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我的未婚夫婿、当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卿谢长书,
亲自为我布置了盛大的纳征宴。宴至酣处,他却不见了踪影。我提着裙摆寻遍回廊,
最终却在我自己的闺房里,看到了他。他正与我的继妹陆晚晚赤身裸体地躺在我的婚床上,
红烛帐暖,满室旖旎。我浑身血液像是瞬间被冰雪冻住,连呼吸都忘了。
陆晚晚却慵懒地从谢长书怀里坐起,锦被滑落,露出锁骨上刺眼的红痕,
她娇笑着开口:“长书哥哥,你快跟姐姐解释呀,
是不是又走错了院子……”01陆晚晚的声音娇媚入骨,她当着我的面,故意伸出纤纤玉指,
攀上谢长书的脖颈,暧昧地摩挲着那片红痕。“姐姐,你可千万别误会。都怪你这好夫君,
当初废了我一条腿,我心里记恨,
这才咬他一口报复回来的……”她的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心口。
谢长书没有解释,只是面无表情地推开她,拿起一旁的锦袍,
动作不带一丝烟火气地披在我冰冷的肩上。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曾无数次温柔凝望我的眼眸,此刻却深不见底,藏着我看不懂的波澜。“你说过,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护着我,对吗?”谢长书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会。”下一秒,
我猛地拔下头上的金步摇,那尖锐的簪尖在烛火下闪着寒光。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我毫不犹豫地朝着陆晚晚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划了过去!“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看到我疯狂的举动,所有人都惊呆了。连一向沉稳的谢长书也变了脸色,
冲着我嘶吼:“柳拂衣,你疯了!”我划破了陆晚晚的脸颊,
鲜血顺着她白皙的肌肤蜿蜒而下,触目惊心。谢长书二话不说,立刻抱起尖叫哭嚎的陆晚晚,
厉声吩咐下人:“快去请太医!”看着他们仓皇离去的背影,我站在原地,
脸上缓缓绽开一个冰冷的笑。这才只是开始。一场精心准备的纳征宴,
就这么被我亲手搅得天翻地覆。我独自一人站在狼藉的宴厅里,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残酒,
一饮而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谢长书回来时,身上还带着属于陆晚晚的香粉气。
他携着一身寒气,高高扬起手,似乎想给我一巴掌。可那巴掌在半空中凝滞了许久,
最终还是没能落下,转而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廊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柳拂衣,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他眼底布满血丝,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要不是太医来得及时,她的脸就全毁了!到时候,谁还能护得了你?”**着冰冷的柱子,
慵懒地抬眼看他,声音轻飘飘的:“你不是说,任何时候都会护着我吗?”当年,
陆晚晚仗着她母亲是我爹的继室,在府中作威作福,变着法子欺辱我。
她不是趁我不备将我推入冰冷的莲池,就是设计将我骗去纨绔子弟的酒局。
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我以为死了都比活着强。可每一次,都是谢长书如天神般降临,
将我从泥沼中捞起。“当初你说,我是你的命。”我定定地看着他,“谁要是敢欺负我一下,
你就能废了她的腿。”“怎么,现在害怕了?”谢长书眉头紧锁,
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失望。“柳拂衣,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可是谢长书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三年前,我被陆晚晚推入寒冬的莲池,
捞上来时只剩半口气。他抱着浑身湿透、奄奄一息的我,不眠不休守了三天三夜,
眼睛熬得通红。那时他紧紧抱着我,声音沙哑又心疼:“拂衣,你怎么这么柔弱,
总不懂得反击?若我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现在我学会反击了。
为什么谢长书看我的眼神,反而充满了厌恶?我全程似笑非笑,
目光扫过那张我亲手绣了鸳鸯的凌乱婚床,上面还有一滩可疑的水渍。
“那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和陆晚晚,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刚刚他们衣衫不整、紧紧相拥的画面,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让我胃里一阵翻搅。
“你该不会想说,是走错了院子,把她当成我了吧?”谢长书避开了我的视线,他低头,
从袖中取出一支烟管,沉默地点燃,吸了半晌。青白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俊朗的轮廓。
许久,他才低沉地开口。“我也是在帮你。”“你不是一直想拿回你母亲留下的产业吗?
陆家势大,只有先稳住她,我才能找到机会,帮你夺回柳家的一切。”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反手从袖中甩出一叠画纸,狠狠砸在他脸上。画纸像雪花一样四散飘落。谢长书皱眉,
随手捡起一张,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这就是你说的帮我?”我冷笑,
指着那画纸上描摹得惟妙惟肖的场景——他将陆晚晚抱在腿上,吻得难舍难分。
“帮到床上去了?”“每一张,都是你和她不知廉耻的纠缠。你说这话时不觉得恶心,
我都替你恶心!”谢长书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些堪比春宫的画上,他没有解释,
却猛地抬头看我。“柳拂衣,你出息了,现在连我都派人盯着?”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说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哪怕和陆晚晚同床共枕吗?”我逼视着他的眼睛,
“谢长书,别忘了,你当初在我娘的坟前发过什么誓。”谢长书垂下眼眸,
烟雾后的神情晦暗不明。“我没忘。”“那你重复一遍。”他抬起头,眉宇间染上一丝不耐,
但还是开口了:“我谢长书对天发誓,此生只爱柳拂衣一人,敬她,护她,若有违此誓,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你可要记牢了。”我走过去,
捡起地上那支沾着陆晚晚血迹的金步摇,目光一寸寸冷下来。
“如果你真的背叛我——”我用簪尖对准他的心口,“我会亲手,把它**你的心脏。
”02半夜,我被一阵绞痛惊醒,胃里翻江倒海。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推身边的人,
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锦被。谢长书不在。我瞬间清醒,强忍着剧痛,披衣起身。
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我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肯定去了陆晚晚的院子。“伤得那么重,
太医说要好生将养,拂衣,你应该庆幸。”“要是再偏一寸,你就真的成了杀人犯,到时候,
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白天谢长书的话还在耳边。可既然只是皮外伤,你大半夜的不睡觉,
又跑去探望她做什么?我正好也要去寻些止痛的药草,便穿好衣服,悄无声息地摸出了院子。
陆晚晚的院子灯火通明,我刚靠近,就听到了谢长书那该死的温柔声音。“乖,别乱动。
”这语气,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十年来,谢长书只会对我这样说话。
院里的丫鬟婆子都被遣散了,只有谢长书一个人,在她床前忙前忙后,亲手为她换药。
“太医说了,你要静养,想要什么,我拿给你。”俨然是一副照顾心爱之人的姿态。
陆晚晚脸颊上缠着白纱,却像个被宠坏的孩子,发出得意的轻笑。
她甚至伸出没受伤的那只脚,用脚尖去勾谢长书的下巴。我愣住了,谢长书有洁癖,
从不肯让旁人轻易触碰,更别提是脚。此刻陆晚晚的脚尖几乎快碰到他的脸,
他却没有丝毫闪躲,仿佛早已习惯。“长书哥哥,你如今可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大理寺卿,
不是那个寄人篱下、靠我柳家接济的孤儿了。”陆晚晚的声音带着娇嗔,
“为什么还要在柳拂衣身边,做她的一条狗?”“而且,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的身子吗?
不如就娶了我……”谢长书没有反驳,只是岔开了话题:“药再不喝就凉了。”见他回避,
陆晚晚不依不饶起来,缠着他非要一个答案。谢长书只能放下药碗,叹了口气。
“拂衣……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晚晚,我已经在身子上对不住她,
不能再在名分上背叛她。”“我们这样本就是个错,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彻底断了吧。
”谢长书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笃定决绝。可是陆晚晚却炸了。“凭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现在明明喜欢的人是我!我知道,你十年前是柳拂衣的护花使者,
你们俩从小一起在柳家书院读书长大,可那都过去了!”“你如今前途无量,
应该和过去告别!你应该娶的人是我,只有我爹的权势,才能配得上你!
”谢长书从始至终沉默着,任由陆晚晚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我不能。”他声音艰涩,
“晚晚,我发过誓,谢夫人的位置,只会是柳拂衣的。”就在这时,
陆晚晚似乎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她故意搂紧了谢长书的腰,声音拔高了几分。“谢长书,
我不信你舍得跟我断了!你是在逼自己,我不信你不爱我!”“你忘了两年前吗?
你是为了把我从那群匪徒手里救出来,才害得我姐姐被他们带走玷污了清白!你要娶她,
不过是为了补偿……唔!”谢长书猛地捂住了她的嘴,“这种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
”两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纠缠在一起。谢长书的声音低沉而危险:“陆晚晚,
若不是你当初故意玩什么苦肉计,假装被绑,让我以为你身处险境,我又怎么会分身乏术?
”我站在门后的阴影里,浑身血液彻底凝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轰然炸开。
那次被匪徒掳走,是谢长书十年来,第一次“迟到”。他说自己在来的路上被人暗算,
马车坠崖,才耽搁了时辰。可他赶到时,一切都晚了。他只看到衣衫破碎、眼神空洞,
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我。我花了整整半年时间才从那场噩梦里走出来,无数次地想,
老天为什么偏偏在那一次,让谢长书迟到了。原来,不是迟到。是他在我和陆晚晚之间,
选择了陆晚晚。我失魂落魄地苦笑,手里的药包“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几乎是瞬间,
里面传来谢长书警惕的声音:“谁?谁在外面!”03谢长书的皂靴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他以为我是在跟踪他,眼神凌厉。可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药包上,神色骤然一变。
“你……你又胃疼了?”我强压住心中翻江倒海的恨意,淡淡地“嗯”了一声,弯腰去捡。
“半夜醒来找不到你,府里的药吃完了,我便来药房取些。”我抬起头,直视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谢长书的目光闪躲了一瞬,还没等他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