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那天起，傅琰果然说到做到。

每日三餐皆由他亲手安排，

安胎药也是他亲自看着大夫熬，然后亲手端给我喝。

他更不允许傅玉瑶靠近我一步。

她无论是送来首饰、水果还是羹汤，傅琰都是冷冷一句：“她不需要这些。”

从前那个温和宠溺的父亲，仿佛变了个人。

傅玉瑶多次想进我房，都被挡在门外。

她还装作柔弱地对傅琰说：“女儿只是想看看娘亲和弟弟……”

但他说：“你娘亲身子不适，别打扰她休息。”

她只能低着头默默离开。

我还是能听到她的心声：

“那**肚子里的东西有什么好护着的？”

“再不让她落胎，这孩子可就生下来了！”

“奇怪了，最近是哪个蹄子在爹爹旁边吹耳边风，竟然连门都不让我进”

她开始急了。

那些心声也再顾不得伪装，一句比一句恶毒。

我知道，这恐怕是她已经没有心力去控制心声。

所有的愤怒、嫉恨、厌恶，都毫无遮掩地流淌出来。

而傅琰对她的态度，也是愈发冷漠。

我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出了什么，

但他对傅玉瑶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

她再怎么撒娇，他都不再回应。

她再怎么委屈落泪，他也只说：“回你房里去。”

我怀疑，他察觉到了什么。

转眼，我已怀胎八月，即将临盆。

立秋，是傅琰亡妻的忌日。

府中按老规矩，摆了香案，府内的人也都换了素衣。

我不便出门，傅琰亲自替我点了香。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知道这一日怕是不太平。

果然，午睡起来，傅玉瑶就披头散发地冲进了正厅。

她跪在傅琰面前，她手里攥着一封**，慌乱地喊：

“爹爹！我娘托梦给我了！”

“这……这是娘刚刚附在娟儿身上写的**！”

“她说苏挽晴是灾星，说她会克傅家，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她说着，拽过丫鬟娟儿，让傅琰看她满是血的手指。

傅琰面色沉沉，一语不发。

傅玉瑶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哭得凄惨：

“爹爹，娘说您若还记得她的好，就不能让那女人留在府里！”

“她会毁了傅家，会让您横死啊！”

“您对娘的感情那么深，您就算不信女儿，您不能不信娘啊！”

傅玉瑶的生母，傅琰的第一任妻子，是个温柔极了的女人。

但在一个冬天，她染上了肺痨，傅琰找遍了京城名医，还是没能救回她。

死前，她握着傅琰的手，求他好好待女儿，也求他一定要再娶。

她温柔，善良，体贴。

这是傅琰最看重的品性。

利用不会说话的的死人……傅玉瑶这一招，着实是高。

府内人皆迷信，尤其是那老太君。

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那封**，没人敢先开口。

老太君皱着眉，颤颤地问：“这……难道真是……”

她目光转向我，眼神复杂。

我明白，她信了几分。

我心头一紧，握着袖口的手慢慢收紧。

可就在这时，傅琰动了。

他展开那**，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苏挽晴这个贱妇就是丧门星。”

“会克夫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