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被赶出家门,我心软收留他十年。他却背着我,将所有拆迁款给了不孝顺的儿子。
我笑着把拐杖塞进他手里。“既然你有孝子,那就去团聚吧。”他瞬间瘫软在地,
哭喊着求我。我只说了一句:“好戏才刚刚开始。”01我站在拆迁办门口,
夏末的燥热空气黏在皮肤上,让人喘不过气。手里捏着那份薄薄的文件,
心里却在盘算着一笔沉甸甸的账。拆迁款,一笔足以改变命运的巨款。我想着,这笔钱下来,
终于能给舅舅陈国富一个安稳的晚年,也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十年了。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一幕幕在我眼前拉开。舅舅陈国富,被小舅妈连人带行李扔了出来,
像一条丧家之犬,浑身湿透,蹲在我家门口。他蓬头垢面,抱着我的腿,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晚晴,晚晴啊!你可得救救舅舅!你小舅妈那个女人,
她要把我逼死啊!”雨水混着他脸上的污泥,留下一道道狼狈的痕迹。
我妈临终前抓着我的手,气若游丝,眼神里满是牵挂。“晚晴,你舅舅他……本性不坏,
就是耳朵根子软,没主意……我走了,你……多照顾他一点……”那份愧疚感,像一根刺,
深深扎在我心里。妈妈觉得是她没照顾好唯一的弟弟,这份责任,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
就转移到了我身上。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念着那仅存的一点血脉亲情,
顶着邻居们探究和非议的目光,把他带回了家。我那间只有五十平米,
原本属于我一个人的小公寓,从此硬生生挤成了“三人行”。我,舅舅,
以及隔三差五就来蹭吃蹭喝,顺便搜刮点零花钱的表弟,陈昊宇。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
这十年间,舅舅的“病痛”与“无奈”成了我生活的主旋律。今天腰间盘突出,
明天风湿犯了,后天又说心脏不舒服。他拒绝了所有我托朋友找的工作,理由千奇百怪。
“晚晴啊,你不知道,我这身体,干不了重活。”“那家公司太远了,来回折腾,
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了。”“都是些年轻人,我去了跟他们说不上话,多尴尬。
”他心安理得地将我微薄的工资,当成了他的“养老金”。我每天在设计公司加班到深夜,
对着电脑屏幕,眼睛酸涩得直流泪。回到家,还要面对他理直气壮的抱怨。“怎么又是青菜?
我血压高,得吃点肉。”“你那个朋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少来往。
”“都三十二了,还不嫁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看啊,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就该全心全意照顾我。”他像一株寄生藤,缠绕着我,吸食着我的养分,
还嫌弃我这棵主干长得不够茁壮。为了让他吃饱穿暖,我放弃了去一线城市深造的机会,
推迟了所有可能发展的恋情。我的青春,就在这一日日的琐碎和压抑中,被消磨得干干净净。
最让我窒息的,是他对陈昊宇毫无底线的偏袒。陈昊宇每次来,都像一阵蝗虫过境。
他会直接打开我的钱包拿钱,会翻我的冰箱找吃的,会毫不客气地指使我:“江晚晴,
给我倒杯水。”他叫我全名,眼神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我收留他父亲,
是上辈子欠了他们陈家的。有一次,他又来“借”钱,说要换最新款的手机。我拒绝了。
“我没有钱。”陈昊宇冷笑一声:“装什么穷?拆迁不是要发钱了吗?
你提前预支我点怎么了?真是小气。”舅舅立刻从房间里冲出来,
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怎么跟你弟弟说话的!他还是个孩子!你就不能体谅他一下吗?
你挣钱不就是给我们花的吗?!”我看着他护着陈昊宇的样子,心脏一阵阵地抽痛。是啊,
陈昊宇是他儿子,是他的亲骨肉。我呢?我算什么?一个可以随意压榨的外人?
一个移动的提款机?二十八岁生日那天,公司项目提前完成,我难得准时下班,
特意去蛋糕店买了个小小的提拉米苏。推开家门,迎接我的不是祝福,
而是一屋子呛人的烟味和“哗啦啦”的麻将声。舅舅和他那帮牌友,正围着桌子酣战。
看见我,他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回来了?自己弄点吃的,别打扰我们。”桌上,
摆着我早上给他买的水果,已经被他们吃得只剩下果皮。我默默地走进厨房,
给自己下了一碗清汤寡水的面。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每一扇窗里,
似乎都透着温暖和笑语。我坐在冰冷的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吃着面,
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砸进碗里,溅起一圈无声的涟漪。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和委屈,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拆迁的消息,像一颗石子,
投进了这潭死水。我清楚地记得,当社区工作人员上门登记时,舅舅那双浑浊的眼睛里,
瞬间迸发出了骇人的精光。那几天,他对我殷勤得判若两人。会主动帮我端茶倒水,
会絮絮叨叨地回忆我小时候的事情,甚至会说:“晚晴啊,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等拆迁款下来,舅舅一定好好补偿你。”我竟然信了。我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
以为这十年的苦难终于要熬到头。我开始憧憬。憧憬着拿到钱后,
给舅舅在郊区买一套小房子,让他安度晚年。而我,终于可以拿着剩下的钱,
付一个属于自己的首付,开一家小小的花店,开始我迟到了十年的、真正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我天真地以为,这笔钱,能让我摆脱这十年压抑的阴霾,能让我们两个人都获得新生。
却不知道,那看似充满希望的未来,不过是一个更加残忍的骗局的开始。02签字那天,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我特意请了假,搀着舅舅来到拆迁办。排队的时候,
他忽然捂着胸口,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晚晴,我不行了,这里人太多,我头晕得厉害。
”他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要不……要不你帮舅舅把字签了吧?
反正都是一家人,你签我签都一样。”工作人员看他状态不好,也劝我:“女士,
要不您就代签吧,您是他的直系亲属,只需要再签一份委托书就行。”我看着他虚弱的样子,
心里的那点疑虑瞬间被打消了。我妈说过,他身体不好。我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
让他出什么意外。我拿起笔,在一沓厚厚的文件上,签下了我的名字:江晚晴。每一笔,
都写得清晰而用力。我以为我签下的是未来,是希望,是解脱。可我不知道,我亲手签下的,
是自己的卖身契,是埋葬我十年青春的墓志铭。几天后,拆迁款到账的短信通知来了。
看着那一长串的数字,我激动得手都在发抖。我第一时间告诉了舅舅这个好消息,
他只是“嗯”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催促我赶紧去做饭。我没多想,只当他是年纪大了,
对数字不敏感。那个周末,我大扫除。在整理舅舅的床铺时,
一张折叠的纸从他的枕头下掉了出来。我弯腰捡起,是一张银行的转账回执。
收款人:陈昊宇。转账金额:拆迁款的全额。备注:养老金。时间,
就是拆迁款到账的第二天。那一瞬间,我感觉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我的血冲上脑门,
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轰鸣。手里的那张回执单,明明轻飘飘的,却重得我几乎拿不住。
十年的画面,像快进的电影,在我眼前飞速闪过。他被赶出家门的狼狈,
我顶着压力收留他的决心,我加班到深夜的疲惫,他对我颐指气使的挑剔,
我为他放弃的一切……一帧一帧,清晰无比。
那些被我用“亲情”和“责任”包裹起来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尽数炸裂。原来,
所有的温情脉脉都是假的。所有的苦情戏,都是演给我这个唯一的观众看的。我,江晚晴,
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彻彻底底的大傻子!我捏着那张回执单,冲进客厅。
舅舅正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一边剔牙,一边看着电视。“舅舅。”我的声音嘶哑干涩,
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他转过头,看到我手里的回执单,脸色瞬间变了。“这是什么?
”我把纸甩在他面前。他先是慌乱,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狡辩:“什么……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啊……”“你不知道?”我气得发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陈国富!你看着我的眼睛!这笔钱,你转给谁了?!”见瞒不住了,他索性老脸一横,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转给谁关你什么事!江晚晴,你别忘了,
这房子是我的!拆迁款当然也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他的声音尖利刺耳,
那张我看了十年的脸,此刻变得无比丑陋和陌生。“你就是个外人!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让你照顾我十年怎么了?那是你的福气!”“我告诉你,
昊宇才是我的亲儿子,是我的根!我这钱不给他给谁?难道给你这个外姓人吗?!
”他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语气里充满了对我极致的轻蔑和鄙夷。“我早就跟昊宇说好了,
等钱一到手,我就搬过去跟他住。你?你就自己待着吧!反正你也没人要!”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带毒的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我终于明白,他不是本性不坏,
他就是坏到了骨子里。就在这时,门“咔哒”一声被推开。陈昊宇叼着烟,一身名牌,
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舅舅身边,甩出一份文件,扔在茶几上。
“爸,搞定了。”他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江晚晴,看清楚了,
这是‘免责协议’。你自己签字画押,自愿放弃对这笔拆迁款的任何权利。白纸黑字,
别想耍赖。”我颤抖着手拿起那份协议。在乙方签名处,赫然是我的名字。那笔迹,
我再熟悉不过了。就是我在拆迁办代签的那份文件里的笔迹!原来,从一开始,
他们就设好了局。那个委托书,根本就不是代签房产文件的委托书,
而是这份“自愿放弃”的协议!他们利用我的信任,我的心软,把我耍得团团转!
我彻底崩溃了。十年。我的十年青春,十年付出,十年隐忍……换来的,
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一张让我哑口无言的“免责协议”,
以及眼前这对父子胜券在握的丑恶嘴脸。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像一个被用完就丢的抹布,被他们嫌弃地扔在角落里。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撕成了碎片,疼得我无法呼吸。泪水终于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看不清他们得意的表情,也看不清我惨淡的未来。我只听到他们在我耳边,
毫无顾忌地盘算着如何瓜分这笔巨款。“爸,我想先买辆车,宝马X5怎么样?”“行,买!
我儿子就该开好车!”“那剩下的钱,我们去市中心买套大平层,带落地窗的那种!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路边的垃圾,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那眼神,
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让我感到寒冷和绝望。03在得知真相的那个下午,我病倒了。
高烧,昏迷,像一艘在风暴中断了桅杆的小船,在绝望的海洋里沉浮。
我被好心的邻居送进医院,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闻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住院的一个星期里,手机安静得像一块板砖。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信息。
陈国富和陈昊宇,我用十年青春去“供养”的亲人,就这样彻底地、干脆地,
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仿佛我只是他们人生旅途中的一个加油站,加满了油,便一脚油门,
绝尘而去,连一声再见都懒得说。我独自熬过了最难受的几天,烧退了,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出院那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咨询律师。我把所有的经过,
包括那份荒唐的“免责协议”,都告诉了他。律师推了推眼镜,同情地看着我,
给出的答复却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江**,你代签的这份文件,
虽然在程序上有瑕疵,但你毕竟签了字。而且拆迁款已经全额转走,现在想要追讨,
希望非常渺茫。”“最关键的是,打这种官司,时间长,费用高,
您现在……”他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现在身无分文,
连下一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拿什么去支付高昂的律师费?走出律师事务所,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难道,这十年的血汗,
这天大的委屈,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吗?不。我不甘心。几天后,一个陌生的电话,
打破了死一样的平静。是社区王阿姨打来的。“晚晴啊,你快回来看看吧!
你舅舅他……他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腿给摔断了!”我握着电话,没有任何反应。
王阿姨的声音带着一点焦急和不忍:“那个陈昊宇,你那个表弟,简直不是人!
嫌你舅舅行动不便,又不愿意花钱请护工,昨天晚上,
直接开车把你舅舅扔回了你们那个旧房子里!人就丢在床上,管都不管了!”旧房子。
那栋承载了我十年噩梦,如今已经划归拆迁范围,即将被推平的空楼。挂了电话,
我没有一点犹豫,转身去了附近的一家医疗器械店。我买了一根最普通的实木拐杖。然后,
我去了那栋熟悉的旧楼。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我推开那扇虚掩的门。陈国富正躺在床上,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吊起。他头发油腻,
胡子拉碴,床边堆着几个吃剩的外卖盒子,散发着馊味。听到开门声,他艰难地转过头,
看到是我,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晚晴!晚晴你来了!我就知道,
你不会不管舅舅的!”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腿,疼得龇牙咧嘴。
我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对我作威作福,
如今却狼狈不堪的男人。我的心里,没有一点的怜悯。我将那根崭新的拐杖,
塞进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里。我的脸上,甚至带着一点淡到极致的笑容,
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字字诛心。“既然你有孝子,那就去团聚吧。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猛地收缩。他似乎没听懂,又似乎是听懂了,不敢相信。
“晚晴……你……你说什么?”我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
你的亲生儿子陈昊宇,那么孝顺,你应该去找他。这根拐杖,送给你,路上用得着。
”他瞬间瘫软下去,手里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终于明白,我不是来救他的。
我是来看他笑话的。“不!晚晴!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崩溃了,
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浑浊的泪水混着鼻涕,糊了满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骗你!我不该把钱都给那个畜生!你原谅我吧!求求你了!
”他挣扎着想从床上爬下来,想跪在我面前,那条断腿让他动弹不得,
只能在床上徒劳地扭动着,像一条被钉在案板上的鱼。我冷冷地看着他,
眼中闪过一点冰冷的光,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坚定。“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句平静无波的话,却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了陈国富的心里。他停止了哭嚎,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从我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狠绝和冷漠。
那不是一个被他欺负了十年、逆来顺受的外甥女该有的眼神。那是一个复仇者的眼神。
我不再看他,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他绝望而凄厉的哭喊。我头也不回。“砰!
”我用力关上了旧房子的门,那巨大的声响,仿佛斩断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血脉亲情。
回到我自己租来的小公寓,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但我倒了一杯凉水,
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了胸中翻涌的怒火和恨意。我的眼神,在镜子里,
逐渐变得清明、锐利。我知道,我的战争,从这一刻起,才算真正打响。
04我搬离了那个充满窒息回忆的区域,在城市的另一端,租下了一间简陋但干净的小公寓。
生活虽然清苦,每天啃着馒头配咸菜,但我的心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仿佛压在身上十年的那座大山,终于被挪开了。闺蜜林瑶来看我,
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水果,看着我苍白的脸,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晚晴,
你……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那对畜生父子,我真想撕了他们!”我只是淡淡一笑,
拍了拍她的手,眼中却闪烁着不易察察觉的光。“我很好,瑶瑶。真的,前所未有的好。
”我看着窗外,轻声说:“有些账,是时候清算了。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林瑶看着我平静的侧脸,愣了愣,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不管你做什么,
我都支持你!”那对父子的“好戏”,果然如我所料,一出接一出。
陈国富被独自扔在即将拆迁的旧房子里,生活一团糟。
我从过去那些爱嚼舌根的社区邻里口中,旁敲侧击地打听着他的消息。“哎哟,别提了,
那个陈老头,惨咯!”“他那个儿子,就是个白眼狼!说好把他接去享福,结果腿一断,
就跟扔垃圾一样给扔回来了!”“听说啊,就隔三差五叫个外卖,往门口一放就走,
连门都不进!”“造孽哦!想当初他对晚晴那个丫头多狠啊,现在报应来了!”我听着这些,
心里没有一点波澜。与此同时,我通过林瑶的时尚杂志编辑身份,
轻易地掌握了陈昊宇的动向。他的朋友圈,成了一个大型的炫富现场。
今天是在新提的豪车前比着剪刀手,明天是手腕上硕大的金表特写,
后天又是出入各种高档会所,左拥右抱,夜夜笙歌的视频。每一张照片,
都像是在用我那笔血汗钱,尽情地嘲讽我的愚蠢。舅舅的电话,开始不分昼夜地打来。
起初是哭诉,控诉陈昊宇的不孝,希望我能“念在旧情”上,回去照顾他。后来是谩骂,
说我铁石心肠,见死不救。我一概不接。最后,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世界清静了。
我开始在电脑前,默默地做着我的事。我注册了一个社交平台的小号,
开始收集陈昊宇所有挥霍的证据。那些炫富的朋友圈截图,那些高档场所的消费记录,
为人知的劣迹——早年因为打架斗殴、小偷小摸留下的派出所案底……我像一个耐心的猎人,
将这些碎片一点点地拼凑起来,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同时,我在那个小号上,
发布了一篇名为《“扶弟魔”终成“绝户妻”?别让亲情绑架你的人生》的文章。
我没有提自己的名字,只是用一个旁观者的口吻,
讲述了一个关于亲情、背叛、房产和人性的故事。文章里,我巧妙地嵌入了几个法律知识点,
关于财产赠与、继承权和代签文件的法律效力。这篇文章,出乎意料地火了。底下的评论区,
成了大型的情感共鸣现场,无数人分享着自己被“亲情绑ăpadă”的经历。舆论的种子,
我已经埋下。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它生根发芽。我还做了一件事。
我开始频繁地拜访过去的老邻居,尤其是那些和我外婆、我妈关系好的老人。
我借口是怀念过去,给他们送些自己做的小点心,陪他们聊天。在一次次的闲聊中,
一个被遗忘的细节,浮出了水面。住在对门,已经八十多岁的李奶奶,喝了口我泡的茶,
忽然一拍大腿。“晚晴啊,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外婆……你外婆去世前,
是不是留下过一封信?说是遗嘱,让你妈收着,就怕你舅舅那个不争气的以后闹幺蛾子!
”我的心,猛地一跳。遗嘱?我从来没有听母亲提起过。李奶奶年纪大了,
记忆有些模糊:“好像是……好像是说,你外公留下的那套老房子,虽然名字是你舅舅的,
但你妈也有一半的份。你外婆怕你舅舅以后翻脸不认人,特意写了那么一份东西,
还找了我和老张头按了手印呢!”我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李奶奶说的是真的……我表面上波澜不惊,只是笑着说:“是吗?可能时间太久,
我妈也忘了吧。”但我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