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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阮明珠一夜未眠,她坐在窗边吹了一晚上冷风,霍衍州那双冷漠狭长的凤眼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阮明珠母亲早逝,阮父眼里只有他的初恋和阮弦月这个私生女,对阮明珠不闻不问。
从小到大,除了外公和舅舅,霍衍州是第一个能看穿阮明珠心里脆弱的人。
阮明珠是喜欢他,可也仅此而已了。
好不容易入睡,屋外的敲门声又惊醒了阮明珠,她困倦开门,对上一张清弱的脸,是阮弦月。
她柔弱地垂眸,一如既往地温顺:
「姐姐,我来看看你。」
「滚。」
阮明珠意简言赅,她没功夫和这个便宜妹妹拉扯,小三生的私生女,就该一辈子被她踩在脚下。
「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阮弦月慢悠悠掏出一个吊坠,成功让阮明珠停下了关门的动作。
那是一个雪花吊坠,是阮明珠母亲的陪嫁,也是她的心爱之物。
母亲走以后,阮明珠找遍了家里都没找到,没想到在阮弦月这里。
「姐姐,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阮弦月漫不经心地坐在阮明珠床边,嗤笑道:
「姐姐,你知道为什么衍州哥哥不喜欢你吗?」
她扶着脸轻笑,眼里是明晃晃的恶意:
「因为你和你妈一样,都是蠢货,你们母女俩仗着自己有张漂亮的脸,就恨不得天下所有男人都跪着给你们当狗。」
看着阮明珠冷漠的脸,阮弦月晃了晃那条项链:
「可惜了,爸爸讨厌你们,所以我只是撒撒娇,他就把**遗物送给我,任我处置了,衍州哥哥也不喜欢你,所以我掉掉眼泪,你就也任我处置了。」
阮明珠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冷,她攥住阮弦月的手腕,一字一句质问:
「你到底要说什么?」
阮弦月毫不畏惧地和她对视:
「我想说,姐姐,你抢不过我,你和你妈一样,都只配给我们母女跪着摇尾乞怜。」
「啪!」
阮明珠毫不犹豫抬手,眼眸冰冷。
「阮弦月,谁给你的胆子挑衅我,是霍衍州吗?」
阮弦月瘫在地上,看着阮明珠冷漠的脸,有些害怕。
她慌不择路地后退,撞进刚到门口的霍衍州怀里,几乎是泪如雨下:
「衍州哥哥。」
看着阮弦月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霍衍州脸色冷了下来,他迅速掐住阮明珠的脖子。
「阮明珠,你疯了吗?」
「啪!」
阮明珠抬手扇了过去,看着霍衍州湿冷的瞳孔,她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嗤笑:
「怎么,你还想替她还回来?」
阮明珠抬脚,重重踩在霍衍州护着阮弦月的手上,目光冷且散漫:
「你爸尚且要看我外公脸色,你敢动我吗?」
不想再看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阮明珠决定出去透透风。
夜色如水,阮明珠踩在细软的土地上,猝不及防被人拖到角落里。
「唔!」
来人利落地堵住阮明珠的嘴,毫不留情地甩下巴掌,刻意压低的嗓音粗哑难听。
「阮知青,这是你捅我弟弟的代价。」
是李大强的哥哥!
数不清的巴掌落在阮明珠脸上,刺骨地疼,她想要挣扎,却被死死按在地上。
半个小时过后,阮明珠的脸已经不能看了,红肿破皮,她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意识昏沉。
她用尽所有力气一点一点爬到住处附近,却意外听到了霍衍州的声音。
「她没发现你是谁吧。」
「没有,少爷。」
「那就好,阮明珠太放肆了,敢伤了弦月,这是她应得的。」
阮明珠愣在原地,胸腔的空气仿佛一点一点的被抽走。
原来霍衍州是为了给阮弦月出气啊。
阮明珠冷笑一声,她咽下喉咙里的血沫,心里翻涌着恨意。
还有五天就回城了,她一定会让霍衍州血债血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