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图书馆的白衬衫九月的风卷着桂花香钻进图书馆的窗，陆昭把篮球往桌角一放，

金属支架撞在木地板上，发出“哐当”一声。周围几个人抬头看过来，他咧嘴笑了笑，

露出两颗小虎牙，无声地做了个“抱歉”的口型，然后拉开椅子坐下。

桌上摊着的《信号与系统》像块没开封的砖头，他盯着封面上的公式看了三分钟，

眼皮开始打架。昨晚和篮球队的兄弟打排位到凌晨，此刻大脑像被灌满了铅，

连“傅里叶变换”这几个字都变得模糊不清。“同学，”一个很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带着点南方口音的软，“你的笔滚到我这里了。”陆昭猛地回神，

转头就撞进一片温柔的雾里。旁边座位上坐着个男生，穿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

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细瘦但干净的手腕。他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手里捏着支黑色水笔，笔帽上还沾着点没干的蓝墨水。

是刚才被他的“哐当”声惊扰到的人之一。陆昭有点不好意思，伸手去接笔：“谢了啊，

刚才没注意。”男生把笔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像片羽毛轻轻扫过。

男生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很亮，带着点水光，然后飞快地低下头，

耳尖泛起一层淡红：“不、不客气。”陆昭愣了一下。这人看起来比他还害羞。

他打量了对方两眼，清瘦，斯文，戴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总像蒙着层水汽，

一看就是那种常年泡在书里的学霸。和他这种往球场跑的糙汉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叫陆昭，计算机系的。”他没话找话地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有点突兀，

“你呢？”男生顿了顿，才小声回答：“苏砚，中文系的。”“苏砚，”陆昭念了一遍，

觉得这名字和人一样，温温软软的，“挺好记的。你也在备考？”“嗯，

准备下个月的教师资格证考试。”苏砚说话时头埋得更低了，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轻轻划着，

不知道在写什么。陆昭“哦”了一声，没再打扰。他重新看向自己的书，

可刚才那点短暂的对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漾开圈圈涟漪。他忍不住又瞥了苏砚一眼，

对方正专注地看着书，侧脸线条干净柔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

挺好看的。陆昭心里冒出这么个念头，然后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赶紧收回目光，

强迫自己盯着那些弯弯绕绕的公式。过了大概半小时，陆昭实在撑不住了，

趴在桌上想小憩一会儿。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抬起头，

看到苏砚正拿着一张便签纸递过来，纸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图书馆不能趴着睡哦，

会着凉的。”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歪歪扭扭的，有点可爱。陆昭的脸有点热，

接过来小声说：“谢了，我就是有点困。”苏砚摇摇头，没说话，

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柠檬味硬糖，剥开糖纸递给他：“含颗糖会清醒点。

”糖的酸甜味在舌尖散开，确实驱散了不少睡意。陆昭看着苏砚重新低下头看书的样子，

心里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容易害羞的中文系男生，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他拿出手机，

犹豫了一下，还是戳了戳苏砚的胳膊：“那个……能加个微信吗？下次有机会请你喝奶茶，

谢你刚才的糖。”苏砚明显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又迅速低下头，拿出手机解锁，声音细若蚊蚋：“好。”加上好友后，

陆昭看着对方微信头像——一片干净的蓝天白云，朋友圈空空如也，像他本人一样，

简单又安静。他收起手机，心里那点莫名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像被阳光晒得暖暖的，

有点舒服。第二章顺路的奶茶自从加了微信，陆昭和苏砚的联系不算多，但也没断过。

大多时候是陆昭主动找苏砚，问他教师资格证复习得怎么样，

或者分享一些自己打球时的趣事。苏砚回复得不算快，但每次都很认真。不会用太多表情包，

说话也总是温温柔柔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客气。陆昭觉得他这样挺有意思的，

像只怕生的小兔子，需要人慢慢哄着。周五下午没课，陆昭约了队友去打球，

路过学校门口那家新开的奶茶店时，看到排了很长的队。他想起苏砚上次递给他的柠檬糖，

突然就想给他买杯奶茶。他拿出手机，给苏砚发了条微信：“在忙吗？”没过几分钟，

苏砚回复了：“没，在图书馆看书。怎么了？”“校门口新开了家奶茶店，人挺多的，

据说味道不错。你想喝吗？我顺路给你带一杯。”陆昭打字的时候，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苏砚很快回了消息：“不用啦，太麻烦你了。”“不麻烦，我正好也要买，顺路。

”陆昭故意把“顺路”两个字说得很重，然后又补了一句，“你喝什么口味的？

半糖还是全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复：“那……麻烦你了。我喝珍珠奶茶，

半糖就好，谢谢。”“收到。”陆昭笑着收起手机，转身加入了排队的队伍。

等他拿着两杯奶茶走进图书馆的时候，苏砚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身上，

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看得很专注，连陆昭走到身边都没发现。“喏，你的奶茶。

”陆昭把奶茶放在他桌上。苏砚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是他，眼睛微微睁大，

然后赶紧站起来，接过奶茶：“谢谢你，多少钱？我转给你。”“不用了，一杯奶茶而已。

”陆昭摆摆手，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就当谢你上次的糖了。”苏砚还是坚持要转钱，

陆昭拗不过他，只好报了个数字。看着微信里收到的转账，陆昭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

但很快又被苏砚接下来的话冲淡了。“其实……我不太常喝奶茶的，”苏砚捧着奶茶，

小声说，“但这个味道好像还不错。”“是吧？我也觉得挺好喝的。

”陆昭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选的口味，肯定没错。”苏砚被他逗笑了，

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圈圈涟漪。陆昭看得有点发呆，

觉得他笑起来比这奶茶还甜。“对了，你教师资格证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陆昭赶紧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失态。“还好，就是有点紧张。”苏砚的眉头微微蹙起，

“怕考不过。”“放心吧，你这么认真，肯定能过的。”陆昭拍着胸脯保证，

“到时候考过了，我请你吃大餐。”苏砚抬起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陆昭笑得一脸灿烂，“我说话算数。”苏砚低下头，

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又开始埋头看书。但陆昭发现，他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

没放下来过。那天下午，陆昭没再像上次那样犯困。他摊开书，偶尔看几眼，

更多的时候是偷偷看对面的苏砚。看他认真看书的样子，看他偶尔抿一口奶茶的样子，

看他被阳光晒得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很舒服。他想，

或许，和苏砚做朋友，是件挺不错的事。第三章搬书的小意外十月中旬，

教师资格证考试结束后，苏砚好像松了一口气，和陆昭的联系也稍微多了些。

偶尔会主动给陆昭发消息，问问他打球累不累，或者分享一些自己看到的有趣的文章。

陆昭对此很是受用，觉得自己离“驯服”这只小兔子又近了一步。这天，

陆昭刚打完球回到宿舍，就收到了苏砚的微信：“陆昭，你现在有空吗？”“有啊，

刚回宿舍。怎么了？”陆昭赶紧回复。“我……我在图书馆楼下，想把书搬回宿舍，

但是有点多，搬不动……”苏砚的消息带着点不好意思。“等着，我马上到！

”陆昭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跑到图书馆楼下，就看到苏砚站在一堆书旁边，

手里还抱着一摞，看起来有点吃力。他穿着件浅灰色的毛衣，风一吹，头发微微晃动，

看起来有点单薄。“我来了！”陆昭喊了一声，跑过去。苏砚看到他，眼睛亮了亮，

像是松了口气：“麻烦你了。”“跟我客气什么。”陆昭撸起袖子，看了看那堆书，

“这么多？你这是把图书馆搬空了啊？”苏砚被他逗笑了，摇摇头：“都是这学期要看的书，

还有一些资料。”“行，看我的。”陆昭说着，弯腰抱起一大摞书，“走，你宿舍在哪栋楼？

”“在西区三栋。”苏砚也抱起剩下的一小摞，跟在他身后。西区三栋离图书馆有点远，

还要上一个小坡。陆昭抱着书，走得飞快，苏砚跟在后面，有点跟不上。“你慢点，

别累着了。”苏砚喘着气说。“没事，我体力好。”陆昭回头冲他笑了笑，

“你跟不上就说一声，我等你。”苏砚点点头，加快了脚步。走到宿舍楼下，陆昭把书放下，

喘了口气。苏砚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喝点水吧，看你累的。”陆昭接过来，

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感觉舒服多了。“谢了。”“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苏砚看着他，

眼睛里满是感激，“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要搬多久。”“小事一桩。”陆昭摆摆手，

“以后有这种体力活，尽管找我，别客气。”苏砚点点头，笑了笑：“那……我先上去了？

”“嗯，上去吧。”陆昭看着他抱着书走进宿舍楼，才转身离开。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陆昭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自己刚才在苏砚面前表现得还不错，又man又可靠。正想着，

手机响了，是苏砚发来的微信：“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等我周末有空，请你吃饭吧？

”陆昭看着消息，笑开了花，回复道：“好啊，不过得我请，哪能让你请。”“不行，

一定要我请，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苏砚很坚持。陆昭拗不过他，只好答应：“那好吧，

听你的。”挂了电话，陆昭觉得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风也温柔，

一切都刚刚好。第四章柠檬糖的温度周末很快就到了。

苏砚约陆昭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饭，说是那里的糖醋排骨做得特别好吃。

陆昭提前十分钟就到了餐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了大概五分钟，苏砚就来了。

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外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比平时更干净清爽。“不好意思，

我来晚了吗？”苏砚在他对面坐下，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没有，我也是刚到。

”陆昭笑着说，“你想吃点什么？我看菜单上的糖醋排骨确实不错。”“嗯，

我经常来这里吃，他们家的糖醋排骨确实很好吃。”苏砚拿起菜单，小声说，

“你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陆昭也不客气，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

又问苏砚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苏砚摇摇头说没有。等菜的时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陆昭说起自己篮球队最近的比赛，苏砚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或者问一两个问题。

苏砚说起自己最近看的书，陆昭虽然不太懂，但也听得津津有味。菜很快就上来了。

糖醋排骨刚一端上来，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陆昭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酸甜可口，

确实很好吃。“怎么样？好吃吧？”苏砚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点期待。“嗯，好吃！

”陆昭点点头，又夹了一块，“你也吃啊。”苏砚笑了笑，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吃到一半，

陆昭的手机响了，是篮球队的队长打来的，说有个紧急的会议要开，让他马上过去。

“怎么了？”苏砚看到他脸色有点变化，问道。“队长说有紧急会议，让我马上过去。

”陆昭有点无奈，“不好意思啊，这饭可能吃不完了。”“没事，工作要紧，你赶紧去吧。

”苏砚很理解地说，“剩下的菜我打包带回去就好。”“那多不好意思啊。

”陆昭有点过意不去。“没关系的，快去吧，别迟到了。”苏砚催促道。陆昭只好拿起外套，

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餐馆。走在路上，他心里有点失落，本来还想和苏砚多待一会儿的。晚上，

陆昭开完会回到宿舍，收到了苏砚发来的微信：“会议结束了吗？我给你留了点糖醋排骨，

放在你宿舍楼下的传达室了，你有空去拿一下。”陆昭心里一暖，回复道：“刚结束，

谢谢你啊。我这就去拿。”他跑到传达室，拿到了苏砚给他留的糖醋排骨，还是热的，

用保温盒装着。他打开盒子，闻到熟悉的香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回到宿舍，他一边吃着糖醋排骨，一边给苏砚发微信：“排骨很好吃，谢谢你。

”“好吃就好。”苏砚回复道，“今天没能好好吃饭，有点抱歉。”“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下次我请你。”陆昭说。“好啊。”苏砚回复道，后面还加了个笑脸的表情。

陆昭看着那个笑脸，笑了笑。他觉得，苏砚就像一颗柠檬糖，看起来有点酸，但细细品味，

却带着甜甜的味道，温暖着他的心房。第五章雨天的伞十一月的天气渐渐转凉了，

时不时还会下点小雨。这天下午，陆昭上完课，正准备回宿舍，突然下起了大雨。他没带伞，

站在教学楼门口，有点发愁。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伞从远处走来，是苏砚。

苏砚也看到了他，加快了脚步走过来：“陆昭，你没带伞吗？”“嗯，没想到会下雨。

”陆昭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送你回宿舍吧。”苏砚把伞往他这边挪了挪，“正好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