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睁开眼,入目是晃眼的喜帐。
她愣了一下,瞬间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阮月,现代金牌精算师,居然穿越了。
穿了一个刚被抄家、又被皇帝“赐婚”送给元首丞相的倒霉蛋。
原主是户部尚书的嫡女,本是京城明珠。三天前,户部尚书被参贪墨,龙颜大怒,下令抄家。
吊诡的是,抄家圣旨刚下,赐婚圣旨就到了。
将皇帝赐婚给当朝丞相谢尘。
谢尘是谁?
就是他一手搜集了阮家的罪证,亲手把阮家送上了绝路。
这位皇帝的手操作,简直就是把阮月架放在火上烤。
一个罪臣之女,嫁倒自己家族的仇人。
这是羞辱,更是警告。
原主又惊又怕,在花轿上气坏了,这才换了阮月穿来。
“吱呀——”
门被推开,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形颀长,面如冠玉,凤眸却冷如寒潭。
这就是谢尘,当朝最年轻的丞相,人称“玉面阎罗”。
谢尘显然没有想到床上的人醒着。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阮氏,圣命难违。你既入了相府,便该守规矩。”
阮月撑着坐起来,她身上还穿着粗糙的嫁衣。
她打量着这个男人,长得确实不错,可惜是个活阎罗。
“规矩?”阮月扯了扯嘴角,“什么规矩?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规矩,还是你把我全家送进大牢,我得给你磕头谢恩的规矩?”
谢尘的眸子沉了下去:“看来阮尚书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别提我爹。”阮月打断他,“谢丞相,明人不说暗话。你参我家,我恨你入骨。这婚事是皇上硬塞的,你我身不由己。”
顿顿顿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具商业化的微笑:“不如我们来谈笔交易。”
谢尘挑眉:“交易?”
“对。”阮月盘腿坐在床上,像个谈正经的掌柜,“我们做一对表面情侣。你给我提供庇护,毕竟我是你名义上的老婆。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安分守己。”
谢尘冷笑:“你一个罪臣之女,有什么资格跟本相谈交易?”
“资格?”阮月笑得更加灿烂了,“资格就是,我好歹是皇上亲赐的丞相夫人。你总不希望新婚第二天,我就在相府门口吧一头撞死?”
“你敢威胁我?”谢尘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不是威胁,是风险评估。”阮月竖起一根手指,“我死了,御史会弹劾你死发妻。皇上会觉得你连个女人都容不下,心胸狭隘。最重要的是,外面的人会说,你谢丞相心虚,怕我这个阮家人还活着。”
谢尘的呼吸重了几分。
他无意中到了,传闻中娇滴滴的尚书嫡女,竟有如此利齿。
“所以。”阮月总结道,“合作你我有好处。我需要一个地方苟命,你需要一个听话的挡箭牌。我们各取所需对井水不犯河水。”
谢尘沉默地看着她许久。
“好。”他开口道,“你想要的庇护所,本相可以给你。但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话,安分守己。”
“成交。”阮月打了个响指,“那么第一条,丞相大人,今晚你睡书房,还是睡客房?”
谢尘的脸彻底黑了。
他堂堂丞相,新婚之夜,居然是一个罪臣之女催生了婚房。
“阮月。”他咬牙切齿,“你很好。”
“谢谢夸奖。”阮月裹紧了被子,“门在一边,不送。”
谢尘拂袖而去。
门被摔得震天响,阮月却松了口气。
第一晚,总利比亚保住了小命,也保住了清白。
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更难了。
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袖袋。
不行,她一个精算师,怎么能身无分文?
当务之急,就是搞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