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熠抬起小手，笨拙地擦她的眼泪：“妈妈不哭，我不疼了。”

她心如刀绞，却强撑着露出一个笑：“等妈妈出院，我们就走，好不好？”

“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爸爸的地方。”

熠熠用力点头：“好！我们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江珩也站在门口，眼神阴沉：“走？你们要去哪里？”

熠熠一看到江珩也，立刻往程酥怀里缩了缩，怕得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程酥心疼得不行，紧紧搂住他，冷冰冰地看向江珩也：“和你没关系。”

江珩也眉头微蹙。

以前两母子总是缠着他，眼里全是爱意。

他第一次被他们母子如此冷淡地对待，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疏离冷傲的模样：“泠月离婚回国，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能帮就帮。反正我们的孩子也没事，你们别太计较。”

程酥的心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你也知道那是她和别人的孩子，而熠熠才是你的亲骨肉！”她声音发抖，“可你还是骗他上了手术台！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们为你付出了什么？！”

江珩也眼神冰冷：“当初破产的时候，我让你走，是你非要留下来。我说过不要孩子，是你执意要生。”

他语气淡漠，“这些年，我没逼你们做任何事，一切都是你们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程酥耳边似有嗡鸣响过，身子微微发颤，眼眶通红，

是啊，是她心甘情愿。

是她爱他爱到失去自我，是她天真地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看她一眼。

可现在，不会了。

她红着眼眶，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你说得对，是我犯贱。”

江珩也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烦躁。

他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

接下来的几天，程酥和熠熠一直在医院休养。

护士们闲聊时，总会提到江珩也对宋泠月母子的体贴——

“听说江总给宋小姐买了一套千万珠宝，还给那孩子买了全球限量版乐高，一整套呢！”

“昨天还亲自陪他们去高级餐厅吃饭，那孩子想吃冰淇淋，江总直接让人把整个冰淇淋车买下来了……”

程酥听着，已经不会再心痛了。

出院那天，她带着熠熠去了他梦寐以求的游乐园。

她给他买了以前舍不得买的棉花糖、卡通气球，还有他最喜欢的玩具车。

熠熠抱着玩具，眼睛亮晶晶的，却在看到其他小朋友被爸爸举高高时，悄悄低下了头。

“妈妈，”他忽然仰起脸，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只要有你陪着，我就很开心了。”

程酥鼻子一酸，揉了揉他的头发：“想玩卡丁车吗？妈妈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