁宫,是整个京城最温暖的地方。那里没有前朝的刀光剑影,

没有后宫的尔虞我诈。那里只有萧珏的皇后,苏倾阮。萧珏至今仍清晰地记得,

他与苏倾阮的初见。他还是太子时,在皇家围猎中被政敌暗算,身中剧毒,跌落山崖。

是采药路过的她,用最简单的草药,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女子。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流。她的笑容,

比春日最和煦的阳光还要暖。她不懂权谋,不慕富贵,心中只有草木山川,

和一套朴素而坚定的善恶观。他爱上了她,无可救药。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力排众议,

将这个毫无背景的民间女子,迎娶为他的太子妃。登基之后,更是将凤印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给了她世间女子能拥有的一切尊荣。而她,回报给他一个最安稳的后方。他的阿阮,

是他见过最心软的女子。她会因为一朵花的凋零而感伤,会因为一只流浪猫的死去而落泪。

她亲手在昆宁宫里开辟了一片药圃,救治那些在宫中受了伤的小动物。她对每一个宫人,

都温和有礼,从无疾言厉色。萧珏以为,这就是他一生所求。白天,

他是君临天下、杀伐果决的帝王;夜晚,他回到昆宁宫,就能卸下所有的伪装,

变回那个只需要被爱着的、普通的丈夫萧珏。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一生一世。

直到三年前那个冬天的夜晚。那晚,他正在御书房处理北境的紧急军报,

一名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凄厉得变了调:“陛下!不好了!

昆宁宫……昆宁宫走水了!”萧珏脑中“嗡”的一声,手中的朱笔应声而落。

他疯了一样冲向昆宁宫,一路上,只看得到冲天的火光,将半个夜空都烧成了绝望的红色。

那火,太大了,太烈了。仿佛不是凡火,而是从地狱里喷涌而出的业火,

要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彻底焚烧殆尽。“阿阮!阿阮!”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嘶吼着她的名字,不顾一切地想往火海里冲。数百名禁军和太监死死地抱住他,

哭喊着:“陛下!不可啊!火势太大了,进不去了!”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当第二天清晨,最后一丝火苗被熄灭时,曾经雕梁画栋、温暖如春的昆宁宫,

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救援人员在寝殿的废墟之下,

找到了一具已经无法辨认的、烧得焦黑的骸骨。骸骨的手腕上,

还残留着一只被烧得变了形的玉镯。那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那一刻,萧珏的世界,

崩塌了。他抱着那具骸骨,在废墟里坐了三天三夜,不言不语,不饮不食。他的头发,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了缕缕银丝。他下令彻查。所有幸存的宫人都说,

皇后娘娘是因为思念陛下,在寝殿中点燃了太多的安神香,不慎引燃了床幔,才酿成惨剧。

皇后的贴身宫女安息,为了救主,也一同葬身火海。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意外。

可萧珏不信。他的阿阮,最是细心谨慎,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但他找不到任何证据。

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一场不幸的意外。连他的母后,当朝太后,

都亲自来劝慰他:“皇帝,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为大夏的江山社稷保重龙体啊。

”他罢朝三年。将自己关在曾经与她充满回忆的宫殿里,一遍遍地描摹她的画像,

一遍遍地回忆她的音容笑貌。他成了一个活在记忆里的、行尸走肉般的帝王。他以为,

这就是他余生的全部。用无尽的思念,去惩罚自己的无能,惩罚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直到今天。直到在雁门关的城楼上,他亲眼看到那个本应化为灰烬的人,穿着敌国的铠甲,

一箭射落了他的尊严。原来,这三年的悲痛,这三年的追思,

这三年的自我折磨……全都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用他的真心和帝国的安危来做陪葬的,

血淋淋的笑话。“噗——”一口鲜血,从萧珏口中狂喷而出,染红了他面前的城墙。

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悲痛。只剩下被极致的背叛所点燃的、足以焚尽一切的滔天恨意。

3.活捉那个女人“传朕旨意!”萧珏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嘶哑,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响彻整个城楼。“全军出击!不惜一切代价,

给朕……活捉对面那个女将!”“陛下!”副将大惊失色,“我军帅旗已落,士气受损,

此刻出击,恐怕……”“执行!”萧珏猛地回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光,“朕再说一遍,要活的!谁敢伤她一根头发,

朕诛他九族!”这道命令,充满了矛盾与疯狂。既要不惜一切代价,又要保其毫发无伤。

三军将士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再质疑。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他们能做的,只有遵从。

呜咽的号角声再次吹响,紧闭的雁门关城门轰然打开。大夏的铁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

带着皇帝的滔天怒火,朝着北朔的军阵发起了决死般的冲锋。城楼之下,

那名叫“风知歌”的女将,也就是苏倾阮,在看到大夏军队倾巢而出的瞬间,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但那情绪很快就被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她利落地戴上头盔,遮住那张足以打败一个王朝的脸,手中长枪一举,

声音清冽如冰:“北朔的勇士们!随我迎敌!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这片草原真正的主人!

”两股钢铁洪流,在空旷的战场上,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战马的悲鸣声,瞬间汇成了一曲最惨烈的战争交响乐。

苏倾阮一马当先,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尖刀,直直地插入大夏军队的心脏。她的枪法,

狠辣而高效,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每一枪刺出,都必然会有一名大夏士兵坠马。

她不像是在战斗,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准的屠杀。萧珏站在城楼上,

死死地盯着那个在万军从中冲杀的身影。他的心,在滴血。

他无法将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战神,和他记忆中那个连只兔子都不忍心伤害的阿阮,

联系在一起。这三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假死?投敌?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但他知道,

在得到答案之前,他必须先抓住她。他要亲口问她!他要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告诉他,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战斗异常惨烈。大夏的士兵虽然在执行着“活捉”的命令,

处处束手束脚,但皇帝“伤其毫发者,诛九族”的严令,也让他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凶悍。

他们可以死,但绝不能让那个女将受伤,否则家人亲族都要跟着陪葬。

这成了一场诡异的围猎。苏倾阮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些大夏士兵看她的眼神,

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但他们的攻击,却总是在最后关头偏离要害。

他们像一张正在不断收紧的网,目的不是杀死她,而是消耗她的体力,困住她。她明白了。

是城楼上那个男人下的命令。苏倾阮抬头,遥遥地望了一眼那道玄色的身影。她的嘴角,

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想抓我?萧珏,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风知歌了。

她虚晃一枪,逼退眼前的几名大夏将领,随即猛地一拉马缰,坐下战马人立而起,

发出一声长嘶。“鸣金!撤退!”她下达了命令。北朔军队训练有素,听到命令后,

立刻开始交替掩护,有序地向后方退去。“想走?”萧珏眼中寒光一闪,

“传令给左右两翼的伏兵,给朕把她的退路,彻底堵死!”战场之上,风云突变。

就在北朔军队撤退的途中,左右两侧的山谷中,突然杀出了数万名大夏的精锐骑兵,

如同两只张开的铁钳,狠狠地朝着苏倾阮所在的中心位置合拢而来。

这是萧珏一早就布下的陷阱!苏倾阮陷入了重围。

她看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黑压压的大夏军队,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她只是平静地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枪尖直指着远处城楼上的那道身影。那眼神,

仿佛在说:萧珏,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很好。一场针对她一个人的、天罗地网般的围猎,

正式开始了。4.冰刃相向夜,如同泼洒的浓墨,笼罩着北境肃杀的军营。中军大帐之内,

灯火通明,却安静得落针可闻。苏倾阮,或者说风知歌,最终还是被“请”到了这里。

她没有被俘,而是在一场惨烈的突围战后,北朔主动提出的“阵前议和”。她,

就是北朔派来的使者。她卸去了沉重的铠甲,只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更衬得她身姿挺拔,

英气逼人。她就那样平静地站在大帐中央,神情冷漠,

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一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帝王,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萧珏坐在帅案之后,一言不发。他就那样看着她,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

一遍遍地在她身上凌迟。三年了。他幻想过无数次与她重逢的场景。他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

会抱着她痛哭,会质问苍天为何如此捉弄。他从没想过,他们的重逢,

会是在这种剑拔弩张、冰刃相向的场合。“北朔上将风知歌,

”苏倾阮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声音,和他记忆中的温婉截然不同,清冷,

干脆,像冰珠落入玉盘,“奉我们大汗之命,前来与大夏皇帝陛下,商议停战事宜。

”“风知歌?”萧珏缓缓地念出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真是个好名字。

那朕倒想问问风将军,昆宁宫的皇后苏倾阮,是你什么人?”苏倾阮的身体,

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她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不认识。”她吐出三个字,每一个字,

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萧珏的心上。“不认识?”萧珏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愤怒,

“好一个不认识!你这张脸,这天下间,还有谁能不认识!”他猛地站起身,

一步步地向她走去。属于帝王的强大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着苏倾阮。他走到她的面前,

两人相距不过咫尺。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混杂着血腥与草药的独特气息。这气息,

曾是他最迷恋的港湾。“你看着朕的眼睛。”萧珏的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再说一遍,你不认识她。”苏倾阮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迎上了他的目光。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曾经,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星光,

盛满了对他的爱慕与依恋。而现在,那里面只剩下一片冰封的荒原。荒原之下,

是无尽的、被刻意压制的痛苦与仇恨。“陛下。”苏倾阮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可怕,

“我是风知歌,不是你的皇后。你的皇后,三年前,已经死在了昆宁宫的大火里。

你亲眼看着她下葬的,不是吗?”“你闭嘴!”萧珏失控地扼住了她的手腕,

那金属义体般的力道,让她秀丽的眉头瞬间蹙起。“你以为你换个名字,换身衣服,

就能抹掉过去的一切吗?苏倾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假死?为什么要投靠北朔?

为什么要带兵攻打你的故国,你的……家?”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声泣血的杜鹃。

苏倾阮看着他,看着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看着他眼中的血丝,看着他憔悴的容颜,

看着他鬓边那刺眼的银白。她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疼。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家?

”她笑了,那笑容,比哭更让人心碎,“陛下,我的家,三年前,

不就已经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了吗?”她的目光,越过萧珏的肩膀,

望向了帐外无尽的黑暗。“我没有什么故国。风知歌,生于北朔的草原,长于北朔的风雪。

我的剑,只为北朔而战。”说完,她用力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萧珏的手指。

“如果陛下没有诚意议和,那便战场上再见。告辞。”她转身,没有一丝留恋,

大步地向帐外走去。萧珏僵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那里,

仿佛还残留着她手腕的冰冷触感。他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

但那谎言背后的真相,一定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苏倾阮,”他对着她的背影,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朕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但从今天起,你,

还有你背后的北朔,都将是朕的猎物。朕会亲手,把你从那个所谓的‘家’里,再抓回来。

”苏-倾-阮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她没有回头。5.平安扣里的秘密苏倾阮的决绝,

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萧珏心中尘封已久的疑窦。他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地背叛。这背后,

一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而所有的隐情,都指向了三年前那场蹊跷的昆宁宫大火。

议和不欢而散。但萧珏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选择了一种更危险的游戏——对峙。

他要将苏倾阮牢牢地拖在雁门关,为他在京城的秘密调查,争取时间。一道密旨,

通过最隐秘的渠道,送回了京城。收信人,是萧珏最信任的亲信,大内侍卫统领,陈默。

旨意的内容很简单:重查三年前昆宁宫旧案,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得放过。陈默的调查,

是从当年火场的所有人证、物证开始的。然而,三年过去,物是人非。当年的许多宫人,

或死或离宫,早已不知去向。所有官方的卷宗,都完美得像一个精心编写的剧本,

找不到任何破绽。调查,陷入了僵局。就在陈默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找上了他。那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衣衫褴褛,神情惶恐。她说,

她是当年葬身火海的、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安息的母亲。三年前,女儿“意外”身亡后,

她领到了一大笔抚恤金,被客客气气地“请”出了京城,送回了乡下老家。他们告诉她,

为了不让皇家蒙羞,此事不可再提。三年来,她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但最近,

她总是在做同一个噩梦。梦里,女儿浑身是血地向她哭诉,说她死得好冤。老妇人思来想去,

觉得心中不安。她变卖了所有家产,千里迢迢地潜回京城,就是想把女儿留下的一件遗物,

交给“能做主的人”。那件遗物,是一枚最普通不过的平安扣。是安息入宫前,

她亲手为女儿戴上的。她说,女儿有个习惯,无论遇到多开心的事,或是多害怕的事,

都会下意识地摩挲这枚平安扣。陈默接过那枚因为常年佩戴而变得温润的平安扣,

心中并未抱太大希望。然而,当他将平安扣拿到烛火下仔细端详时,他发现了不对劲。

这枚平安-扣,似乎比普通的平安扣要厚上那么一丝。而且,在平安扣的侧面,

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用肉眼看清的接缝。他的心,猛地一跳。他用最精巧的工具,

小心翼翼地沿着那道接缝,将平安扣撬开。平安扣的内部,是中空的。里面,

藏着一小块被折叠了无数次、薄如蝉翼的血色绢布。陈默颤抖着手,将绢布展开。上面,

是几行用血写成的、字迹潦草而惊恐的字。“相爷逼宫,火烧昆宁。后在,速逃,勿归。

”相爷!当朝丞相,苏长青!皇后的亲生父亲!陈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天衣无缝了。因为编造这个“意外”的,

正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逼宫?

难道……陈默不敢再想下去。他立刻将这枚平安扣和**,

通过最紧急的“八百里加急”渠道,送往雁门关。当萧珏看到那封**时,他正站在沙盘前,

推演着与苏倾阮的下一次战局。看完**,他久久地沉默着。手中的那枚小小的平安扣,

仿佛有千斤重。他一直以为,苏倾阮的背叛,是刺向他心脏的刀。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

在那场他不知道的阴谋里,她才是被伤得最深、被牺牲得最彻底的那一个。她的父亲,

为了权力,亲手策划了一场大火,想要将她活活烧死,或者逼她离开。她的“假死”,

不是背叛,而是逃亡。她的“投敌”,不是卖国,而是走投无路之下,唯一的自保之法。

她有多恨他这个没能保护好她的丈夫,就应该有多恨那个将她推入地狱的亲生父亲。

萧珏的心,疼得无法呼吸。他抬头,望向远处北朔军营的方向。他仿佛能看到,她一个人,

在异国的军营里,是怎样咬着牙,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步步地,

变成今天这个百战百胜、冷酷无情的女将军。那该是怎样的一条,铺满了血与泪的道路啊。

“阿阮……”他闭上眼,两行清泪,终于无法抑制地,从这个坚毅的帝王眼角,滑落。

6.战神的诞生在萧珏为真相而心碎的同时,雁门关外的苏倾阮,也并未轻松。

她“风知歌”的身份,在北朔,同样是一个传奇,但也充满了争议。三年前,

当她从昆宁宫的密道里,带着满心的伤痕和绝望逃出来时,几乎是九死一生。丞相府的追杀,

如影随形。是北朔当时还只是个小部落首领的大汗——赫连勃,在边境的集市上,

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了昏迷不醒的她。赫连勃是个雄才大略的男人。他看出了她眉宇间的不凡,

没有将她当成一个普通的柔弱女子,而是给了她最大的尊重和信任。苏倾阮知道,

自己回不去了。大夏的京城,是她的伤心地,也是一个吃人的牢笼。她要活下去,

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强大到足以去查明当年所有的真相。

她烧掉了所有象征着过去的衣物,为自己取名“风知歌”——生于风中,歌于马上。

她开始学习骑马,学习射箭,学习北朔的语言和战法。起初,

所有人都嘲笑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南朝女人”。但他们很快就闭上了嘴。因为这个女人,

对自己,比对敌人还要狠。她为了练习骑术,大腿内侧被磨得血肉模糊,却一声不吭。

她为了增强臂力,每天挥舞着比她还高的长枪上万次,直到双手布满血茧。更可怕的,

是她的头脑。她将从萧珏那里耳濡目染学来的、大夏朝堂的权谋之术,

和记载于无数古籍中的兵法,与北朔简单直接的草原战术,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她为赫连勃出谋划策,在短短三年内,帮助他吞并了数十个小部落,统一了整个草原,

建立起了足以与大夏分庭抗礼的北朔汗国。她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子,一步步地,

成为了北朔军中,地位仅次于赫连勃的,说一不二的“战神”将军。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一个午夜梦回,她都会被昆宁宫那场大火的噩梦惊醒。她会想起父亲那张冷酷的脸,

想起萧珏如果得知她“死讯”后,会是怎样的悲痛欲绝。她的心,一半是冰,一半是火。冰,

用来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和那个她不得不为敌的故国。火,

用来燃烧支撑她活下去的、复仇的执念。这次领兵南下,是她主动向赫连勃请缨的。她知道,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重新踏上大夏的土地,才有机会,去接近那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去揭开所有的谜团。她一箭射落龙旗,是做给北朔的鹰派看的,也是做给萧珏看的。

她要让他恨她。因为只有恨,才能让他抛却旧情,真正地以一个对手的身份,来审视她,

审视三年前的那场“意外”。而此刻,面对萧珏大军的围困,她在北朔军中的压力,

也越来越大。“将军!大汗传来消息,问我们为何要与夏军对峙,白白损耗粮草!

”一名北朔将领在军帐中,语气不善地质问道,“我们草原的勇士,

就应该跟他们真刀真枪地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们堵在门口!”“是啊,将军!

您该不会是……对那个大夏皇帝,还念着旧情吧?”另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

苏倾阮端坐在帅案后,面沉如水。她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帐中的各位将领。“谁再敢动摇军心,

杀无赦。”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帐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萧珏不是蠢货。他现在围而不攻,必有所图。”苏倾阮冷静地分析道,“他是在等。

等我们粮草耗尽,或者,等我们内部自乱阵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比他更有耐心。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如刀。“传我命令,从今夜起,每晚派小股精锐骑兵,

袭扰夏军粮道。不必求战,一击即走。我要让萧珏,睡不成一个安稳觉。”“另外,

告诉赫连大汗,就说我风知歌,有信心在十日之内,逼退萧珏。如果我做不到,愿提头来见。

”她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暂时压住了军中所有的非议。但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和萧珏,就像两只被困在棋盘上的野兽,彼此对峙,彼此消耗。都在等待对方,

先露出破绽。7.血色和谈对峙的第七天,萧珏派来了使者。不是为了宣战,

而是为了——议和。地点,定在两国边境线上的一座废弃驿站里。双方,

都只允许带十名亲兵。这无疑是一场鸿门宴。北朔的将领们纷纷劝阻苏倾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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