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重生后,驸马成了我的药引

长公主重生后,驸马成了我的药引

主角:姜昭阳温亭
作者:砚星痕

长公主重生后,驸马成了我的药引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5-27

第一章姜昭阳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猛然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里衣。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预料中的血渍却没有出现,指尖触碰到的只有光滑细腻的肌肤。"公主,吉时已到。

"幔帐外传来喜娘恭敬的声音,姜昭阳怔住。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白皙如玉,

指甲泛着健康的粉色,而非记忆中那种泛着青灰的枯瘦。

大红嫁衣上金线绣制的凤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刺痛了她的眼。

"这...不可能..."她踉跄着扑向梳妆台上的铜镜,

镜中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肌肤胜雪,杏眸如水,朱唇不点而红。

这是她二十岁时的模样,大婚当日的模样。"公主可是身体不适?"喜娘的声音透着担忧,

"驸马爷已在正堂等候多时了。"姜昭阳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证实这不是梦境。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齐墨温柔递来的毒药,庶妹姜昭月得意的笑容,

五脏六腑被一寸寸腐蚀的痛苦..."本宫没事。"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已恢复平静,

唯有藏在袖中的手仍在微微颤抖。喜娘为她戴上凤冠,珠帘垂落的瞬间,

姜昭阳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既然老天让她重生回大婚当日,这一世,

她定要那些负她之人血债血偿。正堂内,齐墨一袭大红喜服,长身玉立。见她出现,

立刻上前行礼。那张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欣喜与羞涩,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情深义重的翩翩公子。"臣齐墨,见过长公主。

"姜昭阳藏在珠帘后的眼神骤然冰冷。就是这双手,前世温柔地为她梳理长发,

又亲手将毒药喂入她口中;就是这副嗓音,曾在她耳边诉说情话,

又在临终前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复仇。"驸马不必多礼。"她微微抬手,声音柔和,

仿佛真是个沉浸在幸福中的新嫁娘。交拜天地时,姜昭阳借着俯身的动作,

余光扫过满堂宾客。那些或真心或假意的笑容里,可有前世害她之人的同谋?

她的视线在庶妹姜昭月身上停留片刻——这个站在女眷首位,

穿着仅次于正红颜色的妃色衣裙的少女,正用帕子掩着嘴角,眼中闪烁着令人不适的光芒。

礼成后,新人被送入洞房。红烛高烧,合卺酒在龙凤烛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姜昭阳端坐在喜床上,看着齐墨亲手斟满两杯酒。"公主。"他递来酒杯时,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姜昭阳胃部一阵痉挛。前世就是这杯酒,

开启了她长达五年的痛苦。"驸马且慢。"她突然起身,凤冠上的珠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本宫有些头晕,想先更衣。"齐墨立刻放下酒杯:"可要传太医?""不必。

"她勉强一笑,"许是凤冠太重。青霜!"守在门外的贴身侍女应声而入。

姜昭阳借着更衣的由头转入内室,立刻压低声音:"立刻去城南平安医馆,

找一个叫温亭的游医。他约莫二十五六岁,左眉有一道浅疤。

"她迅速从妆奁中取出一块玉佩塞给青霜,"告诉他,

若想救回三年前在洛城雨夜救不活的那个姑娘,就速来公主府!

"青霜瞪大眼睛:"公主何时去过洛城?""别问!"姜昭阳攥紧她的手,"记住,

若他不肯来,就说本宫知道他是药王谷传人,正被朝廷通缉。"青霜匆匆离去后,

姜昭阳对着铜镜整理衣冠。镜中美人眸如寒星,哪还有半分娇弱之态。

她取下头上几支最重的金钗,

又从暗格中取出一包药粉藏入袖中——这是她前世临死前记下的毒方,

没想到重生回来第一件事竟是配制它。回到新房时,齐墨正在查看合卺酒,见她回来,

立刻放下杯子。"公主可好些了?"姜昭阳款款走近,故意踉跄一下。齐墨连忙扶住,

她顺势靠在他胸前,鼻尖嗅到他衣领上淡淡的龙涎香——这是父皇赏赐的贡品,

前世她曾为此感动不已,如今想来何其讽刺。"让驸马担心了。"她柔声道,

指尖不着痕迹地掠过酒杯边缘。两人共饮合卺酒时,姜昭阳借着宽大袖摆的遮掩,

将药粉弹入齐墨杯中。酒液入喉,熟悉的苦涩在舌尖蔓延——果然还是前世那味毒。但这次,

她提前服下了自己配制的缓解药剂。酒过三巡,齐墨突然皱眉,修长的手指按住胸口。

"驸马?"姜昭阳佯装关切地扶住他。"无妨..."他话未说完,

猛地咳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溅在大红喜服上,晕开一片暗色。姜昭阳后退半步,

恰到好处地让那血滴落在她鞋尖前。她看着齐墨痛苦地蜷缩起来,俊美的面容因疼痛而扭曲,

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来人!驸马吐血了!"她声音惊慌,

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冷笑。当太医们束手无策时,青霜带着一个青衣男子匆匆赶到。

那人眉目清俊,左眉处果然有一道浅疤,背上背着个半旧的药箱。"草民温亭,见过公主。

"他行礼时抬眼,与姜昭阳四目相对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出了她。

姜昭阳心中一动。前世她流落民间时被温亭所救,但那时她已病入膏肓,容貌大变。

没想到他竟能一眼认出全盛时期的她。"温大夫不必多礼。"她虚扶一把,"快看看驸马。

"温亭诊脉后,眉头越皱越紧:"驸马所中之毒极为罕见,需特殊药引...""但说无妨。

"姜昭阳站在床边,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需中毒者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为引,

连服七七四十九日。"房内一片死寂。太医们面面相觑,这等以血入药的法子实在骇人听闻。

姜昭阳缓步上前,指尖轻抚过齐墨惨白的脸,

声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本宫与驸马既为夫妻,自然生死与共。"她转向温亭,

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就请温大夫留在府中,专司驸马医治之事。"温亭垂首应是,

却在低头瞬间看到姜昭阳袖口沾染的一点药粉。他眼神微动,再抬头时,

只见长公主正用锦帕为驸马拭汗,神情温柔似水,仿佛方才那一瞬的狰狞只是他的错觉。

第二章黎明时分,公主府内仍是一片忙乱。姜昭阳端坐在外间的玫瑰椅上,

指尖有节奏地轻叩案几。内室里,太医们围着昏迷不醒的齐墨争论不休,

声音透过雕花屏风断断续续传来。"脉象紊乱,

从未见过这等症状...""若长公主真要以心头血为药引..."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已凉了,苦涩在舌尖蔓延,恰如她此刻心情。"公主。

"青霜悄步走近,低声道:"那位温大夫说要见您。"姜昭阳放下茶盏,

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让他进来。"温亭踏入外间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

他行礼的姿态不卑不亢,抬眼时目光如古井无波,

却让姜昭阳无端想起洛城雨夜中那盏不肯熄灭的油灯。"驸马情况如何?

"她故意流露出新嫁娘应有的焦虑。"暂时稳住了。"温亭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

"但需要这些药材。"姜昭阳接过药方扫了一眼,眉头微挑。

纸上列着三七、丹参等活血化瘀的药材,但配比极为刁钻,有几味药甚至相克。这不是救人,

而是..."温大夫好手段。"她将药方收入袖中,声音压低,"以毒攻毒?

"温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公主懂医理?""略知一二。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反应,"这方子若用全了,驸马恐怕活不过三日。

""所以草民需要公主配合。"温亭忽然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茉莉头油的香气,

"不知公主为何要毒害自己的新婚夫婿?"姜昭阳瞳孔骤缩,指尖下意识抚上腕间玉镯。

这是她前世临死前养成的习惯,每当紧张时便会如此。"大胆!"她声音骤然冷厉,

"你可知污蔑皇室是何罪?"温亭不退反进,声音压得更低:"那杯合卺酒里的断肠草,

是公主自己下的吧?"姜昭阳心头剧震。断肠草!前世她被毒杀时,

齐墨最后承认用的正是此毒。她这次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却没想到被这游医一眼看穿。"温亭,你究竟是谁?"她凤眸微眯,杀意骤现,

"一个江湖游医,不可能识得这等宫廷秘毒。""三年前洛城雨夜,公主昏迷前说过一句话。

"温亭忽然道,"'若得重生,必让负我之人血债血偿'。"姜昭阳猛地站起,茶盏翻倒,

茶水在案几上蜿蜒如蛇。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句话,那是她前世临死前的执念!

"你...""公主!驸马醒了!"内室突然传来侍女的惊呼。姜昭阳迅速收敛情绪,

再抬眼时已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本宫这就去。"她转向温亭,声音恢复端庄,

"温大夫也请一同入内。"擦肩而过时,她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今夜子时,

西厢书房。若敢不来..."指尖在他腕间轻轻一划,威胁不言而喻。内室中,

齐墨半倚在床头,面色苍白如纸,唇边还残留着血迹。见姜昭阳进来,他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驸马别动。"姜昭阳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触感冰凉,让她想起前世自己垂死时的体温,

"感觉如何?""臣...无碍。"齐墨声音虚弱,目光却在她脸上逡巡,

似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让公主担忧了。

"姜昭阳眼中迅速泛起泪光:"都是那合卺酒不干净!

本宫已命人彻查酒窖..."她哽咽着转头,"温大夫,

驸马这病究竟..."温亭垂眸上前:"驸马误食了相克之物,伤及肺腑。需长期调养,

尤其..."他顿了顿,"需以至亲之人心头血为引,连服四十九日。"齐墨闻言一震,

看向姜昭阳的眼神变得复杂:"这...太伤公主凤体...""驸马不必忧心。

"姜昭阳温柔地抚过他额前碎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你我既为夫妻,

自当同甘共苦。"她转头吩咐青霜:"去准备玉刀和药碗。"又对太医们道,"诸位辛苦了,

先下去休息吧。"待众人退下,姜昭阳亲自挽袖取血。玉刀划过手腕时,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鲜血滴入白玉碗中,宛如雪地红梅。"公主..."齐墨眼神闪烁,似有触动。

姜昭阳将药碗递给温亭:"有劳温大夫配药。"她故意晃了晃身子,作势欲倒。

齐墨下意识伸手扶她,却因虚弱差点一同栽倒。温亭眼疾手快扶住两人,

指尖在姜昭阳脉门上一触即离。"公主失血,需要休息。"他不动声色地挡住齐墨视线,

将一粒药丸塞入姜昭阳掌心。姜昭阳会意,假意服下药丸,实则藏入袖中。

她太熟悉这药了——前世温亭为她配制的解毒丹。看来这大夫虽识破她的计划,

却选择了站在她这边。有趣。午后,姜昭阳正在小憩,青霜匆匆来报:"二公主来了,

说是听闻驸马抱恙,特来探望。"姜昭阳猛地睁眼。姜昭月!前世她最信任的庶妹,

最后站在她尸身旁冷笑的人。"请她去花厅。"她缓缓起身,对镜整理妆容,

在唇上多点了些口脂,掩饰失血后的苍白。花厅内,姜昭月一袭淡粉色宫装,正优雅地品茶。

见姜昭阳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动作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姐姐大喜之日,

妹妹本该昨日就来贺喜的。"她亲热地挽住姜昭阳的手臂,

"谁知听闻驸马突发恶疾..."姜昭阳强忍甩开她的冲动,

笑容无懈可击:"劳妹妹挂心了。驸马只是饮酒不适,已无大碍。""是吗?

"姜昭月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听说宫里派了三位太医,还找了个江湖郎中?

""父皇厚爱罢了。"姜昭阳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而问道,"妹妹近日可好?琴艺可有精进?

"姜昭月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还...还好。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起小时候你总缠着我教你弹《春江花月夜》。"姜昭阳笑意更深,眼底却一片冰冷,

"如今我出阁了,怕妹妹寂寞。"姜昭月表情有一瞬扭曲,

随即恢复天真烂漫:"姐姐嫁了如意郎君,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她压低声音,

"齐驸马一表人才,又是父皇心腹重臣的公子,姐姐好福气。"姜昭阳心头一动。

前世她只当齐墨是寒门出身的才子,如今看来,他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两人又虚与委蛇了一阵,姜昭月终于告辞。临走时,她似不经意道:"对了,

母妃让我转告姐姐,三日后宫中设宴,庆贺姐姐新婚。"姜昭阳含笑应下,

待姜昭月背影消失,笑容立刻消散。她转向阴影处:"都听见了?

"温亭从廊柱后转出:"这位二公主,对驸马的病情过分关心了。""温大夫耳朵倒是灵。

"姜昭阳冷笑,"本宫与妹妹说体己话,你也敢偷听?""草民只是来送药。

"温亭递上一只青瓷瓶,"一日三次,连服七日。"姜昭阳接过药瓶,指尖相触的瞬间,

两人同时一震。温亭迅速收回手,垂眸退后一步。"今夜子时。"姜昭阳转身前丢下这句话,

裙摆扫过门槛,留下一缕幽香。温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这位长公主身上有太多谜团——她精通毒理,却装作不懂医术;她对驸马下毒,

又亲自取血相救;她看亲妹的眼神,藏着刻骨恨意...最令他心惊的是,她手腕上那道疤,

与三年前洛城雨夜中那个垂死女子一模一样。可那女子明明已经..."温大夫。

"青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驸马醒了,说要见您。"温亭整了整衣袍,

向齐墨的病房走去。路过西厢时,他余光瞥见一抹红影闪过窗棂——姜昭阳正在翻阅医书,

烛火将她侧脸映得如同玉雕。子夜时分,公主府一片寂静。姜昭阳独坐书房,

面前摊开着从温亭药箱中"借"来的医案。上面记载的病例用药之精妙,

绝非普通游医所能为。"公主翻人私物,似乎不太妥当。"温润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姜昭阳头也不回:"私闯公主书房,更是死罪。"温亭缓步走近,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草民只是遵命而来。"姜昭阳合上医案,

直视他的眼睛:"现在,告诉本宫你的真实身份。药王谷的人,为何会流落民间?

"温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苦笑:"公主既然知道药王谷,

想必也清楚朝廷对我们一脉的...特殊关照。"药王谷,前朝皇室御医一脉,

因掌握起死回生之术被当朝皇帝忌惮,几乎被屠戮殆尽。"所以你就隐姓埋名,做个游医?

"姜昭阳指尖轻敲桌面,"那日为何要救本宫?""医者仁心。"温亭顿了顿,又补充道,

"况且,公主长得像我一位故人。"姜昭阳心头一跳:"什么故人?

""一个...已逝之人。"温亭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公主还未解释,

为何知道药王谷的事?"姜昭阳不答,转而从案几下取出一只锦盒:"认识这个吗?

"温亭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株干枯的紫色草药。他瞳孔骤缩:"九转还魂草?!

这...这世上应该已经绝迹了!""本宫寝殿后的小药圃里,种着三株。"姜昭阳轻声道,

"足够解你身上的'缠心丝'之毒。"温亭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缠心丝是药王谷弟子出师时必服的毒药,若无解药,三十岁必亡。这是谷中最大的秘密,

外人绝无可能知晓。"你...究竟是谁?"这次换他发问。姜昭阳笑而不答,

起身走向窗边。月光如水,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背影。"温亭,与本宫做个交易如何?

"她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助本宫治好驸马的'病',本宫给你还魂草,

还给药王谷**的机会。"温亭沉默良久,终于单膝跪地:"愿为公主效劳。

"姜昭阳伸手虚扶,却在触碰他肩膀的瞬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瓦片响动。

她眼神一凛,猛地推开温亭:"小心!"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深深钉入她刚才所坐的椅背。

第三章黎明前的公主府笼罩在一片青灰色的雾气中。姜昭阳独坐窗前,

指尖轻抚过那支从椅背上拔下的弩箭。箭尾处,一个模糊的狼头标记若隐若现。

她眯起眼睛——北境狼族的标记,怎会出现在京城?"公主,药熬好了。

"青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姜昭阳将弩箭藏入袖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让她微微蹙眉。"驸马那边如何?""温大夫守了一夜,

说是脉象平稳了些。"青霜接过空碗,压低声音,

"只是...小翠那丫头又在角门处与人私会。"姜昭阳指尖一顿。

小翠是她嫁入齐府时带来的丫鬟,前世曾在她病中"不慎"打翻药碗。如今看来,

那恐怕并非意外。"让她去。"姜昭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传话给温大夫,

就说本宫要搬去西郊别院养病,请他同去。"青霜瞪大眼睛:"公主才大婚三日就分居,

怕会惹人非议...""正合我意。"姜昭阳起身,晨光透过窗纱,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去准备吧,今日午时出发。"待青霜退下,姜昭阳从枕下取出一本小册子,

用朱笔在"小翠"名字上画了个圈。册子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府中每个人的动向,

有些名字旁已打上红叉——那是前世背叛过她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她轻声自语,

合上册子时,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姜昭阳迅速恢复虚弱模样,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公主。"温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草民来请脉。""进来。"温亭推门而入,

身上带着晨露的湿润气息。他今日换了件靛青色长衫,衬得肤色如玉,

唯有眼下两片青黑暴露了彻夜未眠的疲惫。"驸马如何?"姜昭阳伸出手腕,袖口滑落,

露出昨夜取血留下的伤痕。温亭目光在那道伤痕上停留片刻,才搭上她的脉门:"暂时无碍。

倒是公主..."他眉头微皱,"气血两亏,需要静养。""本宫正有此意。

"姜昭阳收回手,"已命人准备搬去西郊别院。温大夫医术高明,可愿随行?"温亭抬眼,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下了然:"草民荣幸。""对了。"姜昭阳状似不经意地问,

"昨夜那支箭,温大夫可看出什么门道?"温亭沉吟片刻:"箭镞淬了毒,

是北境特有的'狼吻',中者三日必亡。"姜昭阳瞳孔微缩。

前世齐墨曾送她一支北境来的簪子,她佩戴后病了整整一月。如今想来,恐怕也是此毒。

"温大夫见多识广。"她意味深长地说,"收拾行装吧,午时出发。"温亭行礼退下,

在门口与一个匆匆跑过的丫鬟擦肩而过。那丫鬟低着头,

但温亭还是认出了她——正是昨夜在书房外鬼鬼祟祟的小翠。正午时分,

公主府门前车马齐备。姜昭阳一袭素白纱裙,弱不禁风地靠在青霜肩上,

任由侍女将她扶上马车。府门前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窃窃私语着长公主新婚三日就分居的奇事。"公主保重。"齐墨站在阶下,面色仍有些苍白,

却坚持来送行,"待臣身体好些,立刻去别院陪伴公主。"姜昭阳隔着车帘,

看着他表演情深义重,心中冷笑。前世她就是被这副温润如玉的模样骗了,

才会饮下那杯毒酒。"驸马安心养病。"她柔声道,"有温大夫随行,不必挂心。

"马车缓缓启动,姜昭阳透过纱帘,看见齐墨转身瞬间眼中闪过的阴鸷。她满意地靠回软垫,

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从温亭药箱"借来"的几味药材。

西郊别院坐落在半山腰,四周竹林环绕,清幽僻静。姜昭阳一下马车就屏退左右,

独自走向后院的药圃。这里是她前世偷偷建立的秘密基地,种植着各种珍稀草药。

重生回来后,她第一时间命人重新修葺,如今已是郁郁葱葱。"公主对药材很有研究。

"温亭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姜昭阳没有回头,指尖轻抚过一株紫色小草:"九转还魂草,

十年发芽,十年开花。这一株,再过三月就能入药了。"温亭走近,

药香混合着竹林清气扑面而来:"公主还未解释,为何知道药王谷这么多秘密?

"姜昭阳摘下一片叶子递给他:"尝尝。"温亭迟疑片刻,将叶片含入口中,

顿时瞪大眼睛:"这...不是还魂草!""当然不是。"姜昭阳轻笑,"只是普通紫苏。

本宫想看看,药王谷传人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识百草。

"温亭无奈地吐出叶子:"公主戏弄草民。""戏弄?"姜昭阳转身,

阳光透过竹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光斑,"温大夫昨夜为何不告诉本宫,

那箭上淬的'狼吻'之毒,只有齐家军中有?

"温亭面色骤变:"公主如何得知...""本宫自有消息来源。

"姜昭阳摘下一朵白色小花,别在衣襟上,"温大夫,我们既是合作关系,就该坦诚相待。

"她走向药圃深处的小亭子,示意温亭跟上:"从今日起,你教我医术。""什么?

"温亭愣住。姜昭阳已经坐下,取出一套银针铺在石桌上:"本宫说过,

要你助我'治好'驸马的病。不学医术,如何配合?"温亭犹豫片刻,

终于坐在她对面:"医道精深,非一日之功...""本宫有得是时间。

"姜昭阳捻起一根银针,"开始吧。"接下来的日子,姜昭阳展现出惊人的学习能力。

不过半月,她已能准确说出人体所有穴位;一月后,可以独立配制复杂药方;到了第二个月,

连温亭都对她辨别药材的能力赞叹不已。"公主天资过人。"这日傍晚,

他看着姜昭阳熟练地炮制一味毒药,忍不住感叹,"若入药王谷,必是嫡传弟子。

"姜昭阳手上一顿,药勺碰在炉边发出清脆声响:"药王谷还收弟子吗?

"温亭眼神一暗:"自从十五年前那场大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青霜匆匆跑来:"公主,驸马来了!说是病情反复,特来求医。

"姜昭阳与温亭交换一个眼神。齐墨这一个月来"病情"时好时坏,

全靠她暗中调整药量控制。如今突然上门,必有蹊跷。"请驸马在前厅等候。

"她从容地熄灭火炉,"本宫更衣后便去。"待青霜退下,

姜昭阳迅速从药柜取出一包粉末交给温亭:"加在他的茶里。"温亭接过药包,

指尖微颤:"'梦浮生'?公主,这药过量会伤及神智...""本宫有分寸。

"姜昭阳已经走向内室,声音飘来,"对了,让小翠去奉茶。"前厅里,齐墨一袭月白长衫,

正欣赏墙上的山水画。见姜昭阳进来,立刻行礼,动作却有些迟缓,显然身体尚未痊愈。

"公主。"他声音温柔如昔,"多日不见,清减了许多。

"姜昭阳示意他坐下:"驸马身体如何?不是说好等痊愈后再来吗?""思念成疾。

"齐墨苦笑,"况且..."他压低声音,"近日京城不太平,担心公主安危。

"姜昭阳心头一动:"哦?""北境流寇潜入京城,据说..."齐墨突然咳嗽起来,

一旁奉茶的小翠手一抖,茶水溅在他袖口。"奴婢该死!"小翠慌忙跪下。姜昭阳冷眼旁观,

注意到小翠偷瞄齐墨的眼神中带着不寻常的关切。有趣,看来这丫头背后的主子,

恐怕不止一个。"无妨。"齐墨温和地摆手,却在小翠扶他时,将一个纸团塞入她手中。

动作之快,常人难以察觉,却逃不过姜昭阳的眼睛。"驸马还是先服药吧。

"她示意温亭上前。温亭端来药碗,齐墨一饮而尽,片刻后便显出困倦之态。

姜昭阳亲自送他去客房休息,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夜深人静,姜昭阳独自坐在书房,

面前摊开从小翠房中搜出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查温亭来历,药王谷。

"她指尖轻叩桌面。齐墨为何突然对温亭感兴趣?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有人提醒了他?

沉思间,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姜昭阳迅速藏好纸条,执笔假装在写字。

"公主还未休息?"温亭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碗汤药,"该服药了。"姜昭阳接过药碗,

却在接触瞬间感到他指尖冰凉:"你手怎么这么冷?""刚去药圃摘了些夜交藤。

"温亭神色如常,"公主近日睡得不安稳,加这味药会好些。"姜昭阳小口啜饮着药汁,

目光却落在温亭腰间——那里多了一块陌生的玉佩,质地普通,却刻着奇怪的纹路。

"温大夫今日出府了?"温亭一怔:"公主如何...""鞋底有东街特有的红泥,

袖口沾着'醉仙楼'的桂花香。"姜昭阳放下药碗,"本宫只是好奇,温大夫去见谁?

"温亭沉默片刻,突然单膝跪地:"草民有罪。今日跟踪小翠,

发现她去见了...""二公主的人。"姜昭阳接话,"本宫知道。"温亭抬头,

眼中满是震惊:"公主早就...""小翠是颗好棋子。"姜昭阳轻笑,"通过她,

本宫知道姜昭月与齐墨并非一伙,而是各怀鬼胎。"她起身扶起温亭,"倒是你,擅自行动,

该当何罪?"温亭垂眸:"任凭公主发落。""罚你..."姜昭阳忽然凑近,

在他耳边轻声道,"明日陪本宫去城南义诊。"温亭愕然抬头,正对上她含笑的眼眸。

那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三年前洛城雨夜中,那个奄奄一息却仍倔强微笑的女子。

次日清晨,一辆朴素马车悄悄驶出别院,前往城南贫民区。姜昭阳换了一身素净衣裙,

发间只簪一支木钗,与平日华贵形象判若两人。温亭也穿着简朴,背着药箱跟在她身后。

"公主常来这种地方?"他看着姜昭阳熟练地穿过狭窄巷弄,忍不住问。"偶尔。

"姜昭阳在一间破败茅屋前停下,"这里住的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无亲无故。

"她推门而入,屋内躺着个断腿老人,见有人来,挣扎着要起身。"老周,别动。

"姜昭阳快步上前,从温亭药箱中取出纱布和药膏,"伤口又裂开了?

"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贵人还记得小人..."姜昭阳动作轻柔地为他换药,

一边询问近日情况。温亭站在一旁,看着她与老人熟稔交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与公主府中那个心机深沉的长公主判若两人。离开老周家,他们又走访了几户贫民。

姜昭阳不仅赠药,还记下每家所需,承诺下次带来。更令温亭惊讶的是,

她对许多病人的病史了如指掌,仿佛已关注多年。"公主..."回程马车上,

温亭终于忍不住开口,"您为何...""为何关心这些贱民?"姜昭阳望着窗外,

侧脸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边,"温大夫可知道,战场上第一个冲上去的,

往往是活不下去的穷人;而最后死的,也是他们。"她转过头,

眼中闪烁着温亭看不懂的光芒:"本宫救不了所有人,但至少..."话未说完,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一下,她整个人向前栽去。温亭下意识伸手接住她。

女子柔软的身躯撞入怀中,发间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都忘了分开。

"公主!"车夫惊慌的声音从外传来,"有刺客!"温亭迅速将姜昭阳护在身后,

一把掀开车帘——只见前方路上横着一棵断树,四周却空无一人。"不是刺客。

"姜昭阳冷静道,"是警告。"她目光落在树干上,那里钉着一张纸条,

墨迹未干:"停查北境事,否则下次断的不是树。"温亭倒吸一口冷气:"公主在查北境?

"姜昭阳取下纸条,轻轻揉碎:"回府再说。"马车绕道回府,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直到进入别院书房,姜昭阳才开口:"本宫怀疑,齐家与北境叛军有勾结。

"温亭瞳孔微缩:"证据呢?

"姜昭阳从暗格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三日前从齐墨书房暗格中抄来的。

上面提到'狼族已备妥,只待东风'。"温亭接过信细看,

面色越来越凝重:"公主打算如何应对?""本宫要在城南开一家医馆。"姜昭阳语出惊人,

"专治妇孺,你来坐堂。"温亭愣住:"这有何关联...""医馆是最好的情报网。

"姜昭阳唇角微扬,"女人和孩子的话,往往比男人更多。"她走向窗边,

望着渐沉的夕阳:"温大夫,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第四章五更时分,

公主府别院笼罩在一片青灰色的晨雾中。姜昭阳独坐妆台前,

将一柄薄如蝉翼的玉刀浸入药液。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幽幽蓝光,映得她眉眼间一片冷色。

"公主,驸马到了。"青霜在门外轻声禀报。姜昭阳指尖微顿,将玉刀收入袖中:"请进来。

"房门轻启,齐墨一袭素白中衣缓步而入。一个月来的"治疗"让他消瘦不少,

却更添几分病态的清俊。他行礼时手指微微颤抖,似是久病体虚的模样。"打扰公主清梦了。

"姜昭阳唇角微扬,起身相迎:"驸马说的哪里话。"她扶他坐下,动作轻柔,

眼中却无半分温度,"今日是取药引的日子,驸马可准备好了?

"齐墨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凭公主安排。"姜昭阳转向门口:"请温大夫进来。

"温亭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个雕花银盘,上面整齐排列着药瓶、纱布与一柄小巧的银刀。

他今日穿了件靛青色长衫,衬得面色格外苍白,眼下两片青黑显示他昨夜又未安眠。

"开始吧。"姜昭阳在齐墨身侧坐下,衣袖轻拂间,一缕暗香浮动。温亭将银盘放在案几上,

动作利落地取出一个白玉碗:"请驸马解开衣襟。"齐墨手指搭在衣带上,迟疑了一瞬。

姜昭阳注意到他指尖的颤抖更明显了,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前世她毒发时,

齐墨可曾有过半分犹豫?"驸马可是怕疼?"她柔声问道,同时接过温亭递来的药酒,

轻轻擦拭齐墨胸口,"放心,温大夫手法极好。"齐墨胸口已有一道浅疤,

是前几次取血留下的。姜昭阳指尖在那疤痕上流连,感受着皮下微弱却急促的心跳。

她忽然很想看看,当银刀刺入时,这颗心会跳得多快。"有劳公主与温大夫了。

"齐墨闭上眼,长睫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温亭持刀上前,银刀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冷芒。

就在刀尖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姜昭阳忽然开口:"等等。"温亭手上一顿,

刀尖停在齐墨胸前寸许。姜昭阳从袖中取出那柄浸过药的玉刀:"今日用这个。

"温亭瞳孔微缩——那玉刀上淬的是"离人愁",能放大十倍痛感却不会让人昏厥。

他看向姜昭阳,眼中满是劝阻。"温大夫?"姜昭阳挑眉,将玉刀递得更近了些。

室内一片死寂。齐墨虽闭着眼,眉头却已不自觉地皱起,显然察觉到了异样。

温亭终于接过玉刀,在转身取纱布的瞬间,

极快地将刀子在药液中浸了一下——姜昭阳看得分明,他调换了药液。她眯起眼,

却没有拆穿。温亭的手法极快,玉刀刺入齐墨胸口时,只带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鲜血顺着刀槽流入玉碗,不多不少,刚好七分满。"好了。"温亭迅速止血包扎,

动作娴熟得令人心惊。姜昭阳接过玉碗,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鲜血在白玉中显得格外刺目,

让她想起前世自己咳在帕子上的血。"驸马辛苦了。"她柔声道,"青霜,送驸马回去休息。

"待齐墨离去,姜昭阳脸上的温柔瞬间消散。她将玉碗重重放在案几上:"温亭,你越界了。

"温亭垂首而立:"草民不明白公主的意思。""不明白?"姜昭阳冷笑,

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掀开袖口——指尖还残留着药液的痕迹,"谁准你换掉本宫准备的药?

"温亭不躲不闪:"'离人愁'虽不致命,但会加重驸马心脉损伤。若他猝死,

公主的计划...""本宫的计划轮不到你来操心!"姜昭阳猛地将他推开,

玉碗被衣袖带倒,鲜血泼洒在案几上,如一朵妖艳的花。温亭跪地收拾碎片,

手指被划破也浑然不觉:"公主复仇心切,但请三思。驸马若死得太早,如何查出幕后真凶?

"姜昭阳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冷冷道:"滚出去。"温亭行礼退下,背影挺拔如青竹。

姜昭阳盯着地上那滴血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案几,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一口鲜血喷在掌心,与齐墨的血混在一处,不分彼此。"呵..."她低笑出声,

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前世中毒的症状,竟提前出现了。三日后,宫中设宴,庆贺南境大捷。

姜昭阳一袭正红色宫装,发间九凤步摇随着步伐轻晃,在阳光下折射出夺目光彩。

她身后跟着温亭——作为长公主的专属医师,他有资格随行入宫。"公主今日气色不错。

"温亭低声道,目光在她略施脂粉的脸上停留片刻。自那日冲突后,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有些僵硬。姜昭阳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多言。她这几夜噩梦连连,

全靠温亭暗中调制的安神汤才能入睡。虽然恼怒他的僭越,

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医术确实高明。"姐姐来得真早。"一道娇媚声音传来,

姜昭月带着侍女迎面走来。她今日穿了件淡粉色纱裙,发间金钗上的珍珠随着步伐轻晃,

衬得肤若凝脂。姜昭阳唇角微扬:"妹妹今日好颜色,这珍珠钗...像是母后当年的嫁妆?

"姜昭月笑容一僵。这珍珠钗确实是她从库房偷偷取用的,本不该是她这个庶女能戴的。

"姐姐说笑了。"她迅速调整表情,亲热地挽住姜昭阳的手臂,"听说驸马病重,

妹妹一直想去探望...""驸马已无大碍。"姜昭阳任由她挽着,

目光却落在她腕间的翡翠镯子上——那是前世自己送给姜昭月的生辰礼,

后来才发现里面藏着慢性毒药,"妹妹这镯子成色不错。

"姜昭月下意识用袖子遮了遮镯子:"姐姐若是喜欢...""本宫怎会夺人所爱。

"姜昭阳轻笑,眼角余光瞥见温亭已悄然退至一旁,与几位太医交谈起来。

宴席设在御花园中,百官按品级入座。姜昭阳的位置仅次于太子,

彰显着她长公主的尊贵身份。温亭则站在她身后三步处,既能随时伺候,又不显僭越。

酒过三巡,姜昭月突然起身:"父皇,女儿新学了一曲《春江花月夜》,想献丑助兴。

"皇帝姜衡已有几分醉意,闻言笑道:"准了。"姜昭月莲步轻移,来到场中央的琴案前。

素手拨弦,琴音淙淙如流水。弹至一半,她忽然抬头:"久闻姐姐琴艺超群,不如合奏一曲?

"姜昭阳眯起眼。前世姜昭月也曾当众邀她合奏,却在琴弦上做了手脚,让她出丑。

如今故技重施,是笃定她不会拒绝。"妹妹盛情,本宫却之不恭。"她起身离席,

裙摆扫过案几,带起一阵香风。经过温亭身边时,他极轻地说了一句:"琴轸有异。

"姜昭阳几不可察地点点头,来到琴案前坐下。她随手拨弄几下琴弦,音色清越,

看似无异常。但当她假装调整琴轸时,指尖触到了一丝粘腻——有人涂了松胶,

弹奏时琴弦会突然断裂。"妹妹想合奏哪段?"她故作不知,笑问道。

姜昭月眼中闪过一丝得色:"**部分如何?"姜昭阳颔首,十指抚上琴弦。

就在即将拨弦的刹那,她突然"不小心"碰翻了案上的酒盏。美酒泼洒,

正好冲掉了琴轸上的松胶。"哎呀,本宫失礼了。"她歉然道,

同时迅速从发间取下一根金簪,在琴弦上轻轻一划——外人看来只是整理琴弦的小动作,

实则已将最脆弱的一根弦换到了姜昭月那边。"无妨,我们重新开始吧。"姜昭月不疑有他,

迫不及待地拨动了琴弦。琴音乍起,姜昭阳的指法如行云流水,

很快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就在乐曲达到**时,

姜昭月那边突然"铮"的一声——琴弦断裂,反弹的弦丝在她脸上抽出一道血痕。"啊!

"姜昭月捂脸惊叫。全场哗然。姜昭阳"慌忙"起身:"妹妹没事吧?

"她取下帕子为姜昭月拭血,动作轻柔,眼中却满是冷意,"怎么如此不小心?

"姜昭月又惊又怒,却无法指责,只能咬牙道:"多谢姐姐关心。"皇帝皱眉:"快传太医!

"温亭适时上前:"容草民为二公主诊治。"他检查伤口时,姜昭阳站在一旁,

看着姜昭月怨毒的眼神,心中冷笑。这只是开始,好妹妹。宴席不欢而散。回府路上,

姜昭阳靠在马车软垫上,闭目养神。连日的噩梦与今日的周旋让她疲惫不堪。

"公主今日手段高明。"温亭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赞许,几分担忧,

"但二公主不会善罢甘休。"姜昭阳睁开眼:"本宫怕她不成?""自然不是。

"温亭犹豫片刻,"只是...公主近日咳血加重,需好生调养。过度劳神恐伤根本。

"姜昭阳眼神一厉:"温亭,你越发没规矩了。"温亭却罕见地没有告罪,

反而直视她的眼睛:"公主可曾想过,复仇之后要如何?"这句话如利箭般刺入姜昭阳心口。

她猛地坐直身体,胸口剧烈起伏:"你...大胆!""草民僭越。"温亭终于低头,

声音却依然坚定,"但请公主保重凤体。有些人...不愿看到公主为复仇毁了自己。

"姜昭阳死死盯着他,忽然发现他眼下青黑比自己还重。这些日子,他夜夜守在她院外,

只要她做噩梦惊醒,总能第一时间送来安神汤。"停车!"她突然喊道。马车戛然而止。

姜昭阳冷冷道:"下去。"温亭沉默地行礼下车。姜昭阳透过纱帘,

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胸口那股郁气却未消散半分。回到别院,

姜昭阳径直去了温亭的房间。作为主子,搜查仆从的房间本不需要理由,

但她还是等夜深人静才行动。温亭的房间整洁得近乎刻板,每件物品都有固定位置。

姜昭阳轻车熟路地找到药箱,仔细检查每一层。在最底部的暗格中,

她发现了一本薄薄的册子。翻开第一页,姜昭阳瞳孔骤缩——那是一幅前朝皇室徽记,

下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药方,字迹与温亭平日所写略有不同,更为古朴苍劲。

"药王谷...前朝御医..."姜昭阳轻声自语,忽然听到门外脚步声。

她迅速将册子放回原处,闪身躲到屏风后。温亭推门而入,身上带着夜露的湿气。

他似乎很疲惫,直接走到床前坐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姜昭阳屏住呼吸,

看着他倒出里面的东西——是几株新鲜的九转还魂草。温亭将草药捣碎,混入蜂蜜制成药丸,

然后放入一个小瓷瓶中。做完这些,他忽然开口:"公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姜昭阳心头一跳,却不动声色。她在试探他是否真的察觉。温亭叹了口气,

对着空气道:"药在桌上,一日一粒,可缓解咳血。草民告退。"说完竟真的离开了房间。

姜昭阳从屏风后转出,盯着桌上那个还带着体温的瓷瓶,心中五味杂陈。她拿起瓷瓶,

忽然发现瓶底刻着一个小小的"阳"字——那是她的名字。前世今生,

从未有人如此珍视她的性命,哪怕明知她在复仇的路上越走越远。回到寝殿,

姜昭阳辗转难眠。窗外月光如水,她鬼使神差地取出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含在口中。

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像极了那个总是一脸平静的医师。她决定暂时留着他,不仅因为医术,

更因为...她想看看,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究竟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第五章城南的杏林医馆门前排起了长队。姜昭阳站在二楼的轩窗前,指尖轻轻拨开竹帘一角,

俯视着楼下熙攘的人群。三个月来,这家专为妇孺开设的医馆已成为京城贫民口中的福地。

没人知道,挂在门口那块"积善济世"的匾额后面,藏着一个小小的暗格,

每日收集着市井中最隐秘的消息。"公主,这是今日的脉案。

"青霜捧着一摞册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生怕惊扰了正在为孩童施针的温亭。

姜昭阳接过册子,随手翻开一页。上面记录着某位布商妻子的病症,字迹工整清秀,

是温亭的手笔。但在她眼中,

这些脉案背后藏着更多信息——布商妻子无意中提到的北境商队异常,

卖花女听说的宫中秘闻,甚至是乞丐小儿传唱的童谣里暗藏的玄机。"告诉林掌柜,

西街李寡妇家的孩子若再来取药,免了她的费用。"姜昭阳合上册子,

指尖在封皮上轻轻摩挲,"顺便问问她丈夫生前在齐家军中的事。"青霜领命而去。

姜昭阳转身看向诊室中央的温亭。他正俯身为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把脉,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舌头,

他竟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块糖,逗得孩子破涕为笑。这一幕让姜昭阳心头微动。

前世她流落民间时,也曾见过温亭这样对待贫病交加的患者。那时她不解,

为何有人会对素不相识的人付出如此耐心。如今站在权力高处再看,

这份纯粹的医者仁心更显珍贵。"公主。"温亭送走小女孩,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今日义诊已毕,可要回府?"姜昭阳摇头:"本宫想去药圃看看。

听说新栽的雪灵芝发芽了?""昨夜刚破土。"温亭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公主若感兴趣,

草民可为您讲解培育之法。"药圃在后院深处,四周高墙环绕,入口处有侍卫把守。

这里种植着各种珍稀药材,有些甚至是皇宫药库里都难寻的品种。姜昭阳缓步走在田垄间,

裙摆拂过嫩绿的药苗,沾上了泥土也浑然不觉。"这株是..."她在一丛嫩芽前蹲下。

"雪灵芝,三十年一开花。"温亭跟在她身后,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公主记性真好,

上月才讲过。"姜昭阳伸手轻触那娇嫩的芽尖,恍惚想起前世自己毒发时,

曾听太医私下议论,若有雪灵芝或可续命。但那时举国上下都寻不到一株。"温亭。

"她突然开口,"若有人中了一种慢性毒,毒发时五脏如焚,咳血不止,可能治?

"温亭正在整理药锄的手一顿:"是何人所中?"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随口一问。

"姜昭阳站起身,拍了拍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回府吧,驸马今日该换药了。

"回府的马车上,姜昭阳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回放温亭那一瞬的异常反应。

他似乎对"慢性毒"三个字格外敏感,难道..."公主!

"青霜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府里来人报,驸马突然高热不退,已经昏迷不醒!

"姜昭阳猛地睁眼,与对面温亭震惊的目光相撞。

齐墨绝不能现在就死——她还没查清他与北境的联系,没揪出所有参与谋害她的人!

"快马加鞭!"她一把掀开车帘,对车夫喝道。公主府内一片忙乱。齐墨躺在床榻上,

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胸前的绷带已被血水浸透。府医跪在一旁,额上冷汗涔涔。

"怎么回事?"姜昭阳快步上前,声音冷静得可怕。"回公主,驸马今晨还好好的,

午时突然说伤口疼痛,不久便高热昏迷..."府医声音发抖,"小人已经用了退热散,

却不见效..."姜昭阳掀开齐墨的衣襟,伤口处赫然已经化脓,

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她瞳孔微缩——这是"离人愁"中毒的症状,

正是她上个月准备用在齐墨身上的毒!她猛地转头看向温亭,后者也是一脸震惊。

不是他下的毒,那会是谁?"都退下。"姜昭阳厉声道,"温大夫留下。"待众人退去,

她立刻压低声音:"不是本宫做的。"温亭快速检查伤口,

眉头越皱越紧:"伤口被人二次下毒,是经过提纯的'离人愁',

比公主当初准备的剂量大十倍。"姜昭阳心头一震。有人要齐墨死,而且就在她眼皮底下!

"能救吗?"温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药箱取出银针,在齐墨颈侧和手腕各扎了几针。

片刻后,齐墨的呼吸平稳了些,但面色依然难看。"需要立刻清创解毒。"温亭声音紧绷,

"但...方法凶险,需公主决断。"姜昭阳看着齐墨痛苦扭曲的脸,

前世他站在自己病榻前冷笑的画面与眼前重叠。她应该高兴才对,

可心头涌上的却是冰冷的愤怒——谁胆敢插手她的复仇?"救。"她斩钉截铁,

"本宫要他活着。"接下来的三天,姜昭阳几乎寸步不离齐墨的病榻。

清创、解毒、退热...每一步都凶险万分。温亭日夜守候,姜昭阳则亲自配药、施针,

展现出令人震惊的医术进步。"公主何时学会的'金针渡穴'?"第三日深夜,

温亭看着姜昭阳娴熟地为齐墨施针,忍不住低声问道。姜昭阳没有抬头,

全神贯注地捻动针尾:"《黄帝内经》有云:'针之要,在于调气'。本宫不过是照本宣科。

"温亭眼中闪过一丝赞叹。这套针法复杂精妙,寻常医者需十年方能掌握,

而她仅凭医书就能运用至此,天赋之高实属罕见。"气海穴再深三分。"他轻声提示,

不自觉地靠近一步。姜昭阳依言调整,发丝随着动作轻晃,拂过温亭的手背。

两人在烛光下配合默契,仿佛共事多年的搭档。齐墨的呼吸渐渐平稳,

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也开始褪去。"热退了。"姜昭阳长舒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身子晃了晃。温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公主三日未合眼了,该休息了。"姜昭阳摇摇头,

强打精神:"再观察片刻。"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眩晕袭来,这次她直接栽进了温亭怀中。

男子身上淡淡的药香萦绕鼻尖,姜昭阳恍惚想起前世濒死时,也曾被这样的气息包围。

那时温亭抱着她,在雨中奔走求医,最终..."公主?"温亭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姜昭阳猛地回神,迅速从他怀中退出:"本宫没事。"她理了理衣襟,转向床榻,

"驸马何时能醒?"温亭收回落空的手:"最快明日。"他顿了顿,

"公主为何如此紧张驸马?以他的罪过...""他死了,线索就断了。"姜昭阳打断他,

声音冰冷,"有人想灭口,本宫偏不让他们如愿。"她走向窗边,

月光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背影:"温亭,你相信吗?本宫现在觉得,前世害我之人,

恐怕不止齐墨一个。"温亭沉默良久,

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这是药王谷秘传的'清心解毒方',

或可助驸马彻底清除余毒。"姜昭阳接过药方,指尖在那些古朴的字迹上轻轻摩挲。

这是温亭第一次主动分享师门秘方,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多谢。"她轻声道,

两个字里包含的深意让温亭眼神微动。第四日清晨,齐墨终于苏醒。

姜昭阳正靠在床边的软椅上浅眠,听到动静立刻睁眼。"驸马醒了?"她声音温柔,

脸上适时露出欣喜之色,仿佛真是忧心丈夫的妻子。齐墨虚弱地点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多谢...公主相救。"姜昭阳亲手喂他服下汤药,

动作轻柔:"驸马可知是谁下的毒?"齐墨眼神闪烁:"臣...不知。""是吗?

"姜昭阳放下药碗,似笑非笑,"那驸马可要好好想想。这次本宫能救你,下次未必来得及。

"她起身离开,裙摆扫过床沿时,齐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公主为何救我?"姜昭阳俯身,

在他耳边轻声道:"因为你的命,是本宫的。"离开齐墨的院子,姜昭阳径直去了他的书房。

这三天她虽寸步不离病榻,却也没闲着——从齐墨昏迷中的呓语里,

她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北境、密信、地牢。书房已被她的人暗中搜查过数次,

但今日她有了新线索。按照齐墨呓语中提到的位置,她移开书架上的暗格,

果然发现一叠用油纸包裹的信件。信件上的火漆印已经破损,

但依稀能辨认出狼头图案——与那支射入书房的弩箭如出一辙。姜昭阳快速浏览内容,

面色越来越凝重。这些信件证实,齐家确实与北境叛军有联系,

而且计划远比她想象的庞大——不是简单的复仇,而是里应外合,打败大周!"公主。

"青霜突然在门外轻唤,"驸马说要见您。"姜昭阳迅速将信件藏入袖中:"告诉他,

本宫晚些时候再去。"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发现。如果齐家真在谋划叛国,那么前世她的死,

恐怕不只是私人恩怨,而是一场政治阴谋的开端...傍晚时分,姜昭阳独自来到药圃。

连日的疲惫与震惊让她急需一处安静所在。药圃中央有座小亭,她常在那里研读医书。

今日亭中却已有人。温亭正伏案书写,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她,立刻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姜昭阳摆摆手,罕见地显出一丝疲态,"在写什么?""驸马的调理方子。

"温亭将纸递给她过目,"公主面色不好,可是发现了什么?"姜昭阳犹豫片刻,

终究还是取出那叠信件:"你看看。"温亭快速浏览信件,

面色越来越凝重:"这...是谋反大罪!""嘘。"姜昭阳示意他噤声,"此事非同小可,

需从长计议。"温亭将信件还给她,眼中满是担忧:"公主打算如何应对?""先查清同谋。

"姜昭阳揉了揉太阳穴,"本宫怀疑,朝中有人与齐家里应外合。"一阵夜风吹过,

带着药草清香。姜昭阳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连日劳累终于击垮了她的强撑。她眼前一黑,

身子向前栽去。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温亭稳稳地接住了她。男子胸膛温暖坚实,

姜昭阳恍惚间竟有些舍不得离开。"公主太累了。"温亭声音轻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请允许草民送您回房。"姜昭阳想拒绝,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勉强点头,

任由温亭半扶半抱地将她送回寝殿。这一觉睡得极沉。姜昭阳醒来时,已是次日晌午。

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前,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靛青色外袍——是温亭的。

"公主醒了?"青霜听到动静,连忙进来伺候,"温大夫守了您一夜,刚去煎药。

"姜昭阳轻抚那件外袍,布料上还残留着主人身上的药香。她想起昨夜朦胧中,

似乎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轻声念着安神的药方..."他...一直在这里?

"青霜点头:"温大夫说公主劳累过度,需好生休养。他亲自熬了安神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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