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要把我发配给小厮那天。我面上应下,连夜逃了。上一世,作为陪嫁丫鬟,
我对**忠心耿耿。可只因为姑爷一句戏谑,
**就拧着我的大腿把我指给了姑爷身边的小厮。“织锦,你原本就低贱,配个小厮正合适。
”“要是再敢生出非分之想,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我心眼实,即便如此依旧没有记恨**,
只想和小厮把日子过好。我替他料理家事,生儿育女,照顾公婆。可婚后数年,才知,
他心中多年爱慕之人,也只有**。娶我,也是为了能多见**几次。这一世,逃跑五年后,
我和**又在丞相迁府大宴上碰到。**惊呼:“死丫头,你竟然还活着?
又来这家当丫鬟了?”丫鬟?这整个宅院都是我的!1睁眼这一瞬,剧烈的痛意袭来。
**孟若兰的绣花鞋狠狠碾在我掌心上。「以为选了个老实的陪嫁,没想到还是个狐媚子!」
刚说完对我有意的姑爷,负手站在门口,一言不发。而我姑爷的小厮,我上一世的夫君司棋,
担忧地看着这一切。上一世的我以为是他对我不忍。其实…不过是在担心**生郁。
**也捕捉到了这一切,她漂亮的眼眸一转,顿时生了主意:「本朝婚配讲究门当户对,
夫君是侯爷,我是侍郎嫡女,自是相配。「不是主子不愿成全你,以你的奴才身份,
暖床都不配,只配…配个小厮才对!」上一世我怎么做的来着?不停磕头,
承诺以后定当避着姑爷,尽心竭力服侍**。可她疑心深重,
我的肺腑之言只换来一句「不知好歹」与棍棒毒打。那般皮肉之苦,我不想再受了。
我忍着痛,声音发颤:「谢**恩典。」这倒令她心情好了半分,从首饰匣子里挑挑拣拣,
扔来一支最不值钱的银簪。「喏,给你的嫁妆,我这样好的主子可不多见。」
她的鞋底一下下蹭过我裙边,仿佛在嫌恶上面沾了我的血。而我立马识趣地用袖子替她擦拭。
恨吗?我恨的。恨她一句气话轻飘飘决定了我的婚事。
恨她从没把我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当成过人。恨她在我生产时故意差走稳婆以致难产。
可我要装得乖巧,这样才不会像上一世一样,被绑着送入洞房。果然,她这次掉以轻心,
没命人看着我。「下人成亲也不配有什么仪式,等夜里你自行去司棋房里吧。」我应允,
捂着青紫变形的手,回到下人房。翻箱倒柜找出仅有的一贯钱。孟若兰是不给我月钱的。
她说我身契攥在她手上,吃她的用她的,没有拿月钱的道理。这一贯钱,
是我偷偷卖自己的绣品赚来的。我收好钱与银钗,等待夜幕降临。檐灯亮起,是时候了。
我偷偷从无人值守的侧门离开。却没成想迎头撞上司棋。他慌张地将手里的糖糕藏在身后。
上一世的洞房夜,我没尝到这糖糕,想必他是买来哄**开心的。「织锦,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推开他,自顾自往外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你要走?」掌心的疼痛被牵引,
我恶狠狠回头瞪他:「是,我是要走,你如果敢拦我,
我也会告诉姑爷你对**那点龌龊的心思。」他被我直戳脊梁骨,
一时愣怔:「你怎么知道…」「如果我走了,你既能保守秘密,又不用娶一个不爱的人,
两全其美,不好么?」司棋蓦然松了手。而我,消失在月色里。逃离了这吃人的宅院。
2起初我也不知道司棋钟情孟若兰。成亲后,他对我也说得上体贴尊重。
随姑爷出征后的每个月,都会给有身孕的我寄来家书。直到生产那日。
孟若兰差走稳婆故意刁难,还冲进我房里告诉我:「司棋寄信来说他立军功啦,
这次回来至少是个校尉,你的丫鬟身份可配不上咯,我顺手帮他处理了你便是!」
可昨天收到的家书里,他都未曾和我提起军功一事。「你不知道?差点忘了,你当然不知道,
因为他根本不喜欢你呀,记得我匣里那根最不值钱的银钗吗?那是他母亲的遗物,
我当年入府时他偷偷送的。」说完,她便得意洋洋地走了。我不信,他怎么会不告诉我?
翻出枕头下的家书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后知后觉,九封家书如出一辙。最后一句,
都是「问**安」。气急攻心泄了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淌了满床。……我从噩梦里醒来,
泪湿了枕头。这是我逃出来的第三天。孟若兰报了官,说签了死契的奴仆出逃,若有知情者,
抓回来把我发卖到窑子里的钱都当作报酬。这是从街头的告示榜上看到的,
上边还印有我的画像。蒙着面还没有身契,找不到活计。手有伤,也做不了绣工。
我躲在客栈里,一贯钱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的…只有那银钗。我拿去当铺变卖。
没想到看上去不起眼,上面镶的青金石却能卖个好价钱。两贯钱,足够我逃去外地的盘缠了。
出来时却正好碰见孟若兰和姑爷宁侯。三天过去,他们和好如初。
当初的争吵于这对夫妇只是调情。对我而言…却是灭顶之灾。我早该明白,一味的愚忠忍耐,
换不来真心对待。好在我裹得严实,他们并未认出我。「织锦那死丫头,
被我逮住了是不会给活路的。」「跟一个下人置什么气,当心气坏身子了。」
「你是不是还想袒护她?好好好,明儿我就去求爹爹,把陆路水陆统统看管严,
看她还能逃出这京城不成?」最后一条活路,也被堵死了。我应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这时,我忽然想到榜上另外一则告示。声清体健,五官端正,年十三以下者,
可自愿入宫为内侍。3我逃不出这京城。能百死一生的去路,只有孟家手伸不到的皇宫。
我虽已十六,但体型瘦小,看起来和十一二岁的男孩差不多。会自愿入宫当太监的,
大多家境贫苦,想必宫里也不会查户籍。所以我做了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入宫。束胸束发,
描粗眉画鬓角,与少年男子别无二致。给了刀子匠一贯钱,谎称自己在家自宫,
掌心的伤便是挥剪子时不慎误伤,成功买来净身白牌。又说自己脸皮薄不敢脱亵裤,
拿一贯钱贿赂检查的太监。他看了看那净身白牌,收下钱放我通过。
或许是谁也不会想到有人能如此胆大包天,一切很顺利。我就这样入了宫。
成了尚宝监的一名当差内侍。谨小慎微,不曾出错。在小我几岁的孩子们中出类拔萃,
三月不出便提携到了圣上身边。就连掌印大公公也不得不夸一句:「小锦子比女子还心细,
是做咱家这行的料。」我在孟若兰手下受过万般搓磨。茶凉了挨手板,穿衣慢了受巴掌,
值夜打瞌睡就罚跪。自然练就了办事妥帖、察言观色的性子。比起她来,
极少惩戒宫人的圣上算得上一位顶好伺候的主子。但这日,圣上龙颜大怒,
将伺候了他数十年的大公公赐死。公公被拖出乾清宫时,声嘶力竭:「奴才禀告太后娘娘,
只是因为关心您的龙体啊皇上。」我这才知道,大公公是太后的人。而太后并非圣上生母,
在内宫中安插眼线,在朝堂上架空皇帝。他气得眼睛猩红,盯上一旁唯唯诺诺不敢抬头的我。
「何时入宫?」「回陛下,三月前。」「新人,很好,你可识字?」「回陛下,识字。」
「那你来顶替他掌印监事一职。」圣上不是看中我,而是想找一个不为太后所用的新太监。
掌印监事需贴身服侍圣上,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我是女儿身,于是便更加谨慎。
直到寻常一日,圣上批奏折,我在一旁司墨。如今边疆动乱,宁侯自请出征。圣上拧眉,
摔了折子。「太后倒是费劲心思,上赶着让母家侄儿宁侯挣军功。」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
我不由得一慌,墨溅龙袍。「何事这么慌张?」圣上眯眼睨我,似乎是在疑心我是太后的人。
我扑通跪下磕头。「回圣上,听见这个名字,奴才...奴才害怕!」「怕什么?」
「奴才欺君,罪该万死!」我声泪俱下地说了自己的故事。准确来说,是改编了个故事。
当丫鬟的我被宁侯看上,欲强取豪夺,无计可施下才女扮男装进了宫。圣上闭目听着,
最后在我磕破额头时挥手让我退下。他没有治我的欺君之罪。这步险棋,我赌赢了。
突然的自白,是我有意为之。进宫即将满一年,宫中太监每年一度去蒂检查,
我不一定逃得过。讲明自己与宁侯的仇恨,他若有疑,随手便能查到缉拿我的告示,
从而洗清自己与太后的关系。至于逃脱死罪...是我利用了他的怜悯。圣上梦魇,
每每值夜时,总能听到他痛苦的沉吟。他的生母本是江南富商**,
被微服私访的先帝强取豪夺,困在宫中郁郁而终。幸好,幸好赌赢。做完这一切,
我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4四年来,朝夕相处。圣上没有日久生情,却对我生了信任。
期间太后多次严刑拷打,我却连他的用膳都不松嘴告知。他准我日夜伺候,
也吩咐我不必净身受检。他是个孤独的皇帝。能听到的只有内宫的谗言,朝臣的哄骗,
太后的敲打。于是渐渐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心腹。甚至在批奏折时还许我同看。
我这四年跟着他学到了不少治世之论。也为不曾体察民情的他讲疾苦民间。
比如五谷是怎么生长。徭役赋税重的农民是如何过活。
大户人家又是怎样逼死女子挣得一块贞节牌坊。他说我懂得很多。「出身为民,
才能真正为民。「除了崔丞相,没有人会告诉我这些。」丞相原是太傅,
算得上圣上最信任的人,可他年事已高。崔丞相告老那日,圣上忽然问我:「进宫几年了?」
「回陛下,五年整。」「可曾想过换个身份?」陛下给了我新身份,
崔丞相引荐的远方表侄、亲授门生——清河崔氏,崔锦。「这个女相,你当得起么?」
张丞相那儿不是没有别的人选,可没人愿意豁出性命,当太后的眼中钉。
可已经爬到这一步了,我想试试。「臣女愿为陛下效劳。」他在朝堂上命我为相时,
重臣哗然。一是从未为官,二是女子身份。但前朝也曾有过女相,圣上力排众议,
张丞相作保,又搬出天象一说。而我提出束水攻沙,解决了困扰三年的黄河涝情。
都水监的官员们怕担责,循旧规采用分洪之策,可儿时见过太多洪涝的我来说却明白,
泥沙沉积才是大患。这是我与圣上偷偷潜出宫实地考察,又做了千百次模拟后得出的法子。
短短三月,涝情减轻。这下朝堂上的反对声渐息,除了一众太后党。宁侯与孟侍郎也在其列,
他们认不出我来。如今的我已经长开,亭亭玉立。更何况华服在身,
谁能想到这是从前的丫鬟织锦呢?宁侯甚至眼睛一亮,下朝时拦住我说:「崔姑娘富有才学,
比我家那位只懂胭脂花粉的内人强上百倍,可女子何苦涉政?就该在宅院里相夫教子,
轻松惬意!」他像只招蜂引蝶的野花,身上的香料呛得我恶心。我宽袖捂鼻,
冷声回他:「宁侯莫不是记错了?你应该唤我一声崔相才是。」我站在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