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后,朋友来探望我。
「陆家这会都乱套了,不过陆以白刚才抱着你过来的时候,那叫一个着急。」
「你这算是暗恋成真,还是先婚后爱?」
「真替你高兴。你才结婚的时候,我还为你捏了把汗。可现在吧,我觉得你拿下这朵高岭之花,也就是迟早的事。」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
我突然想起,半个小时前,我在房间里拆礼物。
拆到最后,才看到陆以白的那份。
是一条项链。
很有名的牌子。
我当即就戴上了。
而刚才,我在周婵的手上,看到了同一个牌子的手链。
我惊喜万分的礼物,原来只是他给别人买手链的时候,顺手带上的。
我突然开口,「我已经答应了,过两年,就跟他离婚。」
朋友猛地站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诧又愤怒地问我。
「啊?为什么,你疯了?」
「是不是他在外头养女人了?」
我笑了下。
这倒不至于。
陆以白不是这样的人。
相反,他把周婵保护得很好。
他爱得隐忍,生怕有不怀好意的人去找她麻烦,也怕她背上任何不好的名声。
除了我,也只有他身边几个亲近的朋友知道,他喜欢上了一个不属于我们这个阶层的姑娘。
「不是。」
「至于原因……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管怎么样,这事已经定下了,我答应的,就一定会做到。」
跟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过一辈子。
和他有可能给我、给苏家带来的实际意义上的好处。
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朋友愣了片刻,也没多问。
最后只是开口,「可你喜欢了他那么多年。」
我叹了口气。
那又怎么样?
我十六岁认识陆以白,跟他做过半年同桌。
我生病,他背我去医务室,守了我一整个上午,错过了一场很重要的篮球比赛。
别人议论我妈是小三上位,我是私生女,他一个个骂回去,教我抬头做人。
我们一起参加过数学竞赛、主持过元旦晚会,他说万事顺意,我跟一句共赴新程。
然而,二十三岁,我们快要订婚,面对面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他却生疏地看着我,开口只有一句,「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把我忘了。
这一刻。
我哑然无声。
其实我并没有怎么变,我依旧沉静,长发蓝裙,不太爱笑。
唯一有变化的。
大概就是当年素面朝天的脸上化了点淡妆。
可不记得就是不记得,那些我视为救命稻草的东西,不过是他的随手为之。
他只是人好,不是对我好。
于是我只是笑,装作毫不在意,「你忘记了吗?高一七班,我是苏稚。」
陆以白抬眸,敛起的眉头松开。
他叹。
「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