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甄帅,正蹲在路边撸串,就被十一个拎着钢管的壮汉堵在了死胡同里。
事情要从三天前,我在公园里随手撂倒十个调戏姑娘的混混说起。
当时我潇洒地甩了甩并不存在的刘海,对那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说:“小事,我叫甄帅,
人如其名。”谁能想到,他们摇人摇出了个加强班!“哥几个,商量一下?
”我把最后一块烤五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按江湖规矩,我打十个,
多出来那个……能不能自觉点,先去旁边买个奶茶等等?”为首的光头狞笑:“小子,
嘴挺贫啊?今天爷爷就教你什么叫人多势众!”我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就在他们冲上来的瞬间——“等等!”我大吼一声,气沉丹田,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十一根钢管顿在半空。光头愣了下:“你、你是谁?
”“我是你们失散多年的爸爸啊!”我痛心疾首,“尤其是你,光头强!你三岁走丢,
**上是不是有个月牙形的胎记?”光头下意识捂住**,眼神惊恐:“你、你怎么知道?
”“还有你!”我指向他左边那个瘦高个,“王小虎!你小时候偷看隔壁翠花洗澡,
从墙上摔下来,门牙磕掉半颗,现在的是烤瓷的!”瘦高个“嗷”一嗓子捂住嘴。“你!
李铁柱!七岁还尿床!”“你!赵日天!暗恋你们村花十年不敢表白!”我如数家珍,
唾沫横飞。十一个壮汉从凶神恶煞变成面面相觑,
最后集体看向光头:“大哥……他好像真知道我们的黑历史?”趁他们懵逼的零点五秒,
我动了。不是动手,是动嘴。“其实,”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我是国家秘密特工,
代号‘嘴炮’。刚才说的,都是组织资料库里记载的。你们被境外势力利用了知道不?
”光头眼神闪烁:“什、什么境外势力?”“就雇你们来打我的那个‘王老板’,
真名叫冈坂日川,是个间谍!他的目标是我身上的U盘,
里面装着能让全球经济崩溃的病毒代码!”壮汉们倒吸一口凉气。“不信?”我掏出手机,
飞快点开一个界面——其实是外卖APP的商家后台,但黑底绿字看起来很高级,“看,
这是卫星定位,三公里外有他们的信号车正在监听!”钢管“哐当”掉了一地。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光头声音发颤。“将计就计!”我正气凛然,
“假装把我打趴下,抢走U盘。记住,是假装!然后我去端他们老巢,你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十分钟后,我“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拿着我那个存满冷笑话的U盘去找王老板领赏。你问为什么这么顺利?
唉,谁让我有个不能说的大秘密——我能看见别人的记忆碎片,只要对视零点一秒。
刚才撸串时早把这十一位好汉的童年糗事看了个遍。
至于那个王老板……他上周来收保护费时,
我就看到他电脑屏幕上大大的《间谍速成手册》购买记录。这年头,
反派都不做岗前培训的吗?我爬起来,打了个电话:“喂?税务局吗?
我要举报‘王氏集团’偷税漏税,证据已发邮箱。”又打了个电话:“喂?扫黄打非办吗?
‘夜色KTV’有人聚众**,对,就是现在。”再打个电话:“喂?消费者协会吗?
‘老王头保健品’涉嫌虚假宣传,说他们的壮阳药能让八十岁老汉一夜七次。”三连举报,
完美。以我对王老板记忆碎片的浏览,他干的破事够喝十壶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太天真。
第二天,我正吃着早餐看早间新闻——《我市破获多起违法案件,企业家王某落网》,
门被敲响了。门外站着昨天那十一个壮汉,个个眼圈通红。“甄哥!”光头“噗通”跪下,
“我们被警察抓了又放了,说我们举报有功!那个王八蛋王老板真是间谍!”“嗯哼。
”我吸溜着豆浆。“但问题来了,”瘦高个哭丧着脸,“王老板的同伙绑架了俺们村花翠花!
说要拿真U盘来换!”我一口豆浆喷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就随口编的段子啊!“甄哥,
只有你能救翠花了!”十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我。我扶额。得,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
通过记忆碎片,我很快锁定了翠花的位置——城郊废弃化工厂。
带上我的“特工装备”(一包辣条和半瓶风油精),领着十一个临时工特工,出发!
化工厂里,绑匪只有一个人,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U盘带来了吗?”他推推眼镜。
“先放人!”我义正辞严。“可以。”他爽快地把翠花推过来,
然后……掏出了一个平板电脑,“但你们需要先回答一个问题:鸡兔同笼,头共35个,
脚共94只,问鸡兔各几何?”我们都傻了。“答不出来?”眼镜男微笑,“那抱歉,
这里的炸弹十分钟后爆炸。顺便说一句,我不是什么间谍,我是个小学数学老师。
”“你绑翠花就为了让我们做数学题?!”光头怒吼。“不然呢?”老师一脸理所当然,
“她总说我的课没用!我要证明数学能救命!”我盯着他看了零点一秒,
记忆碎片翻飞——哦,一个因学生厌学而崩溃的模范教师。“鸡23只,兔12只。
”我秒答。老师愣住:“你、你怎么知道?”“不仅如此,”我上前一步,“你叫刘建业,
三十岁,连续三年被评为优秀教师。但你女朋友上周跟你分手了,理由是你不懂浪漫,
在情人节给她出了道微积分当礼物。”刘老师跌坐在地,
抱头痛哭:“我只是想让她明白数学的美……”炸弹进入倒数一分钟。“别哭了!
”我一把抢过平板,“这炸弹真的假的?”“当然是假的,”刘老师抽泣,
“我从网上买的模型……”众人长舒一口气。“但是,”他抬起头,眼神诡异,“我报警了。
说这里有人非法聚集,策划恐怖活动。”警笛声由远及近。光头急了:“甄哥,再想想办法!
”我看着刘老师,缓缓开口:“刘建业,其实你女朋友离开你的真正原因,不是数学题。
”他猛地抬头:“是什么?”“是你从来不肯承认,这世上有些事,没有标准答案。
比如爱情,比如快乐,比如……”我顿了顿,“比如我其实是个冒牌货。
”我坦然直视他震惊的眼睛:“没有U盘,没有间谍,没有特工。
我只是个看得见别人记忆的普通人。但你,刘老师,
你比任何真特工都厉害——你让十一个混混和一個骗子,在这里集体补了一节数学课。
”警车包围了化工厂。我们全体举起双手。后来的事,就更魔幻了。警察查明真相,
鉴于我们救人有功(且刘老师需要心理疏导),批评教育后释放。十一个壮悍洗心革面,
开了家“从良保安公司”,专门帮扶失足青年。刘老师辞职开了个趣味数学班,火爆全网。
翠花和光头强喜结连理,请我当了证婚人。哦,你问我的能力?还在。
但我学会了更重要的事——与其看透别人的过去,不如参与他们的未来。当然,
该嘴炮时我绝不客气。就像现在,新婚宴上,司仪让我讲两句。我拿起话筒,
看着台下曾经要打我、后来帮我、现在谢我的兄弟们,咧嘴一笑:“首先,我能一个打十个。
”台下哄笑。“但更重要的是,”我举起酒杯,“当我们在一起,能面对第十一个,
第二十个,乃至生活扔给我们的一切难题。”“敬生活,”我说,“敬它的不讲理,
和它赐予我们的,所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反转。”杯盏交错,笑声震天。阳光透过窗户,
正好落在我身上。嗯,今天,我也一如既往的甄帅。2杯盏交错的喧闹声中,
我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离席——是刘建业。
这位前数学老师在婚礼现场显得格格不入,手里紧攥着酒杯,眉头深锁。能力发动,
零点一秒的对视足够了。记忆碎片翻涌——他今早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里面竟是他当年获得“优秀教师”时与校长的合影,但照片上的校长脸部被红笔狠狠划掉。
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你以为当年的事没人知道?”有意思。我借口去洗手间,
在酒店后花园追上了他。“刘老师,婚礼蛋糕上的数学题是你写的吧?
‘祝新人幸福函数永远单调递增’,真有你的。”刘建业猛地转身,
眼镜后的眼神闪烁:“甄先生...我正要向你告辞。”“因为那封邮件?”我单刀直入。
他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你、你怎么...”“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压低声音,
“校长李国明,三年前意外坠楼——但真的是意外吗?”刘建业的脸色瞬间惨白。
记忆碎片显示,当年李校长坠楼前曾与刘建业激烈争吵。
而刘建业记忆中最诡异的是——校长坠楼时,他分明看见天台上有第三个人的影子。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刚被校长批评授课方式有问题的老师!
”刘建业激动起来,“而且那个影子...一眨眼就不见了。”正说着,我的手机震动。
是光头强发来的消息:“甄哥,翠花收到奇怪花篮,
to∞)e^(-x²)dx=√π/2”我瞳孔一缩——这是高斯积分公式。
但更重要的是,在刘建业的记忆里,这是李校长生前最常用来刁难学生的题目。“回宴会厅,
现在!”我拉起刘建业。婚礼现场依旧热闹,但气氛明显不对。
原本喝得满面红光的宾客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好几个人的手机都收到了类似的匿名信息——不同的数学公式,不同的宾客。
“大家都收到了?”光头强迎上来,脸色凝重,“我的是欧拉公式。
”“我的是勾股定理...”瘦高个王小虎挠头。
“我的是二次方程求根公式...”李铁柱补充。我快速扫视全场,能力全开。
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飞——每个收到信息的宾客,都与已故的李校长有过交集。
数学课代表、校篮球队长、教务主任...甚至当年负责现场勘查的警官也在场。
“这不是恶作剧。”我沉声道,“有人在重组当年的真相。”突然,
婚礼现场的灯光全部熄灭。投影幕布缓缓降下,一行字显现:“数学之美在于,
任何数字都不会凭空消失。李国明,死亡编号:20190817”现场一片哗然。
灯光再亮起时,刘建业不见了。“分头找!”我对光头强喊道,
“你带几个人检查酒店出入口,其他人跟我来!”在酒店监控室,我们发现了被打晕的保安。
监控画面显示刘建业被一个戴鸭舌帽的人带进了安全通道。“追!”在安全通道里,
我们找到了挣扎中掉落的教师证。顺着痕迹一路追到地下停车场,只见刘建业被绑在柱子上,
那个戴鸭舌帽的人正往他身上泼汽油。“住手!”我大喝。鸭舌帽转身,
掀开帽子——竟是当年与李校长竞争副校长失败的张老师!“都是你们的错!
”张老师歇斯底里地挥舞着打火机,“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好学生、好同事的证词,
警方怎么会认定李国明是意外死亡?”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张老师因竞争失败怀恨在心,
精心策划了李校长的“意外”,却因我们的证词而逍遥法外。这三年来,他被愧疚折磨,
最终决定用这种方式“赎罪”——杀死所有当年作证的人。“你疯了!”光头强怒吼,
“当年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实话?”张老师狂笑,“你们谁真的看清了?
谁真的在乎真相?你们只是说了对自己最有利的证词!”打火机在他手中摇曳。
我缓缓上前一步:“张老师,2019年8月17日下午4点23分,你在哪里?
”他愣住:“我当然在...”“不,你不在。”我盯着他的眼睛,“根据气象记录,
那天这个时候下着太阳雨。而刘建业记忆中的影子,是撑着伞的。
”我每说一句就前进一步:“你精心策划了一切,
却忘了最基本的数学原理——任何完美的犯罪都会留下痕迹,就像任何复杂的公式都有破绽。
”“你胡说!”“那你敢不敢让大家看看你手机里的购物记录?”我声音陡然提高,
“购买登山绳和滑轮的记录,时间正好是命案前一天!”趁他分神的瞬间,我猛扑上去。
打火机脱手飞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被王小虎一个漂亮的扑接接住!“嘿,
”他咧嘴一笑,露出那半颗烤瓷牙,“校篮球队首席替补,可不是白当的。”后来,
张老师对罪行供认不讳。而我们在婚礼现场意外破获悬案的事,又成了街坊邻里的一段传奇。
一个月后,重新振作的刘建业在他的趣味数学班上,用这起案件做引子,讲解概率与逻辑。
“所以同学们,”他推推眼镜,“任何小概率事件,在足够的条件下都可能发生。
就像我们永远不知道,生活下一步会给我们出什么样的应用题。”台下,
我和从良保安公司的全体成员坐在最后一排,假装认真记笔记。下课铃响,
刘建业走过来:“谢谢你们来捧场。”“必须的,”我伸个懒腰,
“毕竟你现在是我们公司的特聘逻辑顾问。”窗外阳光正好。光头强和翠花手牵手走过,
王小虎在操场上教孩子们打篮球,李铁柱则帮着整理教室。“对了,”刘建业突然想起什么,
“张老师庭审前让我转交一句话给你。”“嗯?”“他说,‘告诉那个能看透人心的家伙,
他漏算了一点——我本打算在婚礼上用的炸弹,其实是真的。’”我后背一凉。
刘建业笑了:“开玩笑的。你刚才是不是真的紧张了?”我盯着他看了零点一秒,
也笑了:“刘老师,你变坏了。”但在我看到的记忆碎片里,
张老师确实说了别的话:“告诉甄帅,他看到的,只是别人愿意记住的。而真正的记忆,
是会骗人的。”走出教室,我抬头望天。是啊,就连我的能力也有局限——我只能看到记忆,
却看不到被遗忘的真相。不过没关系,生活这场大考,从来就不提供标准答案。“甄哥,
撸串去?”光头强在远处挥手。“来了!”我小跑着加入他们。管他什么记忆真相,
此刻的烤五花,才是人间真实。3烤五花在炭火上滋滋作响,油脂滴落溅起零星火花。
我刚接过光头强递来的肉串,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未知号码”。
“接啊甄哥,”王小虎含糊不清地嚼着肉,“万一是桃花运呢?”我按下接听键,
对面传来机械合成的电子音:“甄帅先生,您的外卖订单已超时。请于今晚十二点前,
到城南废弃纺织厂领取您三年前遗失的‘记忆’。”电话戛然而止。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李铁柱手里的啤酒罐捏得咔咔响:“什、什么记忆?”我缓缓放下肉串。三年前,
正是我能力觉醒的时间点。
那段时间的记忆确实支离破碎——医院、消毒水气味、还有...“是恶作剧吧?
”翠花小心翼翼地问。我摇头。对方提到了“记忆”,这绝不是巧合。能力发动,
我迅速扫视在场每个人的记忆碎片——没有任何异常。说明对方要么完全陌生,
要么...懂得如何避开我的视线。“我去看看。”我起身。“我们跟你一起!
”光头强抹了把嘴,“十一个人都打过了,还怕个送外卖的?
”城南废弃纺织厂像头蛰伏的巨兽。我们一行十二人打着手电筒深入,
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有人吗?”光头强吼了一嗓子。回应他的是突然亮起的投影。
画面闪烁,出现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欢迎参加记忆拍卖会,甄先生。
今晚的拍品是——您能力来源的真相。”我浑身一僵。小丑继续道:“首先,
让我们回顾一下拍品的珍贵性...”画面切换:三年前的医院监控录像。
昏迷的我被推入手术室,主刀医生转身时,胸前名牌赫然写着“记忆移植实验”。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这是天生的能力。“起拍价:一个秘密。
”小丑的声音带着笑意,“请说出您最近窥见的、最见不得光的记忆。
”厂房二楼传来脚步声。十几个戴面具的竞拍者缓缓现身,手里举着号码牌。
“这是非法交易!”刘建业厉声道,“你们在侵犯隐私!”“隐私?”小丑咯咯笑,
“在甄先生的能力面前,谁还有隐私?”一个竞拍者举牌:“我知道西区警长收受贿赂。
”另一个接上:“我见过市长秘书的婚外情对象。”价码越来越高,我的冷汗浸湿了后背。
这些人都曾是我的“观察对象”——出租车司机、便利店店员、甚至小区保安。“够了!
”我大吼,“我的能力不是你们交易的筹码!”“但您不想知道真相吗?”小丑诱惑道,
“为什么是您?为什么是三年前?”投影再次切换:一份标着“绝密”的实验报告闪过,
“记忆移植成功率:0.7%”的字样格外刺眼。突然,
王小虎指着二楼角落:“那个人是不是张老师?”所有人抬头。角落里,
一个没戴面具的身影慌忙躲闪——确实是本该在服刑的张老师!“他不是在监狱吗?
”翠花失声。混乱中,小丑大笑:“看来有竞拍者提前出局了!”警方很快赶到,
但竞拍者早已四散逃离。只在二楼找到张老师的囚服——他越狱了。“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刘建业面色凝重。我盯着那件囚服,能力发动到极致。
残留的记忆碎片如雪花纷飞:张老师在监狱里接触过一个神秘访客,
对方承诺帮他“讨回公道”...“我们被卷入更大的局了。”我轻声道。回到家已是凌晨。
手机亮起,新消息来自陌生号码:“第一轮流拍。下次拍卖将于四十八小时后举行,
拍品:您父亲的下落。”我猛地站起——父亲在我能力觉醒前就失踪了,
官方记录是“意外死亡”。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摇下,
戴小丑面具的人对我做了个割喉的手势。能力告诉我: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真正的记忆战争,刚刚打响。而我已经被迫坐在了牌桌前,手里的筹码,
是我过去所有的认知。我拿起手机,拨通光头强的电话:“召集所有人。我们要主动出击了。
”既然他们想要我的记忆,那就让他们看看,被逼到绝境的人,能记住多少反击的手段。
夜还长。而这座城市最深的秘密,才刚刚揭开一角。4电话拨通的瞬间,
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小丑机械般的笑声:“甄先生,这么快就想我了吗?”我猛地挂断,
后背发凉——他们连通讯都监控了。“怎么了甄哥?”身旁的刘建业敏锐地察觉不对。
我示意他噤声,用笔在餐巾纸上写道:“被监听了。计划照旧,但要用最原始的方式联系。
”我们假装继续吃夜宵,
结账时我把写好的纸条塞进找零里递给老板娘——她是光头强的表姨。能力告诉我,
她的记忆干净得像张白纸。两小时后,十二个人齐聚在我的出租屋里。窗帘拉得严实,
所有人关闭手机,取出电池。“情况比想的糟。”我在白板上画着关系图,
“对方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能模仿声音。”“那怎么办?”王小虎急得抓头发,
“总不能回到飞鸽传书时代吧?”“比那更原始。”我指着白板上的几个关键词,
“记忆、拍卖、实验、父亲。这些不是随机选择的,它们都是我记忆中的盲区。”能力发动,
我仔细审视每个人的记忆碎片。当看到李铁柱时,
我顿住了——他的记忆里多了一段不存在的对话:我昨天让他去城南纺织厂踩点。“铁柱,
”我状似无意地问,“昨天让你去买的彩票中了吗?”李铁柱愣了下:“甄哥,你记错了吧?
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家带娃啊。”果然。对方的监控不只是电子层面的,
他们竟然能在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植入虚假记忆!我强压震惊,继续分析:“从现在起,
我们只用面对面交流。每句话都要验证——报出对方三个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的糗事。
”“我先来!”光头强举手,“王小虎暗恋过小学语文老师,李铁柱穿女装跳过舞,
刘老师曾经...”“停!”刘建业脸红到耳根,“说正事!
”我们制定了最朴素的联络方式:每天上午十点,在公园的第三个垃圾桶旁留纸条。
紧急情况在小区布告栏贴寻猫启事——照片倒贴表示有变。散会后,
我特意留下刘建业:“你是逻辑顾问,怎么看?”他推推眼镜:“对方在引导你。
就像解数学题,他们给你已知条件,让你自己推出答案。”“已知条件...”我喃喃道,
“医院、实验、父亲...”深夜,我翻出父亲的旧物。在褪色的相册里,
找到一张他穿着白大褂的照片——背后写着“神经科学研究院,1998”。能力发动,
相册上的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父亲抱着幼小的我,轻声说:“儿子,
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记住,真相往往藏在最明显的角落...”最明显的角落?
我突然想起什么,翻出三年前的病历。主治医师签名处,龙飞凤舞的字迹下,
隐约能看出“甄”字的轮廓。父亲也姓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难道...父亲就是那个给我做记忆移植手术的医生?这时,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我悄悄撩开窗帘一角,只见楼下停着那辆黑色轿车,车里的人正用望远镜观察我的窗口。
不能再等了。我换上深色衣服,从消防通道溜出小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