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在我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我失去了一切。相伴十八年的竹马沈舟,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了家里小保姆徐梦的手,说她才是他一生的挚爱。他身后,是他母亲鄙夷的目光,和他父亲“我们沈家不欠你什么”的冷漠。我像个笑话,被扫地出门。但他们都不知道,在那场极致的羞辱里,沈舟父亲无心的一句话,像一把钥匙,为我打开了一座尘封已久的宝藏。那是一座价值连城的金矿,足以买下一百个,一千个沈舟。所以,我其实该谢谢他们。谢谢他们的背叛,让我一夜之间,从一个只懂情爱的小女人,变成了一个即将坐拥亿万财富的——孤家寡人。
“小晚,来,尝尝阿姨炖的燕窝,美容养颜,你最近都熬瘦了。”沈舟的母亲,陈佩云,笑意盈盈地将一盅精致的白瓷碗推到我面前。
今天是我的二十二岁生日,也是我搬进沈家别墅的第十年。地点是沈家金碧辉煌的餐厅,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梦幻般的光。一切都和往年一样,温馨又奢华。
我笑着接过燕窝,轻声道谢:“谢谢阿姨。”
坐在我身旁的沈舟,顺势握住我的手,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就你嘴甜。快吃吧,吃完成年礼,我们就是大人了。”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暧昧的暗示,我脸颊微红,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甜蜜期待。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沈舟是板上钉钉的一对。从幼儿园起,我们就形影不离。十二岁那年,我父母意外去世,沈家便收养了我,沈伯伯更是当众宣布,我林晚就是他们沈家未来的儿媳妇。
十八年的青梅竹马,十年的朝夕相伴,我们的感情早已融入骨血。我以为,我们会顺理成章地订婚、结婚,相守一生。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朴素女佣装的身影端着汤走了过来。是徐梦,三个月前来我们家做保姆的女孩。她比我小一岁,长着一张清纯无辜的脸,大大的眼睛总是水汪汪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将汤盅轻轻放在桌上,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我和沈舟交握的手,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先生,太太,少爷,林**,请用汤。”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带着一点怯生生的味道。
陈佩云对她似乎格外满意,点了点头:“小梦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都是太太教得好。”徐梦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没有多想,只当她是普通的插曲。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她的手肘“不小心”撞翻了桌角的水杯,满满一杯柠檬水,不偏不倚,尽数泼在了我的白色礼服裙上。
“啊!”我惊呼一声,冰凉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裙摆。
“对不起!对不起林**!我不是故意的!”徐梦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拿起纸巾慌乱地在我裙子上一通乱擦,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可怜极了。
“没事,我去换一件就好。”我虽然有些不悦,但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也不好发作。
可我还没起身,身旁的沈舟却猛地站了起来,一把将徐梦拉到自己身后,对着我皱起了眉:“晚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知道今天是重要日子吗?”
我愣住了。
杯子是徐梦打翻的,他却在责备我?
陈佩云也跟着帮腔,语气里满是责备:“就是,多大的人了,坐都坐不稳。小梦一个乡下来的孩子,被你吓成这样。快别哭了,去让厨房重新做一份汤。”她对着徐梦说话时,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舟,他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徐梦护在身后,那姿态,像是在保护一件稀世珍宝。而我,这个他口口声声说要爱一辈子的未婚妻,却成了那个被指责的“外人”。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沈舟,”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是她把水泼到我身上的。”
沈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着我,眼神里竟有了一丝不耐烦和失望:“晚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小梦她不是故意的,她都吓哭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
他身后的徐梦,适时地抽泣了一声,小声说:“少爷,不怪林**,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她越是这样,沈舟的保护欲就越是爆棚。他回头柔声安慰了徐梦几句,再转过头来看我时,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林晚,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拉着我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避开了餐厅里他父母探究的目光。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花园,夜色温柔,可沈舟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冰冷。
“我们分手吧。”
短短五个字,像五把尖刀,齐齐**我的心脏。我以为我听错了,怔怔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似乎不忍心看我的表情,移开视线,望着窗外,声音低沉而决绝:“晚晚,对不起。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更多的是亲情和责任。我真正爱的人,是小梦。”
小梦?徐梦?那个才来了三个月的保姆?
荒谬,可笑,又令人作呕。
“你爱她什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爱她会演戏,爱她会装可怜,还是爱她那身廉价的女佣装?”
“你别这么说她!”沈舟立刻激动起来,仿佛我侮辱了他的神明,“她和你不一样!她单纯、善良,像一张白纸。她家里穷,很小就出来打工,吃了那么多苦,却从来不抱怨。她那么脆弱,那么需要人保护。和你在一起,我总觉得很累,你太强势,太理所当然了,你什么都有,根本不需要我。可是小梦需要我,没有我她会活不下去!”
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笑出声来。
我强势?我理所当然?我什么都有?
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这叫什么都有?为了配得上他沈家少爷,我拼命学习,拿到所有能拿的奖项;为了讨他父母欢心,我收敛所有棱角,学着做他们喜欢的温顺模样。我以为这是我们爱情的基石,到头来,却成了他口中“不需要他”的罪证。
而那个徐梦,不过是演了一出柔弱不能自理的戏码,就轻易夺走了我十八年的所有努力。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我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沈舟,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死去的爸妈吗?”
“别提你爸妈!”沈舟似乎被我戳中了痛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我们沈家养了你十年,仁至义尽!我爸的公司给了你家多少接济,你心里没数吗?现在只是感情上的事,你别搞得像我们沈家欠了你一样!”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将我从头浇到脚,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温情。
原来,他们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我不是家人,不是未婚妻,只是一个被他们“施舍”和“豢养”了十年的孤女。
我们的争吵声引来了沈伯伯和陈佩云。
当他们听完沈舟的决定后,陈佩云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她走到哭哭啼啼的徐梦身边,亲热地拉起她的手,柔声安慰:“好孩子,别怕,有阿姨在。”
而沈伯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沈立国,那个我一直敬重如亲生父亲的男人,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用一种商业谈判般的冷漠口吻说:“林晚,既然你和阿舟走不下去了,我们也不强求。这些年你在我们家,我们也没亏待你。这样吧,城东那套公寓,就过户给你,另外再给你五百万,算是我们沈家对你的补偿。”
补偿?
他们用钱,来买断我十八年的青春和感情。
我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沈舟的决绝,陈佩云的得意,沈立国的冷漠,还有不远处徐梦那看似柔弱,实则充满了胜利者姿态的眼神。
我忽然觉得,自己过去二十二年的人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不要你们的钱。”我擦干眼泪,挺直了背脊。尊严,是我现在唯一剩下的东西。
沈立国似乎没料到我会拒绝,脸色沉了下来:“你别不知好歹。你父母留给你的那个小公司,早就被市场淘汰了,要不是我看着,早破产了。你现在除了我们沈家,一无所有。”
为了让我彻底死心,他甚至不惜拿出最后的杀手锏,用最残忍的方式揭开我的伤疤。
“别忘了,你爷爷留给你的那块地,在西郊,荒得连草都不长。每年光交地税都够你喝一壶的。林晚,离开沈家,你什么都不是。”
西郊那块地……
这几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我爷爷曾是国内顶尖的地质学家,他去世前,将名下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沈立国口中那块“荒得连草都不长”的西郊土地。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曾抱着我,指着一张复杂的地质图,神神秘秘地说:“囡囡,记住了,这块地,是爷爷留给你最大的宝藏。它下面埋着的东西,叫‘稀土’,是未来的黄金。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只认钱的商人,他们不懂它的价值,只会把它当成一块没用的荒地。”
那时候我太小,只当是个故事,后来父母去世,我颠沛流离,更是将这段话忘得一干二净。
而此刻,沈立国轻蔑的话语,像一把钥匙,瞬间解锁了我尘封的记忆。
稀土!未来的黄金!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沈立国,他的脸上写满了商人的精明与傲慢。他以为他捏住了我的命脉,却不知道,他亲手将一张通往财富自由的地图,递到了我的面前。
巨大的信息差,在此刻,成为了我与他们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们以为我失去了一切,即将沦为丧家之犬。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开始。
一股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力量涌遍全身。我看着眼前这几个曾经最亲密的人,心中再无一丝波澜。
“谢谢沈伯伯的提醒。”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我甚至还对他们露出一个微笑,一个发自内心的,冰冷的微笑。
“有些东西,看起来一文不值,实际上却价值连城。而有些人,”我的目光扫过沈舟和徐梦,“看起来纯洁无瑕,内里却早已腐烂不堪。”
“你!”沈舟气得脸色涨红。
我没再理他,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扇我进来了十年的大门。
每走一步,过去的一幕幕就像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沈舟为我打架的少年时光,陈佩云为我盖被子的温柔夜晚,沈伯伯手把手教我下棋的午后……
很痛,像是在剥离自己的骨肉。
但当我的手握上冰冷的门把时,所有的痛苦都化为了一股决绝的动力。
我拉开门,没有回头。
门外是无尽的黑夜,门内是他们错愕震惊的目光。
我踩着高跟鞋,走进夜色里,拿出了手机。我没有打给任何朋友哭诉,而是飞快地在浏览器里输入了几个字:
“华夏区稀土资源分布及最新估值。”
一排排的数据和新闻跳了出来,印证了我爷爷当年的话。因为新能源和高科技产业的飞速发展,稀土的价格在过去几年里翻了上百倍,早已成为各国争夺的战略性资源。
而其中一条新闻的标题,让我彻底攥紧了拳头——《重大发现!地质勘探队在京市西郊探测到巨型富锂蒙脱石型稀土矿,预估价值不可估量!》
新闻发布日期,就在上周。
而那片区域,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那块地!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瞬间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