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外卖放门口就行。”门内,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拎着行李箱,站在自己家门口,感觉荒谬得像一场噩梦。“开门。”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谁啊?有病吧?说了放门口!”女人在里面骂骂咧咧。我没再废话,后退两步,
一脚踹在门锁上。巨响过后,门开了,一个穿着丝质睡衣的年轻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她身后,是我那应该在老家的姑妈和表哥。姑妈的尖叫划破了这栋豪华公寓的宁静:“陈阳?
你不是在国外死了吗!”1“我死了?”我冷笑一声,将行李箱重重地甩在玄关的地板上,
发出沉闷的巨响。大理石地面冰冷的光泽,反射出姑妈刘芬、表哥张伟,
以及那个陌生女人惊愕扭曲的脸。“你怎么……你怎么回来了?”姑妈的声音发颤,
眼神躲闪,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被当场抓包的恐慌。那个穿着丝质睡衣的女人,
是张伟的老婆,孙莉。她下意识地往张伟身后缩了缩,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这是我家,
我不该回来吗?”我一步步走进去,环顾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是房子的格局,
这是我出国前,用我人生第一桶金买下的婚房。陌生的是里面的陈设,
我精心挑选的意大利沙发上,堆着他们吃剩的零食包装袋,墙上挂着的我父母的遗像,
被取了下来,随意地塞在电视柜的角落里,蒙着一层灰。取而代之的,
是他们一家三口油光满面的全家福,放大到夸张的尺寸,刺眼地挂在客厅正中央。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一股怒火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烧毁。“谁让你们动我爸妈照片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寒冰。“哎呀,不就是两张照片嘛,人死都死了,
还占着那么好的位置干嘛。”姑妈刘芬缓过神来,立刻换上了一副理直气壮的嘴脸,“陈阳,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是你亲姑妈,你出国这三年,家里没人气,我们帮你看看房子,
住进来旺旺人气,不是应该的吗?”“旺人气?”我气笑了,“旺到把我爸妈的遗像都扔了?
旺到把我的家变成你们的家?”“什么你的家!”表哥张伟梗着脖子,从他妈身后站了出来,
他比三年前胖了一圈,满脸横肉,“陈阳,你说话注意点!这房子现在是我的!我告诉你,
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他从茶几下面抽出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我面前。“看清楚了!
白纸黑字!这是房产证,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张伟!”我拿起那份所谓的“房产证”,
粗糙的纸张,模糊的印刷,还有那个歪歪扭扭的公章,假得不能再假。“就凭这个?
”我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在他脸上。“你!”张伟被我的举动激怒,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
“张伟!”姑妈尖叫着拉住他,但她的眼神却不是在劝阻,而是在怨毒地瞪着我,
“陈…陈阳,你别不识好歹!我们好心帮你守着房子,你一回来就撒野?
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爸妈教我的是,不是自己的东西,
不能拿。看来姑妈你是一点都没学会。”我指着门口,“现在,带着你们的东西,
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你做梦!”孙莉尖声叫道,“这是我们的家!该滚的是你!
保安!保安!”她居然拿起电话,真的叫了小区的保安。很快,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赶了过来,看着我们这剑拔弩张的一家子,有些为难。“先生,
这是怎么回事?”“他私闯民宅!”张伟恶人先告状,“我们一家人住得好好的,
他突然闯进来,还打人!”“这是我的房子。”我拿出手机,调出当初购房合同的电子版,
以及我的身份证信息,“我的名字叫陈阳,是这间屋子的业主。他们,是未经我允许,
强行霸占我房产的人。”保安看了看我的手机,又看了看张大伟手里的假证,
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先生,这是你们的家庭纠纷,我们也不好处理。要不,
你们报警吧?”“报警就报警!谁怕谁!”刘芬一**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哎哟,
没天理了啊!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侄子,现在发财了,就要把我这个老婆子赶出去了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我只觉得一阵恶心。我没有再跟他们纠缠,
转身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站在电梯里,看着镜子里自己冰冷的脸,我掏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李律师吗?是我,陈阳。我回来了。对,遇到点麻烦,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挂掉电话,我走出单元楼。初秋的凉风吹在脸上,
却没有让我冷静下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矗立在夜色中的豪华公寓,灯火通明的那一层,
曾是我的家。现在,它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不仅占了我的房子,
还侮辱了我的父母。这笔账,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跟他们算清楚。2我没有去酒店,
而是直接去了李律师的律所。李律师叫李锐,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他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办起事来,却是出了名的快准狠。听完我的叙述,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伪造房产证,非法侵占他人财产,
金额巨大,够他们在里面待个十年八年了。”李锐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我不只想要他们坐牢。”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他们把我失去的,全都吐出来,
加倍吐出来。”李锐明白我的意思,他点点头:“没问题。不过,在走法律程序之前,
我们需要先拿到确凿的证据。你刚才说的那个假房产证,只是其中之一。他们住了三年,
肯定留下了不少痕迹。我们得把这些痕迹,都变成钉死他们的棺材钉。”“我该怎么做?
”“别急。”李锐递给我一杯热茶,“你先找个地方住下。这几天,
不要跟他们有任何正面冲突。他们以为你拿他们没办法,只会更加嚣张。人一嚣张,
就容易犯错。”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和一个微型摄像头。“想办法,
把这些东西放进屋子里。我们需要他们亲口承认霸占你房子的事实,
以及他们伪造文件的过程。另外,你不在的这三年,他们肯定动过你屋里的东西,
这些都是盗窃的证据。”我接过东西,心里有了计较。第二天,我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先去了小区物业。以业主的身份,我要求调取这三年来我公寓门口的监控录用。
物业经理一开始还推三阻四,但在李锐一通充满法律术语的电话“问候”下,
他很快就变得无比配合。海量的监控录用被调了出来。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
坐在物业的监控室里,像看一部荒诞的闹剧一样,看着我的姑妈一家,
是如何在我离开后的第二周,就用撬锁的方式,堂而皇之地“搬”进了我的家。
他们呼朋引伴,在我的客厅里通宵打麻将;他们把我珍藏的茅台酒,当成普通白酒一样,
一瓶接一瓶地灌下去;张伟甚至开着我停在车库里,那辆我一直舍不得开的保时捷,
载着不同的女人出去兜风,有好几次,车头都出现了明显的剐蹭痕迹。最让我无法容忍的是,
他们把我书房里,我父亲留下的那些珍贵的古籍和字画,当成废品一样,
一堆一堆地卖给了上门收废品的小贩。视频里,刘芬拿着从小贩手里换来的几百块钱,
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那一刻,我捏着鼠标的手,青筋暴起。这些不是我的亲人,
他们是蛀虫,是强盗。晚上,我拨通了我们家一个老邻居,王叔的电话。
王叔跟我爸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为人正直。“小阳?你回来了?”电话那头,
王叔的声音充满了惊喜。“王叔,是我。我遇到点麻烦,想跟您打听点事。
”我把姑妈一家霸占我房子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这帮天杀的畜生!
”王叔在电话那头气得破口大骂,“小阳,你放心,叔给你作证!他们一家就不是东西!
你走之后,他们就搬进去了,还跟街坊邻居吹牛,说你把房子送给他们了!前段时间,
我还听说,那个张伟在外面堵伯,欠了一**债,正琢磨着把你那房子卖了还债呢!
”卖我的房子?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逐渐成型。“王叔,多谢您。
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压低了声音,对王叔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挂了电话,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刘芬,张伟,你们不是想卖房子吗?好啊,我帮你们。
我不仅帮你们卖,我还要给你们找一个“最好”的买家。3接下来的几天,
我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这种暂时的平静,让刘芬一家彻底放松了警惕。
他们以为我被他们的无赖行径吓跑了,是个只敢在口头上叫嚣的软蛋。张伟更加肆无忌惮,
开着我的保时捷出入各种高档会所,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富二代生活。而这一切,
都被我安插在暗处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这天,一个穿着考究,
看起来像个生意人的中年男人,敲响了我家的门。开门的是孙莉。“你找谁?
”孙莉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请问张伟先生在吗?
”中年男人笑呵呵地递上一张名片,“我姓黄,是做二手房生意的。
听说张先生有套房子急着出手,我特地来看看。”这个黄老板,自然是我安排的。
他是我一个生意伙伴,演技一流。一听是来看房的,孙莉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哎呀,是黄老板啊,快请进快请进!”她热情地把人迎了进去,“我家老张在呢,老张!
快出来,有贵客!”正在房间里打游戏的张伟,闻声走了出来。“黄老板是吧?
”张伟故作深沉地伸出手,“坐。”“张先生好。”黄老板握了握手,
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张先生这房子,地段好,户型正,装修也气派。
不知道张先生打算什么价位出手?”“这个数。”张伟伸出五根手指。“五千万?
”黄老板故作惊讶。“没错。”张伟得意洋洋,“我这可是黄金地段的江景豪宅,五千万,
一点都不贵。”“价格倒是公道。”黄老板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据我所知,
这套房子……好像有点产权纠纷啊。”张伟和孙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黄老板你听谁胡说八道的!”孙莉尖声叫道,“这房子干干净净,是我老公的名字,
哪有什么纠纷!”“哦?”黄老板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可是我从房管局的朋友那里打听到,这套房子的业主,登记的名字,
好像是一个叫陈阳的人。”张伟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强作镇定地说:“陈阳是我表弟。他几年前就出国了,这房子,是他送给我的!
我们有赠与协议!”“是吗?那可否把赠与协议给我看看?”黄老板步步紧逼。
“这……”张伟卡壳了。他们哪里有什么赠与协议,那份假房产证,
还是他花五百块钱从路边摊买来的。“黄老板,你别听外面的人瞎说。
”刘芬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打着圆场,“陈阳那孩子,跟我们家阿伟从小玩到大,
跟亲兄弟一样。他出国前,亲口说的,这房子就留给我们了。就是走得急,忘了办过户手续。
”“原来是这样。”黄老板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那这就有点麻烦了。
没有正式的过户手续,就算签了买卖合同,也存在风险。
万一哪天那个陈阳回来了……”“他回不来了!”张伟脱口而出,“他在国外出事,
已经死了!”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客厅里一片死寂。
黄老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家三眼,然后站起身。“看来这趟我是白跑了。
产权不明的房子,我们是不敢收的。告辞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门关上的那一刻,
刘芬一巴掌扇在张伟的脸上。“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张伟捂着脸,又惊又怕:“妈,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那个黄老板,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他肯定跟陈阳那个小畜生是一伙的!”孙莉咬牙切齿地说,
“他们就是想来诈我们!”“那现在怎么办?”刘芬慌了神,“卖不掉房子,
阿伟你欠的那五百万赌债拿什么还啊?”“妈,你别急。”张伟眼珠子一转,露出一丝狠色,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陈阳不是还没死吗?我们就让他‘真’的死了!只要他死了,
这房子,不就名正言顺是我们的了吗?”躲在门外,通过微型窃听器听到这一切的我,
心中一片冰寒。我真是低估了他们的**和歹毒。为了房子,他们竟然动了杀心。好,很好。
既然你们自己要往死路上走,那我就送你们一程。4我没有立刻报警。
张伟他们只是动了念头,并没有实际行动,现在报警,顶多是口头教育。我要的,
是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我继续让黄老板以“买家”的身份和张伟保持联系,
时不时地透露出“只要能搞定产权问题,钱不是问题”的信号,吊着他的胃口。另一边,
我通过李锐,联系上了一个**,让他去查张伟欠下的那笔赌债的来源。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张伟欠的,是城西一个叫“豹哥”的人放的高利贷。这个豹哥,
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为了讨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一个完美的计划,在我心中形成。
这天晚上,张伟接到了黄老板的电话。“张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这边有个大客户,
对你这套房子非常感兴趣,愿意加价到五千五百万。前提是,产权必须干净。
”“五千五百万?”张伟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黄老板,你放心!产权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