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街边上，人挤人。小摊贩的叫卖声，炸串的香味儿，混在一块儿。陈燃眼睛扫过去，

最后停在一个挂着的夹克上。黑色的，样式还行。她伸手摸了摸，布料不咋地，滑溜溜的，

有点凉。“老板，这个多少钱？”“八十。”“五十卖不？”“行，拿走。

”陈燃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过去，把夹克装进塑料袋里。她刚发了工资，

但交完房租就剩不下几个子儿。冬天快来了，她那件旧外套实在扛不住风。回到出租屋，

屋子小，就一张床，一个桌子。她把夹克拿出来，对着镜子比了比。还行，看着挺利索。

明天有个面试，她得穿得精神点。不是什么大公司，就是个文员，但总比没有强。

她把夹克挂在椅子上，自己泡了碗面。热气腾起来，熏得眼睛有点发酸。她不知道，

这件五十块钱的夹克，是个什么牌子的复刻品。她也不关心。她只关心，明天面试能不能过，

下个月的房租有没有着落。人活着，有时候想不了那么多。2第二天，

陈燃穿上那件黑色夹克，里面搭了个白T恤，下面是条牛仔裤。她照了照镜子，

觉得自己像个刚毕业的学生，但至少干净。面试的地方在市中心一栋写字楼里。

电梯里全是穿得人模狗样的人。陈燃有点不自在，把夹克拉链拉了点上去。面试官是个女的，

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翻着她的简历。“你的经验，好像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

”陈燃手心有点出汗。“我可以学，我学得很快。”女面试官笑了笑，没再说话。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走人。陈燃站起来，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出去。门一关，

她长出了一口气。完了，又黄了。她没直接回家，顺着马路走。天有点阴，风刮在脸上，

凉飕飕的。她找了个咖啡馆坐进去，想暖和一下。店里人不多，她找个角落的位置，

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很苦，但她喜欢这股苦味儿，能让她脑子清醒点。她拿出手机，

开始刷招聘软件。一个一个看，一个一个投。她没注意到，斜对面有个女生，拿着手机，

对着她这边，悄悄按了一下快门。3陈燃投了十几份简历，手机就没电了。她把手机揣兜里，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准备走人。刚站起来，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是房东发来的消息，

催下个月的房租。陈燃心里一沉。她走出咖啡馆，天更阴了，好像要下雨。

她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觉得这天气就跟她的心情一样，堵得慌。她坐上公交车，

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车上人很多，她被挤在中间，拉着吊环，脑袋放空。回到家，

她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刚一联网，消息就炸了。她的一个朋友，发了十几个链接过来，

还附带一句：“陈燃，你火了！”陈燃一脸懵，点开第一个链接。

是个叫“乔菲”的时尚博主的微博。置顶那条，是一张照片。照片上，就是她，

穿着那件黑色夹克，坐在咖啡馆里，低头看手机。拍得还挺清楚，能看清她的脸。照片下面，

是乔菲写的话：“笑不活了，姐妹们。今天在咖啡馆偶遇一个穿‘暗夜’家高定复刻的，

那质感，那走线，简直是对原创的公开处刑。没钱就老老实实穿快时尚，非要硬撑，

真的很掉价。”下面还有一张图，是“暗夜”那件夹克的原版，标价六位数。

陈燃的脑子“嗡”的一声。她再往下拉，评论全炸了。“哈哈哈哈，年度最佳笑话。

”“这姑娘是不是对高定有什么误解？”“长得还行，可惜了这品味。”“求求了，

放过高定吧！”陈燃的手有点抖。她一个一个字看下去，那些话跟针一样，扎进她眼睛里。

她感觉脸上**辣的，好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让人围观。她关掉手机，

把脸埋在枕头里。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难受。4陈燃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手机还是不敢开。她怕看到更多嘲笑的话。

可生活还得继续。她打开电脑，继续改简历，继续投。中午，肚子饿了，她煮了点挂面，

连个鸡蛋都没有。吃着面，她还是没忍住，把手机打开了。微博上，那个叫乔菲的博主，

又发了一条。是把昨天那条又转发了一遍，配文是：“看来大家都很欢乐啊。时尚圈的门槛，

还是得有。”陈燃面无表情地看完，把手机扔到一边。她现在不生气了，就是觉得累。

跟人生比起来，网上这点屁事，算什么呢？她得先找到工作，先交上房租。吃完面，

她又坐在电脑前。突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陈燃犹豫了一下，接了。“喂，你好。

”“请问是陈燃**吗？”电话那头是个很好听的女声，很客气。“是我，请问你是？

”“我们是‘暗夜’品牌总部。我们想邀请您，来我们公司一趟。”陈燃愣住了。“暗夜”？

就是那个六位数夹克的牌子？“什么……什么事？”她觉得这是个诈骗电话。

“关于您昨天穿着我们‘夜幕’系列夹克的事，我们的CEO想亲自和您谈一谈。

您的来回路费和一切费用，将由我们承担。”陈燃脑子更乱了。“我没穿过你们的夹克，

我那是地摊上买的。”“我们知道。”对方声音还是很平静，“所以才想请您来一趟。您看，

今天下午三点方便吗？我们派车去接您。”陈燃彻底蒙了。她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

半天没动。这是什么情况？诈骗电话玩得这么高级了？还是说……那个乔菲，惹上麻烦了？

5下午两点半，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陈燃住的小区门口。陈燃看着那辆一看就特别贵的车，

还是不敢相信。司机下车，很礼貌地给她拉开车门。“陈燃**，请。”陈燃坐进去，

车里一股好闻的皮革味儿。她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裤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车子开得又快又稳，一路开到了市中心最高档的那栋写字楼楼下。陈燃跟着司机，走进电梯，

直达顶层。电梯门一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就迎了上来。“陈燃**，您好，

我是顾总的助理，林薇。”“你好。”“顾总在等您，这边请。

”陈燃跟着她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落地窗，能看到半个城市的风景。最后，

林薇在一扇黑色的门前停下，敲了敲门。“进。”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很低，

但很有穿透力。林薇推开门，对陈燃做了个“请”的手势。陈燃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办公室大得吓人，空旷，简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正在打电话。他很高，

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背影挺得笔直。陈燃站在门口，不敢往前走。男人打完电话，

转过身来。那一瞬间，陈燃感觉整个办公室的光，好像都聚在了他身上。他长得很好看，

不是那种帅，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眼睛很深，看着人的时候，好像能把你看穿。

他就是“暗夜”的CEO，顾承。6顾承没说话，就那么看着陈燃。他的目光，从她的脸，

到她的衣服，再到她的鞋子，慢慢地扫过一遍。陈燃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感觉自己像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你就是陈燃？”顾承开口了，

声音比电话里听到的更冷。“是。”“那件夹克呢？”“在家。”陈燃老实回答。

顾承挑了下眉。“为什么**来？”陈燃抿了抿嘴。“我觉得……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穿着它，上了全网的头条。你觉得，还有什么比这更合适的？

”顾承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他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陈燃的心上。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木质香味，很好闻，但也很压迫。“把头抬起来。

”他说。陈燃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嘲笑，没有鄙夷，只有一种审视，

一种……评估。“乔菲那条微博，我看了。”顾承说，“她说你掉价，她说你硬撑。

”陈燃手指攥成了拳头。“但她说对了一件事。”顾承继续说，“你和这件衣服，确实不配。

”陈燃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抬起下巴，看着他。“所以，您叫我来，

就是为了当面告诉我这个？”顾承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不。

”他说，“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是那件衣服，配不上你。”7陈燃愣住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我说，那件复刻品，它配不上你。

”顾承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伸出手，用指尖，

轻轻碰了一下陈燃的肩膀。就是昨天照片里，夹克所在的位置。他的指尖有点凉，

隔着薄薄的T恤，那点凉意一下子就钻进了陈燃的皮肤里。她浑身一僵，往后退了半步。

顾承的手收了回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我的设计，从来不是给有钱人穿的。是给那些，

能赋予它灵魂的人穿的。”他看着陈燃，“你昨天，坐在那家咖啡馆里，

你身上有一种……故事感。一种疲惫，但又不服输的感觉。”“那件廉价的复刻品，

掩盖了你的光芒。所以，是它配不上你。”陈燃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这都什么跟什么？

什么故事感？什么光芒？她只是个找不到工作的穷学生而已。“我不明白。

”“你很快就会明白。”顾承转身，走回他的大办公桌后面，坐下。“林薇会拿合同给你。

我想请你，做‘暗夜’品牌的全球代言人。”“轰——”陈燃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炸了。

全球代言人？开什么玩笑？她一个连房租都快交不起的人，

去给一个六位数一件衣服的品牌做全球代言人？“顾总，您是不是……搞错了？

”“我从不会搞错。”顾承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我看的，不是你的过去，

是你的价值。乔菲觉得你是个笑话，但我觉得，你是个宝藏。”“现在，

你愿意接受这个提议吗？”8陈燃觉得这事儿太魔幻了。就像她正在吃一碗最便宜的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