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的尸体，陈凡没去动。

他现在这个小身板，拖不动，也惹不起可能会循着血腥味来的其他妖魔。

他找了个更隐蔽的山洞，暂时住了下来。

每天的生活很简单。

天亮，出去找些野果子充饥。

然后回来，躲在山洞里，一遍一遍地练习《基础吐纳法》。

花果山灵气充沛，即便只是最基础的法门，他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好。

力气大了，跑得快了，青灰色的皮肤也见了些血色。

这天，他正在洞口修炼，听见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

他立刻警觉起来，抄起手边一根削尖的木棍，贴在洞壁上。

脚步声在洞口停下。

过了一会，一个小小的、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请问……是您救了我们吗？”

陈凡从洞里探出头。

外面站着一只白色的兔子。

不是野兽，是妖。

它穿着一件小小的、用树叶缝起来的坎肩，两条腿站着，手里还捧着一个大大的红色野果。

是那天他救下的小兔妖之一。

看样子，是胆子最大的那个。

陈凡点点头，没说话。

小兔妖把果子放到洞口，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您。这是我们找到的，最好吃的果子，请您收下。”

说完，它转身就要跑。

“等等。”陈凡叫住了它。

他想了想，问道：“你们现在住在哪？”

小兔妖身体一抖，眼神里全是恐惧。

“我们……我们没有家了。”

它们的娘被狼妖吃了，原来的家，它们不敢回去了。

这几天，几只小兔妖就躲在草丛里，饿了吃草根，渴了喝露水。

“跟我来。”

陈凡走出山洞。

他带着小兔妖，回到了那天他杀死狼妖的地方。

狼妖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被别的野兽拖走了。

只剩下那根藤蔓，还孤零零地挂在歪脖子树上。

陈凡指着那个被雷劈出来的树洞。

“你们暂时，可以住在这里。”

“这里有那只狼妖的气味，短时间内，别的妖魔不敢靠近。”

小兔妖呆呆地看着他。

它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也不怎么强的樵夫小妖，要帮它们。

在花果山，从来没有妖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

【叮！善行触发：为兔妖提供庇护。】

【获得功德：2点。】

陈凡的系统界面上，功德从“0”变成了“2”。

他心里有了底。

这系统，路子走对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凡一边修炼，一边有意地照顾这窝小兔妖。

他教它们怎么分辨哪些野果可以吃，哪些蘑菇有毒。

教它们怎么挖坑，储存食物。

甚至还用藤蔓和木头，在树洞外做了一个简陋的栅栏，用来预警。

小兔妖们对他渐渐放下了戒心。

它们很聪明，学东西很快。

最大的那只，也是第一次来找他的那只，告诉陈凡，她叫紫鸾。

名字是她娘起的。

紫鸾是几只兔子中最沉稳，也是最聪明的。

她总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陈凡做的每一件事，然后默默地学过去。

这天，陈凡正在琢磨着，怎么把山洞弄得更舒服一点。

紫鸾带着她的弟弟妹妹们，拖来了一大堆柔软的干草。

“铺在地上，睡觉不会那么凉。”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别处，有点不自然。

陈凡笑了。

他没说什么，接过干草，动手铺了起来。

【叮！获得兔妖的信任。庇护关系稳固。】

【持续获得功德：每日1点。】

陈凡愣住了。

还有持续收入？

这不就是躺着收租吗！

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花果山最不缺的，就是像兔妖这样，被欺压、活在恐惧里的弱小妖精。

如果……

他把这些小妖都聚集起来，给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庇护所，制定一套大家都能活下去的规则。

那他的功德，岂不是要收到手软？

这不就是程序员最熟悉的“平台搭建”和“用户拉新”吗？

说干就干。

他找了一圈，最后选中了一处小山谷。

山谷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入口，易守难攻。

谷里还有一条小溪，水源不愁。

他给这个地方，取了个名字。

万灵谷。

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盖房子，而是挖沟。

他在山谷的入口处，挖了一道深深的壕沟。

壕沟后面，是一排用削尖的木头做成的栅栏。

然后，他又带着兔妖们，在山谷唯一的入口通道两侧的山壁上，设置了很多小机关。

滚石，落木，绊索。

这些都是他从电影里学来的土办法，但在这个原始的西游世界，足够用了。

紫鸾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一切，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她问：“你做这些，是为什么？”

陈凡一边干活，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让大家都能活下去。”

“大家？”紫鸾不理解，“那些不认识的妖，他们的死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陈凡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很认真地说，“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如果一百个、一千个弱者抱在一起，那也是一股谁都不敢小看的力量。”

紫鸾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樵夫小妖。

他的话，她不是全懂。

但她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几天后，万灵谷的防御工事初具规模。

陈凡开始了他的“拉新”计划。

他每天在花果山的外围游荡，寻找那些被追杀、或者食不果腹的小妖。

他救下了一只被蛇妖追赶的松鼠精。

他分了半个果子给一只饿得奄奄一息的穿山甲精。

他没有强迫他们加入。

他只是告诉他们，有一个叫“万灵谷”的地方，那里有水，有食物，最重要的是，有安全。

“愿不愿意来，你们自己决定。”

起初，没有妖精相信他。

他们用怀疑和警惕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远远地跑开。

直到有一天，那只松鼠精，拖着自己受伤的同伴，找上了门。

它的同伴被一只鹰妖抓伤了翅膀，飞不起来了。

陈凡看着它们，什么也没说。

他打开了万灵谷的栅栏。

【叮！新成员加入：松鼠精x2。】

【获得功DE：2点。】

【当前每日功德产出：3点。】

这是一个开始。

陆陆续续地，开始有小妖找来。

一只瘸了腿的狐狸精。

一家子胆小如鼠的田鼠精。

……

万灵谷的“居民”，在一点点增多。

陈凡用积攒下来的功德，兑换了一本《基础耕种术》。

他带着这些以前只知道抢和偷的妖精们，开垦土地，辨认可以种植的植物。

他还制定了万灵谷的第一条，也是最核心的一条规则。

——不许内斗，禁止互相残杀。

违者，驱逐。

一开始，很多妖精不适应。

他们习惯了用拳头解决问题。

但陈凡的手段，比他们的拳头更硬。

他不会杀妖，但他会罚。

罚去挖地，罚去站岗，罚不给饭吃。

几次下来，所有妖精都老实了。

而紫鸾，则成了陈凡最好的帮手。

她心思缜密，记性又好。

谁干了多少活，谁应该分多少食物，她心里一清二楚。

万灵谷在她的管理下，井井有条。

陈凡看着山谷里，妖精们虽然忙碌，但脸上不再有那种时刻存在的恐惧。

他知道，他的“平台”，搭起来了。

虽然简陋，但它在运转。

【宿主：陈凡】

【种族：樵夫小妖（良）】

【功德：58】

【每日产出：15点】

【神通：《基础吐纳法》】

他看着自己的面板，露出了一个程序员看到项目成功上线后的微笑。

但他也知道，麻烦，很快就要来了。

这么一个“异类”的地方，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