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后,姜晚衣领沾着陌生香水味回家。
我笑着替她放好洗澡水,转头就查了她旧情人的全部资料。
当她把离婚协议甩在我面前时,我直接冻结了她所有账户。
“想跟初恋双宿双飞?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我绑了那男人,在他面前折磨姜晚。
“痛吗?这只是开始。”
最后我把男人灌进水泥柱,拉着伤痕累累的姜晚去海边看日出。
“看,他的坟墓多壮观。”
邝彻把最后一只水晶高脚杯擦得锃亮,几乎能映出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杯沿残留着一点极淡的唇膏印,是昨晚姜晚喝睡前红酒留下的。他指尖拂过那点印子,有点凉。
窗外暮色沉沉,城市华灯初上。玄关传来钥匙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鞋跟落在地板上的清脆“嗒、嗒”声。姜晚回来了。
门开了,带进来一股室外的微凉空气,还混杂着一丝陌生的、甜腻得过分的花香调香水味。那味道很霸道,瞬间就压过了玄关柜上那瓶昂贵香薰的淡雅气息。
邝彻转过身,脸上已经自然地挂起了温和的笑意,像一张精心熨帖的面具。
“回来啦?同学会玩得开心吗?”他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目光却像精准的探针,在姜晚身上快速扫过。
姜晚脸上带着一种未褪尽的、异样的红晕,像喝了酒,又像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眼神有些飘,不敢直视邝彻,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嗯…还行,就那样呗,老样子。”她随手把那个价格不菲的手包扔在换鞋凳上,动作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躁。
她的米白色羊绒衫衣领,靠近锁骨的地方,蹭上了一小块极其暧昧的、深咖色的痕迹。很小,但在邝彻此刻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下,那点污渍简直像黑夜里的探照灯一样刺眼。不是酱汁,不像咖啡。邝彻的舌尖不动声色地顶了顶后槽牙,一股铁锈味弥漫开。
“累了吧?”他向前走了两步,声音依旧温和体贴,伸手极其自然地想去接姜晚脱下的外套,“去泡个澡?水应该还热着。”他的指尖离那衣领上的污渍只有毫厘。
姜晚几乎是触电般往后缩了一下,避开了他的手,自己飞快地把外套脱了下来,揉成一团抱在怀里,遮住了胸口的位置。“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有点热,我先去换身衣服。”她语速很快,低着头,匆匆绕过邝彻,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了卧室。
“砰”,卧室门关上了,隔绝了她的身影,也隔绝了那股令人作呕的香水味源头。
邝彻脸上的笑容,像被一把无形的刀瞬间削平了。所有的温和、体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无机质的平静。他站在原地,空气里那缕甜腻的香水分子还在固执地往他鼻腔里钻,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他缓缓走到刚才姜晚站的位置,蹲下身。昂贵的橡木地板光洁如镜,映不出他此刻深不见底的眼神。他伸出食指,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近乎偏执的细致,在地板上抹了一下。指尖沾起一根不属于姜晚的、深棕色的、明显是男性的短发。
他捻着那根头发,指腹感受着那点微不足道的硬度和韧度。然后,他站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的城市灯火,车流如织,汇成一条条光的河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玻璃窗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良久,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他毫无波澜的眼睛。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而无声地滑动,点开了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头像。
邝彻:【查个人。姜晚,今晚六点至十点,金鼎国际酒店,顶层旋转餐厅‘云顶’。监控覆盖时段内,所有与她有近距离接触的成年男性。重点:深棕色短发,使用Creed拿破仑之水(CreedAventus)男香,或类似气味的香水。深咖色痕迹,疑似酒渍或…其他体液。我要全部信息。立刻。】
信息发送。屏幕暗了下去。
邝彻把脸转向窗外那片虚假的热闹,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抬起手,将那根深棕色的短发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甜腻的、侵略性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味道,瞬间充斥了他的感官。
游戏开始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邝彻坐在书房宽大的皮椅里,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雕塑般的侧脸。他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精装书,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笃、笃”声,像某种倒计时的秒针在走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水声停了。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卧室门才再次被打开。
姜晚走了出来,换上了一套柔软的丝质家居服,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卸了妆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和疲惫,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事后特有的慵懒。她刻意避开了邝彻的目光,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仰头灌了下去。
“怎么还没睡?”她端着水杯,靠在厨房门框上,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轻松,眼神却像受惊的小鹿,飞快地从邝彻脸上掠过。
邝彻抬起头,脸上早已恢复了那种无懈可击的温和,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关切:“等你啊。看你好像很累,同学会玩太嗨了?”
“嗯…人挺多的,闹哄哄的。”姜晚含糊其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玻璃杯壁,“聊得晚了点。”她顿了顿,像是想转移话题,又像是想试探什么,“对了,你…今天在家都干嘛了?”
“处理了点工作邮件。”邝彻站起身,朝她走过去,很自然地伸出手,想拂开她脸颊边一缕湿发,“看你脸色不太好,真没事?”
姜晚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偏头躲开了他的触碰,动作幅度不大,但那份抗拒却清晰得如同耳光。她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掩饰:“没…没事,就是有点困了。”
邝彻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家居裤的口袋里。指尖在布料下蜷缩了一下。
“那就早点休息。”他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纵容的笑意,“我去书房再看会儿东西。”
“嗯。”姜晚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转身,逃回了卧室。
书房门在邝彻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一瞬间,他脸上那层温润的假面彻底剥落。眼底的冰封裂开缝隙,一丝阴鸷的戾气如同毒蛇般悄然探出头。
口袋里的手机,就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不是信息提示音,是那个加密通讯软件的专属震动频率。
邝彻迅速拿出手机解锁。屏幕上只有简洁的两行字:
【目标锁定:陆沉舟。姜晚大学时期恋人,金融行业。深棕短发。监控捕捉:21:07-21:35,云顶餐厅西侧露台,两人独处。21:35,姜晚口红晕染,领口沾有深咖色液体(高度疑似红酒)。陆沉舟使用香水确认为CreedAventus。附:陆沉舟个人及关联信息已打包发送至您的加密邮箱。】
后面跟着一个压缩文件的接收链接。
邝彻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近乎亢奋的、冰冷的战栗。陆沉舟。这个名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猛地捅进了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带着一股陈腐的血腥气。
他点开链接。加密邮箱里静静躺着一个压缩包。解压,打开。
里面是陆沉舟的一切。出生年月日,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现住址:滨江壹号院A座1802),工作单位(宏远资本,投资总监),车牌号(滨A·XX888),名下资产(包括两套房产,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若干金融账户),甚至还有几张清晰度极高的近期照片——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在某个高端酒会上与人谈笑风生,眉眼间带着成功人士特有的、经过精心修饰的自信与魅力。
最后,是一份标注为“社会关系”的文件。邝彻点开,目光快速扫过。父母(退休教师,定居老家),兄弟姐妹(无),前女友(姜晚,大学时期),现女友(空白),密友(几个名字和联系方式)……以及,一个用红色加粗字体标注的联系人:【周茜,宏远资本行政主管。关系密切。近期通话频繁。疑为情人。】
邝彻的目光在那个名字和标注上停留了几秒,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极其冰冷的弧度。情人?很好。
他关掉文件,靠在椅背上。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昏暗,将他半边脸隐在阴影里。他闭上眼,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那个名字——陆沉舟。不再是模糊的、属于姜晚过往的影子,而是一个具体的、有血有肉、有弱点、有软肋的活靶子。
那些详尽的信息,那些照片上意气风发的脸,那个可能存在的秘密情人……都像一块块拼图,在他冰冷的大脑里迅速组合,构筑成一个清晰的猎杀路径。
笃、笃、笃……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轻,更缓,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韵律感。
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那光影在他毫无波澜的眼底跳跃,却点不燃任何温度。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一片漆黑,如同望不见底的寒潭。