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之后，曜渊才知道，仙不如妖。

所以，他决定不做神仙，改做妖了。

……

“我不做神仙了。”

天界，曜渊一席红衣看向百花殿中的花神缓缓开口。

花神闻言，眼底都是疑惑：“你修炼千年，好不容易才从花妖成为长生花仙，说不做就不做了？”

“嗯。”

“你与神帝在一起五百年，传言不久后她会封你为帝君，帝君你也不做了吗？”

曜渊点了点头：“嗯，都不做了。”

他努力修炼千年上到天界，不过是为了求取神药九转复生丹，复生兄长。

但三日前，与他相恋五百年的神帝玥瑶，把万年才得一颗的九转复生丹赐给了她从人间历劫归来的养弟，凤君岐。

也是那一日，他才发现，自己和凤君岐长得极为神似。

甚至左眼眼角，都长着一颗泪痣。

神帝与他相恋，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凤君岐的替身。

昨日子时，曜渊收到兄长已经死去的消息。

他已经不想再留在天界，只想回到妖族，守在兄长的墓边，用余生陪伴他。

和花神告别后，曜渊回到了凌霄殿。

一进去，他就看到神帝玥瑶一袭玄色九爪龙袍，站在白玉案前。

听到脚步声，她回眸，脸色划过一丝异样：“阿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在百花神殿与花神说了一些事……”

曜渊话没说完，就听九凤云霞屏里传来一道男声。

“阿姐，你看我穿这件喜服如何？”

凤君岐从屏风里走出，他一袭喜服鲜红，刺得曜渊眼底一痛。

这是织女亲手为他做的婚服，现在却穿在了凤君岐身上。

而玥瑶的目光紧锁凤君岐，眼神中都是眷念和惊艳。

“好看。”

凤君岐温柔一笑，又看向曜渊。

“那在阿姐心里，是我穿这喜服好看，还是曜渊姐夫好看？”

玥瑶听到“曜渊”二字，才回过神。

她牵起曜渊的手。

“在本帝心里，你与阿渊都是独一无二，都好看。”

凤君岐却不依不饶地追问：“不，你这样回答，我和姐夫都不满意，你必须选一个！”

玥瑶宠溺一笑。

“那就你最好看，行了吧。”

而后，她看向曜渊：“君岐性子单纯，你别和他计较。”

曜渊的心早已在他们你来我往的撒娇宠溺中，被磨得粉碎。

他平静地回道：“我知道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没再看两人一眼，前往属于自己的瑶天殿。

背后是凤君岐清朗的声音：“阿姐，姐夫肯定是生气了，都怪你非要我穿姐夫的喜服！你还不快去追姐夫，跟他道歉！”

玥瑶的嗓音骤冷：“君岐，本帝是神帝，除了你，没有跟谁道过歉。”

曜渊脚步顿了顿，他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瑶天殿。

来到镜子前，他看着自己那颗与凤君岐眼角位置一样的泪痣。

突然想起，他初次觐见玥瑶的时候。

玥瑶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你的泪痣，生得很好看。”

后来，玥瑶便时时召见曜渊，让他陪在身旁。

玥瑶待他很好。

他本体是长生花，在人间也叫千日红，玥瑶便亲自上灵山收集玉露，滋养他的仙魂。

一百年前，玥瑶还陪他在月老殿，挂过同心牌。

知道他想要九转复生丹，还曾承诺：“等到九转复生丹一到，本帝便将此药赐给你。”

但凤君岐从人间一回来，一切都变了。

曜渊苦涩一笑。

如果当初，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一定不会喜欢上玥瑶，等着她把九转复生丹赐给自己。

而是会拼了命，抢走九转复生丹去救兄长。

想到这里，曜渊眼尾发红。

他伸手施诀，在左眼泪痣上微微一点，皮肉的刺痛席卷了他。

但仅片刻，泪痣便消失了。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哭，也不会再爱玥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