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节，十几口亲戚都来我家蹭饭。我一个人忙前忙后，从早上六点开始准备，
一直到晚上十点收拾完毕。他们吃完就走，连碗都不洗一个。今年我直接订了酒店，
在家族群里发消息：“今年春节聚餐改在酒店，谁去谁AA。”群里瞬间炸了锅。
大伯母：“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们了？”小姑子：“以前都是免费的，
现在还要我们掏钱？”婆婆直接给我打电话骂了一个小时。
丈夫回家就冲我发火：“你疯了吗？这样做让我在亲戚面前怎么做人？
”我冷笑一声：“那你去做饭啊。”没想到第二天，他们竟然集体来我家门口堵我。
01凌晨四点的厨房，灯光惨白。空气里混杂着昨夜残留的油烟味和水槽里生肉化冻的腥气。
我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是我嫁给张伟的第十年，
也是我第十年为他们全家准备年夜饭。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
我仿佛被困在这个名为“家”的牢笼里，成了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我打开冰箱，
巨大的空间被塞得满满当当。昨天刚买的活鱼在水盆里无力地摆着尾巴，像我一样，
等待着被宰割的命运。我捞出那条鱼，手起刀落，鱼鳞混合着血水飞溅到我的脸上，
黏腻又冰冷。我没有去擦，只是麻木地继续手上的动作。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将我淹没。
第一年春节，我怀着对新家庭的憧憬，满心欢喜地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婆婆王秀英筷子一撂，
板着脸说：“这鱼太咸了，晓雨你放盐是不是不用手抖一下？
”大伯母李桂花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撇着嘴，“这肉太肥了，腻得慌，下次买点瘦的。
”小姑子张丽更是直接把一口青菜吐在桌上，“什么玩意儿，炒老了，跟吃草一样。
”丈夫张伟只是埋头吃饭，偶尔抬头，用一种“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眼神看我。
那一年，我躲在厨房里，借着水龙头的声音，无声地哭了半个小时。后来，我学乖了。
我记下每个人的口味，咸的淡的，肥的瘦的，辣的不辣的，软的烂的。
我的厨艺在年复一年的挑剔中被迫精进，甚至能闭着眼睛做出十几道不重样的菜。可结果呢？
他们依然能挑出毛病。“今天的鸡汤怎么没放红枣？不知道我最近要补气血吗？
”“这个虾不是野生的吧？口感不对。”“怎么没有我爱吃的可乐鸡翅？晓雨你是不是忘了？
”我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站在餐桌旁，接受他们居高临下的检阅和批判。
而我的丈夫张伟，那个应该和我并肩作战的男人，永远只会躺在沙发上，一边刷着短视频，
一边发出阵阵猪一样的笑声。等亲戚们都走了，他会像个皇帝一样巡视着杯盘狼藉的战场，
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老婆辛苦了，你做得挺好的。”呵呵，挺好的。
那语气，就像在施舍一个无关紧要的赞美。最让我恶心的是小姑子张丽。她每次走之前，
都会像巡视自家领地一样打开冰箱，理直气壮地指挥我：“嫂子，那个东坡肉给我打包，
还有那个剩的半只鸡，我明天带饭。”仿佛那些都是我欠她的。去年，她甚至当着我的面，
把我特意留给自己的那份燕窝给端走了，临走还丢下一句：“你一个家庭主妇，
吃这么好干嘛，浪费。”那一刻，我心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十年。整整十年。
我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围着这个家不停地转。我付出了我的青春，我的精力，
我的所有热情。得到的，却是无尽的索取和理所当然的轻视。愤怒，委屈，
最后只剩下彻骨的绝望。我看着水槽里那条被开膛破肚的鱼，突然觉得，那就是我。
血被放干，内脏被掏空，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任人烹煮，任人品评。不。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像个奴隶一样伺候这群吸血的寄生虫？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从胸腔里燃起，烧得我四肢百骸都在发烫。我关掉水龙头，擦干手，
拿起手机。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02离除夕还有一个月。我深吸一口气，
点开了那个名为“张家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群里很安静，
只有婆婆早上发的几条养生链接。我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
每一个字都带着我积压了十年的怨气。“各位家人，通知一下。今年的春节聚餐，
我已经在‘新世纪大酒店’订好了包厢。时间还是老规矩，除夕晚上六点。
这次我们实行AA制，谁去谁付钱，想吃什么自己点。我就不辛苦在家准备了。”点击，
发送。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压在心口十年的巨石，
终于被撬动了一丝缝隙。群里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大概三十秒。然后，炸了。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大伯母李桂花。“晓雨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家人吃顿饭还要AA？
你是不是嫌弃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你现在日子过好了，看不起我们了是吧？
”一顶“嫌贫爱富”的大帽子就这么扣了上来。我还没来得及回复，
小姑子张丽的语音消息就弹了出来，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哟，
嫂子现在翅ăpadă硬了啊！以前年年都免费蹭吃蹭喝，今年就要我们掏钱了？怎么，
当了几年全职太太，真把自己当成我们张家的女主人了？我哥赚钱给你花，
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她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刀刀扎在我心上。紧接着，
二叔、三姑、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冒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全是讨伐我的声音。
“就是啊，一家人，分那么清干嘛。”“晓雨啊，你这样就不对了，伤感情。
”“那我们就不去了，没钱，吃不起大酒店。”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消息，心脏一阵阵发冷。
这些人，在我忙前忙后伺候他们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辛苦了”。现在一提到钱，
他们倒是一个比一个激动，仿佛我动了他们的祖坟。手机**尖锐地响起，是婆婆王秀英。
我划开接听，还没开口，她的咆哮就冲了出来。“林晓雨！你想干什么！你想气死我吗？啊？
大过年的你搞这一出，你是要拆散我们这个家吗？我告诉你，年夜饭必须在家里吃！
你要是敢去酒店，我就死给你看！”电话里传来她粗重的喘息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气绝身亡。
我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听着她发泄。等她骂累了，我才平静地开口：“妈，我已经订好了，
押金也付了。”“退了！马上给我退了！”“退不了。”我说谎了，但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婆婆气得说不出话，直接挂断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手心一片冰凉。
我预料到他们会反对，但我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如此丑陋。晚上，张伟一进门，
就把公文包重重地摔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林晓雨，
你今天在群里发的是什么东西？你疯了吗？”他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我没疯。
”我坐在餐桌前，冷静地看着他，“我只是不想再做免费的保姆了。”“保姆？
谁把你当保姆了？”他瞪着我，声音提高了八度，“亲戚们来吃顿饭怎么了？
一年就这么一次！你至于吗？你这样做，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让我在亲戚面前怎么做人？
”又是面子。在他的世界里，他的面子比我的辛苦重要，比我的尊严重要。
我看着他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十年夫妻，我竟然不知道，
他骨子里是这样一个自私懦弱的男人。我冷笑一声，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的面天，
你自己挣。你觉得在家里吃有面子，行啊。”我解下围裙，扔在他身上。
“从买菜、洗菜、切菜、炒菜，到最后的洗碗收拾，你来。我保证在旁边给你加油鼓劲，
让你在亲戚面前面子十足。”张伟被我的话噎住了，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哪里会做什么饭。他连厨房的酱油和醋都分不清。“你……你不可理喻！”他憋了半天，
只挤出这么一句。我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心里的愤怒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悲哀。我以为我们的矛盾只是家庭分工，现在才发现，
是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在他和他们全家人的眼里，我的付出，一文不值。03“林晓雨，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马上去群里道歉，说之前是开玩笑的，年夜饭还在家里吃。
”张伟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命令我。“如果我不呢？”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大概是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敢于反抗。“不？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随即脸色一沉，“你要是不改口，我们就离婚！”离婚。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耳边轰然炸响。我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但是没有。他眼里的威胁和冷漠是那么真实。为了他所谓的面子，
为了让他那群亲戚能继续心安理得地占便宜，他竟然不惜用离婚来威胁我。我的心，
在那一瞬间，凉透了。“好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你准备一下离婚协议吧。”张伟彻底愣住了。他大概以为我会被吓住，
会哭着求他不要离开我。他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他慌了，语气软了下来，“晓雨，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太生气了……”我不想再听他虚伪的辩解。“我累了，你出去吧。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第二天，婆婆王秀英的电话又来了。
这一次，她没有咆哮，而是带着哭腔。“晓雨啊，妈求你了，你就别再闹了行不行？
张伟都跟我说了，你们要是因为这点事离婚，我也不活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我们张家不能散啊。”她开始打感情牌，哭诉我不孝顺，
要因为一顿饭逼得他们母子关系断绝。我静静地听着，内心毫无波澜。如果一个家，
需要靠牺牲我的尊严来维持，那这个家，不要也罢。
小姑子张丽则是在外面到处散播我的坏话。她跟亲戚说，跟邻居说，
说我嫁给她哥之后就变了，变得势利眼，看不起人。说我嫌弃他们家穷，不想跟他们来往了。
很快，流言蜚语就传遍了整个小区。邻居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以前见面还会热情地打招呼，
现在都只是冷淡地点点头，然后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能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就是她吧，
听说可厉害了，连婆家亲戚都不让上门。”“啧啧，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
没想到心眼这么多。”“男人娶了这种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那些话像无形的刀子，
一刀一刀地割在我的心上。我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不是我太计较了？
太不近人情了？为了区区一顿饭，闹到众叛亲离的地步，真的值得吗？那天深夜，
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厨房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想起刚结婚时，
张伟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老婆，以后我来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我想起我怀孕时，
吐得天昏地暗，婆婆却说：“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就你娇气。”我想起我坐月子时，
小姑子带着男朋友来家里，嫌孩子吵，让我把孩子抱到别的房间去。
我想起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被忽视的付出，被践踏的尊严，被无视的眼泪。
委屈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哭得浑身发抖，几乎喘不过气来。不，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是他们把我当成予取予求的工具人，是他们把我当成可以随意欺压的软柿子。我擦干眼泪，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打开手机，点开了银行APP和各种理财软件。
屏幕上跳动的一串串数字，是我这些年悄悄积攒下来的底气。我是全职太太，
但我不依附任何人。我用我婚前的积蓄和这些年张伟给的生活费，做了一些投资理财。
一开始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没想到收益还不错。看着账户里的余额，我深吸一口气，
一个计划在心里慢慢成形。你们不是觉得**你们养着吗？
你们不是觉得我离了张家就活不下去吗？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
我暗下决心，这一次，我要把失去的尊含，连本带利地讨回来。04除夕前一天，
我正在家里大扫除，门铃突然被按得震天响。我从猫眼里往外看，心脏猛地一沉。
门口黑压压地站了一群人。婆婆王秀英，大伯母李桂花，小姑子张丽，
二叔三姑……几乎所有张家的亲戚都来了。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来势汹汹，
像是来讨伐我的八国联军。我不想开门，但他们开始疯狂地砸门。“林晓雨，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别当缩头乌龟！”砰砰砰的砸门声引来了邻居们的围观。
我怕他们把门砸坏，只能硬着头皮把门打开一条缝。门刚一开，婆婆王秀英就“哎哟”一声，
一**坐在了我家门口的地板上，开始撒泼打滚。“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娶了个不孝的儿媳妇啊！要逼死我这个老婆子啊！”她一边哭嚎，一边用力地拍打着地面，
声音凄厉得像是死了儿子。大伯母李桂花一个箭步冲上来，用手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林晓雨你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张家真是瞎了眼，才让你这种女人进了门！
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现在翅膀硬了，想把我们都踹了是吧？”她唾沫横飞，
那副嘴脸丑陋到了极点。小姑子张丽最是恶毒，她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对准我的脸。
“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啊！看看什么叫不孝的儿媳妇！过年连顿饭都不让婆家人吃！
还要逼得婆婆坐在地上哭！这种女人就该被曝光，让全国人民都看看她的真面目！
”她一边录，一边添油加醋地解说，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我的丈夫张伟，
就站在人群后面。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地上撒泼，看着自己的姐姐指着我的鼻子骂，
看着自己的妹妹用手机羞辱我。他一句话都不敢说。他只是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嘴里反复念叨着那句我听了十年的话：“算了算了，晓雨，你就道个歉吧，
别让大家看笑话了。”笑话？我被他们全家堵在门口羞辱，他觉得是笑话？
邻居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对着我们指指点点。“这家人也太过分了，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的。”“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肯定也是那媳妇做得不对。”“就是，
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些议论声，那些同情、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像无数根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我被他们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我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婆婆的哭嚎，大伯母的咒骂，
小姑子的煽风点火，和丈夫那句懦弱无能的“算了算了”。他们像一群刽子手，
用言语的利刃，一刀一刀地凌迟着我的尊严。我看着他们一张张因为贪婪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内心深处那根紧绷了十年的弦，彻底断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我不再发抖了。我甚至感觉不到愤怒了。只剩下一种死寂般的平静。我缓缓地抬起头，
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我的内心彻底爆发了。但我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是时候了。是时候让你们看看，我林晓雨，真正的实力了。05“都说完了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破了现场的喧嚣。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坐在地上干嚎的婆婆。他们大概没想到，被围攻到这个地步，我还能笑得出来，
还能如此冷静地发问。我没有理会他们错愕的表情，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我点开了银行APP。然后，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们，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不是说我吃你们张家的，喝你们张家的吗？
”“那我们就来算算账。”我点开贷款记录，高高举起手机。“这套房子，
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总价320万。首付80万，是我爸妈给我的陪嫁，
属于我的婚前财产。剩下240万的贷款，30年，月供一万一。你们猜猜，这笔钱，
每个月是从谁的账户里划走的？”我顿了顿，目光直直地射向张伟。他脸色一白，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我冷笑一声，自己公布了答案：“是从我的账户。整整五年，
每一分钱，都是我在还。”我又切换到车辆信息的页面。“你们儿子，我老公张伟，
开的那辆宝马，落地45万。他当时非要买，说有面子。首付了15万，贷款30万，
月供六千。这笔钱，不好意思，也是从我的账户里划走的。”“还有这个家所有的开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