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球百强“星锐科技”以“结构优化”为由辞退时，HR特意提醒我行业寒冬要学会感恩。

失业第三十天，我坐在家族企业的顶层会议室，听着收购项目汇报。“目标公司：星锐科技，

估值被压至原价三分之一，因创始人急需现金流。

”项目经理小心翼翼问我是否要跳过这个项目，毕竟规模太小。我转动钢笔，

在创始人一栏画了个圈：“通知对方，收购案由我亲自带队。

”当监控屏亮起前CEO惊恐的脸，

我微笑着打开了视频通话——第一章优化感恩星锐科技，市场部。

空气里弥漫着**和一种更提神的东西——焦虑。办公区的键盘声噼里啪啦，

比平时更密集，偶尔夹杂着刻意压低的通话声。过道里，几个抱着纸箱的人低头快步走过，

面色灰败。又一波“结构优化”，像一场无声的瘟疫，在公司内部悄然蔓延。

我心里算着时间，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轮了。就在半小时前，

隔壁组的项目骨干李鸣刚被HR叫走，回来时眼圈通红，默默收拾东西，连告别都显得仓促。

周围的人都默契地避开了视线，仿佛那是一片无形的雷区。“林墨，

总监叫你去一下小会议室。”行政Amy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里刚做到一半的市场分析报告。项目正到关键节点，

但我大概没机会看到它完成了。小会议室里，冷气开得足。

市场总监赵峰和HR经理Susan已经端坐其中。赵峰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面无表情。

Susan面前摊着文件夹，脸上是职业化的、略带遗憾的微笑。“林墨，请坐。

”Susan的声音很柔和。我拉开椅子坐下，脊背挺得笔直。“林墨，”赵峰清了清嗓子，

开门见山，“公司近期进行战略调整和结构优化，你的岗位……很遗憾，不再被需要了。

”预料之中。我甚至能感觉到一丝荒谬的轻松。“赵总监，

我手头的‘星耀’项目下周就要上线，这个时候……”“项目会有人接手。”赵峰打断我，

语气不容置疑，“公司感谢你过去的贡献。这是N+1的补偿方案，你看一下。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N+1，听起来符合规定。但我入职三年，手里掌握着核心渠道资源，

此刻被一脚踢开，这点补偿显得格外讽刺。我没去看那份文件，

目光转向Susan：“优化标准是什么？我的绩效连续八个季度A，上周的渠道数据简报，

还是您亲自签字的优秀。”Susan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调整得更标准了：“林墨，

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次优化是综合考量，不单单看绩效。行业寒冬，

公司需要更有‘性价比’的人才结构。你要学会感恩，至少公司给了合理的补偿，

让大家能体面离开。”感恩？体面？一股火气直冲头顶，但我强行压了下去。争吵没有意义，

只会让场面更难堪。“性价比？”我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很轻，却让对面的两人神色微变，

“所以，是因为我‘贵’了？”赵峰皱起眉：“林墨，不要钻牛角尖。这是公司的决定。

签了字，去财务部结算，今天之内办好离职手续。”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已经毫不掩饰。

或许在他眼里，我这个即将离开的人，连多费一句口舌的价值都没有。我看着他们，

一个道貌岸然，一个假仁假义。脑海里闪过这三年无数个加班的夜晚，

为一个个项目绞尽脑汁，把公司的事当成自己的事。真是天大的笑话。“好。”我拿起笔，

没再多看条款，在指定的位置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像是一种诀别。起身，离开。后背能感受到那两道如释重负的目光。我的东西不多，

一个纸箱就装下了。同组的同事王磊凑过来，压低声音：“墨哥，怎么回事？太突然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好好干。”其他人都低着头，假装忙碌，不敢与我对视。

这种时候，沉默是最大的自保。我理解，但心还是凉了半截。

抱着纸箱走出星锐气派的玻璃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回头望了一眼这栋矗立在CBD核心区的摩天大楼，

“星锐科技”的Logo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个月前，我还以为能在这里大展拳脚。

手机震动，是银行APP的还款提醒。刚买的房子，下个月就要开始还贷。失业金那点钱，

杯水车薪。一种沉重的现实感压了下来。但奇怪的是，比起焦虑，

胸腔里更多是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冰冷的什么东西，在悄然滋长。我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去了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坐在角落，打开笔记本电脑。邮箱里还有几封未读的工作邮件，

是之前接的私活尾款确认。还好，有点积蓄，加上补偿金，能撑一段时间。但接下来怎么办？

三十岁，被一家行业头部公司以“优化”的名义踢出来，履历上有了污点，

再找同级别的工作恐怕不易。我盯着屏幕，眼神逐渐聚焦。不能慌，得有条理。先修改简历，

联系猎头，再看看有没有朋友内推的机会。正当我整理思绪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喂，您好。”“是林墨先生吗？”对面是一个沉稳的男声，

“我是寰宇资本董事长办公室的秘书，姓陈。董事长希望您明天上午十点，

能到公司总部一趟，有一些……家族事务需要与您面谈。”寰宇资本？家族事务？我愣住了。

寰宇资本，那是本地乃至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庞大金融集团，业务遍及全球，

和我这个刚失业的打工仔有半毛钱关系？“陈秘书，您是不是打错了？我姓林，森林的林。

”“没错，就是林墨先生。”陈秘书的语气肯定，“董事长是林振邦先生，如果信息无误，

他应该是您的祖父。”林振邦？祖父？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我从小和母亲姓林，

关于父系那边，母亲一直讳莫如深，只说是很早就分开了，家境普通。祖父？林振邦？

那个偶尔会在财经新闻里看到的、身家百亿级别的商业巨擘？这太荒谬了。“林先生？

”陈秘书的声音将我从混乱中拉回。“……好的，陈秘书，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准时到。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挂断电话，我坐在咖啡馆里，久久没有动弹。

窗外的车水马龙，似乎都隔了一层无形的膜。刚刚经历的被辞退的屈辱和愤怒，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冲得七零八落。祖父？寰宇资本？家族事务？

一种极其不真实的荒诞感，包裹了刚刚失业、前途未卜的我。

第二章寰宇之门站在寰宇资本总部大楼脚下，需要极力仰头，

才能望见那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顶端。阳光被切割成锐利的线条，折射出冰冷而奢华的光芒。

这栋地标性建筑，与昨天我离开的星锐科技大楼相比，气势上完全碾压。

进出门的人都步履匆匆，衣着光鲜，带着一种精英阶层特有的、近乎刻板的从容。

我穿着唯一一套算得上得体的西装，手心却微微有些汗湿。不是紧张，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这里的一切，都与我过去三十年的生活格格不入。

前台核实预约后，一位穿着定制套装、妆容精致的女士亲自引我走向专用电梯。

电梯内部是镜面和实木装饰，无声且高速地上行，数字飞快跳动，

轻微的失重感提醒着我正在远离熟悉的地面。顶层。电梯门滑开，视野豁然开朗。安静，

极致的安静，只有地毯吸收掉所有脚步声。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繁华景象，

如同微缩模型般铺陈在脚下。陈秘书，一位四十岁左右、气质干练的男人，已经等在电梯口。

“林先生，这边请，董事长在等您。”会客室的面积抵得上我租住的一整套公寓。真皮沙发，

红木家具，墙上挂着看似随意实则价值不菲的抽象画。

空气里有淡淡的雪茄和檀木混合的气息。沙发上，坐着一位老人。头发银白，梳得一丝不苟，

穿着中式盘扣的藏蓝色上衣，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得像鹰。他只是坐在那里，

就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让整个空间都显得凝重起来。这就是林振邦？我的……祖父？“坐。

”老人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腰背下意识挺直。

“我是林振邦，按血缘，是你祖父。”他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目光如探照灯般在我脸上扫视，“你母亲，林婉秋，她还好吗？”“她很好，谢谢关心。

”我谨慎地回答。母亲从未详细提过这段往事，

我只隐约知道她当年是违背家族意愿与我父亲结合，后来父亲早逝，她便独自带着我生活，

与林家断绝了来往。林振邦微微颔首，看不出情绪：“这些年，林家对你们母子有亏欠。

现在你长大了，有些责任，该担起来了。”责任？我心头一跳。“您指的是？”“寰宇资本，

是林家几代人的心血。”林振邦缓缓道，“我年纪大了，需要接班人。你的两个堂兄，

不成器。你母亲性子倔，但你身上流着林家的血。从今天起，你进入集团，先从副总裁做起，

熟悉业务。”副总裁？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一个昨天刚被炒鱿鱼的市场经理，

一夜之间要成为这家金融巨头的副总裁？这比科幻小说还离谱。“林……董事长，

”我斟酌着措辞，“我没有任何金融背景，恐怕难以胜任。”“背景可以学。

”林振邦摆摆手，打断我，“林家的人，不需要那些虚的。会有团队辅助你。

目前有个重要的收购项目，正好让你练练手。”他拿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滑动几下，

递给我：“这是近期在推进的几个潜在标的，你看看。”屏幕上是几份简洁的项目摘要。

我快速浏览着，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这些名字，都是行业内响当当的企业，

估值动辄数十亿甚至上百亿。就在几天前，这些还只是我需要在行业报告里仰望的存在。

然而，当目光扫到清单末尾的一个名字时，我的呼吸骤然停滞。星锐科技有限公司。

预估估值：85亿（可压价至30亿以内，创始人王磊（注：非主角同事王磊，

同名）资金链紧张，急于套现）。建议收购方式：全资控股，清洗原管理层。白纸黑字，

清晰无比。星锐科技。昨天刚刚把我“优化”掉的公司。

那个赵峰和Susan嘴里需要“感恩”的公司。现在，它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

躺在寰宇资本的收购清单上，估值被压到可怜的三分之一。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感瞬间涌上心头。震惊、荒谬、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快意。

“怎么？对这个有兴趣？”林振邦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异常。我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星锐科技，我上一份工作就在这里，昨天刚被辞退。

”林振邦挑了挑眉，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意外的表情，随即，

那表情化为一种近乎玩味的深沉：“哦？这么巧。”他身体微微前倾，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被扫地出门的滋味，不好受吧？”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坦然承认：“不好受。”“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林振邦的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林墨，你想怎么做？”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窗外的云层缓慢移动，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我看着平板电脑上“星锐科技”那几个字，昨天HR会议室里那故作惋惜的“学会感恩”，

赵峰那不耐烦的催促，同事们躲闪的目光……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然后，我轻轻放下了平板。

“这个项目，”我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想亲自负责。”林振邦的嘴角，

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慈祥祖父的笑容，

而更像是老练的猎手看到猎物终于踏入了预设的陷阱。“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第三章项目我亲自抓寰宇资本顶层，专属于集团副总裁的办公室。面积之大，装修之奢华，

远超我之前对办公环境的所有想象。一整面的落地窗，视野比董事长的会客室更加开阔，

城市天际线尽收眼底。但我没时间欣赏。坐在宽大得有些夸张的办公桌后，

我面前已经堆满了关于星锐科技的详细资料。从股权结构、财务状况、核心技术和专利，

到市场占有率、竞争对手分析，

乃至管理层每个人的背景、性格、甚至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癖好和灰色记录，厚厚几大摞，

事无巨细。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当你成为潜在的猎食者，猎物在你面前几乎毫无秘密可言。

我的新助理，一位叫沈冰的年轻女性，高效且沉默地站在一旁待命。

她是陈秘书亲自挑选指派过来的，能力极强，话不多，但眼神通透，

显然很清楚我的“空降”背景以及这个项目的特殊性。“林总，

星锐科技项目组的核心成员已经在二号会议室等候，随时可以为您做初步汇报。

”沈冰的声音平静无波。“让他们进来。

始人王磊（此王磊非我前同事）近期频繁质押股权、疑似参与对赌协议失败的内部调查报告，

揉了揉眉心。五分钟后，四名穿着严谨、气质精干的男女走进办公室。

他们是寰宇资本投资并购部的精英，负责前期筛选和评估星锐科技这个标的。

项目经理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性，叫张涛，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投影，开始汇报。

语速快，逻辑清晰，数据详实。“……综合来看，星锐科技虽然在前沿技术领域有一定积累，

但其商业模式过于依赖单一爆款产品，后续创新乏力。加上创始人王磊战略失误，

盲目扩张导致资金链断裂，目前负债率高企，银行信贷收紧，供应商款项拖欠严重，

已处于破产边缘。我司若能以当前估值的30%-35%介入，全资收购，

剥离不良资产后重新整合，有望在三年内实现价值翻倍。”张涛顿了顿，看向我，

语气带着一丝谨慎：“林总，这个项目规模相对集团其他标的而言偏小，流程也比较常规。

如果您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优先处理其他更重要的……”我抬了抬手，打断他：“不用，

就这个。”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几位项目组成员交换了一下眼神，

显然对我的决定有些意外。一个“小项目”，值得新上任的、背景神秘的副总裁亲自过问？

我没理会他们的疑惑，目光落在投影幕布上星锐科技的组织架构图，市场部那一栏，

赵峰的名字赫然在列。“收购后的整合方案，特别是管理层安排，有初步设想吗？

”我语气平淡地问。张涛立刻回答：“有的。原则上，我们建议清洗全部原高管团队。

创始人王磊必须出局。其他核心管理层，尤其是负责战略和财务的副总裁，

以及市场总监等关键岗位，鉴于他们在此次危机中的不佳表现，也建议全部更换，

由我司派驻得力人员接手，以确保整合顺利和未来战略执行。”全部清洗。包括赵峰。

我心里冷笑一声。昨天他轻描淡写地“优化”了我，今天，他的职位乃至整个职业生涯，

就捏在了我的手里。“嗯。”我不可置否地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敲了敲，

“收购谈判，谁去对接？”“通常是由我带队，与对方创始人王磊及其核心团队进行。

”张涛回答。“这次换我去。”我说道，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林总，

您亲自去？”张涛有些迟疑，“王磊现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谈判场面可能会不太……体面。

而且，这种级别的收购，一般不需要您这个级别出面。”“正因为他着急，我才要去。

”我拿起钢笔，在面前星锐科技的简介文件上，创始人“王磊”的名字上，轻轻画了一个圈，

“通知对方，寰宇资本对星锐科技的收购案，由我，林墨，亲自负责。第一次正式会面，

就定在……下周吧。”我的笔尖在纸上那个圈上点了点，墨迹微微晕开。“地点，

就在星锐科技的总部会议室。”我要回去。回到那个一天前将我扫地出门的地方。

但不是以失业者的身份，而是以决定他们所有人命运的收购方最高负责人的身份。

张涛等人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没人敢多问一句。职场的敏锐告诉他们，

这位新副总裁对星锐科技的“兴趣”，恐怕远远超出了商业层面的考量。“好的，林总，

我们立刻安排。”张涛迅速应下。“还有，”我补充道，

目光扫过眼前这几位未来一段时间将与我共事的团队成员，“关于我的身份，

在正式收购完成前，对星锐科技方面，暂时保密。”一丝了然的神色从沈冰眼中一闪而过，

她微微颔首。张涛等人也立刻表示明白。“散会。”众人退出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人。

巨大的空间里再次恢复寂静。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如蚂蚁般穿梭的车流和行人。

星锐科技的大楼，在那个方向，隐匿在鳞次栉比的建筑群中，看不见。但我知道，

它就在那里。赵峰，Susan，还有那些曾经冷眼旁观的“前同事”们。

你们教会我要“感恩”。现在，我回来了。带着一份你们绝对意想不到的“大礼”。等着吧。

好戏，才刚刚开场。第四章重返星锐一周后，星锐科技总部楼下。

还是那栋熟悉的玻璃大厦，“星锐科技”的Logo在晨光中依旧耀眼。只是今天，

我的心境已截然不同。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停在门口，沈冰率先下车，为我拉开车门。

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价格不菲的深色西装，腕间是沈冰提前准备好的低调而奢华的手表，

整个人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不再是那个抱着纸箱、略显仓惶的失业人员，

而是代表资本力量的狩猎者。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是星锐科技的创始人兼CEO王磊，

以及他的几位核心高管。王磊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梳得油亮，

但眼下的乌青和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焦虑，暴露了他此刻的处境。他快步迎上来，

脸上堆满近乎谦卑的笑容。“林总！欢迎欢迎！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星锐蓬荜生辉！

”王磊热情地伸出手。我与他轻轻一握，手感微凉，带着湿意。“王总，客气了。

”我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王磊身边站着的那几位，我都认识。

财务总监、技术副总裁……还有，市场总监赵峰。赵峰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头发一丝不苟，

西装笔挺。但他看到我的瞬间，脸上的职业化笑容彻底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微张，

那表情像是活生生见了鬼。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迅速掠过的恐慌。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一周前被他以“结构优化”为由亲手辞退的下属，

会以寰宇资本副总裁、收购方全权代表的身份，重新出现在这里。

我目光平静地从他脸上扫过，没有停留哪怕多一秒，仿佛他只是路边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种无视，比直接的嘲讽更让他难堪。他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

额角似乎有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林总，这边请，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王磊侧身引路，

姿态放得极低。一行人簇拥着我走向电梯。电梯里，空间逼仄，气氛微妙。

王磊试图找话题寒暄，询问我对行业的看法。我偶尔简短回应一两句，

目光大多时间落在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上。赵峰站在角落，一言不发，眼神躲闪，

偶尔偷偷瞥向我，又迅速移开，整个人显得极其不自在。他身边的几位高管，

显然也认出了我，表情各异，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是不安和揣测。“叮”的一声，

电梯到达管理层所在的楼层。走廊依旧，办公区依旧。一些正在工作的员工好奇地抬头张望，

当他们看到被自家CEO和高管们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的我时，不少人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我甚至看到了几个之前市场部的熟面孔，他们脸上的震惊比赵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身后蔓延开来。“那是……林墨？”“他不是被优化了吗？

”“寰宇资本的副总裁？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回事……”我没有回头，

步伐稳健地走在最前面，王磊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这种身份地位的瞬间颠倒，

带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会议室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小会议室？不，

是公司最大、最豪华的那间顶层战略会议室，通常只用于接待最重要的客户和投资者。落座。

长条会议桌，我方坐在一侧，星锐科技的人坐在另一侧。

王磊亲自将精心准备的PPT投影打开，开始介绍公司情况，语气带着明显的讨好和急切。

我听着，偶尔翻看一下沈冰提前准备好的更详尽的内部资料。星锐的情况，

我比在座的绝大多数星锐高管都更清楚。王磊的汇报，多少有些粉饰太平，

刻意回避了最致命的资金和债务问题。“……所以，林总，

我们星锐在技术积累和市场份额上还是有很大优势的，只要能有新的资金注入，

一定能很快重回增长轨道……”王磊额角见汗，努力维持着镇定。我放下手中的资料，

身体微微后靠，目光平静地看向王磊，直接打断了他的陈述：“王总，直接一点吧。

寰宇对星锐的现状很清楚。我们感兴趣的是，以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

完成百分之百的股权收购。原管理层，包括您本人，需要全部退出。”我的话如同冰水泼下，

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星锐那边的高管们脸色都变了。虽然知道收购意味着控制权易主，

但我如此直白、不留丝毫情面地提出“清洗原管理层”，还是让他们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王磊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强笑道：“林总，管理团队对公司的运营还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现阶段……”“不重要。”我再次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寰宇有自己的管理标准和整合方案。现在，我们谈谈价格。根据我们的评估，

星锐科技目前的合理估值，在30亿左右。”“30亿？”王磊失声叫了出来，脸色煞白，

“这不可能！我们巅峰期估值接近90亿！就算现在有困难，至少也值……”“王总，

”我微微向前倾身，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锐利地盯住他，“你我都清楚，

贵公司现在每个月的现金流缺口有多大。银行已经在催贷，最大的供应商扬言下周就要断供。

30亿，是寰宇基于当前风险和未来整合成本给出的公允价格。如果这个价格您无法接受，

我想，或许其他潜在买家会更‘耐心’一些。”我顿了顿，补充了致命的一句：“当然，

前提是，星锐还能撑到那个时候。”王磊像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最后的侥幸心理，被我这番话彻底击碎。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星锐方面的高管们个个面如死灰。他们知道公司情况不好，但没想到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

更没想到收购方会如此强势和……了解内情。我的目光再次扫过对面，

尤其在面无人色的赵峰脸上停留了半秒。“具体的条款，我的团队会后续与贵方详细沟通。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今天先到这里。我希望在下周之前，

看到王总您签署的意向协议。”说完，我不再看失魂落魄的王磊等人，

在沈冰和寰宇团队成员的簇拥下，径直离开了会议室。走出星锐科技大门的那一刻，

阳光正好。迈巴赫的车门缓缓关上，将身后的喧嚣、震惊、以及无数道复杂的目光隔绝在外。

沈冰坐在副驾，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轻声问：“林总，回公司吗？”“嗯。”我闭上眼，

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车子平稳启动。我能感觉到，沈冰似乎微微松了口气。

或许在她看来，这次强势的亮相，算是初步确立了我在团队中的威信。但我心里清楚，

这仅仅是开始。碾压式的报价和清洗威胁，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感恩”，还在后面。赵峰，

以及所有曾经参与那场“结构优化”的人，一个都跑不了。等着吧。接下来的整合过程，

我会让你们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行业寒冬”。

第五章监控屏后的微笑寰宇资本副总裁办公室。一周的时间，足以让这里染上我的气息。

沈冰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效率高得令人惊叹。星锐科技那边的意向协议已经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