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时间粘稠地流动着。许春华仰躺在铺满枣子花生的红褥子上,慢慢眨了下眼。心跳擂鼓一样撞击着肋骨,被推开的肩膀还有点隐隐作痛。她撑着坐起身,没说话,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里衣前襟。眼神落在他宽阔厚实得过分、此刻却微微耸动着的肩背上。那些汗水蜿蜒而下,汇入裤腰,留下深色的痕迹。她轻轻吐了一口气,那点被惊吓的怒...
脑子里只剩下混沌一片的红。红烛的光,红被褥的影,还有新媳妇儿那件绣金线的大红嫁衣,衬着她雪白的脖颈肩胛,活像熟透了的、沾着露珠的石榴花苞。
他只记得,女人的手比他小太多、软太多,一开始像是摸索着在漆黑的山洞探路。指尖带着薄薄的茧,抚过他紧绷如岩石的肩膀时,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的手很凉,不像他,血液滚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指尖小心翼翼,带着点试探的颤抖,像初春的嫩芽碰触刚刚解冻的河……
婚房里,两根小儿臂粗的大红喜烛插在包了铜角的乌木烛台上,烧得很旺,烛泪不断流下,凝固成扭曲的形状。桌上摆着几碟花生红枣糕饼,红漆都有些剥落的八仙桌面上,映着两团跳跃的光晕。
许春华端端正正地坐在炕沿上。炕是新铺的,席子也是新的芦苇编的,有一股淡淡的草茎清香。红盖头还严严实实地罩着她整个脑袋,眼前一片沉甸甸的红。她看不见外面,只听得见一个沉缓又有点乱的呼吸声,就在她前方不远,一起一……
村里人都说,许家大**嫁给我这个泥腿子可惜了。
我爹娘却笑得合不拢嘴:「铁山这娃实在,一身腱子肉,扛两袋米面还能抱着媳妇过田埂!」
新婚夜,我紧张得汗湿了粗布褂子。
许春华却踮脚咬开我第一颗盘扣:「怕什么?我教你。」
后来镇上来了个穿旗袍的绿茶女,指尖刚沾上我胳膊。
我媳妇拎着镰刀就出来了。
「这男人,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
他走过来,依旧没说话,沉默地把木盆小心地放在许春华脚前,然后从盆边抄起湿漉漉的毛巾,拧得半干。做完这一切,他还是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像个等着领罚的孩子。只是这次,他特意在裤腿上用力蹭了几下手背,仿佛想蹭掉那上面沾着的最后一点尘土与泥腥。
许春华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是僵着脖子不肯抬头,视线几乎黏在地上那片她鞋尖溅出的水印子上。她没再说什么,慢慢把脚放了下去。
冰凉凉的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