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票、废土与红酒

彩票、废土与红酒

主角:韩越白语薇
作者:持笔写天涯

彩票、废土与红酒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8-23

壹-五亿与末日中奖信息跳出来的时候,

我正坐在公司那间永远散发着消毒水和廉价香薰混合气味的厕所隔间里。

手机屏幕上那串天文数字般的零,像一记无声的闷拳,打得我头晕目眩,耳鸣不止。五个亿。

税后。我没有狂喜,也没有尖叫。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按下了锁屏键,然后惊恐地抬头,

确认隔间的门已经从里面锁好。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鼓,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恐惧。

我叫李维,二十九岁,一个被房贷、车贷和永无止境的KPI压得喘不过气的普通社畜。

我习惯了看上司的脸色,习惯了在客户面前卑躬屈膝,

习惯了每个月工资一到手就立刻被分割成无数份去填补各个窟窿。

卑微、忍耐、像一颗螺丝钉一样严丝合缝地嵌在这个社会机器里,是我过去十年的人生信条。

而这五个亿,像一柄从天而降的巨锤,要把我这颗螺丝钉,从我熟悉的世界里,

硬生生地撬出去。我害怕。

我怕这笔横财会彻底打败我早已习惯的、虽然憋屈但至少稳定的生活。我坐在马桶盖上,

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让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默默地回到工位,

写了一封措辞谦卑的辞职信,理由是“身体不适,需长期静养”。然后,我还清了所有债务。

看着银行账户里依然长得吓人的数字,我第一次感到了茫然。那天晚上,

我破天荒地订了城中最高档的旋转餐厅。我想,我需要一个仪式,

来告别过去那个卑微的自己,迎接一个……全新的,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人生。

我就坐在那里,看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手里晃着昂贵的红酒,脑子里一片空白。明天,

我是该去买跑车,还是游艇?就在这时,餐厅里所有的屏幕,包括我刚拿起的手机,

毫无征兆地,同时被一段刺眼的红色警告所覆盖。

【全球一级紧急警报:一种未知的高传染性病毒正在通过空气传播,建议所有市民立刻居家,

避免外出。重复,这不是演习。】起初,餐厅里的人们只是骚动,以为是某种恶作剧。直到,

我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楼下那条我无比熟悉的、繁华的街道上,出现了第一起骚乱。

一个人,像疯了一样,扑倒了另一个路人,疯狂地撕咬。紧接着,是第二起,

第三起……混乱,像病毒本身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在这座城市的血管里疯狂蔓延。

警笛声、尖叫声、撞击声,混杂在一起,从地面升腾而起,像一首末日的交响曲。

我脑中一个激灵,瞬间酒醒。如果世界要完蛋了,钱还有什么用?

我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串刚刚还让我感到恐惧的数字,第一次,从那冰冷的数字背后,

嗅到了一丝……生机。贰-废纸末日面前,理智和恐慌,只有一线之隔。

我用了大概十分钟,让自己从那几乎凝固的震惊中挣脱出来。

我没有像餐厅里其他人那样尖叫、哭喊,或者慌乱地冲向电梯。我坐在原位,逼迫自己冷静。

第一,病毒通过空气传播,现在冲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第二,社会秩序正在崩溃,

但还没有完全崩溃。这个“窗口期”,极其短暂,也极其珍贵。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手里有五个亿。这笔在和平年代足以让我躺平一生的巨款,在即将到来的废土世界,

可能连一包压缩饼干都换不到。但是现在,在秩序彻底瓦解前的最后几个小时里,

它不是废纸。它是神谕,是权杖,是能让魔鬼为我推磨的唯一筹码。我没有再犹豫,

立刻开始行动。我没有打120,也没有打110。

我直接在网上搜索“本市顶级安保公司”,然后拨通了那个显示24小时服务的号码。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沉稳、言简意赅的男人。“我需要安保服务,立刻。一个小时内,

派你最强的人,到环球中心顶楼的‘云顶餐厅’来接我。我会预付一百万定金,任务完成,

再付四百万。只有一个要求,安全把我送到指定地点。”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账号。

”我把账号发过去,一分钟后,手机收到了扣款短信。“半小时后到。”男人说。他叫韩越。

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挂了电话,我立刻开始规划我的采购清单。

我没有去想那些花里胡哨的跑车游艇,我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生存。

食物、水、药品、能源、工具、武器……我的大脑像一台超频运转的计算机,

疯狂地罗列着一切能想到的物资。我没有去那些电商平台下单,我知道,物流很快就会瘫痪。

我的目标,是源头。是那些掌握着城市物资命脉的批发商、总**。我要用钱,

砸开他们的仓库大门。叁-魔鬼的购物车半小时后,

韩越带着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队员,出现在了餐厅门口。他很高,寸头,

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他只是站在那里,

就让周围的混乱和恐慌仿佛都矮了一截。“李先生?”他看着我,言简意赅。“是我。

”“去哪?”“城郊,麓山别墅区,A栋7号。”我报出了地址,那是我在一个小时前,

用全款在网上直接买下的一栋带巨大地下室和独立发电机系统的仓储式别墅。“上车。

”在韩越和他的队员护送下,我们有惊无险地穿过了已经彻底陷入瘫痪的市区。

坐在厚实的防弹车里,我开始打第二个电话。

这次是打给本市最大的食品粮油批发市场的老总,一个姓王的胖子,我之前因为工作的关系,

有过一面之缘。“王总,”我开门见山,“我需要你仓库里所有的货。

米、面、油、罐头、脱水蔬菜、压缩饼干……所有能长期储存的,我全要。我出三倍的价格。

”电话那头的王胖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疯子”给惊呆了。“李……李老弟?

你没开玩笑吧?”“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我直接将一千万的预付款转到了他公司的对公账户上,“钱你收到了。

我现在需要你立刻组织人手,把货装车。我的人,一个小时后到你仓库门口。

”王胖子沉默了。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贪婪和犹豫。“王总,”我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外面的情况,你应该也看到了。这些货,再过一天,可能就是一堆垃圾。而我的钱,

现在还能让你和你的家人,买到一张离开这座城市的机票。”这句话,显然击中了他的软肋。

“……好!”他咬着牙说,“**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成了全世界最疯狂的买家。

我用同样的方式,

商、户外装备总**、太阳能设备公司、五金建材市场的包工头……我用五倍、十倍的价格,

买断了他们所有的库存。我的银行账户,像开了闸的洪水,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缩水。

而韩越的安保公司,则成了我专属的“购物车”和“快递员”。他的人,开着重型卡车,

在混乱的城市里横冲直撞,用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将一车又一车的物资,运往我的新家。

在这个过程中,我透过车窗,看到了人性的快速沦丧。有人为了半袋面包当街斗殴,

有人跪在超市门口苦苦哀求,有人趁火打劫,砸开了奢侈品店的橱窗。而我,

就坐在这安全的“铁盒”里,用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完成了一场与魔鬼的交易。我用钱,

买下了旧世界最后的秩序。肆-堡垒麓山别墅区,A栋7号。

这里将是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家,或者说,堡垒。我选择这里,是因为它足够偏僻,

独门独院,自带高墙,而且拥有一个超过三百平米的巨大地下室,

原本是设计用来当酒窖和家庭影院的。现在,它成了我完美的仓库。

一辆又一辆的重型卡车驶入别墅,韩越的人像最精密的机器,沉默而高效地搬运着物资。

地下室很快就被填满了。食品、药品、饮用水堆积如山。

发电机、太阳能板、净水设备、取暖设备、大量的汽油和柴油桶,占据了另一个角落。

我还准备了大量的工具,从螺丝刀到电焊机,应有尽有。以及,

一些法律边缘的“防身用品”——高强度的复合弓、弩,以及……几把开了刃的消防斧。

韩越看着我这堪比小型军事基地的储备,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惊讶。但他什么都没问。

这是我们的默契。我付钱,他办事。互不干涉。就在最后一车物资即将卸完的时候,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区的业主群。一个头像是我大学时期证件照,

名叫“白语薇”的女人,正在群里发消息。【@所有人各位邻居,大家还好吗?

外面的情况太吓人了,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互相帮助,

共渡难关呀!】白语薇。我有点印象。似乎是我们小区里小有名气的“美女教师”,

在一些短视频平台上还有不少粉丝,总是一副温柔善良、岁月静好的样子。她的话,

立刻引来了群里一片恐慌的附和。【白老师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团结!】【太可怕了!

我家的食物只够吃两天了!怎么办啊!】【谁家有多的药吗?我孩子发烧了!

】看着那些绝望的文字,我面无表情地划过。然后,白语薇又发了一条消息,这次,

是意有所指。【咦?我刚才好像看到有好多大卡车开到咱们小区里来了?是A栋那边的。

真羡慕有些邻居有远见,提前准备了好多东西呀!不像我们家,什么准备都没有,

好担心我的宝宝没有奶粉喝哦~】后面还附带了一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我看着那条消息,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麻烦要来了。我没有回复,直接退出了群聊,然后将手机卡掰断,

扔进了马桶。从今天起,我不需要再和外界有任何联系了。

伍-最后的钟声当最后一车物资完全搬入地下室,韩越走到我面前。“李先生,

合同完成。”他言简意赅。“辛苦了。”我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手提箱递给他,“这是尾款,

现金。另外多出的一百万,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他看了一眼箱子里的钱,点了点头,

没有多余的客套:“后会有期。”“后会无期。”我淡淡地说。他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他的人,开车离开了。

巨大的铁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将我和这个即将崩塌的世界,彻底隔绝。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检查所有的安防系统。高压电网、红外线报警器、360度无死角的监控摄像头。这些,

都是我用钱砸出来的、最后的安全感。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彻底黑了。城市的供电系统,

在傍晚六点零七分的时候,彻底瘫痪了。窗外,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紧接着,

凄厉的、永不停歇的防空警报声,响彻了整座城市的上空。我知道,旧世界,结束了。

我启动了别墅的独立发电机。温暖的灯光瞬间亮起,驱散了屋内的黑暗。我从酒柜里,

拿出一瓶82年的拉菲,这是我在采购物资时,顺手从一个酒商的仓库里“捎”出来的。

我为自己煎了一块上好的牛排,倒上一杯红酒,坐在巨大的监控屏幕前。

屏幕被分割成几十个小格,清晰地显示着别墅外面的每一个角落。堡垒之内,灯火通明,

温暖如春。堡垒之外,人间地狱。我看到曾经西装革履的邻居,为了争夺一瓶水,

和别人打得头破血流。我看到漂亮的空姐,被几个失去理智的“狂化者”追逐,

最终被扑倒在泥泞里,发出生前最后一声惨叫。我看到一个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

用身体死死抵住门,却被蜂拥而至的狂化者撕成碎片。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一口一口地,将盘子里的牛排吃完,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尽。胃里很暖,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陆-门铃门**响起的时候,我正在地下室清点我的药品。急促,而又绝望。

我走到一楼的监控屏幕前,按下了可视对讲。屏幕上,

出现了一张我无比熟悉的、梨花带雨的脸。是白语薇。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身边还跟着她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丈夫,以及另外两对夫妻。他们一行七八个人,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狼狈。“小李!李维!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白语薇看到屏幕亮起,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哭喊着拍打着我的大门,“求求你了!

救救我们!后面……后面有怪物!”我顺着她身后的监控看去,果然,远处几个黑影,

正被这里的动静吸引,摇摇晃晃地朝这边靠近。“小李!我们都是邻居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她丈夫也跟着哀求。“是啊!开开门吧!就让我们进去躲一躲!”他们的哭喊声,哀求声,

隔着冰冷的屏幕,显得那么遥远,又那么刺耳。我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确实动摇了。

过去的二十九年里,我被教育要做一个好人,要与人为善,要乐于助人。

那个叫“李维”的受气包,此刻正在我脑海里哀嚎,让我打开那扇门。但是,另一个声音,

一个更冷酷,也更清晰的声音,在告诉我——开门,就是死。不是我死,就是他们死。

在末世里,善良,是第一件要被丢掉的奢侈品。而我,消费不起。我沉默了片刻,

看着屏幕里那张哭得我见犹怜的脸,然后,按下了通话键。我的声音,通过扬声器,

清晰地传了出去。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白老师,你说的对,我们是邻居。

”听到我的声音,他们脸上露出了狂喜。“所以,”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作为邻居,

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你身后7点钟方向,有三只‘狂化者’正在靠近。你们继续在这里哭,

五秒钟后,就会被包围。”“祝你们,好运。”说完,我单方面切断了通话,关掉了声音。

屏幕上,白语薇那张美丽的脸,瞬间从狂喜,变成了难以置信,然后是怨毒和疯狂。

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咒骂我,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词汇。我没有再看。我转过身,

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加了冰。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知道,

从我关掉通话的那一刻起,过去那个叫李维的社畜,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全新的,

只为生存而存在的怪物。柒-孤独的国王堡垒里的生活,安全,规律,但也极度孤独。

最初的几天,我还能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找到一丝慰藉。但很快,

那种铺天盖地的、仿佛能将人吞噬的孤寂感,便席卷而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开始给自己制定严格的时间表。早上六点起床,体能训练两小时。我会穿着负重背心,

在别墅的院子里跑圈,做俯卧撑,引体向上。汗水浸透衣服,肌肉酸痛不堪,

但这种身体上的疲惫,能有效地驱散心里的恐慌。上午,我会学习。地下室里,

有我用一个T的硬盘拷贝下来的、海量的电子书和资料。从野外生存手册,到机械维修,

从基础外科手术,到武器制造原理。我知道,这些知识,在未来,会比黄金更有价值。下午,

我会加固我的堡垒。检查每一处防御设施,设置新的陷阱,

利用工具制造一些简易的防御武器。晚上,我会坐在监控屏幕前,观察我的“领地”。

我像一个孤独的国王,巡视着自己死寂的王国。狂化者依旧在外面游荡,但它们的数量,

似乎在减少。幸存者,则更加稀少。偶尔,

我能从监控里看到一两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地从废墟里穿过,

寻找着可能存在的食物。我没有再产生过开门的念头。怜悯,是强者的特权。而我现在,

只是一个勉强能活下去的幸-幸存者而已。我学会了和孤独相处,

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孤独。在这里,没有KPI,没有老板的咆哮,

没有人际关系的勾心斗角。我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对自己的生命,负全责。我将自己,

打造成了一台冰冷的、高效的生存机器。捌-不速之客平静,在末世里,

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幻觉。这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练习射箭,别墅外的警报器,

忽然发出了尖锐的鸣叫。我立刻冲回监控室。屏幕上,三道矫健的身影,

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我的别墅靠近。他们配合默契,行动果决,

上一章 章节目录 APP阅读
安装APP,阅读更加方便 立即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