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意外车祸,越到了90年一个年轻支教的身体,睁眼就看到的一对拥吻的男女。
“小天,我们终于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呵呵,小莲,这傻子到死都不知道,
你会给他下药,现在他的一切都将是我的了。”此时,我心中涌起一阵愤怒的情绪,
是身体的原主人。拥吻男是他父亲的养子,而原主是因为拒绝联姻才跑到乡下,
结果却被眼前二人算计。他和我做了一个约定,只要我能帮他报仇,他就把身体彻底交给我。
这我就乐了,我爹是大富豪?我他娘的也有机会当一把富二代了,看着拥吻在一起,
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待两人一阵耳摩斯鬓离开后,我立刻蹬上门口的二八大杠前往大队。
凭借原主记忆,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爹,咳咳,我想通了,李家千金人不错。
”1听筒里电流声滋滋乱窜,爹的嗓门震得我耳膜发疼,“你小子怎么转性了?
当初不是拍着胸脯说不娶李家千金?”我攥着供销社淘汰的旧话筒,喉间泛起笑意。
这年头能娶上媳妇比登天还难,原主竟然还挑挑拣拣,跟钱作对。“爹,当年年轻气盛,
哪懂您的苦心哟。”电话线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气声,像拉风箱似的。老爹声音突然发颤,
“好,总算没白疼你。在乡下跟着望天吃苦了吧?”我盯着墙皮剥落的砖瓦房,
嘴角扯出冷笑,“我苦得掉渣,他倒滋润。”“这什么意思?”老爹嗓门陡然拔高。
我手指扣着斑驳的墙皮,将周望天勾走潘晓莲的事一五一十抖落。“爹,让水伯来接我吧,
处理完手头这点烂摊子就回城。”“你小子别胡来!不行爹亲自去……”“哎呀,
您就放一百个心!”我挂了电话,把那枚卷边的五分硬币抛着玩,
哼着《吻别》骑着自行车往家回。村口大槐树下,三狗子晃着解放鞋上的泥点子拦住我。
这混不吝的二流子总爱拿原主寻开心欺负他,此刻咧着大黄牙笑道,“冯老师,
刚瞅见你对象跟周天文往老磨坊去啦!”换作从前,原主早涨红着脸冲出去了。
我瞥了眼他补丁摞补丁的的确良衬衫,慢悠悠道,“我说三狗子,
你娘咋不给你起名叫二狗子?”2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将对方问蒙了。我怕没等他反应过来,
继续开口,“我说三狗子,谁是我媳妇?我可没媳妇,咋的你看上她了?
”往日里我哪会这么跟他说话,他眼睛一转笑着开口道,“全村谁不知道你喜欢晓莲,
兄弟我是好心提醒你,你……”“放你娘的臊!”我拍着二八自行车的大梁直瞪眼,
“你咋不操心自个儿的光棍命?你不看看咱村小年轻的可基本都结婚了,不知道愁!
”瞅他憋得脸红脖子粗的熊样,我笑了笑推着车往回走。回到家看着蓝边粗瓷碗,
里头是掺了耗子药的苞米面。我将这个藏进灶坑后面,以后这也算是我留个后手。
土坯墙裂着蛛网般的纹路,墙角还堆着潘晓莲掉漆的梳头匣子。
潘家人现在住着的崭新大瓦房,本是大队给支教老师的。去年,她哭天抹泪说兄弟要娶媳妇,
原主竟鬼迷心窍给了她。但之后就对原主爱答不理,
这一家子人也从原本的客客气气变成了爱答不理。甚至有一次,
下大暴雨原主想去新房住两天,却被赶了出来。“我家这么多人,你看哪有地方给睡觉?
”想到这我就气得后槽牙疼,出了屋我就蹬着自行车就走。推开潘家院门,
一眼就看到潘家人正在吃饭,煤油灯在饭桌上晃出昏黄的圈。
潘家大哥端着粗瓷碗连正眼都不抬,稀粥顺着胡茬往下淌,“冯兴扬,你少在这儿犯浑!
我妹子可不是你想娶就娶的!”潘母抄起烧火棍就要扑过来,锅底灰蹭了半脸,
“你个没良心的!当初在大队部咋发誓的?”**着门框摸出介绍信,
红戳子在油灯光下泛着冷光,“潘大哥,这屋子是大队给我的吧?
”他媳妇正给孩子喂苞谷饼子,手一抖掉了半块在灶台缝里。潘父拍着八仙桌骂街,
搪瓷缸子震得直晃悠,“你这是要悔婚!”“悔婚?”我冷笑一声,
从中山装兜里掏出两张粮票拍在桌上,“三天内搬空屋子,不然咱就去公社评评理,
看看是大学生支教重要,还是你们占着公房耍无赖重要!”潘家小妹躲在墙根啃窝头,
玉米面渣子簌簌往下掉,这一家子演的哪门子苦情戏?“呵呵,你们一家是真会演戏啊。
”我一边说,一边笑着拍了拍手,然后伸手指了指这间屋子,“你们愿意就慢慢演吧,
我把话撂这,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我搬走。”3话音未落,我抬脚就往门外走,
潘家老大铁塔似的往门框一横,“想让我们搬?先把话掰扯清楚!
”潘母抄起笸箩里的鞋底子就往我跟前凑,唾沫星子溅在土墙上,“想反悔?没门!
这屋子是你自愿给的!”潘老汉更干脆,抄起墙根的枣木扁担就抡圆了胳膊。
我故意把脑袋往前送,嘴角扯着笑,“打呀,照准了打!今儿我破点皮,
明儿公社就得抬着担架来抬人!”扁担悬在半空愣是没敢落,潘家人面面相觑,
这还是那个见了土狗都绕道走的酸秀才?我拍掉肩头不存在的灰,斜睨着他们,
“当我还是刚下村的雏儿?这招在城里早玩烂了!”肩膀撞开潘家老大时,
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后背的的确良衬衫早被冷汗浸透。跨出院门又补一句,
“明儿太阳落山前,立马把屋子给我腾出来!”回到家,躺在吱呀乱响的木床上,
耳听着墙根传来细碎的嘀咕。“他是不是快了?”“药都下仨月了,
不是今儿就是明儿……”俩人影刚晃进屋,就见我跷着腿啃黄瓜,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潘晓莲的碎花裙猛地绷紧,周望天的的确良衬衫都起了褶子。“哟,野地里遛弯回来了?
”我咔嚓咬断瓜尾,籽儿喷得墙根直响。潘晓莲脸上的诧异瞬间消失,立刻堆起笑,
指尖往我袖口蹭,“兴扬你听我说……”我一把挥开她涂着百雀羚的手,看着她一脸冷笑,
“潘晓莲,我今天去你家,已经正式通知要把房子收回来,你没意见吧?”“什么?
”潘晓莲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一白。“不是,兴扬,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她一边说,嘴唇直哆嗦,眼睛却往灶台后头瞟。
那儿本该躺着装耗子药的粗瓷碗——此时却不见了。见状,一旁的周望天也立刻开口道,
“兴扬,我和晓莲真的没什么,你千万……”我起身笑着走到他身边,
拍了拍肩膀打断了他的话。“望天啊,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我以为深长的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会两人翻身上床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
我家的院门就被敲响了。“兴扬啊,出事了,潘晓莲自尽了。”4我揉着惺忪睡眼推开木门,
三狗子的解放鞋还沾着晨露,“冯老师,潘家丫头寻短见啦!”我往搪瓷缸里丢片干烟叶,
慢悠悠喝着凉白开,“跳井就跳井,找我作甚?”这浑小子急得直搓手,
“全村都知你俩处对象,村长这会儿正满村寻你呢!”等我赶到时,土坯墙根早围了半村人。
婆娘们凑在墙根咬耳朵,汉子们蹲在墙根吧嗒旱烟。我拨开人群时,
潘晓莲正趴在她娘怀里号哭,大襟褂子湿了半截。潘家大哥血红着眼扑过来,
粗布袖口扫过我中山装领口,“你把我妹子逼死了!”潘父也抄起锄头把,铁锈簌簌往下掉。
老村长磕了磕烟袋锅,烟油子在鞋帮上洇出块暗黄,“冯老师,咱村虽穷,可容不得负心汉!
”四周顿时响起七嘴八舌的骂声,村里几个女人举着纳鞋底的锥子直戳我鼻尖。
我盯着潘晓莲乱颤的睫毛,和着一家子的表演突然笑出了声,“晓莲,
要不咱说说那蓝边瓷碗的事儿?”她浑身猛地一抖,哭声戛然而止。周望天抢上一步,
的确良衬衫纽扣崩掉一颗,“兴扬,有话好好说……”潘晓莲突然尖叫着往房柱上撞,
被他一把搂住腰。这姿势,倒比那公社演的《白毛女》还像几分。老村长的巴掌刚扬起,
我看着他的那布满老茧手笑了,“村长,听说咱村等着县里拨专款修路?”村长愣住了,
巴掌停在半空中。我再次笑了笑,头凑近他耳边,“我说咱村的路该修了,明白吗?
”这个年代修路意味着什么,村长心里最清楚。他愣神的工夫,一旁的潘家大哥怒道,
“别听他胡说,他凭什么修?”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就凭他是冯家的大少爷。
”烟袋锅“当啷”掉在青石板上,他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潘家大哥还要嚷嚷,
院外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三台锃亮的虎头奔停在院外,穿对襟褂的老者从车里走了下来。
“这是谁啊,真气派。”这时有人惊呼出声,“快看!老头身边的不是何县长吗?
”老村长眼睛微眯,喉结滚动,刚才要扇我的手突然转向,结结实实甩在潘晓莲脸上,
“作死的妮子!还不快跟冯少爷赔罪!”第二章5局势转变得比公社放电影换胶片还快。
老村长前脚跟我吹胡子瞪眼,后脚就对着潘晓莲甩巴掌,
惊得王大爷吧嗒着掉地上的旱烟袋都忘了捡。潘晓莲捂着脸直抽抽,
瞅着村长的眼神跟见了阎王似的。我抱着膀子看热闹,冷不丁见到人影一晃,
周望天扯着水伯的衣服后襟,哭得跟死了娘似的,“水伯您可来了!
兴扬让人欺负得快没命啦!”那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比县剧团的花旦还会做戏。
水伯立马绷起脸,快步走到我跟前,唐装口袋里的钢笔帽反光晃得人眼晕,“少爷,
让您受委屈了。”他喉结滚动着,眼角皱纹里都泛着心疼。听到这句话,
我却鬼使神差来了句。“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嘛!”这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愣了。
前世在机关大院听惯了的口号,搁这年代竟格外顺溜。水伯怔了怔,
转脸冲身后的中年人沉声道,“何县长,我们冯家给红河村捐了款,咋还闹出这档子事?
”那穿的确良衬衫的中年人立刻堆起笑,皮鞋在土路上蹭出沙沙声,“误会!绝对是误会!
冯老师,您咋不早说您是……”他握着我的手摇个不停,
袖口露出的上海表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我往潘家人那边扫了一眼,慢悠悠开口,
“也没啥大事,就是潘家占着大队分我的砖瓦房不肯搬。
”潘父手里的锄头“吧嗒”掉在地上,潘母的脸白得跟刚蒸的馒头似的。
两口子立马换了副嘴脸,一个劲往我跟前凑,“啥占不占的,晓莲这不跟你闹着玩嘛!
明天就搬!”潘晓莲刚挨了打的脸还肿着,眼珠一转就往我怀里扑,
大襟褂子蹭了我一胸口眼泪,“兴扬,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