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样也好，反正他也是要带弟弟离开顾家的。

顾家的养育之恩，这么多年，他救了顾寒烟一次又一次，早还清十倍了。

这样，他们就当两不相欠。

陆烬终究是撑到医生给季舒白处理完擦伤。

医生迅速给陆烬止血，加上陆烬体质好，这才撑过来。

陆烬迷迷糊糊地昏睡着，却被人粗鲁地扯起来，伤口痛得他直皱眉。

陆烬被压着跪在甲板上，顾寒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色阴沉，“我让你保护舒白，你却故意让舒白受伤？”

季舒白哭哭啼啼地说，“寒烟，他分明是对我怀恨在心，要不是我机敏，跑进船舱，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有。”陆烬猛地抬起头，解释说，“如果我故意让他受伤，他怎么会只是手上擦破一层皮，我却中枪？”

不想，顾寒烟却冷哼一声，“舒白的手是弹钢琴的，擦破一点皮都不行，又不像你，怎么伤都无所谓，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都是你保护不力。”

陆烬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季舒白推他，害他中枪的事，陆烬选择不说。

因为，说了顾寒烟也不会信。

毕竟，在顾寒烟眼里，他命如草芥，怎么伤都没关系。

季舒白才是不能伤到一分一毫的稀世珍宝。

可是，她想没想过，他也是人，他也会痛？

陆烬眼睛酸涩，心脏像是揉进了沙砾，难受，却没以前那么痛了。

季舒白去扯顾寒烟的衣服，说，“他伤得这么重，要不就算了吧。”

顾寒烟将手上的枪转动了一圈，不在意地说，“顾家一向赏罚分明，让你受伤，该罚。”

她指着船尾，“剩下的时间，就让他泡在海水里，好好反省。”

陆烬看着她，浑身发凉。

回去的路程还要几个小时，他刚刚中枪，泡在海水里，不光痛苦，更可能会引发感染，甚至丧命。

陆烬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连嘴唇咬出血丝，都毫无知觉。

顾寒烟就这么不把他的命当回事，那当初还表现得那么紧张在意干什么？

不过是她根本没放在心上的一句话，一滴眼泪，却困了陆烬这么多年。

他实在是太傻！

当初，他在国外救过一个家族继承人，那人知道他的身份后，要救他出牢笼。

陆烬却因为不想离开顾寒烟，而选择放弃。

幸好，这次那人答应救弟弟离开。

陆烬被吊在渔网里，扔下船。

渔网的高度只能让他的头时不时地浮上水面，喘一口气。

腹部的伤口接触到海水，更是痛到浑身发抖。

他很快就被折磨得狼狈不堪，几乎没了半条命。

顾寒烟却在高处搂着季舒白，看他像是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