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年会直播,总监当众骂我方案垃圾。“实习生就该滚去扫厕所!
”我含泪签字离职,用最后工资买了套高定西装。三年后我受邀回司演讲。
当年骂我的总监端茶倒水,老板亲自替我开门。
我指着角落:“记得给年会扫厕所的实习生留个座。”庆功宴上,服务员端来蛋糕。
当年风光无限的总监,如今弯腰笑着问我:“林总,您还满意吗?
”指尖下的触感冰冷坚硬,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我捏着那支轻飘飘的黑色签字笔,
笔尖悬停在纸页上方,微微颤抖。空气里还残留着年会狂欢后甜腻的香槟和廉价香水的味道,
混合着中央空调沉闷的暖风,让人胸口发堵。可这份离职协议,
却像一块刚从冰窖里挖出来的石头,寒意顺着指尖,一路冻僵了整条胳膊。“林晓,
动作快点。”人事部王姐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不耐烦地在桌面上敲了敲,“签个字而已,别耽误大家时间。
公司年会直播的舆情还在发酵呢,都等着处理。”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我听清,
也刚好能让周围几个假装忙碌、实则竖着耳朵的同事捕捉到。
那些若有似无的、带着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后背上。
年会直播……那场噩梦般的公开处刑。几个小时前,
巨大屏幕上还滚动着喜庆的“金鼎科技年度盛典”字样,灯光璀璨,觥筹交错。
我穿着那套用实习期最后一点工资咬牙买下的、唯一能撑场面的打折西装,站在舞台侧翼,
心脏擂鼓。那是我熬了整整七个通宵,查了无数资料,请教了所有能请教的前辈,
反反复复修改了二十几稿的方案。是我这个卑微实习生,试图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一个可能证明自己、获得认可的渺茫机会。聚光灯太过刺眼。
当主持人念出我的名字和“实习生林晓关于新产品市场推广的初步构想”时,
我能感觉到台下瞬间的寂静,然后是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走向台中央的立式麦克风。可刚站定,还没开口,
一个冰冷、傲慢、带着十足讥诮的声音,通过麦克风,被放大到震耳欲聋的程度,
响彻整个宴会厅,也同步传到了成千上万的直播观众耳中。“林晓?”是张薇,
我的顶头上司,市场部总监。她不知何时走到了台边,妆容精致,一身昂贵的香奈儿套装,
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她甚至没看我,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台下,
嘴角勾起一个极尽嘲讽的弧度。“谁给你的勇气站在这儿?还新产品推广?
你一个刚来三个月的实习生,连公司产品线都没摸清楚吧?就你做的那些垃圾玩意儿,
也配叫方案?”她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像要划破鼓膜,“简直是浪费大家时间!
实习生就该有实习生的觉悟,滚回你的格子间去!哦不——”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轻蔑,
如同看厕所角落里的一只蟑螂。“——年会人手不够,我看一楼女厕所还缺个打扫的,你,
挺合适。”哄笑声。肆无忌惮的、排山倒海的哄笑声。从台下爆发出来,席卷了整个空间。
直播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和“666”刷屏,夹杂着“实习生惨”、“总监威武”的评论。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不再是好奇或审视,而是**裸的看笑话,
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如何被当众踩进泥里。我的脸“腾”地烧起来,
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麻木。耳朵里嗡嗡作响,
张薇刻毒的话语和台下刺耳的笑声混成一片尖锐的噪音,撕扯着我的神经。
我死死捏着那份打印出来、还带着微弱打印机余温的方案,纸张边缘硌着掌心,生疼。
世界天旋地转,只有张薇那张涂着猩红口红的嘴,在一开一合,吐出淬毒的刀子。“怎么?
还不滚?”她挑了挑眉,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一种主宰者般的冷酷,
“等着保安请你出去吗?”巨大的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没顶。我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只剩下那张薇模糊而刺眼的笑容。我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任何人,几乎是踉跄着,
在无数道目光的凌迟下,逃离了那个让我尊严尽失的舞台。背后,是张薇志得意满的冷哼,
和更加响亮的哄笑。而此刻,坐在这冰冷的人事部办公室里,那份屈辱感并未消散,
反而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更深的、带着铁锈味的苦涩,淤积在心脏最深处。
手指的颤抖更厉害了,笔尖悬停处,那空白的签名栏像一个巨大的、嘲笑我的黑洞。“林晓!
”王姐的催促声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签个字这么难?
公司没追究你给年会直播造成的负面影响,已经够意思了!别不识好歹!”我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劣质打印纸和过期消毒水的混合气味。
眼前闪过许多画面:出租屋里泡面堆积的垃圾桶,
母亲在电话里小心翼翼询问“钱够不够用”的声音,
父亲在工地上晒得黝黑的脸……还有张薇那张在聚光灯下,写满鄙夷与恶毒的脸。
一股滚烫的液体猛地冲上眼眶。我死死咬住下唇,用力到尝到了血腥味。然后,
手腕猛地用力——笔尖划破纸张,发出“嗤啦”一声轻响。林晓。两个有些扭曲的字,
带着一股近乎绝望的狠劲,落在了那冰冷的协议上。最后一笔落下,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我松开手,笔“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王姐一把将协议抽走,
动作快得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随意地塞进文件夹。“行了,
去财务那里结清你这个月工资,明天不用来了。你的私人物品,
待会儿会有人收拾好给你送下来。”她挥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走出那栋曾寄托了我所有希望和热情、此刻却只感到彻骨冰冷与肮脏的写字楼时,
天色阴沉得厉害。寒风卷着尘土和落叶,刮在脸上,刀割似的疼。手里捏着一个薄薄的信封,
里面是我最后半个月的工资,扣除各种莫名其妙的罚款后,轻飘飘的,
像我的尊严一样不值钱。我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茫然四顾。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
璀璨耀眼,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巨大的玻璃幕墙上,
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廉价西装皱巴巴的,肩膀垮着,眼神空洞。
屈辱、愤怒、不甘……无数种情绪在胸腔里剧烈地冲撞、撕扯,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咆哮着想要冲出来,将一切撕碎。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软肉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
此刻却成了唯一的真实感。扫厕所?垃圾?张薇那张刻薄的脸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带着胜利者的笑容。一股滚烫的、近乎毁灭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烧起,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那火焰烧干了眼眶里的酸涩,烧尽了心头的迷茫和卑微。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凭什么我的努力可以被随意践踏?
凭什么她张薇可以高高在上,肆意羞辱他人?不!绝不!我猛地抬起头,
望向城市钢铁丛林最深处、最高耸入云的那几栋摩天大楼。那里象征着财富、地位、成功,
也象征着……复仇的可能。寒风依旧凛冽,吹得单薄的西装猎猎作响。但我站得笔直,
背脊挺得像一根绷紧的弦。张薇,金鼎科技。你们等着。我会回来。
带着你们无法想象的力量,回来!三年。整整一千多个日夜。
窗外的景色从低矮破旧的城中村握手楼,飞速掠过,
变成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眼日光的顶级写字楼群。
车轮与轨道摩擦发出规律而沉稳的声响,如同我此刻的心跳,平稳,有力,
带着一种经过时间淬炼的笃定。**在舒适宽大的高铁商务座里,
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像一卷被加速播放的旧胶片,
模糊不清,却又清晰地映照着这三年的轨迹。三年。
从那个被当众羞辱、捏着最后一点工资站在寒风中发抖的实习生,
——那个曾经将我扫地出门的地方——用最高规格的“顾问”身份邀请回去做年度战略分享。
多么讽刺,又多么……现实。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助理发来的信息:“林总,
金鼎那边对接的张总(就是那位张薇)刚又来确认您的行程,态度非常……嗯,殷勤。
需要再晾她一下吗?”张薇。这个名字像一根陈年的刺,虽然早已被血肉包裹,
不再尖锐地刺痛,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提醒。我扯了扯嘴角,没有回复。
只是抬手,轻轻抚平了身上那套意大利顶级裁缝手工缝制的黑色西装外套的领口。面料挺括,
剪裁完美,每一寸都透着低调的奢华和不容置疑的权威。它和三年前年会那套打折货,
隔着整整一个世界的距离。高铁减速,缓缓驶入站台。透过车窗,
已经能看到站台上那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为首的是金鼎科技的老板,陈志远,
微微发福的身材裹在价格不菲的西装里,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容。他身边,
站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努力维持着得体微笑的女人。张薇。
她似乎也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又像刷了层浆糊般迅速恢复,
只是那眼神深处,藏着掩饰不住的慌张和一丝……难以置信?车门开启。我站起身,瞬间,
一股无形的气场随着我的动作弥漫开来。
旁边座位上一直试图搭讪的成功人士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微微侧身让开通道。
皮鞋踩在光滑的站台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沉稳的回响。一步步,走向那群翘首以盼的人。
“林总!林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陈志远肥胖的身躯异常灵活地挤开旁人,
第一个迎了上来,双手伸出,脸上每一个褶子都洋溢着热情,“一路辛苦了!快,快请!
车就在外面候着!”他的手悬在半空,带着迫切的恭敬。我没有立刻伸手,
目光平静地扫过他,然后落在了他身后半步的张薇脸上。
她的脸色在站台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精心描绘的眼线似乎也没能完全压住眼底的慌乱。她努力维持着笑容,微微欠身,
姿态放得极低。“林总,您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努力装出的自然反而显得更加刻意,“欢迎回来指导工作。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我身上的西装,那眼神复杂极了,有震惊,有嫉妒,
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三年前,这套西装或许是她眼中不值一提的垃圾;三年后,
它却成了她必须仰望、需要跪舔的存在。我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这才伸出手,
和陈志远虚握了一下,一触即分。“陈总客气了。”我的声音不高,平缓,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陈志远丝毫不敢怠慢,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林总您现在可是我们行业的标杆,能请到您,是我们金鼎的福气!快请,这边走,这边走!
”他侧身引路,姿态谦卑得近乎卑躬屈膝。张薇跟在一旁,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嘴唇翕动,
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她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像个提线木偶。走出站台,
一辆崭新的黑色迈巴赫S680停在专属通道上,司机早已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等候。
陈志远亲自用手挡住车门上沿:“林总,您请。”我弯腰坐进车内。
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舒适度无可挑剔。陈志远和张薇则坐进了随后的一辆奔驰S级。
车子平稳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我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三年前那个狼狈离开的下午,仿佛就在昨日,又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张薇,当年的羞辱,
刻骨铭心。我回来了。这一次,舞台由我掌控。车子抵达金鼎科技总部大楼。与三年前相比,
这栋楼似乎更显陈旧了些。大门前,红毯铺地。陈志远和张薇已经提前下车,
毕恭毕敬地站在车门外等候。我推门下车。陈志远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满笑容:“林总,
您请!”他一边说,一边竟然抢先一步,小跑到那扇沉重的、需要刷卡进入的玻璃大门前,
用自己的胸卡刷开门禁,然后双手用力,亲自为我拉开了那扇巨大的、光可鉴人的玻璃门!
“林总,请进!”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刻意展示的殷勤。这个动作,
瞬间吸引了所有出入员工的视线。无数道震惊、好奇、探究的目光聚焦过来,落在我身上,
也落在亲自为我开门的陈志远身上,当然,更落在了他身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的张薇脸上。
她站在那里,身体僵硬,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难堪和一种被当众扒光的羞耻感。三年前,
她是那个在台上颐指气使、一句话就能决定我命运的总监;三年后,她的老板却要在我面前,
像个门童一样弯着腰、亲自为我开门!这巨大的反差,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抽在她脸上,无声,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刺耳。我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目光,
也没有看到张薇脸上的血色褪尽。我步履从容,神情自若,
径直从那扇由陈志远亲手打开的大门走了进去,如同走入一个早已臣服的领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寂静。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员工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眼神在我、陈志远和张薇之间飞快地逡巡,充满了无声的猜测和震撼。
张薇几乎是挪动着脚步跟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她的头垂得很低,精心打理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依然能看到她紧咬的下唇和微微颤抖的肩膀。陈志远似乎浑然不觉,或者说,
他根本不在意张薇的感受。他快步跟上我,脸上依旧是那副近乎谄媚的笑容:“林总,
报告厅在顶层,都准备好了。您看是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过去吧。”我打断他,
声音平淡无波。目光扫过宽敞明亮的大堂,和三年前相比,变化不大。只是角落里,
放着一个显眼的易拉宝,上面印着几个新锐设计师的名字和作品——其中有一个名字,
我有印象。那曾经是张薇费尽心机打压排挤、最终被迫离职的一个小设计师。现在,
她的作品却成了金鼎对外展示的门面之一。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喜欢开玩笑。“好的好的!
这边请,这边请!”陈志远忙不迭地引路,亲自按下了VIP电梯的上行键。
电梯门光滑如镜。在门缓缓合拢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了镜中映出的身影:我,陈志远,
以及站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几乎要将自己缩进阴影里的张薇。她的眼神,
透过镜面的反射,与我的目光短暂交汇。那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
恐惧、怨恨、屈辱、不甘……最终都化为一片死灰般的绝望。电梯无声地上升。
报告厅位于顶层,是一个能容纳数百人的阶梯会议室。当我们步入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几乎都是金鼎科技的中高层管理和核心员工。
当陈志远亲自引着我走向最前方的主席台时,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
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好奇、审视,以及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们显然都认出了我。
那个三年前在年会上被他们集体嘲笑、被总监当众羞辱扫地出门的实习生。如今,
却以“行业顶尖战略顾问”、“启明星资本合伙人”的身份,
被他们的老板奉若上宾地请回来做年度战略分享。这种戏剧性的反转所带来的冲击力,
让整个报告厅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