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抬眼看向顾渊,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昨夜从墓园回来时,我特意绕路经过了顾渊的新别墅。
那栋临江的独栋建筑,光是庭院里的露天泳池就占了半亩地,门口的保安亭里坐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这哪里是资金链断裂的样子?
他肯砸七位数给温钰买**款包包,转身却想用一场廉价的集体婚礼打发我。
我冷笑一声,将资料“啪”地合上:
“不必了。”
就在这时,出租屋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温钰满身的珠光宝气晃得人眼晕。
“姐姐,好久不见。”
她晃了晃手里烫金的请柬,语气里的炫耀几乎要溢出来,
“我来给你送结婚请柬的。”
“虽说你早就被安家赶出来了,但好歹姐妹一场,送张请柬给你沾沾喜气。”
她突然凑近两步,压低声音带着恶意,
“省得以后跟你妈一样,人老珠黄还得打零工糊口,最后落得个吞安眠药的下场。”
“不许你提我妈!”
积压的怒火瞬间冲破理智,我扬手就朝她脸上扇去。
巴掌离她脸颊只有几厘米时,顾渊突然冲过来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头捏碎。
我盯着他暴起青筋的手背,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顾渊,你很在乎温钰?”
顾渊的手猛地松开,眼神闪烁地后退半步:
“安冉,你别冲动。打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你嫉妒妹妹嫁得好。”
“我的名声?”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从你让我去夜玫瑰抵债的时候,我的名声就已经被你踩进泥里了。”
趁顾渊愣神的瞬间,我挣脱他的束缚,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在温钰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温钰白皙的脸颊立刻浮起五道指印。
“安冉!”
顾渊的怒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心疼,他看看捂着脸哭的温钰,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我,最终还是咬咬牙,抓起温钰的手就往外走,
“阿钰别哭,我带你去医院!”
门被甩上的瞬间,我看着墙上母亲的遗像,突然笑出声来。
名声算什么?
我现在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擦掉眼角的泪,我重新拿起桌上的婚纱设计稿。
曾经一笔一划勾勒蕾丝花纹时,心里想的全是穿婚纱的样子;可现在,我得穿着这身自己缝制的礼服,去夜玫瑰的拍卖台。
泪水滴在米白色的绸缎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揣着仅剩的几百块零钱出门,想去买支新的马克笔修改设计图。
刚走到巷口,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突然冲过来捂住我的嘴。
他们用胶带捆住我的手脚,把我扔进面包车的后备箱。
颠簸中我拼命挣扎,直到车子停在郊外的废弃工厂。
被拽下车时,我以为等待我的会是更不堪的羞辱,没想到迎接我的是迎面而来的耳光。
“啪!”
**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开,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起初是手掌,后来换成了带着铁锈的钢管。
我被打得趴在地上,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模糊的视线里能看到十几个男人轮流动手。
“为什么......打我?”我咳着血问。
一个寸头男人啐了口唾沫:
“谁让你不知好歹,敢惹不该惹的人!”
直到有人喊“够了”,这群人才停手。
寸头男走到不远处的黑色宾利旁,弯腰对着车窗毕恭毕敬地汇报:
“哥,按您说的,打够一百下了。”
车窗里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
“扔到路边。”
我躺在满是碎石的路边,看着眼前的宾利车。
车窗内的侧脸,是顾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