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苏川现在唯一的念头。
在他品味着体内新生的力量时。
漫天的天使军团，已然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他面前的土地上。
她们动作划一，向着苏川庄重地单膝跪下。
那是在宣誓，献上她们永恒的忠诚。
随着力量的彻底稳固。
她们原本因死亡而朽坏的容貌也尽数恢复。
与身为天使时相比，如今的她们，眉宇间平添了几分妖异的妩媚与拒人千里的冷厉。
凉冰此刻依然处在灵魂出窍的状态。
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队列最前方。
锁定在那位拥有十二只漆黑羽翼的绝世身影上。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难以抑制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艾兰！？”
那个身影的容貌，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凉冰的心头。
因为那分明就是曾经的第四代天使左翼护卫，那个……被她亲手终结了性命，最后由神圣凯莎亲手埋葬于此的艾兰！
她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一步。
眼中的恐惧之色，几乎要满溢出来。
那十二只缓缓扇动的黑色羽翼，让她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四翼的都能吊打她。
这……这他妈是十二翼！
是不是吹口气，就能让她这个恶魔之王直接从宇宙里除名了？
她心神剧颤之间，下意识地召唤出恶魔双爪，护在身前。
艾兰给予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她窒息。
那种压力，并非来自外部的物理层面。
而是一种源自生命位格的、蛮不讲理的绝对压制。
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却连水面在哪都看不到。
此时此刻。
凉冰的脑子已经彻底成了一团浆糊。
她甚至把自己之前对于苏川能力的种种猜测，忘了个一干二净。
也忘记了自己早就预料到，艾兰或许有重返人世的可能。
她心中剩下的，唯有最原始的恐惧、最荒诞的震撼，以及最深沉的茫然！
因为在她的感知中，此刻的艾兰带给她的压迫感，甚至已经超越了她的宿敌——神圣凯莎。
所以，她几乎是完全凭借本能，做出了戒备的动作！
……
就在这时。
远处的艾兰，眼帘微抬。
只是这一个细微的动作。
凉冰便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猛然收紧。
她几乎要本能地发动攻击。
但当她对上艾兰那双漠然到极致的眼眸时，她的一切动作都僵住了。
对方的瞳孔，已经化作了不祥的暗红色。
那眼神里，空无一物，只有纯粹的漠然。
就好像，她根本没有把凉冰放在眼里。
又或者说，在她的视界里，凉冰已经是个死人了！
凉冰的亡魂都快要吓得飞出体外。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僵硬。
她甚至连出手的勇气，都在那一个眼神之下，被碾得粉碎！
“放轻松，别跟见了鬼似的。”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苏川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缓声说道：“她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艾兰了。再说了，你现在是我的专属女仆，她不会对你动手的。”
听到苏川的声音。
凉冰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她感觉自己那颗快要停跳的心脏，总算是重新活了过来。
周围那令人窒息的压力瞬间消散，世界恢复了正常的色彩。
她的意志，也随之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心神稍定。
她立刻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从那濒死的恐惧中平复下来。
说是平复。
但她胸前那惊心动魄的弧度，却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凉冰的目光转向苏川，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问道：“艾兰……她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这到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此之前。
她已经根据蛛丝马迹。
大致推断出苏川拥有着复活逝去已久的生命这种堪称神迹的能力。
可即便如此。
当此刻亲眼目睹这般光景。
她的内心，仍然被极致的震撼所填满。
毕竟眼下所发生的一切。
已经远远不止是“复活生命”这么简单了。
这分明是在复活的基础上，还附赠了豪华PLUS版的史诗级加强！
这他妈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强化外挂？
普通的阵亡天使。
拉起来就能强化到能跟她这个恶魔女王掰手腕的程度。
而艾兰，这个当年被她随手就能捏死的菜鸟。
现在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她这个恶魔女王吓得心惊肉跳，差点当场去世。
这……这他妈一点都不玄学，这简直是见了鬼了！
“事实，正如你所见。”
苏川的目光扫过周围那片肃杀的死亡天使军团，轻轻一摊手，微笑着说道：“我只是把这些长眠在费雷泽的小可怜们，转化成了我麾下名为‘死亡天使’的新单位而已。”
“死亡……天使……”
凉冰有些失神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她此刻的模样，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像个迷路的孩子。
“可就算是艾兰，她生前也绝对没有这么强啊！”
凉冰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摆出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怆然表情，说道：“为什么死了之后反而能变得更强？这里面的逻辑到底是什么？难道死了才是版本答案？”
她完全无法理解这种颠覆性的成长。
因为艾兰实力的跃迁，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BUG。
是她现有知识库里，完全无法解释的现象！
“你……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
找不到问题的根源，凉冰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苏川，她追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复活已经死亡了数千年生命的？又是怎么让她们产生这种闻所未闻的进化的？”
苏川并没有直接解答她的疑惑，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凉冰，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成为我的部下，自然就能得到这种超乎想象的力量。说实话，我现在倒是挺好奇的，如果把你转化一下，你的实力……究竟会膨胀到何种地步？”
“**，大哥，别啊！”
凉冰被苏川这句轻飘飘的话，吓得魂飞魄散。
她下意识地又向后退了一大步，满脸写着抗拒。
虽然她眼下还不清楚苏川这种转化的具体流程。
但是根据眼前活生生（或者说死翘翘）的案例进行推测。
想要变强。
那大概率，是需要先彻彻底底地死上一次才行。
而她凉冰，现在还心心念念着要回去干翻凯莎那个**呢。
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变强”了。
她再次环顾苏川周围那些沉默如雕塑的身影。
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在此之前，虽然被苏川用武力强行压制，被迫成了什么专属女仆。
甚至还被逼着跳了那个什么羞耻度爆表的《极乐净土》。
但她的内心里，可始终憋着一股劲儿，没服过。
还天天幻想着，有朝一日女仆翻身把歌唱，把这个**主人踩在脚下！
可是现在，当她看到眼前这支初具规模的死亡天使军团时。
她的心，凉了半截。
那些六翼和十二翼的怪物暂时不去想。
光是那几百个四翼天使。
随便来几个，就足够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死亡的威胁。
现在，对方已经直接拉起了一支军队。
她觉得自己那个“女王复仇记”的剧本，估计是彻底没戏了。
……
而此刻，感受到苏川那双跃跃欲试、仿佛在打量珍稀实验品的眼神。
凉冰的求生欲瞬间拉满，她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一种近乎谄媚的语气说道：“主……主人，您就别开这种玩笑了，人家……人家可是您最忠心的小女仆啊，那种事情……还是算了吧……真的……”
“说的也是。”
苏川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提，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便点了点头。
他如今的实力，已经膨胀到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确实不太需要刻意再去追求所谓的变强了。
这股力量，已经足以让他支配他所能触及的整个宇宙。
“身边总得留几个活生生的人解解闷才行。”
苏川转而笑着看向一脸劫后余生的凉冰，调侃道：“总不能把所有人都转化成亡灵单位吧，那多没意思，跟玩单机游戏似的。”
凉冰闻言，立刻如同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她一万个同意苏川的这个观点。
同时，心中也暗自庆幸自己是逃过了一劫。
刚才那个瞬间，她是真的感觉自己要被“优化”掉了。
毕竟苏川手下的这股新生势力，实在是强大得太过于离谱。
她甚至无法想象。
被五六百个那种级别的天使围攻，会是何等酸爽的场面。
这也是她凉冰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如此纯粹的恐惧。
这种感觉。
即便是当年面对不可一世的神圣凯莎时，也从未有过。
毕竟，凯莎的强大，她能看到上限，能去理解，能去挑战。
但是苏川……她完全理解不了这个男人的强大。
甚至根本看不清对方所拥有的实力的冰山一角。
不！
别说苏川了，她现在就连艾兰的这个“重生Plus版”，都完全看不懂了。
因为她们两者之间的差距。
已经不是数量级的差别，而是维度的碾压！
那是一种，甚至已经完全无法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进行比较的层次！
“说实话，还真想亲眼看看，现在这个形态的艾兰，究竟有多能打！”
苏川的目光再次投向那静立不动的十二翼死亡天使，心中对于这件堪称自己最完美作品的力量，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与此同时，遥远的梅洛天庭。
就在艾兰等一众天使于费雷泽完成黑暗蜕变的瞬间。
天使之城的中央网络系统，骤然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锐警报。
海量的数据流在一瞬间变得紊乱、冲突，形成了前所未有的数据风暴。
而更诡异的是，无数个早已被标记为“阵亡”、尘封在数据库最深处的天使序列。
也在同一时刻，毫无征兆地重新出现在了天使网络的监控范围之内。
上一次。
苏川仅仅是唤醒了一位失踪的天使。
而且那位天使在天庭的记录中，并未被100%确认死亡。
所以那次虽然也触发了网络预警。
但绝不至于出现眼下这种令整个系统濒临崩溃的数据错乱。
可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
神圣祭坛那边复苏的天使，不仅数量庞大得惊人。
更重要的是，她们在天使的网络系统里，全都是经过了最高权限确认，已经“彻底陨落”的烈士。
目睹如此颠覆常识的数据变化。
整个天使网络系统，立刻做出了最激烈的异常反应。
一排排连续不断的数据错乱报告，如同刷屏般生成。
那巨大的中央光幕上，更是被密密麻麻、疯狂闪烁的红色感叹号所彻底淹没！
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都会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悚栗与不安。
“我的天，这……这是什么情况？”
负责监控天使网络的一位年轻天使，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她那小巧的嘴巴，更是因为过度震惊而张成了一个完美的“O”型。
她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此刻所接收到的信息。
这么多条代表着“死亡”的数据同时发出“上线”的警报。
让她的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
这种级别的异常事件，是她一个刚上岗没多久的新人天使能够处理得了的吗？
她的表情，明显已经陷入了错乱和恐慌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
资深天使冷注意到了控制台那边的异常动静。
她心中担忧这位新人无法妥善处理，于是立刻快步走了过来，沉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警报级别为什么会这么高？”
那位新人天使在天使冷的询问下，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但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无法平复的惊魂未定，她下意识地回应道：“网络……网络系统提示，有……有数百位已经被确认阵亡的天使前辈，在刚才同一秒，全部……全部同时上线了！”
因为内心被过于巨大的震撼所包裹。
她说出的话，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你说什么？”
即便是向来以神经大条、天不怕地不怕著称的天使冷。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也不由得露出了骇然之色。
“数百个？这个数据太反常了！”
天使冷眉头紧锁，她立刻追问道：“那些重新上线的序列，最后记录的位置在哪里？她们的名字分别是什么？”
经过天使冷这一提醒。
那个新人天使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开始在控制台上查询详细信息。
她将所有出现异常的数据进行筛选和校对。
随即，她的脸色再一次发生了剧变，甚至比刚才还要苍白，她直接惊呼出声：“这……这怎么可能？！”
那一声惊呼，显得有些尖锐刺耳。
让站在一旁的的天使冷都感觉到有些不悦。
她不易察觉地轻轻摇了摇头。
感觉这个新人还是太过年轻，不够沉稳。
“她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天使冷见到新人这般失态的惊讶，直接开口询问道：“是哪路神圣，值得让你这么大惊小怪？”
“是……是……”
新人连续地大口喘着气，仿佛不这样就无法把话说完，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数千年前，在费雷泽星域……全体阵亡的那些天使前辈们！其中……其中还包括第四代左翼护卫……艾兰前辈！”
“什么？！”
当天使冷听到“艾兰”这个名字之后。
她脸上那副故作镇定的表情，便也在瞬间彻底崩坏。
她的心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震。
也感觉到这件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不可思议”的范畴。
她也曾经听自己的老师，讲述过许多有关艾兰前辈的事迹。
那是一位活在传说中的传奇人物。
可是，那位前辈应当早在六千多年前与恶魔的那场惨烈战争中，就已经陨落了。
那可是凯莎女王亲眼确认的死亡。
怎么会在数千年后的今天，突然显示“重新上线”呢？
这太不合逻辑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