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小心翼翼地撬开了怀表内侧,那片可以放置小像的铜底盖。他以为会看到空无一物,或者,是他想象中她可能放进去的、女儿的小像。然而——铜盖掀开的瞬间,他的动作,他的呼吸,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里面没有糖纸,没有照片。只有一幅,用焦黑炭条画就的、线条稚拙却无比清晰的图画:一个歪歪扭扭的贝壳。一艘...
(2024年,凌晨四点,某海鲜加工厂)
冰冷的白色灯光照亮了偌大的车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海腥气。流水线旁,坐满了与林惠春年纪相仿的女工,她们戴着防水围裙和橡胶手套,动作机械而迅捷。
林惠春微微佝偻着背,左手精准地抓起一只还在张牙舞爪的基围虾,右手持剪,“咔嚓”一声剪掉头,再顺势一划,挑出黑色的虾线,粉白的虾肉便被扔进旁边的清水桶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1998年,货船失事三日后,清晨)
渔村的喧嚣早已被一种死寂的悲伤取代。灵棚搭了,又拆了,连个衣冠冢都没能立起来——大海吞没了一切,什么都没留下。
林惠春坐在炕沿,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仅仅三天,她整个人瘦脱了形,眼窝深陷,只有偶尔看向蜷在身旁睡着的女儿时,干涸的眼底才会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沈贝珂在睡梦中不安地扭动,小眉头紧锁,喃喃着:“阿爹……贝壳……护……
(1998年夏,黄昏)
海风裹着渔港特有的腥气,吹拂着五岁沈贝珂额前细软的绒毛。她小小的手心里,紧紧攥着一串用鱼线穿起的贝壳,每一片都被她用小衣角擦得泛出微光。
“阿爹!阿爹!”
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向码头边那个高大的男人。
沈南山正弯腰检查着缆绳,闻声立刻转身,脸上被海风和日头刻出的皱纹瞬间舒展开。他一把将女儿捞起,高高举过头顶,引来一串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