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人生剧本

错位的人生剧本

主角:陈希林小野
作者:春风生水起

错位的人生剧本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9-29

1我盯着亲子鉴定报告上“排除生物学父亲”那行字。指尖发凉。十五年。我亲手设计的家,

原来从地基就是错的。办公桌玻璃下压着陈希的奥数金牌照片。他笑得那么乖。

像我精心打磨的建筑模型,精准,完美。可现在看,那笑容刺得我眼睛疼。

调查报告里夹着另一张照片。城中村的巷子,污水横流。一个眉骨带疤的少年,

正抡着砖头砸向混混。动作狠戾,眼神像碎了的冰。那道疤,和我小时候摔在工地留下的,

一模一样。助理敲门进来,递上咖啡。我没接。问他,“基因检测机构的报告,准确率多少?

”“陈总,99.99%,和我们工程验收标准一样,不会错。”工程验收标准。

我这辈子都在和这个打交道。图纸不能错,材料不能错,结构不能错。可人生这栋楼,

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拿起手机,拨通侦探的电话。“查清楚那个男孩的底细,

越详细越好。”“名字,学校,家里有什么人,有没有前科。”“还有,别让任何人知道。

”挂了电话,我走到落地窗前。楼下是我设计的城市地标。线条流畅,结构稳固,

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我曾以为,我的人生也该是这样。没有意外,没有偏差。可现在,

地基裂了。我该怎么办?拆了重建?还是用补丁把裂缝盖住?陈希的房间传来钢琴声。

是我教他的曲子,节奏分毫不差。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有点疼。但这疼,

比不过报告上那行字带来的寒意。我打开电脑,调出建筑建模软件。新建两个文件夹。

一个叫“陈希”,一个叫“未知”。开始输入数据。情感纽带强度,社会关系网络,

教育资源投入。试图算出一个最优解。可屏幕上的曲线,乱得像一团麻。这不是钢筋混凝土。

这是人心。是我从来没学过怎么计算的东西。侦探的消息发过来了。“男孩叫林小野,

15岁,在三中读初三,经常打架。”“母亲重病,父亲不详,靠低保过活。”林小野。

我默念这个名字。手指在键盘上悬停。最终,在“未知”文件夹里,敲下这三个字。然后,

保存。关上电脑。我要去看看。看看这个流着我血的陌生人。看看这道,我人生蓝图上,

最意外的裂缝。2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加密邮件。手指悬在鼠标上,半天没敢点。

像面对一栋可能随时坍塌的楼。深呼吸。点开。“排除生物学父亲关系”。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钢筋。狠狠扎进我眼里。十五年。我在陈希身上花的心思。

比设计任何一栋地标建筑都多。从他的早教课程到奥数班。从钢琴考级到留学规划。

每一步都在我的蓝图里。精准,可控。可现在有人告诉我。这栋楼,压根不是我的。

我抓起桌上的钢笔。笔帽被捏得咯吱响。不是难过。是愤怒。像发现施工队用了假钢筋。

像精心计算的承重数据被人篡改。这是欺诈。对我人生的欺诈。我冲进书房。锁上门。

把妻子的敲门声隔绝在外。打开建筑建模软件。新建两个文件。“陈希”“林小野”。

开始敲键盘。输入陈希的年龄,成绩,性格评估。输入林小野的出身,打架记录,家庭状况。

像分析两块完全不同的建筑材料。抗压强度,韧性,潜在风险。试图算出最优方案。怎么拆,

怎么补,怎么让结构重新稳定。屏幕上的数据流不停滚动。我的脑子比CPU转得还快。

忽略掉胸腔里那点异样的闷。那是没用的情绪。是工程里该剔除的冗余。妻子还在门外喊。

“陈枫!你到底怎么了!”我没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不是处理情绪。

我调出林小野所在城中村的地图。放大,再放大。标记出他学校的位置,家的位置。

像规划建筑施工路线。下一步。实地考察。我要亲眼看看。这块突然冒出来的“原材料”。

到底能不能用。能不能融进我这栋。已经出了纰漏的人生大楼。窗外的天快亮了。

我盯着屏幕上的分析报告。一夜没合眼。眼里全是数据。没有泪。我陈枫的人生。

就算出了错。也得按我的方式。修正过来。3我把车停在城中村入口。摇下车窗。

一股混杂着污水和油烟的味道扑进来。呛得我皱紧眉头。和我设计的智能家居豪宅比。

这里像没经过规划的建筑垃圾场。电线乱得像蜘蛛网。低矮的房子挤在一起。

连阳光都透不进来。我拿出侦探给的照片。对照着找林小野的家。走在坑洼的路上。

皮鞋底沾了泥。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踩这么脏的路。转过一个拐角。听见争吵声。

我停下脚步。躲在墙角看。是他。林小野。比照片里更瘦,更野。

眉骨上的疤在阳光下很显眼。几个染着黄毛的混混围着一个卖菜的老妇。伸手抢她的钱。

老妇哭着阻拦。“这是我给儿子治病的钱啊!”林小野冲了过去。没说话。

直接抡起地上的砖头。眼神狠得像要吃人。“把钱还她!”声音沙哑,带着少年人的冲劲。

混混们笑了。“哪儿来的野小子?想英雄救美?”一个混混伸手去推他。林小野侧身躲开。

砖头直接砸在那混混胳膊上。“啊!”混混惨叫一声。其他人见状,全围了上来。

林小野没怕。把老妇护在身后。捡起地上的木棍。和他们打在一起。动作不算利落。

但每一下都往狠了来。脸上被划了道口子。渗出血。他也没躲。眼里的光更亮了。

像野草在石缝里拼命生长。我站在原地。手里的文件夹攥得发紧。这和我预想的不一样。

我以为会看到一个自卑、懦弱的穷小子。等着被我“拯救”。可眼前的林小野。

像块没被打磨的顽石。带着刺,带着劲。和陈希完全不同。陈希永远温顺,永远听话。

像我设计的精密零件。而林小野。是混乱的,是失控的。是我所有设计图纸里。

都没出现过的变量。老妇在一旁哭喊。“小野!别打了!我们认了!”林小野没听。

直到把混混们打跑。才扶着老妇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巾。笨拙地给她擦眼泪。

动作和他打架时的狠劲完全不一样。我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不是为了取证。是想记住。

记住这个让我人生蓝图。出现巨大偏差的少年。阳光穿过混乱的电线。

照在林小野带血的脸上。我突然觉得。这块“原材料”。或许比我想的。更复杂,

更难“处理”。我转身离开。皮鞋底的泥更厚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这场“修正工程”。

恐怕没那么简单。4我接到陈希班主任电话时。正在开项目评审会。手机震动的瞬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设计图上突然多了道没标注的裂缝。“陈先生,您方便来学校一趟吗?

”班主任的声音透着为难。“陈希他……被同学堵在走廊了。”我让助理继续主持会议。

抓起外套就往学校赶。车开得飞快。脑子里全是各种可能性。是考试没考好?

还是和同学起了冲突?我教过他的。遇到问题要冷静。要按“最优方案”解决。可现在。

他连给我打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到了学校。远远就看见教学楼走廊围了一圈人。

陈希被堵在中间。头埋得很低。校服领子皱巴巴的。和他平时整洁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个染着蓝毛的男生。举着张打印纸晃来晃去。“大家快看啊!

”“这就是咱们年级第一的爹!”“偷偷去城中村见私生子!”打印纸上的照片。

是我上次去看林小野时被拍的。角度刁钻。只拍得到我的侧脸和林小野的背影。

配文写得不堪入目。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不是气那些学生。是气自己。

没做好信息保密。让陈希被卷进来。陈希听见我的脚步声。猛地抬头。眼睛通红。

像只受惊的兔子。我走过去。把他护在身后。盯着那个蓝毛男生。“把纸给我。

”声音冷得像钢筋。男生愣了一下。又梗着脖子:“你谁啊?管得着吗?”我没跟他废话。

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他家长的电话。“你家孩子在学校造谣诽谤。”“现在,

立刻来学校处理。”挂了电话。我把那张纸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转身看向围观的学生。

“照片是假的。”“再有造谣的。”“我会让律师处理。”学生们一哄而散。

走廊终于安静下来。我看向陈希。他还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问他。声音放软了些。他没说话。过了好久。

才小声说:“你说过……情绪波动是系统冗余。”“要自己校准。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得慌。我教了他那么多。教他逻辑。教他理性。

却没教他。受了委屈可以找我。我伸手想拍他的肩膀。他却往后躲了一下。那个动作。

像根针。刺破了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完美父子关系”。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睛。突然意识到。

这道裂缝。比我想象的。更深,更难补。5我让基金会的人先去接触林小野。三天后。

助理拿着反馈报告进来。脸色不太好看。“陈总,林小野把咱们送的东西全扔了。

”“还说……说您是在演慈善戏码。”我看着报告上“拒绝合作”四个大字。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像在计算建筑的承重频率。意料之中。却又有点烦躁。

这小子的“抗干扰能力”。比我预估的强太多。我打开电脑。调出林小野的资料。

目光停在“母亲重病”那栏。心里有了方案。我让助理修改慈善项目。

把“贫困助学”改成“城市探索建筑创意赛”。头奖奖金。正好够林母的手术费。

试题我亲自出。全是关于空间解构、旧区改造的题目。这些内容。

能精准测出他对建筑的敏感度。也能戳中他的软肋。比赛地点定在城中村的活动中心。

我坐在监控室里。看着林小野走进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报名表。

眼神里全是警惕。像只闯进陷阱的小兽。比赛开始。其他孩子都在埋头画图。只有林小野。

盯着题目看了半天。然后突然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杂乱的巷子。手指在空中比划着。

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我让监控拉近镜头。看见他眼里的光。

那是对空间的直觉。是我在很多专业设计师身上。都没见过的天赋。他终于开始动笔。

画的不是规整的图纸。是歪歪扭扭的线条。却精准标出了巷子的通风死角。

还在旁边写了改造想法。“把这堵墙拆了,能透阳光。”“这里加个小花园,

老人能坐着聊天。”字很丑。想法却很亮。我盯着屏幕。心里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不像评估“原材料”。倒像发现了块没被发掘的璞玉。比赛结束。

评委们一致同意把一等奖给林小野。我让助理去通知他。却在监控里看见。他拿着获奖通知。

蹲在活动中心门口。给病床上的母亲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哭腔。“妈,

手术费有着落了……”“你再等等,我很快就能带你去治病。”阳光照在他身上。

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关掉监控。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测试结果:潜力值高,

情感羁绊强。”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这场“人性压力测试”。好像不止测出了他的软肋。

也让我看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东西。6学校电话打来时。我正在看商业对手的资料。

“陈先生,陈希在厕所被打了。”班主任的声音急得发颤。“对方家长来了,态度还特别横。

”我猛地合上文件夹。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不是气陈希被打。是气他没用。我教过他无数次。

遇到冲突要规避风险。要做“最优决策”。可他偏偏选了最蠢的方式——硬扛。

赶到学校医务室。陈希坐在长椅上。左边脸颊肿得老高。嘴角还挂着血。看见我进来。

他眼神躲闪。把头埋得更低。“为什么不躲?”我走过去。声音冷得像刚浇筑的混凝土。

他没说话。手指紧紧攥着校服下摆。直到对方家长嚣张地闯进来。“你就是陈希他爸?

”男人挺着啤酒肚。指着陈希的鼻子。“我儿子说,是你家孩子先挑衅的!”我没看他。

拿出手机。调出监控录像。是高铭发的匿名邮件里的片段。画面里。

陈希的社交账号给对方发了挑衅信息。“你成绩差,家里有钱又怎样?”我盯着那段文字。

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不是陈希会说的话。他一向温顺。从不敢这么跟人说话。

可账号确实是他的。男人还在旁边叫嚣。“你看!证据确凿!”“要么你家孩子道歉,

要么我告到学校!”我没跟他争辩。直接拨通律师电话。“给赵总(对方父亲)发律师函。

”“告他儿子校园霸凌,诽谤。”挂了电话。我看向陈希。他还低着头。肩膀在发抖。

“是不是你发的?”我问他。声音里没了刚才的冷意。多了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

他终于抬头。眼睛通红。“不是我……爸,真的不是我。”“我根本没发过那种信息。

”我沉默了。心里有个疑问。可很快被理性压下去。账号是他的。密码只有他知道。

不是他是谁?我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好好养伤,别再惹事。

”陈希没再辩解。只是点了点头。我转身离开医务室。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加大对商业对手的调查力度。”“尤其是李总那边,我怀疑是他搞的鬼。”挂了电话。

阳光透过走廊窗户照进来。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

精心设计的陷阱。那个藏在暗处的“黑客”。正像看实验品一样看着我。

而我所有的“理性分析”。都成了他眼里。最可笑的“错误数据”。

7我让助理盯着林小野的游戏账号。每天都要给我一份行为报告。不是想监控他。

是想知道这小子。会不会被人带偏。毕竟他现在。是我“人生修复工程”里的关键变量。

周三早上。助理拿着报告匆匆进来。脸色凝重。“陈总,

林小野最近经常和一个叫‘暗影’的玩家组队。”“这个‘暗影’很奇怪,

总跟他聊被父亲抛弃的事。”我接过报告。看着聊天记录截图。“暗影”的话像淬了毒的针。

“有钱人的亲情都是假的,只有利益才是真的。”“他当初抛弃你,现在又来装好人,

就是想赎罪。”“你该让他付出代价,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我捏着报告的手指泛白。

这不是普通玩家。是有人故意在引导林小野。像在建筑施工时。有人偷偷往水泥里掺了沙子。

想让整栋楼塌掉。我让技术部查“暗影”的IP。结果查出来的地址。全是国外的虚拟节点。

根本找不到真实位置。这手法。专业得不像普通黑客。我盯着屏幕上林小野的游戏记录。

他和“暗影”组队打副本。每次打赢。“暗影”都会说一句。“看见没?只有自己够强,

才能不被欺负。”“那个陈枫,你也得让他知道你的厉害。”林小野的回复。

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后来的“嗯”。再到昨天的“怎么让他付出代价?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这小子。果然被带偏了。我调出林小野的家庭情况。

他母亲的手术安排在下周。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安全感。这个“暗影”。正好掐住了他的软肋。

我让助理联系游戏公司。想封禁“暗影”的账号。可对方说。没有违规行为。不能随便封禁。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高楼。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无力的旁观者。只能看着别人。

在我精心规划的“工程”里。埋下一颗又一颗炸弹。晚上。助理发来新的报告。

林小野和“暗影”约定。周末“练手”。目标是“攻击一个小网站”。

我盯着“小网站”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暗影”。根本不是想让林小野“练手”。

是想把他。拉进更深的深渊里。而我。必须在周末之前。找到阻止这一切的办法。

8从游戏公司回来。我一肚子火没处发。那个“暗影”像团抓不住的烟。林小野又像头倔驴。

我的“修正计划”。第一次卡了壳。推开家门。陈希正坐在客厅写作业。看见我进来。

他手一抖。钢笔在练习册上划了道黑印。我盯着那道印子。心里的烦躁更甚。

连写作业都不专心。这就是我花了十五年培养的“作品”?“明天开始,加两门家教。

”我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声音没带一点温度。“IMO竞赛还有三个月,你必须拿金牌。

”陈希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爸,我现在的课程已经够多了……”“够多?”我打断他。

“你看看你最近的表现。”“被同学欺负不敢说,考试还分心。”“这点抗压能力,

怎么配做我的儿子?”陈希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低下头。“知道了。

”声音轻得像根随时会断的线。我没管他的情绪。拿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

“找最好的奥数和物理家教,明天就上门。”转身时。看见陈希偷偷抹了下眼睛。

我心里没什么波澜。成长本就是个打磨的过程。疼是正常的。只有把杂质去掉。才能成器。

第二天。家教准时上门。陈希的房间从早到晚。都飘着公式和定理的味道。我偶尔路过。

听见家教在里面讲课。陈希的声音总是很轻。像在应付。有次我进去检查。

看见他趴在桌子上。眼里全是红血丝。“怎么没听课?”我走过去。手指敲了敲他的练习册。

他猛地坐直。“我听了……就是有点累。”“累就对了。”我拿起他的练习册翻了翻。

“这些题太简单,让家教换难的。”陈希的肩膀垮了下去。没说话。那天晚上。我起夜时。

看见他房间的灯还亮着。从门缝里看进去。他正对着窗户发呆。手里攥着一张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他骑在我脖子上。笑得特别开心。我愣了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但很快。又被理性压了下去。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只有拿到金牌。他才能站稳脚跟。

我才能稳住这个家。关上门。走廊里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当时的我还不知道。

我亲手给陈希套上的“压力枷锁”。正在一点点。扯断他心里那根。名为“信任”的弦。

9我坐在IMO竞赛考场外的休息区。手里攥着计时器。每过一分钟。心跳就快半拍。

这不是普通的比赛。是我给陈希的“终极测试”。测试他的抗压能力。

也测试我这十五年的“培养成果”。助理发来消息。“陈少爷凌晨三点还在刷题,

吃了两片提神药。”我皱了皱眉。提神药伤身体。但为了结果。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考场的门开了。考生陆续出来。我站起来。目光在人群里扫。没看见陈希。

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时。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出来。担架上的人。

穿着和陈希一样的参赛服。我脑子“嗡”的一声。冲了过去。陈希躺在担架上。脸色惨白。

嘴唇发紫。眼睛闭着。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回事?”我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发颤。

“考生突发焦虑症,呼吸急促,浑身抽搐。”医生一边跑一边说。“现在要送去医院急救。

”我跟着救护车跑。脑子里全是乱码。这不可能。我给陈希做过无数次模拟考。

难度比这次大得多。他都能应对。怎么会突然崩溃?到了医院。陈希被推进急诊室。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助理递过来一份报告。是陈希的考前体检记录。上面写着“睡眠不足,

心率异常”。还有一张药店的购药凭证。提神药,一次买了三盒。我捏着那张凭证。

指节发白。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是我给的压力太大了?不可能。我是为了他好。

只有拿到金牌。他才能在这个社会站稳脚跟。才能不被流言蜚语打倒。急诊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病人没大事,就是过度疲劳加药物反应。”“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受**。

”我走进病房。陈希醒着。靠在床头。看见我进来。他眼神躲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爸,

对不起……”他小声说。“我没拿到金牌。”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的火气突然就灭了。

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先养病。”我走过去。想帮他盖好被子。手伸到一半。

又收了回来。“比赛的事,以后再说。”陈希没说话。把头转向窗户。阳光照在他脸上。

我看见他眼角有泪光。这时。手机响了。是公司的数据部门发来的。“陈总,

陈少爷此次竞赛失利,对其升学评估的投资回报率降至30%。”投资回报率。

我盯着这几个字。突然觉得很讽刺。我一直把陈希当成“项目”来培养。

把他的成长当成“数据”来计算。却忘了。他不是钢筋混凝土。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会累。

会疼。会崩溃。我走出病房。靠在墙上。看着天花板。第一次对自己的“理性”。

产生了怀疑。这场“完美培养计划”。到底是为了陈希。还是为了我那该死的。人生蓝图?

10我守在陈希病房外的走廊。烟蒂在烟灰缸里堆成小山。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全是公司和董事会的未接来电。可我没心思管。脑子里反复回放陈希在急诊室里的样子。

苍白的脸,发红的眼。像根被绷断的弦。这时,陈希的手机响了。是放在我口袋里的。

屏幕上显示“王心理咨询师”。我皱了皱眉。没听说他找过心理咨询师。划开屏幕,

是条加密邮件。标题写着“遗嘱咨询纪要”。发件人正是那个“王咨询师”。我点开附件。

PDF文件里,印着我律师事务所的LOGO。

内容里模糊写着“非婚生子权益保障”“财产分配调整”。

最后还附了句:“你父亲正在为你弟弟的未来铺路,你要早做打算。”我盯着屏幕。

手指冰凉。这不是我让律师做的。是伪造的。有人故意用这种方式。挑拨我和陈希的关系。

是那个“暗影”?还是之前怀疑的商业对手?没等我想明白。助理匆匆跑过来。

手里拿着平板。“陈总,您看这个。”平板上是学校匿名墙的帖子。照片里,

陈希和几个染着头发的男生在酒吧。手里拿着酒瓶。笑得一脸颓丧。

配文写着“学霸男神人设崩塌,借酒消愁”。发帖时间是半小时前。我攥紧平板。指节泛白。

陈希刚从急诊室出来。居然偷偷跑出去喝酒?还故意让人拍照片?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时,

病房门开了。护士走出来。“病人不见了,床上的被子是掀开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疯了。

这孩子是真的疯了。我立刻让助理调医院监控。画面里,陈希穿着病号服。

从消防通道溜了出去。打车直奔酒吧方向。“查他的消费记录。”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看看他跟谁在一起,在哪里。”助理很快回复。

“陈少爷用备用手机联系了之前霸凌他的赵宇。”“现在在‘夜色’酒吧。

”我开车往酒吧赶。脑子里全是火。他不是在自暴自弃。他是在故意激怒我。

故意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试探我会不会管他。就像小时候。他故意打碎我最爱的模型。

只为了让我多陪他一会儿。只是这次。他玩得太大了。酒吧门口。我看见陈希靠在墙上。

手里拿着没喝完的啤酒。脸色通红。看见我过来。他没躲。反而举起酒瓶。“爸,你看,

我现在是不是特别没用?”“是不是跟那个林小野比起来,我一点都不好?”我走过去。

夺过他手里的酒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了一地。“跟我回去。”声音里压着怒火。

陈希却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终于愿意管我了。”“是不是只有我变成这样。

”“你才会多看我一眼?”我盯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原来。他所有的叛逆和疯狂。都只是想确认。我还爱他。还把他当成儿子。而不是一个。

随时可以被替换的“数据”。11我拽着陈希的胳膊往车里走。他挣扎得厉害。

病号服的袖子被扯得变形。嘴里还在嘟囔。“你放开我!我不回去!

”“你不是想要林小野吗?别管我啊!”我没说话。力气大得自己都没察觉。

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胳膊的肉里。这不是叛逆。是系统出了故障。必须立刻修正。

把他拉回预设的轨道。打开车门。我把他推进去。他想开车门逃跑。我直接按下儿童安全锁。

“老实坐着。”声音冷得像冰。陈希盯着我。眼睛里全是血丝。“你就是想把我送走,

是不是?”“想让林小野来代替我?”“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发动车子。没接他的话。

跟情绪失控的人争辩。是最没用的消耗。现在要做的。是切断他所有混乱的源头。

车子开进别墅车库。我把陈希拽出来。一路拉到他的房间。打开门。把他推进去。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按下电子锁。屏幕上显示“已锁定”。陈希在里面砸门。“陈枫!

你开门!”“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爱我!”砸门声越来越响。还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在门外。手指紧紧攥着。掌心全是汗。助理走过来。递上一份文件。“陈总,

这是大脑认知效率提升课程的资料。”“明天就能安排老师上门。”我接过文件。

翻开看了几页。全是关于专注力训练、情绪管理的内容。很专业。像修复系统漏洞的补丁。

“就按这个来。”我把文件还给助理。“另外,没收他所有通讯设备。”“除了学习资料,

不许给他任何其他东西。”助理点头。“好的陈总。”房间里的砸门声停了。

传来陈希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小猫在呜咽。我闭上眼睛。心里没什么波澜。

这是必要的“维修流程”。疼一时。总比彻底报废好。过了一会儿。里面没声音了。

我拿出手机。给律师发消息。“加快办理林小野的转学手续。”“找最好的私立高中。

”发完消息。我转身走向书房。路过客厅时。看见茶几上放着陈希小时候的照片。

他坐在我设计的模型旁边。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手里拿着画笔。在图纸上乱涂乱画。

我愣了一下。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前走。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我的人生蓝图。

已经出了太多偏差。必须尽快修正。哪怕手段极端一点。书房里。电脑屏幕还亮着。

上面是两个男孩的“人生结构分析图”。我点开林小野的文件。开始输入新的数据。

转学时间、适应周期、潜力开发计划。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完全没听见。

二楼房间里。那道被锁住的门后。陈希正对着墙壁。一遍遍地念着。

“我不是废物……我不是替代品……”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无声的唇语。而我。

这个自认为掌控一切的“设计师”。还在为自己的“完美方案”。沾沾自喜。

12我在书房改林小野的转学方案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医院的陌生号码。接起的瞬间。

护士焦急的声音砸进耳朵。“是林小野家属吗?他母亲病危!”“现在急需手术,

签字单没人签!”我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笔尖在方案上划出一道黑痕。

像道无法修补的裂缝。林小野。这小子现在在哪?我立刻让助理查他的位置。两分钟后。

消息传回来:“在三中附近的网吧,打游戏。”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林小野。让他去签手术同意书。网吧里乌烟瘴气。

键盘敲击声和叫喊声混在一起。我一眼就看见林小野。他坐在角落。眼睛盯着屏幕。

手指飞快地操作鼠标。屏幕上是格斗游戏的画面。他操控的角色正把对手按在地上打。

“林小野!”我走过去。声音压着怒火。他没回头。直到游戏结束。才慢悠悠地转过来。

看见我。眼里满是警惕和不屑。“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笑话?”“你妈病危,

在医院等着手术。”我没跟他废话。抓住他的胳膊往外拽。他挣扎得厉害。“放开我!

我妈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你少假好心!”“那是你妈!”我吼了一声。

声音在嘈杂的网吧里格外响。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林小野的脸涨得通红。不是羞的。是怒的。

“我妈不需要你救!”“你以为你是谁?用几个破钱就能收买我?”他猛地甩开我的手。

后退一步。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我告诉你陈枫。”“就算我妈死了。

”“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爹!”我盯着他。心里的火气快烧到头顶。

可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慌乱。又把火压了下去。“手术费我来出。”“签字,救你妈。

”我拿出手机。调出医院的缴费界面。“现在,跟我走。”林小野没动。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我看见他偷偷摸了摸口袋。里面应该是他攒的零钱。不够。连手术费的零头都不够。

过了几秒。他突然转身。往网吧外跑。我赶紧跟上。看见他在街角的公用电话亭前停下。

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声音压得很低。“暗影哥,你说的那个活……”“现在能做吗?

我急需钱。”“什么都行,只要能拿到钱。”我躲在树后。听见“暗影”两个字。

心里咯噔一下。是那个在游戏里煽动他的人。这是个陷阱。我冲过去。一把抢过电话。

“别听他的!那是陷阱!”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冷笑。“陈总?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林小野可是块好料子,可惜啊……”我没等他说完。挂了电话。林小野看着我。

眼里满是震惊。“你认识暗影哥?”“他是骗子!想把你拉下水!”我抓住他的肩膀。

“跟我去医院,救你妈。”“其他的事,我来解决。”林小野没说话。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砸在我的手背上。烫得我心慌。他最终还是点了头。跟着我往医院走。路上。他小声说。

“要是我妈有事。”“我不会放过你。”我没回头。只是说了句。“不会有事的。

”可心里却没底。那个叫高铭的人。已经开始对林小野下手了。这场“修正工程”。

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危险。13我拽着林小野冲进医院缴费处时。窗口前还排着长队。

护士又追上来催。“家属快点!病人血压还在降!”我没等排队。直接走到最前面。

掏出黑卡拍在柜台上。“林秀兰的手术费,全交。”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

柜员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扫了眼旁边的林小野。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总共十八万六千八,刷卡还是转账?”“刷卡。”我把卡推过去。余光瞥见林小野的脸。

他低着头。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像在忍什么。“滴”的一声。缴费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柜员把票据递出来。“签个字,拿着这个去手术室找医生。”我接过票据。刚要转身。

林小野突然冲上来。一把抢过票据。“刺啦”一声。撕得粉碎。纸屑撒了一地。

“谁要你交的钱!”他吼得嗓子都哑了。眼睛通红。“我妈就算死了,也不用你假好心!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指指点点的。我攥紧拳头。压着心里的火气。“这是救**钱。

”“不是施舍。”“不是施舍是什么?”他往前一步。几乎贴到我面前。

眉骨上的疤在灯光下格外显眼。“是可怜我?还是想用钱买我认你这个爹?

”“我告诉你陈枫。”“我林小野就算饿死。”“也不花你一分钱!”他说着。

抬手就要推我。旁边的护士赶紧拉住他。“小伙子别冲动!你妈还等着手术呢!”“放开我!

”林小野挣扎着。“我不用他救!我自己想办法!”我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心里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你有什么办法?”我也提高了声音。

“去跟那个叫‘暗影’的做违法的事?”“还是等着看你妈咽气?”这句话像根针。

扎进林小野心里。他愣了一下。动作停了下来。眼里的怒火慢慢变成了慌乱。

“你怎么知道暗影哥?”“我不仅知道他。”我盯着他。

“我还知道他给你找的‘活’是什么。”“是让你去打砸别人的店。

”“是让你把自己送进监狱!”林小野的脸瞬间白了。后退一步。“你……你跟踪我?

”“我是不想看你把自己毁了!”我捡起地上的碎票据。“钱我已经交了。

”“手术现在就能做。”“你要是还想跟我较劲。”“就先等你妈脱离危险再说。”说完。

我转身往手术室走。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林小野跟在后面。头埋得很低。

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妥协了。只是那道刻在他骨子里的尊严。像根刺。不仅扎着他。

也扎着我。我突然意识到。这场“认亲”。从来都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是两个世界的碰撞。

是两种尊严的较量。而我。一开始就用错了方式。14我陪着林小野在手术室外等时。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不是电话。是上百条未读邮件的提醒。发件人陌生。标题却像炸雷。

“陈枫密会私生子”“原配之子被逼崩溃”。我心里咯噔一下。点开其中一封。

附件里是医院缴费处的视频。镜头角度刁钻。把林小野撕票据的愤怒。

拍得像我在当众逼迫他。下面还附了文字。“知名建筑师陈枫,私藏私生子十五年。

”“对养子冷漠施压,致其竞赛崩溃、酒吧买醉。”最后居然还有份“心理报告”。伪造的。

说我有“情感冷漠症”。视家人为“可替换零件”。我手指冰凉。把手机攥得死紧。

这不是普通的爆料。是有备而来的精准打击。发件人是谁?商业对手?

还是那个藏在暗处的高铭?没等我想明白。助理的电话打进来。声音慌得发抖。“陈总!

不好了!”“所有媒体都收到了邮件!”“公司楼下全是记者!董事会也来电话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先让公关部发声明。”“就说事情是误会,正在调查。

”“另外,把我家周围的监控全调出来。”“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挂了电话。

手术室外的灯还亮着。林小野坐在长椅上。头埋在膝盖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走过去。

想跟他说点什么。手机又响了。是妻子的。接起的瞬间。她的哭声砸进耳朵。“陈枫!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那些邮件是真的吗?”“你真的有私生子?”我握着手机。

喉咙发紧。“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本来想找机会跟你说……”“找机会?”她打断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要把他接回来?”“那小希呢?

你把小希当什么了?”一连串的质问。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没法回答。

因为我确实没想好。确实在心里算过“最优解”。这时。林小野突然抬头。看着我。

“是不是因为我。”“你家才变成这样?”我愣住了。看着他眼里的愧疚。心里更不是滋味。

“跟你没关系。”“是有人故意搞鬼。”我拿出手机。翻出那封伪造的心理报告。“你看,

这些都是假的。”“有人想毁了我。”林小野接过手机。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

“是暗影哥……”他小声说。“一定是他。”我心里一沉。果然是高铭。

他不仅想挑拨我和家人的关系。还想让林小野也恨我。这盘棋。他下得真够大的。

手术室外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危险。”我松了口气。

林小野也站起来。眼里有了点光。可手机还在震动。新的邮件提醒弹出来。

标题是“陈枫公司股价暴跌,董事会拟罢免其CEO职位”。我看着那行字。突然觉得很累。

高铭这颗“病毒”。已经开始全面爆发。我的家庭。我的公司。我的人生。都在他的操控下。

摇摇欲坠。而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反击。15我把林母安顿进特护病房后,疯了似的往家赶。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快后退,像我支离破碎的人生片段。手机里,

董事会的催促短信、妻子的未接来电、媒体的追问邮件,堆得像座山。

可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把一切说清楚。推开家门,客厅的灯亮着。

妻子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陈希躲在房间里,门反锁着。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我走过去,想坐在妻子身边。她却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你想说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那些邮件……”“我知道邮件是假的。”我急忙解释。

“是有人故意伪造的,想毁了我们家。”“假的?”她冷笑一声,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我在书房画的“人生结构分析图”。“那这个呢?

”“你把小希和那个孩子当成数据来算?”“在你眼里,我们的家,就是你设计的建筑模型?

”我盯着那张图,喉咙发紧。“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她站起来,

声音提高。“你偷偷调查那个孩子,偷偷给他钱,偷偷规划他的未来。

”“你把我们蒙在鼓里,还说不是故意的?”我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想用“最优方案”解决一切。却忘了,家不是建筑,

不能只靠数据和逻辑。“我只是想……”“想什么?想把那个孩子接回来,把小希送走?

”她的话像一把刀,扎进我心里。“我没有!”我吼了一声。

“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你们说!”“没想好?”她的眼泪又掉下来。“十五年了,陈枫。

”“你对小希的好,难道都是假的吗?”“你看着他长大,教他弹琴,陪他比赛。

”“现在就因为他不是你亲生的,你就要放弃他?”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我没有要放弃他。”“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平衡。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两个孩子。不知道该怎么修复这破碎的家。这时,陈希的房间里传来动静。

是他在里面砸东西。“你们别吵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我知道我是多余的!”“我走还不行吗!”我心里一慌,赶紧跑过去敲门。“小希,

你别胡思乱想!”“爸没有要赶你走!”“你开门,我们好好说!”里面没动静了。

只有压抑的哭声。**在门上,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我以为只要找到“最优解”,

就能修复一切。可现在才发现。我所有的逻辑和计算。在家人的眼泪和痛苦面前。

都那么可笑,那么无力。妻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陈枫,”她的声音很轻。

“家不是建筑,不需要那么精准。”“它需要的是爱,是包容,是我们一起面对。

”我看着她,突然明白了。我一直想用工程师的方式修复人生。却忘了,人心是暖的,

不是冷的钢筋混凝土。这场“系统危机”。不是靠数据能解决的。

是靠我放下所谓的“理性”。用真心去弥补。16我在客厅坐了整整一夜。

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窗外的天从黑变亮,又从亮变暗。脑子里像有台失控的机器,

反复计算着各种方案。留下陈希,会对不起林小野;接回林小野,又怕委屈陈希。

董事会还在施压,媒体还在围堵。我必须尽快做出决定。第二天早上,

我把妻子和陈希叫到客厅。陈希低着头,不敢看我。妻子的眼睛还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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