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笔与未干的雏菊

断笔与未干的雏菊

主角:沈则林晚砚
作者:梦在三楼

断笔与未干的雏菊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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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雨窗折痕林晚砚第一次在“筑境”事务所的会议室见到沈则时,

窗外正下着六月的梅雨季。玻璃上爬满雨痕,

她指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边缘画了朵极小的雏菊,

抬头就撞进男人递来的视线——他手里捏着份计算稿,钢笔帽没扣紧,露出银亮的笔尖,

“林工,您的‘折纸图书馆’悬挑结构,我有个新想法。

”会议室里还飘着甲方刚留下的咖啡味,

所长拍着沈则的肩膀介绍:“刚从德国回来的结构师,专攻非常规结构,

你那方案卡了三个月,说不定他能破局。”林晚砚没说话,

把草稿纸往抽屉里塞了塞——那朵雏菊的花瓣还没画完,是父亲教她的画法,

五片花瓣要带点弧度,像被风吹得微微卷边。

她的“折纸图书馆”是文化中心项目的核心方案,概念源自十二岁那年的雨天。

当时她躲在父亲的办公室,看雨水顺着玻璃窗折出菱形的纹路,

父亲在图纸上画了个悬挑的观景台,说“以后要做能让人看见雨痕的房子”。

可这个方案被评审驳回了五次,理由都是“悬挑长度超出规范,结构安全无法保障”。

沈则把计算稿摊在桌上,指腹按在受力分析图的红色节点上:“用无粘结预应力混凝土,

配合碳纤维布加固,能把悬挑端的挠度控制在规范内。”他说话时语速不快,

尾音带点北方口音,“我算了三个通宵,模型跑了四十次,

你看这里——”他笔尖划过的地方,

恰好是林晚砚设计里最执着的部分:悬挑出去的三米空间,她想放一排浅灰色的懒人沙发,

读者能抱着书看见窗外的梧桐树。林晚砚忽然想起父亲当年的样子。父亲也总这样,

在图纸前蹲下来,用铅笔尖指着某个节点,跟她说“晚晚你看,这里藏着光”。

她喉咙有点发紧,伸手把计算稿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雨珠顺着窗沿滴下来,

在纸页边缘晕开一小片水渍:“明天能出详细模型吗?下周要跟甲方汇报。

”那晚林晚砚也留在了事务所。她办公室的灯是暖黄色的,

书架上摆着本翻得卷边的《建筑空间组合论》,扉页上有父亲的签名。沈则来借笔时,

她正对着电脑改效果图,屏幕上的悬挑平台被夕阳染成金红色,

他的脚步声在门口顿了顿:“林工,您图纸角落的小雏菊,是故意画的?

”林晚砚的手指顿在鼠标上。那是她的习惯,每次画完核心图纸,

都会在角落画朵小雏菊——父亲说雏菊是最韧的花,石缝里也能开得漂亮。她没回头,

声音轻得像被风吹走:“随便画画。”沈则没再追问,接过她递来的绘图笔时,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腹,他手背上有块浅褐色的疤,“之前在工地做实验时烫的。

”他解释得很自然,“结构师得常去现场,图纸上的数字不如混凝土的触感真实。

”林晚砚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想起父亲抽屉里的旧照片。照片里父亲站在工地,

安全帽歪戴在头上,手背上也有块疤,是浇筑混凝土时被模板蹭的。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掌心很软,只有绘图笔留下的茧子——父亲去世后,母亲再也没让她碰过工地的东西,

说“女孩子家,离那些钢筋水泥远些”。凌晨两点,沈则把模型文件发给她时,

附带了条消息:“林工,我在楼下便利店买了热牛奶,给您带了一杯。”林晚砚下楼时,

看见他坐在事务所门口的台阶上,电子手环亮着,屏幕上显示“心率72,

步数1256”。他递过牛奶时,她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你母亲……还好吗?

”她是下午听同事说的,沈则放弃了德国的高薪回国,就是为了照顾患有渐冻症的母亲。

沈则愣了一下,指尖摩挲着牛奶盒的边缘:“还能自己吃饭,就是说话慢了点。

”他抬头看向夜空,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我妈总说,我做结构师她放心,

因为我算得细,不会让房子塌。”林晚砚喝了口热牛奶,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滑。

她忽然想起父亲去世前的那个晚上,父亲坐在书房里,台灯下摊着小区改造的图纸,

手里捏着举报信,跟她说“晚晚,房子要安全,人也要安心”。可后来,

那封举报信成了压垮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沈工,”她轻声说,“明天汇报,

我跟你一起。”第二章雏菊与图纸甲方汇报那天很顺利。沈则的结构模型赢得了满堂彩,

甲方代表拍着桌子说“就按这个来,要做城市里最特别的图书馆”。林晚砚站在沈则身边,

看着他在投影幕布前讲解受力节点,

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松了口气——好像父亲当年没完成的事,她正在一点点接上。

项目正式启动后,两人成了办公室里最忙的搭档。林晚砚负责建筑外观和室内细节,

沈则管结构安全,常常一起加班到深夜。有次改完图纸,沈则在她的草稿纸上画了朵雏菊,

笔尖顿了顿:“林工,你父亲也是建筑师吧?”林晚砚的笔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则捡起来递给她,指腹擦过笔杆上的木纹:“我在你书架上看到本《建筑构造》,

扉页上的签名是林建明,他是我大学时的客座教授,讲过老旧小区改造的案例。

”她忽然就红了眼眶。父亲生前确实在大学里教过课,只是去世后学校再也没提起过他。

沈则递来张纸巾,声音放得很轻:“林教授当年举报施工方偷换材料的事,我听过。

我们系主任说,他是个难得的匠人,可惜了。”那是林晚砚第一次跟人说起父亲的事。

她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里捏着父亲留下的绘图笔,

笔杆已经被磨得发亮:“我十五岁那年,他从家里的阳台掉下去了。

警察说是抑郁导致的意外,可我知道,他是受不了那些谣言。”她声音发颤,

“有人说他想勒索施工方,说他故意挑毛病,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天天看那些被偷换的材料样本,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好多。”沈则没说话,

把自己的电子手环摘下来递给她:“这是我妈给我买的,说能监测心率,让我别太累。

”手环的表带有点旧,内侧刻着个“沈”字,“林工,我知道你怕什么。

但我们不一样,现在的监管比以前严,而且,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那天之后,

他们的关系悄悄变了。沈则会在早上给她带热乎的豆浆,知道她不吃香菜,

每次订外卖都会备注“不要香菜”;林晚会在沈则母亲去医院复查时,

帮他整理好当天的图纸,在文件夹里夹张画着雏菊的便签。七夕那天,

项目刚好完成初步设计。沈则约她在事务所附近的西餐厅吃饭,他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

头发梳得整齐,手里拿着个小盒子:“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盒子里是支钢笔,

笔帽上刻着朵雏菊,“我问过文具店的老板,说这种笔尖适合画细节图。”林晚砚握着钢笔,

指尖碰到笔帽上的纹路,忽然想起父亲当年送她第一支绘图笔的场景。

父亲说“晚晚以后要做个好建筑师,画能让人安心的房子”。她抬头看向沈则,

窗外的霓虹灯映在他眼睛里,像撒了把星星:“沈则,我们……”“我知道,

”沈则打断她,指尖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那段时间是林晚砚成年后最快乐的日子。她会和沈则一起去工地看施工进度,

沈则教她看钢筋的型号,她教沈则认不同品种的梧桐;晚上加班时,

他们会在办公室里煮泡面,沈则总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她;她在图纸上画雏菊时,

沈则会在旁边画个小小的太阳,说“这样雏菊就有光了”。可快乐像悬在半空的纸鸢,

风一吹就会晃。九月初的一天,沈则突然冲进她的办公室,

脸色发白:“施工方把关键部位的钢筋型号换了,

从HRB400换成了HRB335,承载力差了近三成。

”他把检测报告拍在桌上,指腹因为用力而发白,“我跟所长说了,他让我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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