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的到来,像是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身后还跟着几个沾亲带故的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个摩拳擦掌,气势汹汹,显然是来“主持公道”的。
周铭一开门,王丽就跟个炮弹似的冲了进来。
她看都没看自己儿子,径直冲向林晚,扬手就要打。
“你这个黑心肝的白眼狼!我们周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我女儿!”
林晚早有防备,往后一退,轻易就躲开了。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撒泼的妇人。
“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王丽一击不成,更是气急败坏,“你今天不把我女儿的工作给弄回来,我就跟你拼了!”
说着,她又要扑上来。
周铭赶紧从后面死死抱住她。
“妈!妈!您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王丽在儿子怀里挣扎着,指着林晚的鼻子破口大骂,“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让她知道知道我们周家不是好欺负的!”
跟着来的几个亲戚也开始帮腔。
“就是啊,小铭,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媳妇这么欺负**妹和你妈?”
“这媳妇娶得,真是家门不幸哦!”
“小悦多好的孩子啊,工作说搅黄就搅黄了,这心也太毒了。”
周悦躲在王丽身后,哭哭啼啼地添油加醋。
“妈,大姨,三姑,你们要为我做主啊!嫂子她不仅搅黄了我的工作,还要跟我哥离婚,把我们都赶出去!”
此话一出,亲戚们更是炸了锅。
“什么?还要离婚?”
“这房子可是你们周家的,她凭什么赶人?”
“太过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林晚站在一片嘈杂和指责的中央,却出奇的冷静。
她看着这群丑态百出的人,只觉得可笑。
他们甚至都懒得问一句前因后果,就直接给她定了罪。
在他们眼里,她林晚,就是个外人。
一个可以随意欺辱,却不能有半点反抗的外人。
“说完了吗?”
林晚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成功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被周铭抱住的王丽身上。
“第一,这房子是我的,不是周家的。房本上写的是我的名字,首付大头是我付的,不信你们可以去看。”
“第二,我没有害周悦,我只是收回了本就属于我的东西。那三十万是我给的,我自然有权收回。”
“第三,”她的目光转向周铭,“离婚是我提的,因为这个家,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她的语气平静,条理清晰,没有一丝一毫的歇斯底里。
但正是这份平静,才更让人感到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王丽被她镇住了,一时忘了撒泼。
周铭看着林晚,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慌。
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妻子。
这个他以为温顺、隐忍的女人,骨子里竟然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和决绝。
“你……你……”王丽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亲戚不信邪,嚷嚷道:“你说房子是你的就是你的?房本拿出来看看!”
“好啊。”
林晚转身回房,拿出房本,直接摊开在茶几上。
白纸黑字,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林晚”两个字。
而且,在“共有情况”一栏,写的是“单独所有”。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亲戚们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她们一直以为,这套价值数百万的房子,是周铭买的,是周家的财产。
没想到……居然是林晚的婚前财产?
王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扇了无数个耳光。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有本事在城里买了套大房子的那点虚荣心,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不可能……这不可能……”王丽喃喃自语。
周悦也冲过去看,看到那几个字,整个人都傻了。
原来……她住了三个月的“自己家”,竟然是她最看不起的嫂子的房子!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就算……就算房子是你的又怎么样!”王丽缓过神来,开始强词夺理,“你是周家的媳妇,你的东西就是我们周家的!你现在搅黄了我女儿的工作,你必须赔偿!”
林晚简直要被她的**气笑了。
“赔偿?好啊,那我倒要跟你们算算账。”
她拿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上面的每一笔支出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周悦住在这里三个月,吃穿用度,连带她那张五万额度的副卡,一共花了我七万三千六百块。零头不算,就算七万三。”
“妈,您去年做寿,我给您包了五万的红包。前年您说腰不好,我给您买的进口**椅,三万八。”
“还有每年过年的孝敬钱,给你们家亲戚孩子的压岁钱,零零总总加起来,没有二十万也有十八万。”
林晚每说一句,王丽和周悦的脸色就白一分。
周围的亲戚们也渐渐没了声音,眼神躲闪,不敢再看林晚。
“这些,我以前从没计较过,因为我把你们当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