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做对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是不是只有我消失，你们才会相信我？是不是只有我死，才能换来一句“原来她是清白的”？

——蓝河1.张明远的袖口卷起，

露出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突兀地缀着一截彩色儿童表带，印着星星图案。

他的声音温和：“小虞，最近工作还适应吗？”“我注意到你经常加班到很晚啊？

”上周五我在更衣室通风口发现微型摄像头时，

监控画面里一闪而过的腕表表带让我记忆犹新。“谢谢张总关心，

就是最近……总觉得更衣室有点奇怪。”我说着不自觉瞟了一眼他的手表。

他表情未变：“职场女性确实不容易，特别是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更要爱惜羽毛。

”“虽然你是外包员工，但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我是很想给你转正的。”“但你知道，

公司不是我的一言堂，你也得表现好点才行。”他的话有深意，我紧张地看向他，

却不敢对视，很快垂下眼皮。他抚过彩色表带：“小虞，你知道我最看重什么吗？家庭。

”“所以特别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打拼的不容易。”我盯着那截突兀的表带，

感觉它不像童真礼物，更像精心设计的警示牌，

提醒众人：连女儿送的廉价表带都“不得不戴”的好父亲，怎会是坏人？

张明远缓缓开口：“公司就像个大家庭，而破坏家庭和谐的人……通常都不会太开心。

”“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不希望有任何奇怪的传言出现在公司内。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2.六点的晚高峰，

我混在下班的人潮中，和同事们说说笑笑走向地铁站。到站后，我随着人群下车，

拐进一个老旧小区，从东门进去，穿过居民楼，径直从北门离开，进入对面崭新的高档小区。

我身上褶皱的廉价衬衫和高档小区的装修格格不入。钥匙转动的声音刚落，

红烧肉的香气就扑面而来。“回来啦？”“零痕”将最后一道菜摆上餐桌，在她身后，

“海妖”系着的围裙上沾染着几点油渍，他端着碗筷，从厨房缓缓走出。“张明远起疑了吗？

”“海妖”一边盛饭一边问。我刚要开口，“零痕”就抢着说：“深瞳的演技还用担心？

”她夹了块排骨放进我碗里：“我当初被她骗得多惨——装得跟只小白兔似的，结果呢？

居然是头狼。”我不再假装畏畏缩缩，而是冷静开口：“他信了，暂时没怀疑。

”“我装作一个胆小的外包员工，他觉得完全能拿捏住我，一早上对我威逼利诱的，

耍了好大的威风。”“我主动透露发现摄像头的事，他也没有起疑，卧底还算顺利。

”我问“海妖”的工作进度：“mspk群组那边你潜伏得怎么样？

”“海妖”一脸痛苦：“砸了三个月工资，还看了不少辣眼睛的东西，总算混进去了。

”“每次卧底群组，我都得疯狂敲电子木鱼，担心功德都要被那些东西吃没了。

”“这么多次潜伏，这些人总能刷新底线，我都来不及麻木，他们又让我感叹：这都行？

”他做了个呕吐的表情：“那些人的聊天记录简直……”我给他夹了块排骨：“辛苦了，

混在苍蝇堆里，你不容易！”“海妖”擅长伪装身份、套取情报，像神话中的海妖，

用声音、话术诱骗目标上钩，所以卧底**群组的事一直是他负责。“蓝河的消息呢？

”我问“零痕”。她郁闷地戳着米饭：“除了那条帖子，其他记录全被清空了。

我正在筛查网友的截图备份，但还没发现有用的线索。”“也许真的像她说的那样，

她想要干干净净地离开。网上的信息被她和家人清空了许多。”“零痕”是我们的技术支持，

入侵系统不留踪迹。我叹了口气：“公司那边也一样。大家对‘蓝河’这个名字避而不谈，

肯定有问题，但没人愿意多说。”“蓝河在公司工作才半年就出事了，

那些领导和同事就算没参与其中也一定脱不了干系。”“我才进去一周就发现了**摄像头，

可见坏人有多么猖狂！”见气氛有些低沉，我举起饮料杯：“生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互联网会忘记蓝河，但我们不会！”“我们一定会替她找出真相！

”“零痕”和“海妖”和我捧杯，不约而同地说：“敬蓝河！

”我们的目光投向客厅——三台电脑屏幕同时亮着，显示着一个论坛页面。

发帖人ID是“蓝河”，内容只有简单的一行字：“为什么是我？

”发帖时间是半年前的深夜，此后这个账号再没有过任何活动。

3.李哥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职场秘籍”，手指在电脑屏幕上敲得啪啪响，

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小虞啊，你看这个报表要这样做。”他指着屏幕，语气里带着优越，

“我刚来的时候也没人教，不照样做得很好。你跟我多学着点！”我乖巧地点头，

指向我电脑桌面上那个“LH”文件夹。“李哥，这个LH文件夹里的模板还挺好用的，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是之前同事留下的吗？”李哥的表情瞬间变了。他左右看了看，

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轻蔑：“别随便提这个LH，她是你上一任，离职了才招的你。

”“因为什么离职啊？”我好奇地问。他意味深长地笑：“工作态度不行，不团结同事，

大家都不太喜欢她。”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而且……人品有点问题。

”我追问：“什么问题呀？”李哥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摇摇头不肯细说。

我摆出失望的表情：“李哥是觉得我是新来的，信不过我？”“我其实很感激你愿意教我，

不像其他同事对我爱搭不理的。原来李哥你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啊？

”李哥赶紧凑上来：“诶诶诶，别生气嘛。告诉你也无妨。

”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女人嘛，想要转正上位，不就那些途径呗。

”我追问：“什么意思？”李哥笑笑：“你年纪小还纯洁呢，我不想把你的思想弄脏了，

你就别问了。”我胃里一阵翻涌，但脸上还是挤出了崇拜的表情：“……李哥懂得真多。

”他的视线从我领口扫过，让我想起阴沟里黏腻的爬虫。他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

晚上有空可以……详细教你。”屏幕二维码晃到我眼前。“好呀，谢谢李哥。”我甜甜一笑。

通过验证的瞬间，他发来一个龇牙笑的表情：“下班请你喝咖啡？”我低头假装害羞，

实则将他的微信号火速转发给“零痕”。屏幕那头的“零痕”秒回：【已收录。

】办公软件上张明远发消息让我去他办公室，特意嘱咐：【别带手机。

】办公室里他头也不抬地说：“把门关上。”我怯生生地转身，透过即将合拢的门缝，

看见外间同事们闪烁的眼神。有人迅速低头假装工作，有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视线。

门锁“咔嗒”一声，像给刑场拉上了帷幕。4.“你锁骨上……”他隔空点了点我领口，

“是不是有颗痣？”我捂住锁骨，他的笑意立刻漫上来，像看见猎物踩中陷阱的猎人。

办公桌上摆着他女儿的照片，小姑娘戴着和爸爸手表配套的儿童手表，笑得天真无邪。

“下午跟我去工厂，现在去更衣室换工作服。”他摘下眼镜擦拭。

“可是更衣室里……”我声音发抖。他语气严厉：“报表第三页的数据错误，

还有上周的会议记录……”金丝眼镜重新架回鼻梁时，

镜片后的目光冷硬如铁：“不想转正了？”我眼眶瞬间红了。他缓和语气，

从抽屉取出崭新的工作服：“就帮个小忙，换个衣服而已。”“站在角落里，

镜头拍不到脸的——你不是早就发现位置了吗？”我指甲掐进掌心：“拍下来……要做什么？

”他笑了，转动无名指的婚戒：“有朋友专门收藏不同位置的痣。

”“拍不到脸的你放心好了。”“还记得咱们公司的文化吗，我们是一家人。

只要你听我的话，转正的事，我会帮你。”见我不语，他拿起手机，

给我看他的手机屏幕——20元转账，备注的是“餐饮报销”。“请你喝奶茶。

”他语气轻快得像在逗弄宠物。可笑，让我出卖身体，就用奶茶钱来收买？

我鼓起勇气抬头：“我不要这些小恩小惠，我要五成！”我不能被动等待，得加快速度，

主动出击。他眯起眼睛，那种打量货物的眼神让我胃部抽搐。“三成。”他开口，

像在菜市场还价，“第一次合作总要验货。”我低头接过工作服，

带着恰到好处挣扎的哭腔说：“……好。”见我乖顺，张明远语气轻松：“去吧。

”我抱着工作服走出办公室，迎面撞上无数道视线——轻蔑的、了然的、带着隐秘兴奋的。

“真是辛苦你了啊。”李哥探出头，油腻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几个男同事默契地笑出声，

有人故意咳嗽了两声，可嘴角的弧度出卖了他们。我无措地点头，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缩回工位。这时，一直沉默的王姐“啪”地合上文件夹。“小李，

上季度的报表改完了吗？”她的语气锐利，“还有时间在这说闲话？”李哥的表情僵在脸上，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王姐，我们就是开个玩笑……”“上班时间，专心工作。

”王姐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别整天说些有的没的。”李哥和其他人交换了个眼色，

悻悻地回到座位。我向王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王姐点点头没有说话。我拿起手机，

”发来的消息：【LH文件夹里没有特殊内容】“海妖”：【饵已经放出去了】我垂下眼皮，

遮住眼中的冷意，回复：【鱼已咬饵】“海妖”：【收到】“零痕”：【监控中，

一定能追踪到他的实名信息！】5.下班路上，手机震动。张明远的转账——100元，

备注依然是“餐饮报销”。他的消息紧随其后：【工作做得不错，继续努力。

】我回复：【好的，谢谢张总。】到家，推开门，电脑屏幕的蓝光闪烁。

“零痕”整个人几乎要钻进显示器里。我站到“海妖”身旁：“怎么样？”“零痕”摇头，

声音沙哑：“金额太低了，他没用真实信息开户，查不到。

”“海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500块都打水漂了！

”我嗤笑一声：“起码回来了100。”“海妖”冷笑：“张明远还真是贼得很，

我们再下一次饵？”我摇头：“别这么快，免得他起疑。”沉默片刻，

我又问：“蓝河的消息查得怎样了？”“零痕”叹了口气：“那些造谣的人把消息删了，

转而指责蓝河心理太脆弱，一点打击都受不了。有的甚至摇身一变成了‘正义之士’，

指责官媒不作为。”她滑动鼠标，语气讽刺：“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一句真话。

那些自称是她同学、老乡的账号，全是假的。”她点开一张画质略差的截图，

那是蓝河一个帖子。【我知道照片是假的，你们是在传播淫秽作品。我不怕你们。

】字字铿锵，毫无畏惧。“零痕”低声问：“一个勇于维护自己的人，怎么会走上那条路？

”“我不相信那些不雅视频能够打垮她。

低劣恶心的辱骂不会对内核强大的蓝河造成如此大的攻击力。我想不通，

她怎么会……”我开口，眼神锐利：“除非……她经历的，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绝不仅仅是这些又蠢又坏的恶意，必然有一些更加持久且深邃的攻击。”“只是，

我们还没找到。但我相信我会在公司里找到答案的。”蓝河的帖子像一道未解的谜题，

静静躺在黑暗里。6.张明远的手指叩击着桌面：“这次带小王一起，要看见脸。

”我上次的听话，换来这次的变本加厉。我攥紧衣角：“不行……王姐对我很好，

我不能……”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茶水溅出：“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吓得浑身一抖，

肩膀缩起。张明远缓和了神色，起身绕到我身后，手掌搭在我肩上。我努力忍住躲闪的冲动。

“放心，”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不会让你露脸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去换了个衣服……”我死死盯着他腕表上那截儿童表带。他在我肩头轻轻一捏，

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不是你的错。”“你的工资才三千，这一次你就能挣500，

直接省了一个月房租。

”我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得多。

”他在明晃晃地威胁我。他坐回真皮座椅，姿态放松：“或者……带别人去也可以。

”“小刘不是前天说你数据弄错了吗？她咄咄逼人地在同事面前给你难堪，你不想反击吗？

”我还想挣扎：“可是……”“没什么可是，”他冷下脸，“你就说是我让你俩去的。

就这么办！”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嗡鸣。这套威逼利诱，张明远用得很熟练。

我不能拒绝他，没拿到证据，我还得继续忍耐。我的声音细若蚊呐：“……好。

”推开办公室的门，地狱的气息弥漫进格子间。男同事们的调笑声像一群鬣狗的呜咽，

他们交换着眼神，这场戏码让他们格外兴奋。而女同事们——她们全都低着头，

手指僵硬地敲击键盘，没有人敢抬头与我对视，但我分明看见她们颤抖的肩膀，

和死死咬住的下唇。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或许是我来后的第一次，

但绝不是这个办公室里发生过的第一次。我本来是想要找到蓝河离世的真相的，

难道我要先成为恶人的帮凶才行吗？这个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7.李哥的视线像黏腻的蛛网缠在我身上，他看戏一样等着我的每一个动作。

我走向刘姐的工位，每一步都像拖着千斤重的锁链。她的屏幕亮着，

光标在空白文档上一闪一闪，像垂死的心电图。“刘姐，张总让咱们下午和他去工厂。

”刘姐盯着屏幕，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比现实更值得注视。“刘姐？”我又唤了一声，

像是死神在敲门。李哥吹了个口哨：“刘姐，小虞让你去你就去呗！

”“就当是给车间工人送福利了！”几个男同事意味不明地哄笑起来。刘姐终于抬起头，

她没有看李哥，而是直直望向我。那眼神里的怨毒让我浑身发冷，

仿佛我才是那个把她推下悬崖的人。“知道了。”她声音颤抖，重新看向屏幕，

仿佛那里才是她唯一的安全区。我转身离开时，才发现我的手在发抖。

我明白我是在执行任务，但不能掩饰我是恶魔帮凶的事实。更衣室的门在身后关上，

昏暗的灯光下，刘姐背对着我站在角落。她的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手指死死攥着工作服的衣领。“刘姐，你……”我刚开口，声音就被狠狠斩断。“闭嘴！

”她猛地转身，眼睛里的恨意像刀锋般刺来，“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她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胸口剧烈起伏着。

刘姐换工作服的动作像在撕扯自己的皮肤。她换好衣服后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在推门前突然停住：“你一定会遭报应的！”她的声音带着淬毒的寒意。

门被摔上的巨响在更衣室里回荡。内衣夹着的微型录音机硌着我的肋骨，

提醒我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我系好最后一颗纽扣，对着镜子练习出一个怯懦的微笑。

镜中人的嘴角在发抖，可眼睛里却烧着一团冰冷的火。8.地铁车厢摇晃着，手机突然震动，

张明远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为什么这么模糊？！什么都看不见！”电话接通的一瞬间，

他的怒吼几乎刺穿我的耳膜。我压低声音：“我不知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500块该给我了。”我维持着见钱眼开的人设。“没拍到‘货物’，你别想拿钱！

”他咬牙切齿。我寸步不让：“我得罪了刘姐，你得给我补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明天去检查摄像头，看是不是有东西挡着。处理好了给你200。

”“别得寸进尺！”通话戛然而止。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嘴角微微上扬。家中，

“零痕”正盘腿坐在电脑前，听到动静，她头也不回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搞定了！

那个摄像头太容易入侵了，我真想直接黑掉整个系统，把画面全换成马赛克！”我放下包，

走到她身后：“只是模糊就好，保证我和刘姐的身影都看不到。”“如果只是我就算了，

我不想拖无辜的人下水。”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