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林薇养了只小狼狗。二十岁的沈肆叫她姐姐时,眼底藏着淬毒的钩子。
她捏着他下巴轻笑:“装什么?你要的不是钱吗?
”直到他把她抵在保险柜前:“我要林家吞下去的沈氏股份——”“还有你。
”---1霓虹像是打翻了的鸡尾酒杯,泼洒在落地窗上,将城市浸泡在一片浮华的醉意里。
林薇斜倚着冰冷的玻璃,指尖夹着的细长香烟,猩红一点,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然后是温顺的,带着点年轻磁性的低唤:“姐姐。”她没回头,
只从玻璃的倒影里看着那个身影。沈肆刚洗完澡,头发半干,软软地搭在额前,
白色的棉质T恤衬得他身形清瘦,像个还没出校门的大学生。只有那双眼睛,偶尔抬起时,
会掠过一丝与这身纯良装扮极不相称的锐利,尽管他总是藏得很好。“嗯。
”林薇懒懒地应了一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厨房有醒酒汤,自己去喝。”他没动,
反而走近几步,从后面虚虚地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不想喝汤,
想陪着你。”年轻的躯体带着沐浴后的湿热水汽,还有一股干净的、类似于雪松的味道,
是他常用的那款香水。林薇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她抬手,
用夹着烟的那只手,指尖冰凉,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几分。2灯光下,
他眼底的情绪被长睫投下的阴影遮去大半,只看得到一片温驯的依赖。林薇笑了,
红唇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烟熏过的微哑:“沈肆,跟我这儿装什么?
”她凑近他,气息几乎拂过他耳廓,“你要的不是钱吗?这个月的生活费,明天打给你。
”她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眼底那片温驯的潮水瞬间退去,
露出底下坚硬的、带着棱角的礁石,但只是一瞬,又恢复成波光粼粼的平静湖面。
他甚至还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委屈的表情:“姐姐明知道,我不是只为了钱。”“哦?
”林薇挑眉,松开手,转身面对着他,隔着咫尺的距离,审视着他每一寸表情,
“那还想要什么?资源?角色?还是……林家的门路?”沈肆看着她,眼神专注,
里面像是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又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他轻轻摇头,声音很轻,
却带着某种执拗:“想要姐姐开心。”林薇定定看了他几秒,忽然嗤笑出声,
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像安抚一只大型犬:“乖。”她绕过他,走到客厅中央的岛台,
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仰头喝下。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暂时压下了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
3所有人都说她林薇养了只知情知趣的小狼狗。二十岁,电影学院还没毕业,漂亮得过分,
也听话得过分。带出去有面子,放在家里不惹事。多完美。她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所以当他再次从身后贴上来,温热的手掌试探地放在她腰间时,她没有推开。“姐姐,
很晚了。”他的呼吸带着热度,熨烫在她敏感的耳后。林薇闭上眼,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年轻而充满生命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脊背。她放下水杯,
玻璃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一声响。“去洗澡。”她命令道,声音听不出情绪。
沈肆的动作顿住,随即,一个轻吻落在她后颈的皮肤上,蜻蜓点水。“好。”他应着,
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身走向卧室。林薇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听见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她才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点燃了今晚的第三支烟。
烟雾缭绕中,她看着窗外那片璀璨又冰冷的光海,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沈肆的场景。在一个声色犬马的私人会所,
他被几个油腻的投资人围着灌酒,脸色苍白,眼神却像被困的幼兽,倔强又脆弱。
也不知道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那双眼晴里不甘屈辱的光像极了多年前的某个人,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把他从那个泥潭里拉了出来。后来他就跟了她。干净,简单,
不缠人,除了偶尔看她时那过于专注的眼神让她偶尔会觉得有些不适,其余时候,
他完美得像个定制玩偶。4可她林薇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林家站稳脚跟,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靠的从来不是天真。她当然查过他。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父母早逝,由外婆带大,
家境贫寒,凭着一张脸和不错的成绩考进电影学院,一路磕磕绊绊。看起来,他接近她,
除了寻求庇护和资源,似乎也没有更复杂的理由。但直觉,
那在商场上无数次救她于水火的东西,总是在深夜跳出来,发出细微的警告。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沈肆围着浴巾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锁骨滑过紧实的胸膛,
没入腰间的浴巾。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仰头看她,眼神湿漉漉的,
像等待主人抚摸的大型犬。“姐姐,我好了。”林薇掐灭烟,垂下眼帘看他。这张脸,
无论看多少次,依旧具有强大的冲击力。眉骨锋利,鼻梁高挺,唇形饱满,组合在一起,
是一种兼具少年清隽与成熟男人侵略性的英俊。尤其是此刻,
毫无防备、全然依赖地仰望着她,足以满足任何女人隐秘的掌控欲和虚荣心。她伸出手,
指尖沿着他还在滴水的发梢,滑过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
最后停留在那双形状完美的唇上,轻轻摩挲。沈肆顺从地微微张口,含住了她的指尖,
舌尖温热地舔舐而过。一股战栗从尾椎骨窜上来。林薇眼神暗了暗,抽回手,
站起身:“睡吧。”她率先走向卧室,没再回头看他。她能感觉到,
那道一直落在她背上的目光,渐渐变得沉甸甸的,带着某种蛰伏的、滚烫的东西。
5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表面平静无波。林薇依旧很忙,忙着开会,忙着应酬,
忙着在林家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里周旋,巩固自己的权力和地位。沈肆也很“乖”,按时上课,
偶尔跑跑剧组,剩下的时间,大多安分地待在她给他的那套高级公寓里。他厨艺不错,
在她偶尔回家吃饭时,总能变出一桌合她胃口的菜。他记得她所有细微的喜好和习惯,
红茶的温度,枕头的高度,甚至她情绪微妙的变化。他像一张精心编织的、柔软的网,
不动声色地将她包裹。有时林薇深夜从书房处理完工作出来,会看到他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怀里还抱着剧本,台灯温暖的光线勾勒出他安静的睡颜,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看起来无害又纯粹。那一刻,她心里会生出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是一丝……错觉般的温暖。
但她从未真正放下戒备。她给他的资源有限,从不带他进入自己真正的核心社交圈,
也从未让他触碰任何与林家产业相关的事务。她给他的,只有钱,
一些无关紧要的娱乐圈人脉,以及,这具身体偶尔的温存。6一次商业晚宴,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林薇穿着一条黑色的丝绒长裙,挽着沈肆的手臂入场。他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
身姿挺拔,年轻英俊的面容吸引了不少目光。他扮演她的男伴,扮演得天衣无缝,体贴周到,
举止得体,却又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一点距离,不让她显得过于依赖男色。有人过来敬酒,
是某个建材公司的老总,喝得有点多,眼神暧昧地在林薇和沈肆之间打转:“林总好福气啊,
这位是……沈先生?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话语里的轻佻不言而喻。
林薇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冷了下来。她正要开口,身边的沈肆却先一步举起了酒杯,
脸上是无可挑剔的、略带疏离的笑容:“李总过奖。我是林总的助理,沈肆。”他语气平静,
不卑不亢,直接将那点暧昧撇得干干净净,同时又点明了自己的“工作”身份,
给了对方一个软钉子。李总讪讪地笑了笑,碰杯后找了个借口溜了。
林薇有些意外地侧头看了沈肆一眼。他正微微低头,轻声问她:“要换杯果汁吗?
你刚才喝得有点急了。”仿佛刚才那个瞬间散发出无形气场的人不是他。那一刻,
林薇心里那点疑虑又冒了出来。
这不该是一个二十岁、急于攀附权贵的年轻人该有的沉稳和应对。太熟练了。7晚宴中途,
林薇去露台透气。深秋的夜风带着寒意,吹散了酒意。她刚站定,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以及两个压低的、带着嘲讽的男声。“……看见没?林薇身边那个,就是她养的小狼狗,
听说还是个学生。”“啧,长得确实不错。你说这些女人,有了钱权势,玩得比我们还花。
”“可不嘛,表面高高在上,背地里还不是……”话语不堪入耳。林薇握紧了栏杆,
指节泛白,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这种闲言碎语,她听得多了。正要转身离开,
一个身影却比她更快地掠了过去。是沈肆。他径直走到那两人面前,
身材比那两人都高出些许,投下的阴影带着一种压迫感。他没说话,
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神冷得像冰,里面翻滚着一种近乎暴戾的阴鸷,
与平时在她面前温顺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那两人显然被他的气势慑住了,
尤其是认出他是林薇的人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管好自己的嘴。”沈肆开口,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冰冷的狠劲,“再让我听到半个字,”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那两人的脸,像是在评估从哪里下手比较方便,“我不介意帮你们洗洗。
”8那两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噤若寒蝉,灰溜溜地走了。沈肆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转过身时,脸上那些冰冷的戾气已经消散无踪,又变回了那个带着点担忧神色的年轻男孩。
“姐姐,外面冷,进去吧。”林薇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麻,
有点涩。她第一次,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带着审视,带着探究,
也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她没有动,反而朝他伸出手:“烟。
”沈肆愣了一下,顺从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支,递到她唇边,
然后“啪”一声为她点燃。林薇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她透过青灰色的烟雾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缓缓问道:“沈肆,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一次,
她没有用讥诮的语气,而是平静的,认真的。沈肆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像是有千言万语,
最终却只是垂下眼眸,轻声说:“我想要的,姐姐以后会知道。”又是这句话。
林薇心头莫名火起,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她掐灭刚吸了一口的烟,转身就走。
“回去吧。”9从那晚之后,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维持着表面和谐的纱,
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林薇开始更频繁地试探他,言语上的,行为上的。
有时她会故意在他面前接听一些涉及商业机密的电话,
观察他的反应;有时她会突然问起他对外界某些商业事件的看法。沈肆的反应始终无懈可击。
对于电话内容,他表现得毫无兴趣,甚至会主动避开。对于她的提问,
他的回答要么是符合他年龄和身份的浅见,要么就是坦诚地表示不懂。他依旧体贴,
依旧顺从,甚至比以前更加细致入微。但林薇能感觉到,他看她的时候,
眼神里那种隐藏的东西,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灼热。那不再是单纯的依赖或讨好,
而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凝视。尤其是在夜里,当他覆在她身上,汗水滴落,
呼吸交融的时刻,他总会一遍遍地、执拗地在她耳边低语:“姐姐,你是我的。
”不是“我是你的”,而是“你是我的”。这种主语和宾语的调换,细思极恐。
林薇在情欲的浪潮中沉浮,理智被撞得支离破碎,却总能在某个瞬间,
捕捉到他眼底那转瞬即逝的、类似于掌控和掠夺的光芒。
危机感像藤蔓一样悄然缠绕上她的心脏。10转折发生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
林薇有一个习惯,重要的、见不得光的东西,她从不放在银行的保险柜,
而是放在卧室嵌入式衣帽间最里侧,一个需要密码和指纹才能打开的定制小型保险柜里。
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密码,也没有人录入过指纹。那天晚上,她有一个重要的应酬,
喝得有点多,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沈肆还没睡,在客厅等她,
照例为她准备好醒酒汤和温水。林薇头晕得厉害,胃里也翻江倒海,被他扶着进了卧室。
她瘫坐在沙发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指挥他:“去……去衣帽间,最里面那个衣柜,
给我拿那件藏蓝色的真丝睡衣……舒服……”沈肆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衣帽间。
林薇闭着眼,缓了几分钟,混沌的大脑才猛地一个激灵!衣帽间最里面!那个保险柜,
就在那个衣柜旁边!她甚至没有上锁!因为今天下午她刚取过东西,因为醉酒,
因为习惯了他的存在而放松了警惕,她忘了重新锁上!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酒意醒了大半。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踉跄着冲进衣帽间。11衣帽间里灯光大亮。
沈肆并没有在拿睡衣,他就站在那个打开的衣柜旁,而他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